第一百六十二章 軟禁靜怡
雖然,徐胤之等人皆稱永璉永璜身體無恙,可是同心卻萌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她見識過這群亡命之徒的陰險手段,既然如此大費周章地卷土重來,想必還有更大的陰謀。
一陣心悸,待兩個孩子睡下後,直接去了毓清宮。
自打匆匆逃離長春宮後,孟靜怡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傳來同心和孩子們平安回宮的消息後,她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當夏荷扶著同心到毓清宮之時,孟靜怡早在宮門等候多時了,該麵對的遲早都要麵對,她從未想過要逃避。
“臣妾,參見娘娘!”孟靜怡領著眾人屈膝行禮,不待同心應聲,又一臉平靜道,“您終於來了,臣妾早就備好了清茶。”
同心對此話也並不驚訝,臉上卻沒了往日的親和,淡淡吐了一句,“起來吧!”
言畢,便扶著夏荷的手徑直朝殿內走去。
正殿之中倒是沒有看到六阿哥永瑢,沒有孩子在,有些話同心也不打算再遮掩,輕聲朝眾人吩咐道,“你帶她們下去,沒有本宮的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
“是。”夏荷覷了孟靜怡一眼,便領著眾人退了出去。
同心冷冷目光打量在孟靜怡有些蒼白的臉頰上,讓她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隨之冰冷的聲音漸漸在耳畔響起。
“綁架太子、貝勒爺,給本宮通風報信,引本宮前往,這一切都是你們計劃好的吧?”
孟靜怡低著頭,不敢直視,嘴裏卻利落地答道,“是!”
“這麽快就召了?”同心有些吃驚,旋即冷冷笑道,“你做事倒是從來都出乎意料之外呀。”
“是麽?”孟靜怡緩緩抬頭,對上同心依舊冰冷的眸子,心中的愧意早已泛濫成災,可事已至此,除了贖罪,她沒有任何一種方式可以讓自己的心得到救贖。
繼續一臉平靜道,“這次是臣妾恩將仇報了,請娘娘責罰!”
“你說該如何罰呢?”同心似笑非笑地問道,“是把你的身份告知皇上?還是直接把你和永瑢一起貶為庶人?還是你們……以死謝罪!”
同心的眸子越來越幽深,仿佛要吞噬眼前這個人一般,孟靜怡還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
“求求您,不要牽連孩子。”孟靜怡猛地跪地,她此生的寄托和希望早已放在這個孩子身上,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望著同心冰冷的眸,繼續哀求道,“娘娘開恩!求娘娘開恩!永瑢還這麽小,他是無辜的。既然是我這個額娘犯的錯,就讓我一人承擔吧。”
看著孟靜怡楚楚可憐的模樣,同心再次心軟了,俯身用手抬高了她的下巴,有些失落地問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孟靜怡失聲道,“是哥哥以永瑢做要挾,否則臣妾即便是死,也不會向他透露太子他們的行蹤,更不會讓他傷害到你們!”
其實同心早就猜想到這個結果,隻是不敢肯定罷了。
如今聽了孟靜怡的實話,心裏卻感到一絲後怕。
竟沒想到,孟靜昌竟然可以入宮要挾阿哥,那麽孟靜怡的身邊一定有他的人,否則怎會如此順利。
同心扶起孟靜怡,用手絹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淚珠,“事已至此,你要萬事小心!為了以防萬一,本宮會親自派人保護你的毓清宮。”
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恐怕同心再也無法相信自己了,孟靜怡靜靜地望著同心離去的背影,心裏不甚惆悵。
哥哥,你究竟要做什麽,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孩子還有他們的!
同心出了毓清宮,赫然發現弘曆的身影,瞧他的神色,似乎站在宮門口許是良久的樣子。
匆忙微微欠身道,“皇上!”
有下人在,在弘曆麵前,同心向來守禮。
弘曆上前扶著同心的身子,心疼地責備道,“累了一天了,不好好休息,還到處閑逛。”
“臣妾……”同心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孟靜怡的身份究竟要不要告訴他呢?
弘曆望了一眼毓清宮的牌匾,也不多問,隻是溫聲道,“好了,朕陪你回去休息!”
順勢握住同心的手,二人便緩緩朝長春宮走去。
弘曆領著同心回到寢殿,屏退眾人後,便開始解同心的衣服,當下這個局麵,同心哪裏還有心思和他歡愛,下意識地把身子往後退了退,解釋道,“皇上,臣妾今日恐怕……”
“你一回宮,便張羅著太醫替孩子檢查傷勢,可朕並不知道你的傷勢如何?”弘曆把同心一把摟進懷裏,繼續解著精致的梅花扣。
此話一出,同心這才察覺背上的傷有些隱隱作痛。
乖乖安靜下來,任弘曆輕輕地為自己脫下外衣,長袍,直到最裏麵那件白色的裏衣。
雖說已是老夫老妻了,但是在他麵前隻穿著一件粉色的肚兜,還是不免嬌羞臉紅。
弘曆轉向她白皙的後背,一大片青紫嫣紅的刮痕引入眼簾,瞬間紅了雙眼。
他的妻子竟傷得這般重,自己卻全然不知。
抬起右手想要撫摸她的傷痕,又怕增加她的疼痛,望了好一會兒,卻是手足無措。
同心下意識轉過頭來,隻見淚眼婆娑的弘曆呆呆地望著自己,她隻好盡力擠出一個寬慰的微笑,“弘曆,我沒事。”
此刻的笑,更加灼痛弘曆的眼。
他十分溫柔地扶著同心光滑的雙肩,緩緩將她的身子側躺在床上。
接著又從櫃子裏拿出藥箱,找出上好的金瘡藥,將藥灑在指尖,朝同心背後的傷痕,輕輕地抹著。
即便如此,同心還是因為疼痛,往後縮了縮身子。
“別動!”弘曆輕輕按住同心身子,“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嗯。”同心應了一聲,便向一隻小貓一般乖乖地趴在床上。
很快,弘曆為她上好藥,拿起一件輕柔的衣物準備為她披上之前,一個溫柔的吻悄然落在傷痕的旁邊。
同心的身子微微一震,翻身爬起跌入他的懷裏,其實在她的眼裏,他不是一國之君,他是溫柔的丈夫,是她的依靠。
抬頭對上弘曆痛心的雙眼,吻了吻他的下顎,手情不自禁地攀上他堅實的腰。
弘曆一把拉出她的纖手,臉摩擦著她的額頭,“別鬧了!”
一手穿過她的脖子,將其環在臂膀中,慢慢躺下,吻了她的鼻尖,“睡吧。”
同心壓著他的手臂,側著身子,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安心地睡了過去。
弘曆卻是一直盯著懷中人那張嬌美的容顏,既是憐惜,又是心疼,久久無法入眠。
竟然有人敢傷害她,她定要孟靜昌等人碎屍萬段。
……
待同心再次醒來,已是三更。
耳邊響起弘曆均勻的呼吸聲。
輕輕將環在自己細腰上的手挪開,隨意披了一件外衣便下了床。
剛出寢殿,守在門外的夏荷忽然清醒過來。
“娘娘,您這是要……?”夏荷疑惑地問出聲。
同心輕輕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悄聲道,“別把皇上吵醒了,本宮擔心孩子,想去阿哥所,看看他們。”
夏荷微微皺下眉頭,低聲道,“可是已經夜深了,明日再去好嗎?”
“你去給本宮掌燈吧,沒有見到孩子,本宮也睡不著了。”
聽說今日在宮外,十分驚險,夏荷至今也是心有餘悸。
沒有再三勸阻,急急忙忙去提了一個燈籠,便跟著同心去了阿哥所。
進入永璜和永璉的房間,兩兄弟睡得正甜。
同心坐在床沿,輕輕地為二人拉了拉被褥,靜靜地望著他們的小臉,一時半刻也不想離去。
今日真是把他們嚇壞了。
“皇額娘。”
同心聞聲後緩過神,隻見永璜揉了揉稀鬆的小眼睛,一臉驚訝地望著她。
伸手抱過向她爬過來的小身子,溫柔地吻了吻他的額頭,“可是皇額娘吵醒你了?”
永璜搖了搖頭,低聲道,“兒臣做了噩夢,睜眼便看到了您。”
“別怕,皇額娘在這裏,以後沒有人會傷害到你們了。”同心輕輕撫著他的後背,溫聲哄道。
永璜點了點頭,低低應了一聲,“恩。”
同心抱著他,溫聲問道,“璜兒,今日在宮外,那個壞人可曾給你們吃過什麽東西沒有?”
永璜仔細想了想,“沒有。”
“那你和弟弟在宮外可曾吃過什麽東西?又是怎麽遇到那個壞人的?”同心繼續問道。
永璜又想了想,“魏大人給我和二弟買了冰糖葫蘆,但是泰兒弟弟的糖葫蘆掉地上了,我便把自己的給了他,後來…後來泰兒弟弟被五叔帶回了家,再後來,我們便被壞人抓走了。”
糖葫蘆?
那便隻有永璉和永泰吃了糖葫蘆。
東門大街的糖葫蘆,她和同宇從下吃到大,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永璜說完,輕輕打了一個哈欠。
想來也是困了,同心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沒過多久又睡著了。
待同心再回到長春宮,已是五更。
繼續躺在弘曆的身旁,隻是還未入睡,夫妻二人便被門外的聲音吵得清醒了。
起身後,弘曆正為同心梳著長發,便傳來門外陸九英著急的呼喊聲。
“啟稟皇上,娘娘,太子爺突然高燒不退,太醫們正趕去阿哥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