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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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天氣
晚上,竹子從學校回來,看到帶燈坐在綜治辦裏發呆,窗紗外爬滿了各種各樣的蚊蟲、蛾子,飛來的都往上爬,爬一會兒就掉下來,窗台上就聚了一大堆。竹子說:姐,你咋啦?帶燈說:心裏有些謀亂。竹子說:那你該出去轉轉麽。帶燈說:你去學校也不叫我麽。竹子就不好意思了,說:我本來是去向他借本書的,他留著讓看電視就看了一會兒。姐你沒看電視?帶燈說:天氣預報還要旱的。竹子說:是還要旱的,而且南方比咱這兒旱得更嚴重,你看新聞了嗎,國家幾個領導人都到重災區去視察慰問了。帶燈說:是嗎?竹子知道帶燈並沒有看到國家領導人到重災區視察慰問的事,她就告訴帶燈,某某領導是到了雲南,某某領導是到了貴州,某某領導是到了四川,她隻說也會有領導人到秦嶺裏來的,但沒有。末了問帶燈:你說天氣就是天意,那麽天這麽幹瞪眼地旱,是什麽意思,它想幹什麽?古時候有大旱大澇和地震,皇帝就得祭天,你說現在國家領導人視察慰問,算不算也是祭天?帶燈說:領導人再不去,天怨了人也會怒的。竹子說:是呀,人怒了上訪的就多,又該咱遭罪了。話剛落點,院門被人用腳咚咚地踢著,兩人都不說話,拿耳朵逮著動靜。
過了一會兒,白仁寶進來,竹子問:外邊有啥事?白仁寶說:還能有什麽事?天這麽晚了鬧什麽鬧!就告訴帶燈和竹子,他是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傳話的,不管外邊怎麽鬧騰,今晚上的大院就是不開,誰也不要出聲搭理。竹子說:領導說不搭理咱就不搭理,睡吧睡吧,我也瞌睡得不行了。
大門外的鬧騰直到後半夜,竹子在起來上廁所時,響動才結束了。第二天一早,大門口掛著的櫻鎮黨委和櫻鎮政府的牌子被摘下來扔在巷道裏,但牌子並沒有遭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