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真相
江慎行不疾不徐的跟隨在氣鼓鼓的秦子規身後,慢悠悠的走出了馬場。
隻是看這出來的二人麵上的神情,圍觀的眾人一眼便看出了這場比賽的結果是怎樣。
顧寧煙滿臉都是與容有焉的驕傲神情,有些嬌嗔的一路小跑趕至門口,大大的眼睛裏閃爍著璀璨奪目的星光。
秦子規原本心中沮喪,他沒有想到自己即便見識過不少的千裏馬,甚至還在江慎行有意相讓之下,自己竟然還是輸得那麽慘。
難道自己真的就是一無是處麽?
可是顧寧煙的笑顏就如同這寒冬之下緩緩展開的雪蓮花一般,一下子奪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就在秦子規放緩了腳步的時候,江慎行很是好巧不巧的加快了腳步,一下子便從秦子規身邊擦肩而過。
他也看見了人群中根本無法忽略的、最閃耀的存在,自家的小娘子顧寧煙。
江慎行即便並不太在意這樣無關痛癢的小小比賽結果,可是此刻他居然像一個剛剛得到夫子嘉獎的孩童一樣,興高采烈的走向顧寧煙,隻為了得到她一個嘉獎和崇拜欣賞的眼神。
顧寧煙自然不會讓自家相公失望。
她看著江慎行幾步上前,然後一把推開馬場由內向外打開的門欄,便一把握住了自己向前伸出的手。
江慎行小心的將顧寧煙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然後朝著掌心又是哈氣又是揉搓。
“煙兒在這兒等了這麽久一定凍壞了吧?”
看著江慎行滿懷關切的眼神,顧寧煙隻覺得自己此刻就恍若懸崖峭壁之上盛開的一朵嬌花,被所有人注視著,嗬護著,卻又不敢輕易的碰觸。
“表哥今日的比賽如何?想必不會讓秦同窗輸的太難看吧?”
顧寧煙俏皮的眨了眨眼,江慎行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秦子規姍姍來遲,剛巧就聽見了顧寧煙這句調侃江慎行的話,但是因為自己剛才的戰績實在是不太好看,所以他隻是麵色很不好看的擠開一眾好奇圍觀的學子們,然後自己一個人很是狼狽的離開。
因為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江慎行並沒有伸出手習慣性的揉一揉顧寧煙柔軟的發髻,他隻是在終於將顧寧煙被凍紅的小手焐熱之後,便旁若無人的拉著小娘子同樣離去。
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夫妻二人今日都再沒有回學舍繼續溫書的打算。
在沐浴暖身之後,顧寧煙趴在床褥上麵,一隻小手調皮的撥弄著江慎行很是順滑飄逸的長發,另一隻手裏拿著一本小冊子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頁。
隻是此刻兩人都是懶洋洋的,江慎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直都沒有做聲,顧寧煙則是看著繞在自己手指上麵一圈又一圈的發絲暗暗生妒。
“為什麽我們倆吃穿用度基本都是一樣的,就連作息也沒有什麽區別,但是相公的頭發就是比我的頭發要來的烏黑茂密?”
顧小朋友覺得自己很不服氣:她可是仗著自己前世的記憶,比對外貌什麽都不在意的江慎行偷偷多了不知道保養頭發的方子,可是為啥自己頭上的頭發就是有些細軟。
江慎行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聽見顧寧煙的話他便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然後很是順手的將手裏的冊子放下,然後搭在了顧寧煙的頭上。
“煙兒這樣的頭發就很好,很柔軟,手感很好,看起來也很適合煙兒,相公很喜歡。”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江慎行可以頓了一下,然後加重了語音伏身在顧寧煙的耳邊輕輕柔柔的說出來。
江公子不出預料的看見自己的小娘子在燭火下明明暗暗的小臉蛋一瞬間爆紅,他很是滿意的笑了出聲。
顧寧煙隻覺得自己是不是被江慎行套路了:明明一開始遲遲說不出口“喜歡”的是他這個古人啊,怎麽現在反倒是江慎行將這些話應用的得心應手?
如果讓江慎行知道顧寧煙這顆小腦袋瓜裏麵在想這些有的沒的,他一定會很不懷好意的點明真相:這可能看的就是天賦吧?
“相公今日是怎麽那麽容易確定自己選中的馬兒就是比秦子規挑的好的呀?難道說看書多還有這種好事?”
顧寧煙很識時務的轉移了話題,她今日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秦子規認認真真的在馬廄裏麵挑了近一個時辰,才選出三匹看起來就很身強體壯的馬。
江慎行挑的馬相對比起秦子規挑的馬來說,可是完全比不上。
雖說馬不可貌相,但是這樣看起來很是隨機的事情江慎行都能做到勝券在握,這是不是太恐怖了?
江慎行想到今日白天秦子規居然想要顧寧煙做他的小弟,隻覺得還有幾分惱火:自己捧在手心裏麵的小嬌妻居然被這樣一個紈絝子弟當做小弟?
這樣驕傲清高的江慎行怎麽能夠接受。
原本他並不是這樣鋒芒畢露的人,但是今日的秦子規提出的要求實在是觸到了江大公子的底線,所以他才會打破自己的原則,出手狠狠地教訓一番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江慎行眸光微閃,不答反問。
“煙兒覺得我今日為什麽會那麽輕易就挑選出優秀的馬兒?”
顧寧煙皺了一皺眉,說:“難道是你從前涉獵過識馬的書籍麽?”
轉念一想,顧寧煙又覺得這樣的可能性不太大。
畢竟書籍抄錄了那麽多本,可是並不是人人都能夠成為伯樂的。
從曆史上來看,要是識馬是一種隻需要讀書便能夠輕易掌握的技能的話,中原的騎兵也不會發展的那麽緩慢了。
所以她又擰著眉頭自言自語:“難道說之前夫子告訴過你馬廄裏麵什麽馬比較厲害?那相公你不就是作弊了麽?”
江慎行好笑的伸手刮了一刮顧寧煙挺翹的小小鼻子,然後很是無可奈何的說道:“答案快接近了。”
顧寧煙這下直接耍賴了,她將自己小小的腦袋一下子栽進江慎行的懷裏,然後不停的磨蹭:“相公莫要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