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挑馬
江慎行眉頭一皺：他確實沒想到秦子規想了半天最終就挑了這麽個意料之外的項目，不過……
“可以，我答應你。”
江慎行猶豫了一下，看著秦子規很是得意的表情，最終還是答應了他。
“那麽咱們就在這馬廄裏麵各挑三匹馬，一個時辰為限，然後互相比較誰的馬兒跑得快，你看這樣如何？”
隻是瞬息之間，江慎行就想好了比賽的規則，秦子規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便很是矜持的點了一點頭。
顧寧煙雖然沒有聽自家相公提過他還會識馬，但是她還是帶著很濃的同情的看了一眼秦子規：自求多福吧秦子規。
秦子規隻覺得勝利已經站在自己的這邊，於是他便很是得意的看了一眼顧寧煙，然後囂張的衝著顧寧煙大喊：“等下就勞煩顧同窗為我準備一下慶功宴了！”
說完也不看江慎行黑色的臉，便自顧自搶先一步走向了馬廄。
好馬可就那麽幾批，他可不能落了下乘！
江慎行亦是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站在人群最前麵的顧寧煙，衝她略一點頭，示意自己勝券在握，不必擔心，便也隨著秦子規的腳步走向馬廄。
秦子規一進馬廄，就急吼吼的衝到一匹看起來最是高大的馬兒麵前，衝著它上下左右前後的轉著圈打量。
嗯，這眼睛真是炯炯有神，想必跑起來一定看得清路！
這屁股渾圓有力，馬腿可有勁，不錯！
這馬看起來真是膘肥體壯，一看就是一匹難得的千裏馬！
喲，這馬糞真是清新可人，透著一股淡淡的青草香，不錯！
……
在旁人眼裏，秦子規真的是在認真的挑馬、選馬，隻是這話語就聽著不太專業，不過相對於隻是垂手站在一旁至今為止一動未動的江慎行來說，秦子規這表現真的已經很優秀了。
在秦子規又是看、又是聞、又是摸，還差點挨了好幾記馬腿之後，秦子規終於笑容滿麵的從馬廄裏麵鑽了出來，後麵跟著一個小廝，為他一一牽出他千挑萬選之後的三匹馬。
“江師兄，多謝你剛才相讓，馬兒我已經挑好了，接下來可就看你了喲！”
江慎行抬頭看了一眼秦子規身後的三匹馬兒，無一都是個高體壯噴著鼻息，看起來很不好惹的馬。
他心中微微一笑，麵上卻沒有半分顯山露水之色。隻有最熟悉江慎行的人才知道，這時候的他卞氏成竹在胸了。
江慎行向馬廄裏麵的小廝微微頷首，示意他帶自己進去。
外麵圍觀的人群都在嘰嘰喳喳。
“哎，雖然我覺得江師兄是萬能的，可是這回江師兄也太好欺負了吧？”
“就是啊，居然讓這小子先進去挑完了才輪到江師兄，我覺得這對江師兄來說太不公平了！”
“別急啊，你看江師兄什麽時候吃過虧！我看這結局肯定是江師兄穩贏啊！”
“……”
作為漩渦中心的顧寧煙一言未發，隻是充滿了信任的張望，看著江慎行身影剛剛消失的馬廄門口。
不過半盞茶時間，江慎行就老神在在的走了出來。
看著江慎行身後的三匹馬：一匹毛色有些雜，一匹看起來甚是瘦弱，還有一匹長得倒是沒什麽問題，可是走起路來慢慢悠悠。
顧寧煙隻覺得自己從未見過這樣慢性子的馬兒，要是這樣的馬兒用來駕車的話，恐怕那是非得在街上堵個水泄不通。
身邊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顧寧煙原本也有些想不明白江慎行怎麽可以這麽快就選好自己的馬，要不是一開始江慎行便定了“一個時辰”的選馬時間，剛才秦子規可是恨不能再在裏麵多待個一時半刻的。
“師兄怎麽不多挑一會兒？你看這馬一牽出來都快要被這風掛斷脖子了，這不算是我欺負師兄吧？”
秦子規心中得意更甚，看著麵色沉靜的江慎行他更是大膽地刺上幾句。
江慎行很是溫柔的看了一眼秦子規剛才拍過的馬頭，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都說這馬不會說話，但我看這馬可比有些人來的聰明得多了。”
那隻馬兒仿佛真的聽懂了江慎行的話一般，很是親昵的蹭了一蹭江慎行的肩膀，然後又很是順腿的一腳踩在了秦子規的靴子上麵。
秦子規原本身上就有傷勢，被這馬毫無征兆的踩了一腳，差點當場跳起來破口大罵。
可是他餘光瞥了一圈周圍，除了江慎行，離他最近的就是那匹“聰明”的瘦馬，便慫慫的在心頭強壓下不適，然後忿忿不平的瞪了一眼那匹馬，便生氣的自顧自走在最前頭了。
江慎行好笑的拍了拍馬頭，便加快了腳步跟上去。
今日因為早上的小雨，便取消了所有的騎射課程。
馬場裏麵除了照顧馬兒的小廝，幾位夫子全部都不在。
這馬場裏麵除了馬廄也沒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夫子們除了上課一般也不會一直蹲守在這兒。
平時有學子想要自己來練習馬術的，隻需要在馬場外麵和小廝登記過便可以進來自行練習，這也是今日江慎行能夠輕輕鬆鬆的將秦子規提溜過來的原因。
二人站在馬場上麵。
因為兩人的馬術不一樣，秦子規堅決的拒絕了自己上馬試駕的便拍板決定由小廝來騎馬兒。
對此秦子規覺得很合理，畢竟他對自己挑的馬很有信心：他都仔細對比過了，這些馬兒和他爹爹馬廄裏麵的千裏馬大差不差，就算比不上千裏馬汗血寶馬，但比起江慎行挑的那幾匹老弱病殘自然還是強上不少的吧？
他站在賽道的終點線旁邊，上躥下跳隻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看錯了馬兒。
一切都按照江慎行設想的那樣有條不紊的進行，他此刻一點想要看比賽結果的熱情都沒有，隻是揣著手向馬場外麵站著的顧寧煙遙遙看去。
秦子規不是沒看見兩個人的望眼欲穿，隻覺得自己現在又是心塞塞。
他重重的“哼”了一聲，便背過身去專心致誌的看起了比賽。
隻是三場比試下來，秦子規的臉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