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未發財先欠債
別人重生前有沒有做準備工作，葉歡不知道。
但他重生的時候，是沒來得及做準備工作的。
前世中雖然聽老一輩的人說起過，但也隻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而已。記憶中，真正大包幹的時間，應該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
心裏估摸了下，大概也就是最近兩年時間了。
大包幹過後，緊跟著就是生產隊和公社解體，開始實行承包製……自那之後，全國人民才真正的開始生產***。
但那都是後話，至於現在，葉歡想的是怎麽填飽肚子才是。
還得是豬肉解饞。
在葉歡的強烈要求下，讓夏芸把兩斤五花肉全都做了，又是紅燒又是爆炒的。可把她給心疼的，一邊做飯一邊嘀咕著：“糟踐了……這麽多肉，一頓就吃了，往後可吃啥？”
要依著這女人的性子，估計這兩斤肉碼上鹽，放壇子裏，能吃一兩個月。
就連吃飯的時候，都還在念叨：“哪怕是有錢了，也不能這麽糟踐啊……還是得節約一點才行。”
對此，葉歡隻能無奈搖頭。
暗想著以後的任務，除了改善家庭現狀外，又多了一個……改變夏芸的消費觀！
看青青吃得最歡，葉歡自己吃了幾口後，就一個勁兒的給他們母女倆夾肉。
“多吃點，長胖點，瞧你瘦的。”
“也別一口氣全都吃完了，往後的日子還得過呢。”
夏芸又在一旁嘟囔著，惹得葉歡翻了個白眼。放下筷子後，對她說道：“吃完了給你媽……咱媽也送兩碗過去。”
聽到這話，夏芸才突然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葉歡一眼。
要擱以前，葉歡別說惦記家中的老母親，甚至連他們母女倆，都不帶正眼看過。
但凡是有點錢，他都拿去供銷社買酒了，家裏一點存餘都沒有的。
可現在……
夏芸還沒來得及感歎，就聽見葉歡繼續說道：“從明天起，叫媽過來和咱一起吃飯吧，以後每天一斤肉。”
這次夏芸沒有反駁，隻是內心裏暗自欣慰……看來這個酒鬼無賴真的變了。
未來可期！
按照農村的習俗，結了婚就成年了，得分家。
夏芸爸死得早，和葉歡結婚後，就搬出來住了。娘家那邊隻有老母親一個人，平日裏下地幹點活賺點工分，分到的口糧還得接濟下葉歡這邊一家三口。
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的。
隻是老人家盼著兒孫好，雖然自己苦點，但從來沒抱怨過。反倒是任勞任怨的，但凡是有點好東西，都顧著自家女兒外孫女。
平日裏夏芸雖然沒說過，但看著自己母親日漸衰老，內心裏卻也一陣難受。
飯點剛過，夏芸端著兩碗肉，前腳剛走，後腳家裏就來人了。
“歡子，你上午說的收黃鱔算數不？”
“算，有多少收多少。”
葉歡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找上門來了，滿口答應著。
冬青嬸子立刻提溜出一個麻袋來，麻袋裏裝了十幾條黃鱔。
“這也沒多少啊。”
粗略看了一眼，葉歡有些失落，雖然每根黃鱔都挺肥的，但這點黃鱔，也就不到十斤的樣子。
冬青嬸子不明就裏，生怕葉歡不收，連忙解釋道：“都平日裏沒事兒時候抓的，吃這玩意兒費油，也不咋好吃，抓回來就養屋後水坑裏，鑽洞跑了不少，也就母豬下了崽，給母豬喂點，催奶的。”
“這隻是你叔隨便抓的一點，讓俺拿過來給你瞅瞅，你要收，咱回去了繼續抓。”
要是二十一世紀，那些吃貨聽到這番話，估計得感歎一聲暴殄天物。
但現在，黃鱔是真不值幾個錢。一斤黃鱔甚至連一斤米都換不來。
冬青嬸子敢拿這麽多來，葉歡也樂得收，多多益善。
從屋裏翻出一杆秤來，當場稱重給錢。
整整一麻袋，去了重也還有十二斤，按照一斤兩毛錢算，兩塊四毛錢。
葉歡也不含糊，直接數了錢給冬青嬸子。
“歡子這麽敞亮了……”
見到錢後，冬梅嬸子立刻喜笑顏開，一遍遍的數著角角錢。
“歡子還要不？還要的話，俺叫咱家那口子再給你送來。”
“要……有多少要多少。”
冬青嬸子笑得更歡了，剛想回去繼續抓黃鱔，又有人又來了，直接背了個背簍過來，背簍裏放著個麻袋。
“歡子，你瞅瞅，這黃鱔個頭兒。”
好家夥，整整一麻袋，全是黃鱔。
葉歡估摸著，這一麻袋少說也有好幾十斤。
水產連水帶泥兒的，本來就壓秤，稱了重，將近一百斤了……抹零去整，最後給了送黃鱔那人十八塊錢。
葉歡摸了摸兜裏，還剩下不到三十塊錢，暗歎哪怕是二道販子，好像也有些不好做啊……本錢不夠！
照著村裏現在情況來看，其他家的黃鱔也應該不少，甚至更多。
“冬青嬸子，你要信得過，你把黃鱔拉來，等明天我賣了錢再給你。”
趁著冬青嬸子還沒走，葉歡連忙招呼著。
冬青嬸子也不含糊，手裏拿了錢，也不怕葉歡不給她。
況且都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總不至於為了這點錢就賴賬。
“中，俺回去就讓那口子給你送過來。”
葉歡也沒客氣，大不了友情後補。
明明他隻對那麽幾個人說過，可確有十多家送黃鱔過來，最後收了大概有五百來斤，大部分都沒給現錢。
還有一些家，一聽說沒現錢，就半道折回去了，要不然能收的更多。
家裏又沒水泥池子，又沒大盆，就直接裝麻袋裏，收緊袋口，扔到水溝裏麵了，等後半夜出發再撈出來。
夏芸回來後就開始算賬，按照她小學畢業的學曆，勉強能算明白。
“你自己看看，還沒見著錢呢，就先欠了五十二塊六毛錢。”
“剛還說勤儉節約，你偏不聽，現在可好了，欠這麽多，萬一黃鱔賣不出去，咱們家就完了。”
夏芸說著說著，把自己嚇得都快要哭了。
葉歡也有些頭疼……他突然發現，自己這個老婆好像除了消費觀有些不正常外，還有些碎嘴子。
這絮絮叨叨的，倒是跟村口大媽有得一拚。
感情八十年代沒啥娛樂項目，夜裏造人，白天光練嘴皮子了。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你安心把每家賣黃鱔的錢記清楚就行，等明天把黃鱔賣了，咱就把錢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