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狼撲兔子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以前,中江俊不相信這個說法,現在,麵對著坐在地上的蒼井鬆子,中江俊不得不信了。
十年前的那件事,中江俊不能說一定印象沒有,那畢竟是自己半年的收入。換回一個小姑娘一生的幸福,他當時覺得隻當行善積德了,反正不救人,這錢也不知道會鬼花到哪裏。
他那時就像現在一樣混日子,根本沒想過以後的人生如何,更哪裏能想到當年那個小姑娘,十年後竟成了蒼井家的大小姐
“中江君,你想起來了嗎?”
蒼井鬆子敘述完後,從地毯上慢慢地站起,雙手抱在肩上,一雙秋水眼,深深地望向了中江俊。
“孩子……,你可以叫我大叔了!”
中江俊無力地垂下頭,認命了。十年都過去了,這人……為什麽要如此執著呢?他當時沒想,如今更不敢想了。
“大叔?”
蒼井鬆子忍俊不住地笑了,走到床邊,坐了下去,身子慢慢傾斜,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那麽好吧,大叔,你覺得……我美嗎?”
“這是自然。”
可這與自己有什麽關係,中江俊下意識地又退後了一步。
“那……如果我以身相許,大叔,你願不意?”
‘噗’——中江俊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臉色瞬間暴紅。嚴重懷疑自己的聽覺出現了問題,都不知以何表情去麵對蒼井鬆子了。
許久,才說:“蒼井小姐,這個玩笑……開大了!”
“我再說一次,叫我鬆子,不是鬆子小姐!”
這有什麽區別嗎?中江俊想不出來,也不敢違逆了蒼井鬆子的意思,他現在隻覺得如背鋒芒,惟一期盼的就是賀之龍介快點回來,他基本不剩的清白啊……,全指望賀之龍介了。
見中江俊不說話,還一副禁若寒顫的表情,蒼井鬆子清楚這是該讓中江俊知道真相的時候了。
“你是再等著賀之龍介吧?你怕他知道他的未婚妻爬上別的男人的床,是嗎?”
原來蒼井鬆子什麽都明白,那還……
中江俊拿眼瞟了一下蒼井鬆子,又快速垂了下去。
“賀之龍介不喜歡我,但這不主要,因為我也根本不喜歡他,我和他之間隻是一種協議,而你是這協議的重要內容之一,中江君,我一直以來喜歡的人都是你!”
蒼井鬆子的那句“喜歡”比平地裏的一聲旱天雷還要有震撼效果,被雷劈中的中江俊木了!
中江俊完全無法相信蒼井鬆子喜歡他?他也實在想不出來他有哪點值得一個女孩子從十二歲喜歡到二十二歲的。這十年漫長的時間,什麽都能改變了,為什麽蒼井鬆子卻固執地以為她還喜歡自己呢?
至於蒼井鬆子說的協議,並沒有引起中江俊怎麽樣的驚奇,有錢人家……有幾個是因為感情在一起的,還不都是這種利益婚姻嗎?但為什麽要把自己算到這份利益中來呢?
“中江君,或者你以為沒有賀之龍介的允許,我能進得來這間房子嗎?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就在一起了,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回日本。”
“那……少主呢?他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中江俊還是一時無法從這種混亂的環境中理清頭緒,他隻是憑直覺問。
“他怕是走不了,他老婆兒子都在重症病房裏,他哪裏能放心離開。”
說到這裏,蒼井鬆子不免歎氣。這件事,她對不住賀之龍介了。如果不是她接二連三的失手,事情的結果也不會鬧到現在這個樣子。
蒼井鬆子自覺無臉去見賀之龍介,而偏偏這時賀之龍介卻給她打來電話。
賀之龍介的聲音沙啞低沉,卻沒有一句指責,反而告訴他中江俊所住的房間,讓她去接中江俊一起離開夏威夷,並讓她幫忙處理一下東京那邊的瑣碎之事。
“你還信任我?”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僅僅這樣一句話,還有什麽能抵得過呢。他們之間的合作,貴在於此吧。
“他的老婆和兒子?”
中江俊沒有想到賀之龍介竟然……,隨之漸漸明白賀之龍介以前和他所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了,還有訂婚前夜裏埋在被下講的所謂有福之人是何緣由了。
原來他要把自己送給的人就是蒼井鬆子啊!
“是的,現在在馬裏蘭的醫院裏搶救,結果不太好。”
希望不要出大事,否則,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也名括賀之龍介辛苦才穩定下來的賀之家族。
已經過去三天了,簡樸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孩子的生命體征到是平穩下來了。醫生給出的結論,讓賀之龍介和簡直一起皺起了眉頭。
醫生說簡樸的大腦裏有淤血,壓到了記憶中樞,有可能會影響到簡樸的記憶力,最壞的還有可能失憶。
“我希望在我夫人醒來之前,你說的那塊淤血已經在她腦子裏消散了,如果她醒來後,不記得我……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麽樣子的。”
簡直兩隻瘦的竹節一樣的手指,捏著醫生遞給他的片子,隨意地掃了一眼。對於醫生所提的那塊淤血,諱莫極深。
如果簡樸失憶了……,冷清洋和黃菜花又堅持把她帶走,那麽,自己將如何自處。
賀之龍介還有一個血緣相連的孩子可以證明一下,自己可是真正的一無所有啊。
“簡先生,這……”
醫生很想說這不是人力所能達到的。但簡直根本不給他機會,“別和我說不可能這樣的話,你們不是天天都在說醫學界已經達到一個日新月異的層次了嗎,那麽,現在就讓我看看日新月異到哪裏吧,如果你讓我看不到,對不起,醫生,我隻能送你去月球了!”
簡直說完把手裏拿著的片子,甩到了醫生的辦公室上。
門口,倚在門框邊的賀之龍介安靜地看著簡直與醫生的對話,他怎麽也想不到還會有失憶這一說法。
難道簡樸也會像之前的自己一樣嗎?失去那些最不想記住的事。簡樸不想記住的那些……有一處會不會是自己呢?
就在賀之龍介和簡直各自處理各自的心思時,賀之龍介的電話響起。
賀之龍介猶豫著接起,竟是幾日沒有聯係的……野平正男。
這人總是出現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又總是消失在最該消失的寸勁上,賀之龍介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接起電話,聲音卻一如繼往的懶散,帶著一點玩世不恭。
“野平君,有事?”
一定有事,搞不好還是壞事!
賀之龍介已經在心裏打出接受度了,而野平正男說的事還是大大地超過了賀之龍介所能接受的範圍。
“孩子?什麽孩子?誰的孩子?”
賀之龍介一連串的問號都與孩子有關,這也大大地吸引了一旁簡直的注意力。
該不會是賀之龍介冒出一個私生子來了吧?真要是這樣,就皆大歡喜了。
但賀之龍介接完電話、簡直用異常關心的語氣問完後,賀之龍介略帶嘲諷的回答就有一點讓簡直太過失望了。
“讓簡先生操心了,私生子確有一個,不過真不是我的,是我亡兄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
簡直話語中帶出的失落,都可以用黯然神傷來神容了。
“簡先生,我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在男女方麵,我和簡先生一樣自律,你大可不必擔心!”
賀之龍介說完,轉身離開。
野平正男電話裏提到的孩子,他有必要看一看。
賀之龍介真說不清楚如何看待野平正男這個人。簡樸這次被劫的事,與野平正男擺脫不了幹係,但賀之龍介卻沒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的猜測,參於劫持的人都死了。
所謂死無對證,就是目前這種狀態。
這才短短的幾天,野平正男就給他弄出個侄子來,還有十歲了。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自己那個亡兄與名媒正娶來的妻子所生的兒子在死的那年,不過才八歲而以。
這孩子……來得未免太稀奇了。
大戶人家的家主少主沒有哪個能做到潔身自好的,特別是混在暗黑界的人。但是,這些看起來隨便的人,他們都有一個自己不成名的規矩,——那就是沒有娶妻之前,都不會在外麵輕易播種的。也就是說……哪怕有私生子,私生子的年歲也不會超過嫡妻所生的孩子的。
這是為了保證家族的安定性,和正常的繼續承製度。比如賀之龍介就是這個規矩下最典型的例子。
最可笑的是野平正男竟還帶著這個孩子來馬裏蘭了,或者是……他一早就預備好的,隻等著簡樸這裏……不成,就用這第二招……
賀之龍介暫時還想不清楚。
出醫院前,賀之龍介又去了一趟重症臨護病房和早產溫室,看了一眼自己深愛的女人和小的讓他看到就心痛的兒子。
到了醫院大門,賀之龍介給蒼井鬆子去了電話。
蒼井鬆子正站在蒼井家大樓最高一層的會議室裏,召開她做為蒼井家家主的第一次董事會議。
換做別人,這個電話蒼井鬆子就不接了,可賀之龍介……,蒼井鬆子總覺得欠著他許多。
“怎麽了?”
蒼井鬆子暫停了會議,拐進了旁邊一間小的休息室裏。
“野平正男正在將我的局。”
賀之龍介的語氣很輕鬆,一點兒不像他說的事情那麽嚴重,弄得蒼井鬆子忍禁不住地輕笑了一下,“然後呢,你打算怎麽辦?”
“家那邊我穩定好了,但我現在回不去,你幫我看著點,別忘了,你是我名義上的妻子,賀之家我能動的東西,你都能動。”
於是這一次裏,蒼井鬆子忍不住大笑了,“賀之君,你這是在托孤嗎?”
“隨你怎麽想,我讓人給你送過去的禮物收到了嗎?”
賀之龍介所說的禮物,就是上次給中江俊買的金毛巡回犬,名qq的那一隻。
“收到了,謝謝!”
提到那隻狗,倒是緩解了不少蒼井鬆子和中江俊之間的尷尬。
話說直到現在,中江俊見到蒼井鬆子還是一臉不置信的表情,那是能有多遠,就站多遠,一副見到洪水猛獸的樣子。
這讓蒼井鬆子實在不能理解。
不管怎麽說,自己也是秀色可餐,中江俊也不是那種不解風情的草包,怎麽兩個人湊一起,就怎麽也走不到該走到的地步呢。
“賀之君……”
在賀之龍介想要掛電話的時候,蒼井鬆子叫住了他。
“還有事?”
賀之龍介的轎車馬上就要開到野平正男所下榻的飯店了。
“嗯,私事!”
蒼井鬆子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卻又不得不說,她和中江俊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急得不行。
“什麽私事?”
這女人的心一但連上私,就不太好弄了。賀之龍介微微挑一下眉頭。
“我……我和中江俊,一點進展都沒有,我……我沒有什麽男性的朋友,我是說可以聊這些私事的朋友……”
“然後呢?”
賀之龍介中斷了蒼井鬆子這些沒有用的開場白,直接問道。
“你能告訴我……中江俊在想什麽嗎?或者,我怎麽能如願地爬上中江俊的床?”
蒼井鬆子後麵這句話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啊。
“這……這還用我教你嗎?”
賀之龍介沒想到蒼井鬆子吐吞許久的私事,竟是為了爬上中江俊那個老男公關的床。
話說,中江俊的床有那麽難爬嗎?賀之龍介調查來的資料顯示著,中江俊以往的一年裏,平均不斷地在某些男人女人的床上爬來爬去的……,怎麽偏偏要拒絕蒼井鬆子的床呢……
這與中江俊可是半點好處都沒有的。
“當然用,中江俊見到我就像小白兔見到大灰狼一樣。”
這句形容的……,賀之龍介怎麽覺得反過來似乎更合適呢。
“狼撲倒免子應該很容易啊!”
車停在酒店門口時,賀之龍介偶然見到了一幕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