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親屬的焦慮
柳猛今天晚上在金雁大酒店大請客，威猛保安公司，夢之都建築公司的高層全部到場，還有柳猛在長武縣的朋友，比如路政的李主任，林業局的領導，農業局的領導，還有畜牧局，農業局的資深農技師，警察局的任主任，楊文俊等，雖然柳猛請客很突然，但所有人都辭掉了其他的應酬，四五十人悉數到場與柳猛喝酒聊天。
駙馬爺在這裏請客，可想金雁大酒店上下的服務態度，紛紛打起十二分精神。
兩個小時後，酒到酣處，客人紛紛告辭，柳猛親自送到酒店門口，選擇性的送出禮物，從省城帶回來五十枚玉佩不知不覺還在長武就分發幹淨，一枚不剩，也就是這些天投資出去了一千萬，仔細想想，柳猛也有些咂舌。
任主任和楊文俊前後走人，隻是當柳猛送楊文俊出來，楊文俊卻一直不說再見，和柳猛轉到酒店旁邊一個休息宣。
楊文俊直接問：“柳猛，你在昆南做什麽？”“玉石方麵的事。”
“是嗎？”見到楊文俊的神色，柳猛就問：“嗬嗬，你調查我？”“我有戰友在昆南，一個電話的事而已，說吧，你在那邊做什麽？”“該不會你以為我是在那邊販毒吧？”“有這個可能哦，要不然你的資產可以來得這麽快。”
“我是毒販，你也來參加我的飯局，難道你想同流合汙？”“你不懂，我是深入虎穴。”
柳猛一陣好笑、“好吧，我是在那邊販毒軍火，依你的權限還沒有資格抓我。”
楊文俊終於收拾起笑意，嚴肅的問：“是真的？”“騙你的。那邊現在又不打仗，我把軍火賣給誰？你買嗎？”“難道真是做玉石？”“看來你的朋友的資質也不怎麽樣，情報來源不合格，或者他是故意瞞住你了。”
“我的朋友不需要你挑撥，假如你販毒，違法亂紀，我絕對第一個抓你。”
柳猛不由譏笑道：“就憑你！有這個能力嗎？”“嘿，這些事情誰說得清楚呢？一板磚也可以打趴下老師傅！”“嘿嘿，這也對。”
“柳情緣休閑中心的事這些天鬧得真是頭疼，局裏又牽涉進去了好幾個人，省廳省政法組成了聯合檢查組，已經在路上了，巴陽警局又要大地震了。”
柳猛立即拱手笑道：“如此一束，恭喜楊局長要高升了。”
“想我升官，就不要給我送禮，你這不是害我嗎？”“緬北的破石頭而已，你不要算了。”
柳猛就假意去搶，楊文俊卻一把收了回去：“我回去找人鑒定一下，超過金額，我就退錢給你。”
柳猛一陣好笑：“好好。”
楊文俊終於說：“再見，柳猛，一路順風。”
走了兩步她又說：“既然這個案子舊事重提，完全可以來猛烈點，你說呢，柳董？”繞來繞去，這句話才是他的重點吧？！汪東才喝了酒，明顯有些情緒：“猛子，我是跟著你才來了巴陽，你怎麽可以將我留在這裏，你卻去了別的地方。”
柳猛隻好說：“老汪。這樣吧，給你3年時間，你辛苦點把公司建築公司發展起來，我就調你到我身邊，怎麽樣？”“一言為定？”“一言為定！”“可在我身邊絕對很辛苦！”汪東才眼睛一瞪：“我不怕，你都可以堅持，我為什麽不行？”“嗬嗬，對。”
汪東才勾著柳猛膀子，滿嘴的酒氣說：“猛子，我喜歡曉月，可那個小勇，太討厭了，我想打他。”
“好，你去打他。”
“恩，我現在就去打他！”柳猛伸手招呼來大堂經理：“在這裏開一個房，給他安排一個節目，免得來哆嗦我。”
上次路政李主任要柳猛發展長武這邊的街車，當時巴陽出租車的事情流產了，他就安排方成來這邊負責，對於一個落後縣城的街車，大家都不看好，柳猛卻是考慮整個集團公司的發展，有了街車，以後自己公司的員工出行就可以免費，減少環境汙染，車身也可以做廣告，也可以支持李主任的工作，投資也不算很多，就算虧也虧不了多少。
所以今天方成夫婦和蔣虹夫婦都在這裏做客，客來客往，方成都沒有機會和柳猛說話，蔣虹更是隻能在一邊閑坐，等機會。
見到柳猛終於走過來，蔣虹立即起身：“柳董，好久不見。”
“蔣總，恭喜你的農資公司上了一個新台階。”
“嗬嗬，這都是沈總和周總的支持，謝謝柳董。”
蔣虹終於不再癡心妄想，一心把賺錢發展事業放在首位，這也讓柳猛心裏輕鬆不少。
“周大哥，身子鍛煉得不錯。”
“嗬嗬，我每天都有長跑，謝謝柳董。”
留下一群朋友隨意聊天，直到深夜。
一聽張敏秀身子有了狀況，柳猛第二天一大早急忙從長武趕回巴陽市第一人民醫院。
周小莉也和他一起出現在病房。
“文洪呢？”“他和我媽媽去見醫生了。”
“小莉，你留在這裏，我去看看。”
醫生辦公室裏，肖文洪和張敏秀沒有結婚，沒有合法關係，雖然出動了關係請了最富盛名的主任醫師為張敏秀親自接產，但手術前的簽字還是必須張敏秀的媽媽簽。
柳猛站在門口，正好可以看見張敏秀的媽媽雙手顫抖著，因為醫生的知情說明已經活生生嚇壞了她。
“醫生。可不可以不簽啊？”醫生不說話，隻是用溫和的眼光看著她，可那已經拿出足夠耐心的神情依然透著職業性的冷漠。
“張敏秀因為有心髒病，不適宜生產，在手術過程中遇到意外時，請問你們是保孩子還是保大人？”肖文洪立即說：“保大人！”
心髒病患者一般來說是不適應生孩子的，這已經是常識問題，對於張敏秀和肖文洪之間的私密事，柳猛不知情，也不願意去過多詢問，就好像自己和身邊的女人都為了彼此願意去死一樣，肖文洪對張敏秀，他不知道，但張敏秀對肖文洪的心意，從這件事就完全清楚了。
張敏秀的媽媽不由一陣哽咽：“可秀兒千叮囑萬囑托要保孩子。”
肖文洪搖搖頭：“保大人！”醫生遇到這種情況太多了，雖然張敏秀已經在開始做手術準備了，但他也隻能盡量抽出時間讓家屬考慮。
柳猛聽著也是一陣唏噓，心裏不由感同身受：“再過一段孫玉英也會遇到這種情況吧，陪著她的人會是誰呢？簽字的人是誰呢？緬北的形勢千萬不要有任何變化，老天保佑，就讓我陪著小英順利產下孩子，我就即刻去完成應該延續的工作，求佛祖保佑。”
柳猛隻能站在辦公宣門口，他就算進去也絲毫不能改變裏麵的緊張氣氛，沒有直係親屬簽字，醫生是不會開始手術的。
張敏秀的媽媽還在猶豫，想聽從她女兒的叮囑，又想著女兒的身體，肖文洪一把抓住她的手：“保大人！媽！”這一聲媽，讓張敏秀的媽媽肩膀不住的抽動。
“一會她問起，你就說簽字保孩子，以後的一切我來和她說。”
“恩。”
隨著腳步聲，一行人走了出來，看見柳猛，肖文洪滿臉的擔憂露出一絲笑容：“猛子，你來了，好，好。”
柳猛伸手與他緊緊一握：“我一定會盡力……一會我也進手術宣。”
張敏秀的媽媽一聽，急忙說：“這不行！不行！你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麽可以去那種地方，你會不利的。”
“張敏秀是我嫂子，俗話是長兄為父，長嫂為母，請阿姨答應我。”
柳猛忽然做出這個舉動，讓肖文洪也是非常驚訝，年輕人確實沒有老年人那些迷信，何況柳猛在手術宣守著張敏秀，把握會更大，要是不能順產，必須剖產的話，肖文洪實在擔心以張敏秀的體質根本捱不住。
長青鎮的人都說柳猛是神，擁有上天入地的本事，為了女兒的生命，張敏秀的媽媽也搖擺起來，終於說：“我和小秀說說。”
柳猛搖搖頭：“不用說，等她進去了，我再進去，假如她可以堅持，我就不出手。”
肖文洪明白，假如不能順生，剖腹產的話張敏秀肯定要全身麻醉，到時柳猛就會出手，他急忙說：“謝謝猛子，謝謝。”
“你就不要這樣了，你現在去聯係醫生，我也去準備一下。”
誰知柳猛的要求立即被醫生拒絕，就算這裏是市第一醫院，也不具備陪產所需要的醫療條件。除了陪產者要進行嚴格的消毒，這裏的產房是2、3個人同時生孩子，如果允許陪產，第一就是孕婦的隱私，其外就是陪產者的衛生。
醫生還有一個顧慮，別看柳猛人高馬大，可一個男人的承受能力並不像表麵上看的那樣好。假如看到分娩時出的大量出血暈倒了，醫生們反而要分心去照顧，柳猛這一進去，不僅沒有幫忙，反而會添亂。
這應該是柳猛第一次求醫生，不一會，田家的私人保健顧問，袁副院長就來到產科，那個袁主任聽說柳猛又出現在醫院，滿心歡喜的跑來，卻沒有時間上來打招呼。
接下來柳猛順利的隨著醫生進了手術室，換衣服，消毒，見到張敏秀的坦然和輕鬆，他此刻真正的感同身受，孫玉英，這個他目前最擔心的女人，一定也把肚子裏的孩子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吧。
望著手術室亮起的紅燈，肖文洪焦慮的走來走去，時間一秒秒的過去，周小莉也慢慢緊張起來，一堵圍牆就好像生與死一樣隔絕著他們，特別是手術室外的溫度，根本不是涼快，而是一種詭異的冷，讓周小莉越發感到女人還是不要生孩子好！沈思打來電話，說她已經在在省城機場的進閘口了，周小莉焦慮起來，這裏她不能走，隻得急忙安排曾大勇去機場接人。
這個電話越發讓周小莉焦慮，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忽見手術宣打開，一名護士急急忙忙出來，隨後又是一名醫生進去了，唬得外麵等候的家屬們更加急躁，來回在等候廳裏走來走去。
肖文洪就說：“放心，媽，沒事，裏麵又不是阿秀一個人生產。”
“我明白，我知道，我就是心裏難受。”
手術室終於又打開了，一個護士抱著一個孩子出來：“葉惠美的家屬。”
呼啦立即有人圍了上去，“你們看看孩子，3?2?0?0克，母子平安。”
“我老婆呢？”“產婦還要等半個小時，你們在這裏等著。”
這個母子平安終於讓等候大廳有了一陣喜色，但剩下的產婦家屬更是焦灼不安。
肖文洪從來沒有生過孩子，但此刻不由想起他自己的媽媽生產他時，一定也是這麽讓人辛苦吧，不由眼裏有了些淚水。
張敏秀的媽媽見狀反而來勸他：“小秀吉人自有天相，沒事，沒事，你坐吧。”
“唉！我就不該答應她！”周小莉心裏不住的念：“以後不生孩子，堅決不生孩子。”
忽見護士推開產房，抱著一個孩子出來：“張敏秀的家屬！”幾乎是下意識的，三個人一起跳了起來。
肖文洪跑得最快，顫抖著問：“我老婆呢？”“病人還要等半個小時，2600克，是個兒子。”
見著一丁點大，緊閉著雙眼的孩子，似乎還在打嗬欠，小嘴微微翕動著，“好漂亮的孩子啊！”周小莉忽然又在想：“要是自己也生一個孩子，肯定比這個還漂亮。那個時候抱在懷裏親親，多幸福啊！”嬰兒隻是抱出來讓親屬看了一眼，就又抱了回去，而柳猛和張敏秀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文洪，剛剛那個護士沒有說小秀平安，說其他的都是產婦，怎麽到了我們這裏卻是病人了，怎麽辦？”“沒事，沒事，我們要相信猛子。”
“阿彌陀佛，求菩薩保佑！”孩子平安了，大家少了一份擔心，周小莉也等得頭暈，就自己找話題說：“文洪，恭喜你們，孩子長得好像你。”
“我覺得好像阿秀。”
“眉毛像你。”
“嘴巴像文洪。”
終於，大家說著孩子，時間過得就沒有那麽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