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們是警察
於是“砰砰砰砰”四聲悶響後，柳猛眼裏寒光一閃：“滾！”一拳橫向擊出，輕飄飄的在半空中蕩了開去，然後“啪”的一聲側麵拍出，正好拍中李四的小臂，這一掌可就堅硬如鋼了，就聽一下脆響……
骨頭斷裂了？李四負痛之餘，他的身體竟然呆滯了一下，值此關鍵之時終於被柳猛一把抓住胸口。
李四驚慌之下卻居然沒有掙紮，整個身子而是朝前進了一步，似乎是故意被抓，也似乎是判斷錯誤。
柳猛腦子還在奇怪，這個李四是不是糊塗了，但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自然反應，雙手抓住李四的衣服，就勢一揚一拋，李四失去了重心，飛起數米高，在半空中呼嘯著朝遠處掉去。
見到柳猛再次成功挫敵，呂文秀一顆心終於安穩了下來。
可惜還沒有聽到一聲撲通響，這會李四還在半空飛，忽然呂文秀心生警覺，因為數十米遠的蔬菜大棚裏，又鬼魅般飛出一個黑影，這個黑影挾著無聲的威壓向柳猛疾撲過來……
是一個人！隻是形狀非常怪異，寒風本應該將這個人的衣服吹得起伏如波浪，呼呼作響，可這人利用全身肌肉筋絡把衣服撐得緊蹦繃的鼓了起來，於是猛一看，還以為是一隻黑色大鐵蛋以發射子彈的速度撞了過來。
真可謂人借風向，風助人勢！柳猛終於後退了一步，然後再倒退了一步，這還是今天晚上數次戰鬥中他第一次後退，假如呂文秀站在他前麵，就可以看見他的腹部圓圓的鼓了起來，每一步，他腳下的泥土就在顫抖，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輕微下陷，本應該踏雪無痕的步伐。現在這裏卻深深的烙下了記號。
呂文秀終於發現了，這關鍵時刻，柳猛居然在重新聚集力量，難道剛剛與李四的戰鬥中他並不是表麵上贏得那麽輕鬆？明明是一個大鐵蛋，卻好像一隻淩空的老鷹，又可以揮動他的利爪抓捕獵物，於是砰！砰！砰！一連五下，柳猛已經不能再退，在對方居高臨下的攻勢下，他的雙腳深陷，膝蓋已經接觸到了已經被踐踏得堅硬無比的泥土，可見大鐵球的威勢實在是猛烈無雙。
從大鐵球出來到與柳猛拳腳相交，這個黑影根本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除了露出一張極其普通的幹瘦老年男子麵孔，一身灰褐色短打衣服，再無其他可以令人驚奇的部位。
見到張三李四在地上連滾帶爬躲避黑影與柳猛交鋒卷起的烈風，呂文秀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雙腳挾來的氣勢還沒有用盡，黑影在空中身子一扭，腰間用力，帶動他的雙拳繼續砸了下來，一下，又是一下！柳猛整個身子又下降了一寸，隻有招架全無還手之力，黑影冷峻的眼裏不由露出了一絲得意。
呂文秀也無聲的上前一步，一步……
這就好像打井工人，鐵錘聲聲中，遇到堅硬的岩石本來正在彼此較力，忽然岩石碎裂，肯定要心中歡喜，然後乘勢進擊。
柳猛在黑影身子一扭雙拳繼續擊來，他的身子應聲朝下陷時，剛剛連退數步，長吸口氣在腹中，經過腹腔肌肉壓縮的一肚子圓鼓鼓的精純之氣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
於是柳猛雙腳在泥土裏再用力一蹲，兩腳呈八字穩立。
“哈！”口腔中的一口唾沫被腹腔裏的氣流壓成一顆無堅不摧的彈丸，激射出來，就算是一堵鋼板也要為之側身，更不要說一個人的血肉之軀，黑影見柳猛嘴唇微啟，急忙扭頭！如此急速急來的飛彈，他居然來得及扭頭，可想他的速度也不是一般。
誰知緊接著，轟隆！平地一聲巨響，柳猛腳下碎石飛濺，泥土翻滾，柳猛的雙腳卷起數立方米的層層沙土砸向半空中的黑影，震動之強，以致整個院子的等待拆卸的粱柱都發出了“嘎嘎”的聲音，好像被震得要崩塌一樣。
高手相搏，勝負隻在一瞬間，假如黑影比張三李四先出來交戰，柳猛抱著力乏的準備，勝負也就在數秒之間，隻是接連砸飛兩個勁敵，特別是砸飛李四後，勁敵退去，柳猛渾身緊繃繃的肌肉已經放鬆下來。
誰知這個黑影一直就隱在蔬菜大棚裏，掩去所有的殺意，隻等待柳猛鬆懈的這一刻，他怎麽會給柳猛足夠的時間調整身體，積蓄勁力。
於是一陣猛踹猛踢，逼得柳猛後退數步，直到使出哼哈字訣，輔以全身力道，泥土一一卷上，頓時就讓對手灰頭灰腦。
柳猛知道機不可失，假如這個黑影再來剛剛雷霆般的捶打，自己就隻有逃命或者求饒的份了，於是雙腳從土裏撥出來後，緊接著柳猛大步迎了上去，腳底用力，地下再次震顫，帶動他的身體使出輕描淡寫的一拳。
這一拳，沒有帶起任何勁風，而是緩慢擊出，移動之間，就好像手臂上壓了一座大山，然後“砰！”漫天灰塵中的黑影避無所避，隻能硬對硬碰與柳猛撞在了一起，轟一聲悶響，黑影倒飛出去。
柳猛四周的寒風已經被他全身的修為擠成一道罡風，利用拳頭做指引帶動風勢，風勢就好像利刃一樣“刷刷”跟蹤著朝黑影席卷而去。
漫天的灰塵立即被罡風驅散開來，然後黑影灰黑色的衣服這一霎全部被引刃而解，撕成碎片，風刃在黑影光溜溜的全身繼續“嗤嗤”的刮過，四處亂飛一陣然後消失在夜空裏。
這邊呂文秀彎腰拾起兩個石塊，呼嘯著砸在剛剛翻身起來躲避四處亂飛風刃的張三李四大腿上，隨著“撲通”兩聲，兩人再次摔倒。
這輕描淡寫的一拳擊出，終於耗卻了柳猛引以為豪的神力，他順勢後退一步，隻覺得他全身筋骨被誰狠狠的摔打過一樣，似乎立刻就要散架，軟綿綿，難以再提起一點力氣。
這一拳效果究竟怎麽樣？柳猛還需要等著看效果，在此之前，他不能妄動！而墜倒在地的黑影手臂上，大腿上衣服全都沒有了，全身上下東一塊西一塊的隻掛著一溜溜的布巾，這下終於露出了真實模樣，原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幹瘦老頭。
這個老頭此時臉色血紅，喉結還輕微的咕咚了一下，似乎在吞咽什麽東西。
柳猛一看老頭這細微的動作，再看他的氣色，立刻精神一震，腳步一劃，深吸一口氣，強提留在腳板心支撐整個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大吼一聲，聲勢如雷，疾步搶到這老頭麵前，一巴掌揮出，在虛空中卷起一道幻影，然後變拳砸了過去！忽然從蔬菜大棚那邊傳來幾聲怒喝，嘈雜的腳步聲立即響起。
“住手！”“不許動！”呂文秀大驚，隻是現在場中局勢柳猛已經占據優勢，假如自己上前成為累贅，就這一遲疑……
柳猛拳及敵身，老頭求生之下立即伸手來格，然後他陡聞有人喝止，拳頭再次變掌，手臂暴漲三分，繞過老頭的手腕，“啪”的一聲拍在這老頭的腰際。
老頭應聲而倒，柳猛再也無法堅持，居然一個踉蹌……
呂文秀終於明白，柳猛已經力乏！這是自從有了借力後，每個人都不願意看到的場景，急忙飛奔撲上！剛剛抱著柳猛倒下的身子，一左一右撲上來兩個剽悍男子，兩隻亮晃晃的手銬分別去拿柳猛的兩隻軟搭在地上的無力之手。
居然是手銬？！呂文秀這時驚了一下，隻是懷中的柳猛是她的全部，豈能讓別人來胡亂抓扯，左手迅捷揮出，對方急忙出手來格，另外一隻手依舊去拿柳猛的手腕。
可惜他太低估呂文秀的力量了，一格之下，他的胳膊隻覺劇疼無比，急忙一個倒栽翻滾出去卸力，要不然呂文秀這力道絕對可以震破他上半身的血管。
這人剛剛朝後翻，呂文秀左腳迅捷踢出，踹向另外一名男子的大腿，那人急忙側身……
“呼”的一聲，呂文秀已經抱著柳猛轉身朝老宅子裏跑。
“站住！”“我們開槍了！”隻是他們沒有料到，喊出一句話隻需要一秒兩秒的時間，而就這一延誤，呂文秀如同一隻受驚的狡兔，一縱一跳，等他們的話音剛落，呂文秀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院門口。
“站住。我們是警察！”呂文秀還是沒有理會，身影再一閃，先將柳猛放在苗圃裏，回身牢牢的堵住院門口，冷眼目視著這四人。
兩粒鵝卵石在她小手心裏輕輕顫抖著，和她的心情一樣，因為奇怪而感到緊張。
這四人應該是警察，還應該是軍人轉業的那種，這種感覺隻能怪她自己與軍人太過熟悉的緣故。
三聲哢嚓聲後，張三李四還有那個黑影老頭被這些警察一一帶上手銬，然後其中一個中年男子上前幾步嚴肅的說：“我們是警察。”
呂文秀不答話。
“請你讓開。”
這個中年男子一邊走一邊從腰間掏出一把佩槍。
呂文秀瞳孔立即放大，喝道：“站住！你們是哪個單位的？”這個中年男子有些吃驚，站住腳步：“我們是省公安廳的。”
呂文秀盡量放緩語氣，爭取柳猛的力量盡快恢複，於是就說：“省公安廳的？”“對，這是我的證件。”
西服輕輕敞開，脖子上掛著的警徽，下麵彩色照片編號都清晰可辨，刑警：黃勝！呂文秀歎口氣，她明白，憑自己的判斷力，這個人是警察無誤，但她依舊舉起手示意這個人暫停：“等等！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看了我們的證件，知道我們是警察，我們當然是來這裏查案，請你不要妨礙我們的公務！”“不好意思，我剛剛沒有看清楚你的證件。”
“哪你再看看。”
這人居然又亮出證件，神色不急不緩，倒讓呂文秀有些納悶。
“我看清楚了，不過我也是警察，我是巴陽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呂文秀，這是我的證件。”
見呂文秀的手朝腰間摸去，對方的警惕心大起，黑洞洞的槍口依舊對著她，等到呂文秀慢慢，盡量緩慢的掏出她的證件，在透亮的燈光下向他們一一展示。
這四人果然有些吃驚，遲疑道：“你是巴陽市局的同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們是省廳的，怎麽又出現在這裏？”
“我們一路跟蹤這三人，由於這三人涉及數起重大的案子，所以我們需要把與他們有過接觸的人悉數帶回省廳一一調查。”
呂文秀又問：“這到底是什麽案子？你們居然沒有當地警察陪同？”黃勝依舊不慌不忙：“既然你是警察，就應該明白保密原則，所以請你讓開，我們要帶走裏麵那個人。”
呂文秀著急了：“不行，你們為什麽要帶走他？”“我說你這位同誌，你也是警察，還是刑警，基本的職業操守都沒有了嗎？遇到可疑的事情，特別是這三人是屬於極端危險的人物，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麽做？”“你們要問話可以，但是我必須在旁邊陪同。”
“他是你什麽人？”
“他是我男朋友。”
‘哦，我們親眼見到他們在這裏私鬥，而且這三人都牽扯到數起……“
忽聽那個黑影沙啞著聲音叫起來：“警官，我要告他！”張三李四奇怪的大叫起來：“不許抓他，我們不認識他！”“對！我們不認識他！”呂文秀立即驚訝，難道這些人是一個圈套接一個圈套，故意這樣！？“不行，你們必須拿出合法手續來，我才可以同意你們帶人走。”
呂文秀眼角看著漆黑的苗圃裏，柳猛一動不動的身影，暗暗著急。
“這是突發事件！我們可以要求他協助我們調查2?4小時，我現在懷疑你究竟是不是警察？”黃勝手一揮，兩個便衣警察立即一左一右準備從院牆上翻過去，他則和另外一人慢慢朝呂文秀圍了上來。
呂文秀一步步朝後退，她手中的鵝卵石在慢慢掂量著，假如平時她哪會把他們放在眼裏，隻是現在要盡快擊退他們，然後去攔著騷擾柳猛的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