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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多方勢力

  知縣府衙,竇易理所當然的將沈王曉給自己的那個錦囊打開,其內隻有一張輕薄的紙張,上麵寫著寥寥幾行字,“機關弄巧鬥七星,恰會佛陀正來時。”


  竇易看過之後,便將這紙條重新放回了錦囊之中,然後將其交給自己的一個心腹,讓其送去長城嶺,同時自己也加快腳步朝著府衙之外走去。他竇易一向是一個不會吧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的人,沈王曉隻是一個保險,保險這種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第二日,東昌府的知府衙門內,晁樸之靜靜的聽完一名魚尾服侍從的報告後,雙指靜靜地敲著桌子,眉頭微微緊皺,繼而便等到一名老者走入府內,連忙起身對著這老者畢恭畢敬的一躬,話音之中帶著難以掩蓋的敬意道,“老師,您來了!”


  進入門內的老者一身墨綠色長衫,銀發矍鑠,兩隻眼眸帶著完全不似這個年紀的精光,對著晁樸之點了點頭直接坐在了上首道,“無咎,你我也有十年未曾見過了吧,今日一見,你還是沒什麽變化,不知道,文章道理可否拉下了?”


  晁無咎給自家先生泡上一杯香茗後,坐在了一邊笑笑道,“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知府,不像師兄做一個書院山主忙得不可開交,自然有的是時間來看些好文章道理,先生之後,王介甫和那位王姓後輩的文章道理都是頂好的,學生一有時間便去鑽研一番,心得自然不小。”


  老者瞄了一眼晁無咎點點頭,“倒是不差,不過與你師兄比還是差了那麽一籌,畢竟書院雖大,但是也不止你師兄一人,少遊他們也在幫忙,還是有時間去提升的。”


  “不急,畢竟師兄年長幾歲,還有時間超越。”晁樸之輕輕一笑,論好勝之心,他卻是四學士中最高的那一人,見老蘇不再言語。晁樸之便道,“先生,泰安那邊消息來了,朱雲華一行人跟滅心和尚走到了一起,寧津那邊的人卻是說什麽也不願意派人了,先生又該如何是好?”


  “你覺得呢?”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學生是不想讓先生走這一趟渾水的,福王雖然能力出眾,南錢軍更是天下水軍之首,但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北涼王在山東一地的安排部署同樣不可估量,稍有不慎,便是必殺之局!”


  晁樸之越說臉上的憂色便越是明顯,卻沒有注意到老蘇的神色卻是黑了下來,接著就一敲桌子道,“無咎,為師曾教過你什麽?”


  不等晁樸之回話,老蘇鏗鏘道,“舍生取義,我輩儒生,符合道義的事沒有不去做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更何況,僅憑一個北涼王,如何困得住為師?”


  帶著一股老當益壯的豪邁,老蘇猛地起身看了晁樸之一眼,“無咎,為師先走一步,來日若有機會再會,不過有一句,算是對你的勸告,我輩讀書人,不僅僅隻是境界高了便是,更關鍵的,還是自己的心境。”


  說罷,老蘇深深的看了一眼晁樸之,氣沉丹田,“四海之地,皆我咫尺之間!”


  一道流光將老蘇包裹住,下一刻便帶著老蘇消失在了這東昌府的知府衙門內。晁樸之直到老蘇走後,方才緩緩挺直身子,眼眸之中帶著濃濃的迷茫之色,“先生,學而無涯,學生自覺資質愚鈍,隻想另辟蹊徑,先形後學,學生隻想,好好地能夠幫上先生一把啊……”


  北涼王府,已是身披一身戎裝的北涼王朱靈光聽完手下眼線匯報的消息,當即吩咐道,“讓人把德平那一塊的人馬叫回來,滅心和尚去了,雖說皇命在身,但是寧津那邊肯定是不會有人派來,至少這幾日定然如此。”


  “章丘,濟陽二地人馬必須部署好,確保這幾日期間,大小船隻一艘都不準過去。其餘人馬,隨我一道往臥龍原!”朱靈光虎目掃過自己私募的兩萬甲士,人人皆著重甲,手握精鐵長劍,儼然一股百戰精兵的模樣。


  要不是當下北蠻對馬匹管控極嚴,僅有的幾條馬匹私路,也都被牢牢掌握在武宗手中,他北涼王能把自己這兩萬人人人配上一匹馬!


  將手下人馬安排好之後,朱靈光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兩人,抱拳一躬道,“兩位先生,事在人為,若是事情若是無望,兩位先生無需再勉強,盡力逃走,日後還有生路,人死了,想做什麽都做不了了,人活著,萬事便都還有可能。”


  兩人看了眼灑然一笑道,“北涼王所言大抵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但我們兩人,已然沒有燒柴的心,縱有青山在,有又如何?”


  朱靈光聞言,對著二人再是鄭重其事的一躬後方才轉身走入那一間祠堂,看著台架上擺著的數十明燈歎道,“念慈,你說走到這一步究竟是好是壞,但棋子已經舉起來了,想放回去卻已是做不到了……”


  “你我相濡以沫三十年,子初、子熙卻都在他們的操作相繼死去,如此天地,還有什麽好眷戀的,這些帶著我血脈的數十人又有什麽值得留戀?”朱靈光眼眸的色彩被冷色遮蓋,數十明燈,大半都在京師內呆著,今日之後,下場如何,昭然若揭。


  朱靈光最後掃了一眼數十明燈之後走出了屋子,來到一顆海棠樹下,將頭頂上的一朵海棠花摘了下來,足足立足海棠樹下盞茶時間後,方才大袖一抖,轉身走出了院落,院內海棠,妻死之日手植之。


  福王府邸,福王朱長訓將一封信報看完,丟給了邊上的朱雲海,“你說說,這二軍,何人先到戰場?”


  朱雲海看完信報不假思索,“自然是徐伯伯了,雖說符華兄長年少力強,但是沙場廝殺,數萬甲士之爭,又是遠程救援,符華兄長的經驗不不夠老道,想必是比不過徐伯伯的。”


  “經驗嗎……”朱長訓似悲似喜地笑了笑道,“孩子,此次若是你猜錯了,為父希望你去做一件事。”


  朱雲海聞言,神色一肅,內心深處反而帶著幾分欣喜,自家父親的能耐到底多高,朱雲海隻是看到冰山一角就覺得不可估量,對於自己能否好好把持自家父親的這番基業其實心底一直沒底。


  朱長訓的吩咐,對於自己而言,更是一種不俗的磨煉,若是完成,日後接棒掌管整個應天府的人馬絕不會如同現在這般困難,“父王,請說!”


  “你若敗了,你便帶著人馬去浙江以東的東海三十六洞,以自己的能耐,收複東海三十六動大小海賊勢力!”朱長訓虎目落在朱雲海身上,並沒有帶著往日濃烈的親情,“雲海,為父自你出生以來,幾乎沒有讓你人認認真真做過一件大事,一上來便讓你做這件重量十足的事,為父也不知道是否正確……”


  “三十六洞,你若是不能在幾個月內完全收複,那麽你便有大危險了,同樣,你若是能夠做好此事,兩江之地但凡是我們福王府邸的人,由你來掌舵大抵是不會有半點意見了!”


  朱雲海聞言,瞳孔一縮一放,福王所說之事看似簡單,實際上要做起來十分困難,但如此一個機會放在自己眼前沒有不去做的道理!

  “不過父王,你為什麽覺得徐伯伯會慢上一點?於情於理,都應該是徐伯伯更快一點啊!”


  “北涼王沒你想的這麽簡單,人心,更是難以明了!”朱長訓淡淡的掃了一眼朱雲海,朝著屋外走去,屋內,朱雲海的背後已是被汗水浸濕。


  京師,紫禁城內無極宮,武宗靜靜地坐在一方棋盤之前,縱然自己手執的白子已經陷入困境,但是武宗臉上的笑意卻是愈發明顯,朝著棋盤之上的東方落下一粒白子看向身前的中年大儒道,“於師,北涼王起了,這粒插在心腹的棋子如何處置?”


  兩鬢斑白的儒生看著南方黑子已占據大半優勢輕輕笑道,“這個棋子,隻是自尋死路,這一點,陛下不是清楚得很,陛下,福王還有戰死的朱據北,三隻手掰不過一個北涼王,那這天下早已是他手了。”


  “北方燕雲南部以明山,賀蘭山據險而守,憑借李家父子的能耐,想必是沒有多大問題。南方全線布局已經完成,大勢已成,東方縱有意外,以陛下跟福王的約定,一年之內,不足為慮,而一年時日,已然夠了!”


  中年儒生看著象征天下大勢的黑白棋盤笑了笑,“陛下,微臣恭賀,四向天下,八方荒土,已然盡歸陛下手中!”


  武宗聞言,臉上卻並沒有多少笑意,看著看似大盤全勝的棋局喃喃道,“於師,你說,這一戰敗了,大明又會如何?”


  “陛下……”


  “縱然勝局十分明顯,但是畢竟是謀一國之事,還是要想清楚退路,孤王以武立誌,但卻並無這一往無前的決心,若真敗了,於師,我希望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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