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蒼耳王子
朱雲華被吳鍾帶著,一路之下速度竟然卻是要比遊船還要快上幾分,然而就在吳鍾急速往應天府方向前去之時,有三個人卻是攔在了所必經之路的位置。
吳鍾見到三人,眯著眼將朱雲華放下,擼起了自己的兩道袖子,十足警惕的看著那三人。三人不是他人,正是從鬆江趕來的蒼耳一行人,那三娘看向遠處那聲勢浩蕩太湖上空,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笑道,“還好奴家算好了地方時間,若是早遇上你們,與那不要命的讀書人撞上了,奴家這事情,可算是辦不好了。”
吳鍾麵色陰沉,捏了捏自己的雙拳盯著三娘虎視道,“你就認為,老夫,不會拚死一戰?”
“自然知道,也怕得要死,但是呀,畢竟那隻有老前輩你一人,我們這裏卻是有三個人,不求打贏老前輩,隻要能拖住老前輩就可以了,而這事,我覺得這位前輩也能夠做到。”
“三娘,我不會打人,我們也隻有兩個人。”蒼耳冷不丁的一句話,讓三娘的臉色一頓,尷尬的笑了笑看向雪姓大叔道,“雪前輩,那老前輩就交給你了,至於那娃娃,就讓三娘親自動手,給一個痛快。”
雪姓大叔不動聲色,隻是看著拳意衝天的吳鍾,抱拳點了點頭,見三娘還要開口直接出口冷聲道,“你若再多言,我便不出手,看看在那拳頭下,你的手段能擋得下幾拳!”
三娘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蒼耳想笑又不敢笑,憋著一張臉泛紅,看向對麵的朱雲華,見其盯著自己,連忙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緩解了笑意。
“吳老前輩,餘聽聞你拳意之高已有十年,素來想要向老前輩討教幾分,今日有此機會,還請不吝賜教!”雪姓大叔再次抱拳對著吳鍾敬意,然後拔出自己手中的那一通體修長有幾分似倭人刀的長劍,輕輕一震,劍鳴猶如雪鷹鳴叫,聲傳數丈不絕。
吳鍾老前輩看著雪姓大叔的劍意露出了幾分笑意,搓了搓拳頭擺出了從未在朱雲華眼前擺出的拳架道,“若是平常,老夫倒是不介意與你這個真正懂武的後輩切磋較量一二,但是今日,老夫不得不出全力重拳,以護我這徒兒!”
“是這個理!”雪姓大叔認可的點了點頭,意念一動,手中這柄雪鷹猶如鷹擊長空,直衝天際,接著在日光的遮蔽下朝著吳鍾直去。吳鍾眯著眼,看著那飛劍似鷹砸來,腳尖點地,渾身蓄力,身如大弓張開,自己右拳便是最鋒利的羽箭,引而不發,在最後一刹那突然離弦,一道巨大的勁氣炸裂開來,直接打飛了那一隻飛鷹。
縱飛鷹再烈,難逃神箭一支!
雪無償見到自己攻勢被破,反而大笑,縱身一躍接過自己的那一柄被擊飛的雪鷹一個閃身來到吳鍾身前,相比於尋常練劍之人,雪無償不喜歡那最驚豔的禦劍之術,而是喜歡樸實無華練到極致的劍招,一撩,一撥,一刺,一劃,雖然是簡單劍招,卻是殺機淋淋,讓吳鍾也是正色以對,不敢有半點大意。
見到兩人交戰,三娘縱身一躍兩隻手上變出兩柄短劍,朝著朱雲華毫不留情的刺來,麵對襲擊,朱雲華不退反進,右腳一踏,側身穿過短劍之中,右肘貼在三娘腹部,猛地一鑿,猶如雷擊巨石,縱使三娘武道境界高深,被以剛勁出名的八極拳如此一鑿,也是討不到什麽好處,麵色猛地一白騰的後退了數步。
見到三娘失了步伐,朱雲華卻是動也不動,反而是在原地一臉認真的擺出了吳鍾傳授的拳架,三娘武道高於自己,朱雲華心裏始終銘記吳鍾告訴自己的不得貪功冒進,深深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讓自己體內真氣流轉迅速且有力。
與雪無償交手的吳鍾見此,十分高興的點了點頭對著朱雲華喊了一聲,“徒兒,用山水勢!”朱雲華聞言,拳架微微一便動,一眼看去,似山沉穩,似水多變。
雪無償看著朱雲華無不讚歎道,“老前輩,倒是收了一個好徒弟。”吳鍾聞言,極為開心的笑道,“那可不是,此乃老夫平生最得意的事了,你若是相教他劍招,老夫也不是不可以,論劍招精妙,天下少有人能與你相提並論!”
吳鍾老頭眼裏帶著幾分精光,幾下交手,老頭子已經感受到雪無償手下已經留手許多,隻是要拖著自己,自己在朱雲華沒有大危險的情況下也樂意見到其淬煉拳道,畢竟武夫拳頭,那是要一拳拳打出來,也要自己一滴滴血流出來的。
“若是此子日後能來我洞天,未嚐不可以教他幾手劍招。”雪無償立下諾言,與吳鍾交手之時,也是多多看了朱雲華那邊一番。
三娘見朱雲華沒有上來,眼裏略微失望,見其擺開如此拳架,倒是收斂了幾分輕視之心,縱使自己高了一個武道層次,但仍然是不能掉以輕心。提起自身一口氣,三娘踏步上前,手中短劍左右相交,不留半點間隙,這一次,她不論技巧,隻談一口真氣誰更長!
朱雲華縱然察覺了三娘的意思,然而在這般迅疾的攻勢下隻能不斷地閃避或是用拳打在三娘的手腕使其劍鋒偏轉。朱雲華從未與這般類型的攻勢交過手,一心想要出拳,卻總是被三娘率先識破,先下一城可謂是憋屈十足。
知道如此不可長久,朱雲華念及吳鍾過去所言,牙口一咬,用右掌一把抓住刺來的左劍,在三娘詫異的眼神當中,朱雲華身形一沉,左手猶如遊蛇一般盤在三娘的右手上,猛地一使力,將三娘右手力道卸掉之後,沉下來的腳一頂三娘右腳,使其身形一彎,直接右膝朝著三娘的腹部猛地一撞。
朱雲華縱使隻是外勁巔峰,然而在經曆了滅心和尚的金剛鍛體經的加持之後,一身筋骨,還要有所提升,這使勁全力的一撞,可謂是裂石開碑,縱使三娘真氣護體,卻也是一口血水吐了出來,眼神陰曆的拿起左劍刺向了朱雲華的右手。
朱雲華未曾躲閃,隻知道自己隻有與三娘如此一招換一招尚且有一線生機,咬著牙挨了這一劍之後,猛地一吸氣,左手抽出之餘立刻一肘敲在了三娘的後腰處,接著不等三娘還手,一記轉身鞭腿抽到了三娘的頭顱上,一腳將其踢飛到幾丈開外,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
三娘原本的妝容已經全無,灰頭土臉極為狼狽,露出必殺的眼神盯著朱雲華寒聲道,“朱雲華,今日你必死無疑!”三娘說罷,正欲讓後手出動時,蒼耳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來,“慢著,都給我停下。”
聲音雖然輕柔,但卻是立竿見影,暗地裏藏著的人沒有出來,雪無償也是收劍回到了蒼耳身後,嘴角帶著幾分笑意和對三娘的譏諷。
蒼耳見眾人看向自己,絲毫不慌亂的走向朱雲華,端倪了許久後問道,“你是,朱據北的兒子?”
“若世上沒有第二個獨守北地的朱據北,我便是他的兒子了。”朱雲華頗為不解的看著蒼耳,眼裏也是有著幾分好奇,自己猜測了許多,但是仍是無法肯定眼前之人的身份,隻能推測,是一個心地頗為不錯的人。
蒼耳聞言,看著朱雲華身上的傷勢皺著眉頭許久然後看向朱雲華問道,“這傷,疼嗎?”朱雲華一愣,旋即蒼耳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玉瓶遞了過去後道,“這是天香玉露膏,尋常傷勢,一塗便好,你因我的人受傷,我理當賠償。”
蒼耳遞了過去之後便轉身離開,“我雖然不大清楚,但是也知道他們是想要殺你的,這一次,我全部攔下,也沒有下一次了,畢竟,我敬佩朱據北,但因此而影響南疆利益隻能這一次,身為王子,我還是得要考慮考慮南疆的利益的。”
“對了,你若是以朋友身份來,我還是很樂意與你相見的,我想問問你的爹親到底有多麽厲害。”蒼耳頭也不回的邁著腳步離開了此地,雪無償心情愉悅的跟在其身後,縱使三娘心裏幾般不甘,在麵對一個幾乎沒什麽消耗的吳鍾,也隻能毫無作為,恨恨的掃了朱雲華一眼便離開了此地。
“徒兒啊,你這運氣,還真是好啊!”吳鍾拍了拍朱雲華的肩膀,然後拿起天香玉露膏給其塗抹了之後感慨道,“這膏藥可是神藥,天下間沒有幾家能夠擁有,南疆嗎,也就隻有王族了,那位,估摸著便是整個南疆都有莫大仁王之稱的南疆王子蒼耳了。”
“蒼耳……”朱雲華默默的念了念這個名字,看了眼那太湖上已經消失的異象,咬咬牙來不及心傷便繼續朝著應天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