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石關山
“你為什麽比我多！”符韞怒瞪旁側之人。
“大概是做臥底的，收入都比較高。”袁道安扶穩了褚寧，此刻看去，哪還有席間的衝.動易怒？
符韞：“……”
褚寧接了從人遞來的濕帕，蓋在麵上，聲音自下傳來，帶著些酒氣：“爺從不欠帳。”
從人自盒中取出銀票。
符韞小心翼翼收了銀票，大笑一聲：“五郎下次還有這好事，記得喚我。”
袁道安掀開簾子：“駛出南街了？”
褚寧拉下濕帕，挑眉：“要走？”
袁道安眸中染了一絲懷念：“出門久了，遊子欲歸鄉。”說著，揮了揮手中銀票，笑道，“回鄉路費已足。”
褚寧跟著笑了：“那就祝君一路安好。”
從人出去吩咐車夫停車。
“五郎，回見！”袁道安跳下馬車，夜色下，步履輕快。
符韞嗤了一聲：“這人傲氣得很。”看向褚寧，眼睛一眨，“我還沒回鄉，五郎隨時找我。”說著，也跳下了馬車。
馬車重新駛動。
褚寧將濕帕扔給從人：“世家文人，哪個不傲氣？”仰頭靠在車窗，閉眼養神。
過了半刻，褚寧突然睜眼。
【宿主，怎麽了！】
“這錢得報銷！”褚寧一掌拍在腿上。
【……】
“八千兩呢，”褚寧捂住心口，“這是我多少年的壓歲錢啊。”
從人低頭垂眸：“五郎去歲的壓歲錢僅宮裏太後給的，價值十萬兩。”
褚寧：“……”
【……】
――――――
“哈哈哈哈，我兒聰慧！”褚父爽朗大笑。
林棠舉著茶盞，無奈道：“城主，你已經笑了一個時辰了。”
褚父抹了把臉，一把搶過林棠手中的茶盞，喝了一口：“忍不住，忍不住，哈哈哈哈哈。”捶了兩下桌子，“五郎這招出得極妙，連我也沒想到。”
林棠吩咐從人又端了盞茶，道：“陽謀陰謀，騙得過其他人，趙匡卻未必。”
“箭已開弓，如何回頭？”褚父摩.挲著茶杯，意味深長道。
“石關，就交給五郎去玩罷。”
――――――
“豎子而敢！”趙匡之弟趙光一掌拍在桌邊，手中的信件被捏成一團。
趙匡看著書，頭也不抬：“有何不敢？憑他出身褚氏。”
趙光道：“就任他汙蔑我趙氏？”
趙匡抬眼，道：“是汙蔑嗎？”
“那些皇子之死，與趙氏無關？”
趙光：“……”
“大哥，你到底是哪家之人？”
趙匡淡淡道：“不過小兒之言，不走鴻山便是。”
趙光皺了皺眉：“走石關山，豈不是任憑褚氏處置？”
趙匡翻了頁書，不置可否。
過得一刻，從人托著官袍進來：“家主，該上朝會了。”
趙匡展開手，以便從人換衣，低頭道：“頭就不用梳了，衣帶也別係。”又對趙光吩咐：“取些花椒水來。”
趙光：“？？？”
趙匡淡淡道：“怕你哭不出。”
趙氏可以不走鴻山，但趙氏禍國不能認。再沒有什麽比哭更能解決問題的了。
――――――
不說趙氏如何一哭以證清白，卻說舞搖星。
石關山。
星夜當空，滿山靜寂。
“郎君，第十日了。”易商拿了蒸餅，走至舞搖星身旁，長久等待，易消磨將士銳氣。他們雖算不上兵，更像是匪，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舞搖星接了蒸餅，咬了一口，蒸餅放的時間久了，已至冷硬，嚼起來頗為費力：“今夜別點篝火。”
易商眼前一亮：“他們來了？”
“郎君，今晚真能開戰？”一野蠻漢子插.入兩人中間。
易商一掌拍在漢子腦門：“吃你的飯去，今晚可得給我打漂亮了！”
得了準話，漢子屁跌屁跌地跑了，邊跑，邊放聲喊道：“大家夥兒吃好喝好今晚動手！”
“好！”
兒郎們正是摩拳擦掌的時候，正兒八經的戰場交戰，他們或許略輸一籌，但山間伏擊搶劫兵馬，正是他們的拿手好活。從南乾到大齊，從一百人的山匪到五千人的野兵，叢林間，他們無一敗仗！
如今頭領既投了褚氏，這首戰，必須得打勝了，打好了！
易商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子！”
舞搖星也跟著笑了一聲：“這幾個月，憋壞了。”
這隻軍隊，算是他巧合下組建的，原不過是一百來人的土匪山賊，打服了，認了他為首，本是聊勝於無，卻沒想到土匪窩裏也有人才。到了如今，這五千人，成了他立身之本，但跟著他，也就僅限於此了。投效褚氏，一方麵是為己，另一方麵，便是這五千人了。
……
“十二人一伍，擺鴛鴦陣。”舞搖星趴在山腰叢林間，眼眸緊盯著進山的隊伍。
“是！”
“首要是衝散，逐個擊破！”
“戰！”
一聲令下，全軍出動！
“戰！”
對麵的隊伍顯然也在時刻提防，見腳下地麵震動，領頭之人抽刀而出：“兒郎們，衝！”
“衝！”
兩軍對壘，兵多，確實是占優勢，但此處是山林，以險出名的石關山！
而舞搖星一方，卻是最善山林作戰！
五萬人竟是一衝即散，生生被五千人壓著打！要不是他們這邊看上了對麵的人，就這打法，對麵早死了大半。
易商一槍挑起對麵人頭，靠近舞搖星：“郎君，不太對。”
舞搖星點頭：“酒囊飯袋，不是精銳。”
“投降不殺！”舞搖星登高一呼。
嘩啦啦，竟是投降了十之八.九！
“阿爺，我不要死！”一士兵抱頭痛哭，直接投降。
易商眼神一凜，阿爺？
“南乾人？”
――――――
是夜，臨嶽城中。
一行人行色匆匆，步伐卻看不出絲毫淩亂，若是在軍中呆過的，想必能看出這些人的不同。
行至城門口，城門竟是大開。
此時已過子時，莫說城門，便是街上也無人出行了！
“今晚，最後一批了吧。”守將對著領頭之人說道。
領頭那人道：“最後一批。”
守將盯著人群盡數出城，吩咐人關上城門，麵上終是帶了些輕鬆：“今晚沒遇到什麽人吧？上回若不是郎君機智，恐已暴露行蹤。”
“今晚運氣好，沒遇上。”領頭之人轉過頭來，那隱在暗處的臉終是顯露。
唇紅齒白，麵若好女。
伍子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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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的答案揭曉：符韞、袁道安。
有人猜到嗎，哈哈哈，符韞應該比較明顯，袁道安的話，可以看一下上一章的對話，其實他每一句都在和褚寧打配合~
這章細節很多，先看這章趙匡反應，是不是一點都不著急？再看上次褚寧帶著狼犬遇到伍子喬時的場景，是不是有些問題？早上魚刺刺傷怎麽可能還在冒血，他會不會是臨時戳破掩蓋什麽？
還有這章褚父和林棠的對話，其實也可以再看一下。
鴛鴦陣：
以十二人為一隊，可變陣左右兩小陣或者左中右三小陣，兩小陣稱兩才陣，三小陣稱三才陣。
戚繼光所創，曆史上很有名的台州之戰，九戰九捷，就是用的鴛鴦陣以少勝多。
我以前看百家講壇的時候，當時那位老師說，鴛鴦陣特別適合丘陵一帶或者巷道戰，我仔細想了想，大概就是關門打狗的意思，哈哈哈哈，分析得要是不對，請見諒~
謝謝“bgm”的營養液和“文無”的地雷，麽麽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