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心褚寧
和舞搖星交鋒是極費精力的，一夜未睡，褚寧慣來是重享受的，指揮著從人將院子布置一番，搬了躺椅，夏日樹下，倒是乘涼的好去處。
“阿狗，你們係統有沒有自動搖扇的東西？太熱了。”褚寧搖著折扇，昏昏欲睡。
【宿主，等你背完四書五經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褚寧失望：“這也太久了。”
【……】你可以勤奮一點。
“五郎倒是享受。”林棠踏入褚寧院子，打量了一翻。
褚寧笑道：“先生要一起嗎？”說著，吩咐從人再備一把躺椅。
從人聽從吩咐，搬來了躺椅，林棠也不客氣，跟著躺在了一邊，說：“還是五郎這，最是舒服。”
褚寧微眯著眼，打著瞌睡：“太熱了。”
“五郎。”少年悄無聲息地出現，正是工傷的初一。
褚寧醒了神：“查到了？”
初一：“祁南趙氏那邊並無動靜。”
林棠抬眼，覷了兩個少年一眼：“五郎在查趙氏兵馬？”
褚寧側頭：“先生知道？”
林棠撫了把長髯，道：“趙家那老頭，向來謹慎，輕易查不到蹤跡。”
褚寧咂摸了下嘴：“趙氏真的借兵了？”
“趙氏，野心大著呢，”林棠看了眼樹蔭，“熱了點。”
褚寧聞言，打著折扇在一旁的扇風，身體向林棠傾斜，道：“那先生說，趙氏的兵馬去哪了？”
林棠挑了挑眉：“看上趙氏的兵馬了？”
褚寧眯眼：“好奇，我就是好奇。”
林棠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褚寧：“往祁南到南乾的必經之路上查查。”
褚寧讓人搬來地圖鋪在地上，他人就這麽蹲著，目光沿著祁南往下走，除去五萬兵馬不能顯於人前的城鎮，指尖一頓，停在了臨嶽旁側：“鴻山。”目光頓了頓，搖頭道，“太近了。”離臨嶽太近。
林棠跟著蹲在一旁，意有所指：“不走鴻山，便隻能繞路走石關山了。”
“石關山險，趙氏不到萬一不會走那。”褚父從門外走進。
褚寧意外：“爹，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說起這個，褚父一臉心疼地撲向褚寧：“我的小心肝啊。”
褚寧：“？？？”
“小心肝，你還好嗎？”褚父顫顫巍巍地從躺椅腳下摳出一本話本，小心翼翼的撫摸。
褚寧：“……”
林棠：“……”
“爹，好歹是一城之主，你保持一點城主的格調。”
褚父撣了撣話本上的灰塵，與世無爭道：“我的格調已經被‘惡毒城主怒拆鴛鴦’毀滅了。”
褚寧眨眨眼，心虛：“什麽？是誰胡編亂造！”
褚父一臉慈愛地提起褚寧耳朵：“正是我兒。”
“嗷――”
“家君，五郎，錦堂先生上門拜訪。”從人淡定地看著自家主人和小主人父慈子孝。
褚父聞言，踹了一腳褚寧：“你去。”
褚寧揉了揉耳朵：“不去。”
從人道：“錦堂先生言：久聞褚城主治下清明，五郎美貌聰慧，今日特來拜訪。”
褚父舒坦了，是個會說話的：“行了，我去吧。”
褚寧一把攔住自家親爹：“怎麽能勞煩父親迎客，我來！”
那一瞬，父子雙雙對視。
良久，褚父敗下陣來，遺憾道：“你去吧。”
褚寧歡天喜地地跑出去。
林棠搖頭：“城主又激五郎。”
褚父攤手：“這小子就吃這一套。”
……
“久聞褚氏五郎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天下美色獨占七分的五郎。”陸錦褒衣博帶，腳踩木屐，看起來極為放浪形骸。這話用詞毫無特色，還是套的《美人賦》，偏他表情真摯，誇人一點都不浮誇。
會說話！
褚寧眉眼飛揚，謙虛道：“不敢不敢，最多五分。”
陸錦一愣，顯然沒想到褚寧是這反應，好在他反應極為迅速：“五郎真性情。”又怕這一句不夠真誠，補上，“如五郎這般，想來會極得家師喜愛。”
褚寧好奇：“你先生？”
陸錦笑言：“家師自號博懷。”
“博懷先生？”褚寧驚訝，驚訝中帶著沾沾自喜，“他真會喜歡我？”
名動天下的博懷先生，天下狂士五分在褚，五分在博懷，就是他自己說的。
陸錦道：“家師最是喜愛五郎這般的人物，”說著，眉間帶著絲搞怪，“我這般的，長嫌虛偽。”
陸錦是個極擅人心的，三言兩語，便能獲人好感，說自己“虛偽”何嚐不是坦然？如褚寧這般性子簡單之人，坦率相交為上佳。
一旁的陸錦從人看得憂愁，他們倆倒是一個真敢誇，一個真敢信。
博懷先生有多狂，身為陸錦從人的他最是感觸頗深，他們家十三郎次次都被自家先生關在門外。
至於喜歡褚寧？從人冷哼一聲：絕無可能。
眼見兩人相談甚歡，陸錦從懷裏拿出了帖子：“三日後，明心樓文會，靜待五郎。”
“好說好說，明心樓的香酥鴨最是美味。”褚寧應到。
【宿主是文會，不是吃會……】
陸錦一愣，笑著接道：“自會準備五郎喜愛的香酥鴨。”
【……】捂臉。
褚寧：“……”
送了陸錦離開，褚寧喚來從人：“通知明心樓掌櫃，讓他給陸錦漲價，十倍。”
【？？？】
從人為難道：“奸商行為，影響信譽。”
褚寧循循善誘道：“賺南乾人的錢，這叫為國爭光。”
從人一聽，愛國之心瞬間爆棚，道：“奴這就去辦！”
【宿主，你好狡詐】
褚寧把玩著手上的帖子，哼哼一笑：“把我當傻子哄呢。”
……
卻說陸錦，離開城主府便回了住所。
從人鄙視道：“十三郎真是什麽都敢誇，博懷先生名頭也能拿來用。”
陸錦笑著點了點從人額頭：“小子無禮，你主人也敢嫌棄。”
從人將頭撇去一邊。
“你不懂。”陸錦笑著搖了搖頭，陷入回憶之中。
“你此去，其他人無需在意，隻一人需小心，褚寧。”
“嗯？《美人賦》的主角？他有何特別之處？”
“因為他蠢。”
“褚氏五郎，不學無術……”陸錦出身世家，年少得誌，素來高傲，在他看來，一個靠家族蒙蔭的五陵少年有何需要提防的？
“嗯？不學無術也是你能說的？”分明不過是少年，目光卻極具壓迫，陸錦額角分泌出汗，卻硬是不敢妄動。
良久，久到陸錦隱隱站不住之時，那人才道：“褚氏可比趙氏滑頭多了。此去，親近褚寧，疑人自疑。”
少年指尖一指地圖：“趙氏謹慎，不敢冒險借道鴻山，必走此路。”
“屆時，如何處理這些兵馬就是你的事了。”
※※※※※※※※※※※※※※※※※※※※
家君這個詞我胡編亂造的，查了一下，還真有這個詞，但意思不一樣，反正文裏我就這麽用了，理直氣壯，哈哈哈哈，之所以不用家主這個詞，是因為褚氏不分家，家主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