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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久別重逢

  牧昆鵬望著眼前這個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勝似同胞的兄弟,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玉兒,你還是別問了,聽兄長的話,明天便回家吧,金雀門你也不要再去了,這把離殤劍你就交給兄長,兄長會想辦法替你歸還的。”


  “兄長又在保護仲玉了,可是我已經長大了,我作下的事情您就讓我自己去麵對,去解決吧。”


  牧仲玉笑嘻嘻的來到兄長的身旁,摟住了兄長的肩膀。


  “是呀,玉兒已經成年了,也到了成親的年紀,等兄長辦完這件事後就為你物色一位好姑娘,兄長希望你能夠娶妻,生子,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牧仲玉一聽兄長令他成親頓時羞紅了臉,他拉著兄長的手使勁的搖,嘴中說道:“不,仲玉不要成親!”


  “不想成親?難道你要去作和尚不成,不許胡鬧了!常言道長兄如父,我的話就是命令,等我辦完這件事,馬上為你操辦婚事!”


  “我……”


  牧仲玉頓時無言以對,他最清楚兄長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脾氣,兄長令他成親,他就得按照兄長的意思去作。


  他低著頭,小聲嘟囔道:“兄長這是在轉移話題,我知道我與兄長不是同根生,所以兄長有了心事也從不對我講,在兄長眼中,我就是個外人。”


  牧昆鵬雖然沒有聽清楚牧仲玉的話,但是從他的表情中也能猜到幾分,頓時他心中一股無名的怒火升到了頭頂。


  他斷喝了一聲,“你在說什麽?!”


  牧仲玉猛然抬起頭,一臉怒色的說道:“我在說你從來沒有把我當作你的兄弟看,你總是和我隔著心!”


  今天經曆了很多事,武陽的欺騙,還有兄長的隱瞞都是牧仲玉不能接受的,他心裏的這股火已經積壓了半日,現在隨著牧昆鵬的這一聲斷喝終於發泄了出來,這是十年來,他第一次頂撞兄長。


  聽到牧仲玉說出這樣的話語,牧昆鵬一顆火熱的心瞬間跌落到冰冷的湖底。


  為了牧仲玉,自己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還是為了他,自己日夜懸心,耗盡一腔心血處處保護於他,可到頭來卻換來他一聲自己從未將他看作兄弟的渾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自己應該在父親背他進家門時就把他丟出去。


  牧昆鵬不禁握緊了雙拳,臉色也變成了鐵青色,他瞪著牧仲玉,努力壓製著自己心頭的怒火。


  牧昆鵬的這副表情牧仲玉太熟悉了,於是,他一挑眉梢,說道:“你是不是又想打我?想打就說話,反正我這身上也沒少挨你的教訓,這次你想怎麽打,是打後背,還是雙腿?不過這裏沒有家法,要不要我出去給你找根棍子?”


  牧仲玉這一番挑逗的話語幾乎把牧昆鵬氣個半死,他猛的站起身,高高舉起了顫抖的右掌。


  見此,牧仲玉唇邊現出一抹冷笑,他主動把臉送了上去,嘴中說道:“對啊,我這次是對兄長出言不遜,您應該掌我的嘴,打吧,狠狠地打,最好打死我,這樣我也就還清了您對我十年的養育之恩!”


  “你,你要氣死我嗎?我沒有想到,我花了十載竟然養出了一條白眼狼,這話可是你說的,今天我就打死你!”


  此時牧昆鵬已經被牧仲玉氣得眼前發黑,嘴唇直抖,他再次舉起了右掌,牧仲玉把雙眸一閉,等待著疼痛上身,可是他等了半晌,牧昆鵬的巴掌也沒有落下來。


  正在這時,這間客房的房門突然被人撞開了,從外麵闖進來一人,這人跌跌撞撞撲到牧氏昆仲的中間,用整個身體護住了牧仲玉,他顫抖著嗓音,衝牧昆鵬喊道:“不準你打我的翎弟!”


  牧氏昆仲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懵了,牧仲玉愣愣的望著護住自己的這個人,他發現這人正是自己在望海樓遇到了那名年輕的公子。


  在望海樓,那名年輕公子見到牧仲玉後,不知何故卻突然吐血昏迷過去,這下不僅嚇壞了牧仲玉,而且還嚇壞了他的兩名仆人,這兩名仆人急忙駕車載著他往回趕。


  這名年輕的公子躺在車內,眉頭深鎖,他又陷入到那可怕的夢境當中,那還是景德八年盛夏的一天。


  那天的鍾翠山玉鼎峰上彤雲密布,狂風大作,家仆葉懷忠已經倒身在亂石間。


  “兄長,我怕!我怕!”


  七歲的幼童葉翎瞪著驚恐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還在滴血的寶劍,嚇得大哭。


  “不怕,不怕!有兄長在,兄長會保護翎兒的!”


  十二歲的葉沛,身材頎長而挺拔,已頗具其父葉承林的風範氣度,此刻他緊緊地將幼弟摟在懷裏,他的眼眸中充滿了仇恨,盯著麵前那個滿臉殺氣之人,步步後退。


  那人手一抬,冰冷的劍鋒又指向了葉家兄弟,一道電閃過後,兄長葉沛用自己的胸膛擋住了刺向幼弟葉翎的寶劍。


  葉沛的身體直直的栽向萬丈深淵,此時葉翎早已哭花了小臉,他爬到懸崖邊上拚命呼喊,“兄長,兄長——”


  手執寶劍的那人麵無表情,邁步來到葉翎身後,抬腳惡狠狠的將他踢入深澗,隨著葉家兄弟相繼墜落崖穀,六月的玉鼎峰已是飛雪漫天。


  “翎弟--”


  隨著這一聲呼喚,車內的葉沛突然睜開了雙眼,那童子一見他家公子醒來,立刻眼中放出光彩,他馬上附身問道:“公子,您醒了?剛才都要嚇死我和葉叔了。”


  緩了片刻,葉沛才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裏?”


  那童子回答道:“我們在回赤沙島的路上。”


  “回赤沙島?不,停車,停車!”葉沛費力的支撐起身體,他伸出蒼白無力的手夠向前方的車簾。


  見狀,那童子急忙扶住了葉沛的身體,勸道:“公子,您身體虛弱,再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了,我們還是先回赤沙島吧。”


  “不,馬上停車!”


  葉沛態度堅決,他狠勁一甩那童子的手,那童子竟然被他甩到了車尾,頓時那童子疑惑了,平日裏他家公子幾乎連端盞茶的力量都沒有,為何今日力量如此巨大?

  車外的葉懷忠聽到了他們主仆談話的聲音,急忙喝住了馬匹,打起了車簾,說道:“大公子,您醒了,剛才幾乎要嚇死我了,現在您覺得身上如何?我們正在往回趕,等到了島上再讓……”


  葉沛不等他說完便顫抖著雙手,一把抓住了葉懷忠的手臂,激動的說道:“葉叔,我看到翎兒了,我看到翎兒了!”


  葉懷忠立刻瞪大了眼睛,吃驚的問道:“什麽?您看到了二公子?在哪裏?您可是認清了?”


  葉沛點點頭,十分篤定的說道:“同胞骨肉,我豈有不認識之理,那名身穿暗紅錦衣的少年就是翎兒,現在我們馬上回去,回到那家望海酒樓,如果再晚一點兒,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可是您的身體……”葉懷忠遲疑了一下。


  “不要管我!我必須馬上見到翎兒,我這個身體什麽也作不了,父帥的仇隻有指望他了,葉叔,我求你了,帶我回去。”葉沛氣喘籲籲的哀求著葉懷忠。


  “好,那我就帶您回去!”


  葉懷忠答應了一聲,他抄起了鞭子,啪的一聲,抽在了馬背上,這匹白馬受痛,仰頭嘶叫一聲,按原路飛馳下去。


  一個時辰後,他們回到了那家望海樓,可是望海樓的掌櫃卻告訴他們楓雅居的客人早已離開了。


  聞言,葉沛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又噴灑出來。


  望海樓掌櫃看到葉沛吐血不禁嚇了一跳,急忙告訴他們這名紅衣少年就是斬殺青玉虯龍的那人,他投宿在四方客棧,可能現在還沒有離開東海鎮。


  聞言,葉懷忠急忙謝過這名掌櫃,又駕車急急忙忙趕到四方客棧,當他們向店家打聽後,店家馬上指給了他們方向,於是葉懷忠令那名童子看守馬車,自己扶著葉沛來到牧仲玉客房的門前。


  他們在門外聽到了牧氏昆仲吵架的聲音,牧昆鵬要動手打牧仲玉,葉沛怎能允許,他幾乎用了平生之力撞開了房門,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牧仲玉。


  牧仲玉見葉沛擋在了自己麵前,頓時吃了一驚,他遲疑片刻才開口問道:“你是誰?你為何要護我?我們隻見過一麵,好像我們還沒有如此深厚的情誼吧?”


  聞言,葉沛皺起了眉頭,他眼中閃著淚花,悲聲說道:“翎兒,你在說什麽?你居然問我是誰,難道你不認識兄長了?”


  “翎兒?你是在叫我嗎?”牧仲玉撓了撓額頭,又是滿腹疑惑的問道。


  葉沛聞聽此言,有些生氣的答道:“當然是你啊!你怎麽了?你怎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這時葉懷忠走了過來,他眼中含淚,手指著葉沛,說道:“二公子,他是您的兄長啊,您怎麽連你的兄長都不認識了?”


  牧仲玉將疑惑的目光望向葉懷忠,問道:“你又是誰?”


  “我是葉懷忠啊,二公子小的時候我還經常抱著您到街上玩耍,給您買泥人,還有桂花糕,蓮子糕,難道二公子也不認識我了?”


  “我,我真的不認識你們。”


  牧仲玉說完,回到了牧昆鵬的身旁,輕輕拉著牧昆鵬的衣袖,小聲說道:“兄長,他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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