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宇文銘自己知道, 自打靜瑤去後, 張恩珠一直諱莫如深, 輕易不會再提到她, 這種根本不相幹的時候, 她為何要對自己說靜瑤回來了?
禦醫診斷, 說張恩珠應是癔症, 如若果真是瘋了,那瘋話並不可聽,可宇文銘還是覺得太過蹊蹺。
所以他今日來, 也有另外的目的,既然提到了這件事,他便借機向宇文泓請示道:“臣問過七弟府中的人, 聽聞昨夜出事之時, 張氏正與陛下身邊的妙淳姑娘同行,想來具體情形, 隻有她最清楚, 請恕臣有個不情之請, 能否叫臣見一見妙淳姑娘, 臣想親自問一問, 當時到底出了何事?以至於好好的人會忽然得了癔症?”
聽他忽然提到靜瑤,宇文泓冷笑一聲, “怎麽,難道你覺得, 是妙淳害得她瘋癲不成?”
他語氣非常不好, 宇文銘道:“臣不敢……”想補充什麽,卻被宇文泓冷聲截住,“不管她是真瘋也好假瘋也罷,此事朕已叫宗正寺處理,你乖乖配合便是,其他的事,無需操心。”
宇文銘一噎,隻好遵道:“臣遵命。”
雖然他一時不敢再說什麽,但對於他方才的這個要求,宇文泓還是覺得不舒服,隨即又補充道:“今後不要再起這個想法,朕今日就要晉她的位份,詔書都已經擬好了,她即將入後宮,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那詔書就明晃晃的躺在桌角,像是他赤裸裸的炫耀,宇文銘心裏被猛攥了一下,終究還是服了軟,垂首道:“臣遵旨。”
宇文泓這才舒服了些,依然冷著臉發話道:“若無什麽要事,就退下吧。”
宇文銘的拳頭在袖中攥了又攥,終究還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是道:“臣告退。”躬身出了禦書房。
隨後一路趕回王府,馬車上的他依然不能放開緊握的拳,她居然還是跟了他!嗬,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丫頭!
對這個叫李妙淳的丫頭,原本除過她與靜瑤的相似,宇文銘根本沒放在心上,那時找她,不過是眼見宇文泓看重她,覺得有利用價值罷了,除過她對自己的不屑拒絕帶來的憤怒,其實也沒什麽更要緊的情緒。但是昨夜,他親眼看見張恩珠睜著驚恐的眼睛告訴他,靜瑤回來了,回來找她報仇……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與李妙淳有很大的關係,加之她身上與靜瑤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終於叫他迫不及待起來,他現在隻想確認,李妙淳到底是誰。
可此次連她的人都沒能見到,卻得知她要入後宮了。
成了妃嬪,就意味著他不可能還有再見她的機會,所以這一切,都成了撲朔迷離的疑團……
拳頭重重砸了下坐榻,宇文銘歎了口氣,倘若昨日事成,老七用不了多久就可得到妻子雙亡的消息,他年輕,又向來衝動些,隻要自己稍稍用計,必定可以離間他與皇帝兩人。八個兄弟中,早已有兩人死於皇帝手中,他的名聲本來就已不好,四王六王昏庸無能,八王還是個半大孩子,宇文泓很容易成為孤家寡人……
可一切出乎自己的意料,現在的結果卻是張恩珠失手被抓,李妙淳又入了皇帝的後宮,事情忽然變得不順起來。
胸前像是堵了團棉花,讓人不甚暢快,他鬱鬱了一路,終於到了自己的王府,才一下車,卻見自己的心腹木青早已候在一旁,一見他回府便趕緊迎上來,道,“王爺……”顯然有事稟報的樣子。
他於是點了點,帶人去了書房。
進了書房門,不用等他開口,木青便主動道:“王爺,前方收到消息,遼國使臣已至鹿州,此次,長公主親自前來了。”
“哦?”這倒叫宇文銘很是意外,“她也過來了?”
“是。”木青點頭,隨即又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過來,“這是長公主給您的信。”
宇文銘伸手接了過來,打開略掃過一遍,想了想,發話道:“眼下出了這檔子事,本王一時走不開,這樣,本王寫封親筆信,你派人送過去,就跟她說,等進京後安頓下來,我再與她見麵。”
木青垂首應是。
宇文銘於是在書桌前坐下,略想了想,提筆開始寫信。
不一會兒,信已寫好,宇文銘交給木青,木青尋了個機會,又悄悄出了惠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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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明宮。
靜瑤好像很久沒這樣睡過了,一連幾個時辰,居然連個夢都沒有。
等到睡足,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屋子裏光線柔和,而屋外麵,傳來清澈鳥語,無端叫人覺得寧靜。
無論什麽事,到了末尾的時候,總會變得倍加珍貴,就拿這間值房來說,雖說照自己從前住過的閨房都差的很遠,但在這個下午,卻忽然變得如此美好起來。
她起身下床,走到窗邊推開看看,外麵的陽光已經傾斜,料想已經到了下午,睡的時間不短了,她伸了個懶腰,去到一旁洗漱。
哪知她才剛剛有所動作,門外忽然傳來了聲音,有人試探著問道:“妙淳姑姑可是醒來了?”
冷不丁的忽然有人這樣問,可把她給嚇了一跳,她忙去查看,打開門後卻更加驚訝,值房外麵站著兩排十餘名的宮女太監,每人手上都端著漆盤,上盛著各類珍寶首飾,領頭站了個太監,一身紅色蟒衣,笑容可掬,她仔細一看,才認出那是司禮監專門宣旨的德勝。
德勝見她開了門,立刻笑問道,“姑娘可睡足了?該不會是小的們驚擾到您了吧?”
靜瑤趕忙搖頭說沒有,看他們這副架勢,心裏也頓時明白了,便直接了當的問,“公公可是有旨要宣?”
德勝點點頭,“是嘞,陛下有旨,請李禦侍接旨。”
今早聽皇帝親口說過,此時也算有所準備了,靜瑤立刻從容跪了下來,口中遵道,“奴婢接旨。”
德勝便展開手中明黃詔書,朗聲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禦侍李妙淳,靜容婉柔,麗質輕靈,風華幽靜,柔嘉淑順,自入乾明宮以來,深慰朕心。著即日起冊封為貴儀,賜居棠梨宮,欽此!”
後頭宮人們所端的寶貝,都是另賞給她的,因詔書是宇文泓親筆所寫,上頭並無具體詳述,但德勝卻知道,這是陛下叫他精心置辦的,總而言之,無一不是稀罕物件。
靜瑤在下將聖旨聽完,不由得愣住了,那日不是說好是昭儀嗎,怎麽德勝卻說的是……貴儀?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看了看德勝,隻見德勝一愣,問她,“貴儀娘娘有何不明?”
當下便如此尊稱她了,看來不是她聽錯,真的是貴儀……
無論如何,先接旨要緊,她鄭重磕頭謝了恩,再立起來時,已是貴儀了。
塵埃落定。從此,李妙淳不再是宮女,以貴儀之位重回了嬪妃之列。
雖心底還是有些無奈,但她努力過,證明這是逃不脫的,便隻好接受。
好在……他比想象中要好。
德勝將詔書交於她手裏,又領了兩個小宮女到她跟前,介紹說:“啟稟貴儀娘娘,這兩個是先來伺候您更衣的,其餘人手現下都已在棠梨宮恭候您,陛下方才發了話,叫您接旨後先過去,那裏已經收拾穩妥,您可放心居住。”
她微笑頜首,道:“謝陛下隆恩。”
如此要事便算交代完畢了,兩個宮女齊齊上前一步給她福了禮,齊聲道:“奴婢宵雨,春萍伺候娘娘梳妝更衣。”
既然已經晉了位,這都是必須該有的禮數,她點頭允了,宵雨與春萍跟她進了屋,為她忙活開來。
司衣處的宮人們也是麻利,不過一天的功夫,居然就為她製好了幾件宮裝,春萍一邊伺候她穿,一邊道:“因為時間不算寬裕,司衣處的人說,就先趕製了這四套,娘娘且先等等,等明日後日,就都能做好了。”
她淡淡嗯了一聲,沒說太多。
自己是主子,才開始跟這些人接觸,不能表現得很好說話,以免叫底下人太過放鬆,行事懈怠。
而果然就見春萍神色肅斂起來,與宵雨一道專心忙活,不再多說什麽。
因宇文泓還在禦書房,她不便進去打擾,待衣妝換好,就坐上備好的轎輦,直接去了棠梨宮。
看來不止司衣處手腳麻利,棠梨宮這邊也著實迅速,昨日她來的時候,宮人們還在收整,現在一看,無論庭院房屋,一切俱都煥然一新了。
二十多個宮人立在宮門處恭候,見她到來,齊齊下跪行禮,“奴婢參見主子。”
靜瑤叫他們平身,又每人賞了些碎銀,眼見著眾人臉上就又多了幾分喜色。
被選中來此的宮人們還是很高興的,雖說後宮早已有不少娘娘,但獨獨這一位是由陛下親自下旨冊封,說來,由禦侍直升貴儀,那是連升多少級?自本朝開國,這還是頭一位呢,更何況還獨獨賜了這棠梨宮,用腳趾頭都能想得來這有多受重視。
領過了賞,眼瞧著時間還不晚,宮人們又挨個過來跟她見禮,她大致看過一遍,也就都有了印象,她還記得前兩天跟倚波說好的事,心裏琢磨什麽時候見到皇帝,該跟他提一提了。
跟她見過禮,宮人們便各歸各位,當差去了,隻留下宵雨與春萍跟在她身邊。她簡單環顧了下殿中,看得出來,福壽差事當的很好,這裏陳設處處精致,她從前的值房,簡直不能相提。
還真是快啊,睡前她還在乾明宮的值房,不過一覺過後,她就到了華麗的棠梨宮。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眼看著就到了晚膳時分。
尚膳監送來的精致菜肴擺滿了一桌,她望著桌上,卻忍不住開始走神,今日是她入後宮的第一天,他今晚會來吧?這會兒又在做什麽呢?
仿佛心有靈犀似的,她才這樣想著,就有人來傳話了,她一瞧,原來是福鼎手下的小徒弟春旺,算是從前在乾明宮常見的熟人。
春旺給她行了個禮,笑著說,“陛下特命奴才來傳話,今夜華蓋殿有高麗使臣宴,陛下一時脫不開身,等晚些時候就會過來,請貴儀娘娘先用膳,預備著晚間接駕。”
晚間接駕,就是說他要過來的意思……靜瑤忙道了聲是,又賞了春旺一些銀裸子。
春旺頭一回辦這種差事就得了賞,心裏很是高興,歡歡喜喜的跟她謝了恩,就又回華蓋殿複命去了。
既然有了準信兒,靜瑤也就放心了,獨自用完膳,稍等一會兒,又去沐浴,等換好衣裳上好淡妝,乖乖在殿中等他。
做了宮妃,這便是必經的程序,其實與當初在惠王府時也沒多大差別,隻不過她已不是當初的她,而等的人,也不同了。
之前做宮女子,是不允許上妝的,所以今日便是她入宮後頭一次精心打扮自己,看得出來,春萍宵雨經過尚宮局的教導,做這些事很熟練,待完工後,她特意在鏡前照了照,就見以往刻意素淨的那張臉經過鉛華暈染,透著遮掩不住的嬌媚。
這樣也好,既然已經踏踏實實的成了後宮中的一員,有些過硬的本錢,還是值得欣慰的。
夜漸漸深了,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她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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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約半個時辰,將近亥正的時候,門外終於傳來了動靜,福鼎在外亮聲喊道:“陛下駕到。”
此時不止靜瑤自己,連春萍與宵雨都一個激靈,立刻精神起來,隨著靜瑤走到殿外接駕,齊齊恭敬行大禮,頭都不敢抬的遵道:“參見陛下。”
這句話,自打重活過來,靜瑤已經說了許多次,然而以往沒有任何一次,能叫她如今夜這般緊張。
換了個身份,再見到他,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然而他似乎很習慣,下來禦輦後很自然的就過來拉她的手,道:“起來吧,地上涼,進屋說話。”
觸及他的手,感覺到那手掌傳來的溫熱,叫靜瑤不由得心間一顫,這才恍惚覺得,真的與以前不同了。
他將她牽進屋裏,看起來十分親密的樣子,所有人都從未見過皇帝這般模樣,都不由得在心中直呼意外,春萍與宵雨兩個不知該如何辦,互視一眼後,隻好留在了門外。
眼看才來半天的宮女都知道避嫌了,靜瑤不由得紅了臉,輕聲說,“陛下,放開吧。”
宇文泓心中歡喜,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哪能輕易放開呢?緊攥著那柔夷將人又拉近了些,來到燈下好好端詳。
她換了妃子的裝扮,嬌豔的顏色與自己身上的龍袍十分相配,那櫻唇上塗了口脂,靠近了就能聞見,正散發著一種馥鬱的甜香,像是沾滿蜜糖的花兒,又像是熟的剛好的果子,他忍不住嘴饞起來,不由分說的將人攏進懷中低頭去嚐。
靜瑤還想再同他說些話呢,哪知忽然就見他低下了頭,一張俊臉迫近,緊接著,唇就被含住了。
她哭笑不得,想去推拒,忽然想到自己已是他的嬪妃,好像沒有推拒的道理了,隻好由著他來了,因為已經吻過幾次,不忍他自己忙活,還小小的配合了一下。
而誰料隻是這一點變化,就叫他備受鼓舞起來,他驚喜的想,果然名正言順後就是不一樣,她從前哪裏肯主動?頭一次的時候她還咬了他呢!
他興致漸漸高漲,直把她親得暈頭轉向。
她勉強與他分開些距離,試著勸道:“陛下,要不要喝醒酒茶?”她嚐到酒味了。
他聲音暗啞起來,“要醒酒茶做什麽?朕清醒的很……”說著俯身又要繼續。
她又將他一攔,紅著臉問道:“陛,陛下可要沐浴……”還是想找借口再做些什麽,才一見麵就這樣,真是叫人不習慣。
然而“水已備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聽他直接拒道:“朕在宴前洗過了,才幾個時辰,不必麻煩。”說著又垂下頭去,發狂了似的吻她。
靜瑤一麵艱難的喘息,一邊分神來想,宴前就洗過了?那麽早沐浴做什麽?難道隻為了今晚節省時間?他實在是……
哪知她才想到這裏,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忍不住驚呼一聲,等分辨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是他將自己抱了起來,正快步往內殿榻上走去。
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彼此心照不宣,她難免緊張,順勢將頭埋在他胸前,妄圖緩解臉上曼起的紅雲。
但又能躲多久呢?就那麽幾步路,他健步如飛,轉眼就到了,慌忙將她放在榻上,他就亟不可待的欺身上去……
帳外紅燭燃過一半,帳中最後一個大浪打過,終於徹底平息了下來。
宇文泓滿頭大汗,最後舒服的喟歎一聲,渾身由裏到外無一處不痛快,心裏更是喜悅難以言表,他成了,他終於甩掉了那個噩夢!
而這一切都是身下的美人兒給他的,他很清楚,心裏盛滿了甜蜜感激,打算俯身去吻,這才發現她眼角噙淚,滿含尤怨的望著他。
這叫他一怔,趕緊問,“怎麽了?”
她別過臉去,一串珠淚落到了枕上,幽幽的說,“陛下盡興就好,何必理奴婢?”
這語氣,一看就是在使小性,宇文泓怔了怔,目光掃到她身下的床褥,瞧見了那殷紅的斑斑血跡,猛然想起了方才的情景……
對了,他原本答應她要輕些,結果後來……他連自己都忘了。
眼看著她身下的血,他頓時明白了,忙俯身哄道,“是朕不好,弄疼你了是不是?朕剛才忘了,不是有意的,別生氣了。”
哪裏隻是弄疼,分明是要拆了她!原以為這種痛一生也就一次,可誰會像她,生生受了兩次,而且今次尤為刻骨銘心,因為他更加……不容忽視一些。
她幽幽道:“奴婢不敢,隻是現在身子不適,恐怕沒辦法伺候陛下沐浴了,陛下自己去好嗎?或者從外頭叫人進來?”
他又不笨,豈聽不出來那話中的幽怨?若真從外頭叫人進來,她指不定什麽樣呢,再說,他現在滿心都是她,誰也甭想近他的身。
他低身下去看著她,暖聲關問道:“身子不適的厲害?要不……朕傳禦醫來瞧瞧?”
這要怎麽給禦醫瞧?靜瑤羞得,一把扯過被子來將自己蒙住,嗡濃道:“陛下不必麻煩了,禦醫瞧不了的……”
也是,何時聽過有人因為這事看大夫的?宇文泓於是勾唇一笑,將她從被子裏扒了出來,然後又不由分說的將人抱起。
她嚇了一跳,急問道:“陛下……要去哪兒?”
宇文泓一笑,“你不能伺候朕沒關係,朕來伺候你。”說著離開拔步床,往浴房走去。
方才才親密過,這會兒兩人還沒來得及穿衣裳呢,這幅坦誠相見的樣子簡直了……靜瑤一急道:“陛下,披件衣裳吧。”
宇文泓卻貼在她耳邊說,“不要亂動,朕不太好抱,若是不小心滑下去摔了你怎麽辦?”
她隻好不敢造次,乖乖攬住他的脖頸,直到他把自己放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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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泡了溫水澡,可靜瑤還是疼,所以沐浴過後依舊是被他抱回到床上的。
床榻上的被褥已經煥然一新,春萍宵雨兩個趁主子們沐浴的功夫,已經手腳麻利的收拾好了。才接觸半天就叫她們做這種事,靜瑤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是做嬪妃必經的,她隻得厚起臉皮來。
回到帳中,宇文泓似乎精神還不錯,靜瑤卻是疲乏的緊,原本昨夜就沒能休息,白天雖補了覺,可方才又陪他劇烈運動了一場,她這會兒是無論如何也撐不住了,閉上眼,眼看就要睡過去。
脖頸下忽然鑽過來一條結實手臂,他小心的將她攏在了懷中,接著垂下頭,又開始細細吻她,她心一驚,以為他又要來,忙小聲求道:“陛下,饒了奴婢吧。”
她蹙著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宇文泓雖然的確很回味方才,但還不至於明知她痛苦也要再來,這件事講求兩情相悅,隻有她願意的時候,滋味才是美妙的,所以他並不強求,隻是一時愛不釋手,想再親親罷了。他笑道:“朕知道,隻是親親而已,別擔心,好好睡吧。”
她實在太困了,嗯了一聲,便又閉上眼,繼續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他在耳邊道:“阿淳,給朕生個兒子。”
她應了,或是沒應,自己都記不得了,隻覺得他懷中分外溫暖,而自己疲倦的什麽也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