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三幕 時間陷阱 七
“時間陷阱？”眾人詫異問道。除了譚語嫻，眾人皆是不解。
程語剛正了正身子，準備給他們講解一下他無意間發現的秘密，就聽見譚語嫻那邊幽幽的說道。
“難道，你們到現在都沒有發覺，我們真實度過的時間，和我們現在認知的有區別嗎？”
譚語嫻一臉不可思議的反問聲音，讓程語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不是，是你推理出來的嗎？你搶什麽台詞啊！搶台詞還不算，你這一副凡爾賽的語氣和你的人設不符啊，姐姐！
“什麽意思？”曹禺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對於他來說，時間問題是很要緊的。通知單上的0540雖然不知道是上午還是下午，但現在有理由相信，應該就是清晨。
然後譚語嫻就巴巴的把本來應該屬於程語的推理時間給占用了，把從程語這裏聽到的推理，非常流暢的講述一遍。其中還加以佐證，比如眾人的狀態，精靈的狀態，以及外麵的幻境阻隔等。
這一頓推理，把其他人聽得愣愣的。
程語在一旁拉了拉譚語嫻的衣擺，小聲道：“我推理出來的。”
譚語嫻歪過頭默然的看了他一眼，“我有說錯什麽嗎？”
“我推理出來的，不應該我來說嗎？”
“重要嗎？”
“不重要嗎？”這麽好的高光時刻，然後你搶我台詞，問我重要嗎？我推理的全部精華就在這了啊，沒有這個，我還推理個鬼啊。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計較誰來說，我們現在可能距離五點四十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可能半個小時都不到了。”譚語嫻認真的道。
……
這個女人，好想給她打一針！
一針見血的那種！
以後也要學其他偵探，不到最後時刻，半個字都不說！
其他人或許被這個信息給驚呆了，一時半會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還是曹禺先反應過來，“這不可能！怎麽會有這種精靈技能！”
程語表示有被問倒，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技能。
太bt了吧，如果有這種能力，還讓別人怎麽玩！
不過，程語覺得，如果譚語嫻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那就是說，零的執法人這次參與的精靈戰鬥力能級並不會達到B級。隻是C+的話，能讓所有人不知不覺間陷入某種狀態嗎？應該辦不到。
“曹總沒有在這裏布置其他人手嗎？”記憶會場可不小，而且看曹禺之前的狀態，他應該是準備去別的地方觀察來著。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
好吧，曹禺還沒糊塗。程語就是想引出一個問題，“所以說，現場的這些羽毛，不是你的人發動的機關了？”
程語拿眼神掃了地上的羽毛一眼，他要問的自然是這個。
“當然不是，根本就沒有這個環節。”曹禺如是說道。
“所以，這就是零的執法人的手筆。”程語沉吟，“時間陷阱，就是來源於此。”
“好了，現在大家可以理解了，為什麽作案的過程是正常的吧。因為，在我們看見羽毛的瞬間，就陷入了一種精靈技能所營造的感知錯誤中，我們眨眼一瞬，在燈滅燈亮之間，以為時間隻是匆匆，卻不知道，真實的感知裏，凶手和杜審言已經言辭交鋒了無數次。”
“至於凶手和杜審言交流什麽，顯而易見，那定然是親口詢問杜審言是否曾經犯過某些無法容忍的罪行。而他，在零的執法人的暗示與指引下，在那個詭異的大家都默然不動的空間裏，讓他的精靈殺死了杜審言。”
“至於證據，你覺得那些可能拍攝你犯罪過程的錄像不存在，是心存僥幸也好，真的自信的也罷，那都是之後警察的事情。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李簡先生，燈滅之前，大家所有人的精靈都遠離餐桌，為什麽單單你的黑暗鴉，在燈亮之後，是睡在你的旁邊呢？”
現場忽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放心，這一次我是有證據的，我有讓洛托姆拍照的。你不會還想辯解吧？”這不可能是定罪的證據，但這卻絕對是讓李簡無法辯駁的證據。推理和定罪是兩回事。
李簡沉默片刻，之前淡定的麵容上，露出一絲苦笑，“這算是大意了嗎？”
“所以，你是承認，是你殺了杜審言？”曹禺問道，身體不由自主的遠離李簡。
“是的，杜審言就是當年導致沈盈秋跳樓的直接凶手，我之前已經和他對峙過了，能殺掉他，也算是還了我戰友的一份債吧。”
“所以，你知道誰是零的執法人？”曹禺不管杜審言是誰殺的。李簡之所以知道杜審言是凶手，一定是零的執法人和他聯係了，否則，李簡來明盛國際那麽久，不可能直到今天才動手。
程語在一旁下意識的皺了下眉，李簡一定是和零的執法人約定了什麽，對方在今天示意誰是凶手，然後營造了那個空間，由李簡親自確認。隻是，剛才李簡說的是，能殺掉他，也算是還了他戰友的一份債吧。是債，不是情？
所以，李簡被零的執法人推出來，可能是因為李簡本身，也並不是幹淨的。
“我並不知道對方是誰！”李簡皺眉道：“他隻是發郵件和我聯係，從來沒有見過麵。”
“那你為什麽會相信對方呢？”程語提問，“還是說，對方說了一些你的舊事，讓你無法不去相信對方？”
“……這些事，我會和警察交代的。”李簡凝聲。
“我還有一個疑惑，在那個時間點，你是真的想殺掉杜審言嗎？”
“重要嗎？”李簡反問道。
是的，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你本身有罪，但不至於讓零的執法人發通知單，今天的結局，是零的執法人給你選擇的最好歸宿。
得以心安，還以舊債。
李簡默認了罪行，也沒有表示反抗，最終由周暮商暫時控製住了。但事情並沒有完，程語沉吟片刻，看向曹禺，“曹總，我很好奇，你是因為什麽，會想到一個羽毛飛落的場景的？”
“靈光一閃吧。”
……你是真皮啊！
看你快和世界說拜拜的麵子上，就不和你計較了。
“如果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飛羽是我們中招的關鍵點，那看……”
“我覺得，什麽手法並不重要！”曹禺皺眉道，“你知道誰是零的執法人嗎？如果關於時間的推理是正確的，現在的真正時間是淩晨五點多的話，隻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了。”
如果知道，我還在這和你廢話嗎？
程語暗自翻了個白眼，之前不是對自己的推理能力很自信嗎？你自己推理啊！
現場算上死者十三人，排除掉死者，曹禺，他自己和李簡的話，剩下的九人中，除了譚語嫻之外，嫌疑都是對等的。
包括董和田。
腦補推出殺死杜審言的是李簡，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程語表示，八選一猜誰是零的執法人，他是真的辦不到，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辦到了，這個曹禺，打斷他的話，也太沒禮貌了啊。
“不知道，曹總的推理能力這麽厲害，有什麽提示沒有。”程語反問道。
曹禺：……
※※※
東方欲曉，一夜未眠的梁鉉依舊看著顯示器上幾個分鏡頭的監控器，雖然，他已經覺得，零的執法人可能已經在記憶會場中了，但不排除對方在外麵有人接應，而且，之前的死亡通知單，讓他覺得有必要在五點四十之前，帶人衝進去。
這個時候，孟湘君似乎是睡累了，哼哼的反轉身子，一個沒注意，啪嗒一下，腦袋就從前排的座椅上滑落到側麵車窗上，大概是磕疼了，孟湘君迷糊的睜開雙眼，用手揉著自己的頭，喃喃出聲。
“醒了！”梁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表示沒有注意到剛才發生了什麽，出聲詢問。
“幾點了？”
“五點二十。你醒的正是時候，我決定，再過五分鍾，我們就要進去，無論曹禺是否同意，我們都要貼身保護他。對於零的執法人的手段，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
“頭！”這時候，車門打開，周深嘴裏叼著個包子，手中大包小包的拿著早餐，“我都通知到了，大家都準備好了，可以隨時通過對講機下達命令了。”
“孟姐醒了啊，這是早餐，你最喜歡的牛肉包子。”
“頭，這是你的！”
“就這些？”梁鉉表情不動的接過早餐，語氣卻很嚴肅。
“參加活動的人的名單已經找到了，每個人我都讓丁克核實了信息。不過有一件事，丁克說很奇怪。”周深狼吞虎咽的將包子咽了下去，快速的說道。
“什麽事？”
“咱們不是最近在四處搜鄧國龍的蹤跡嗎，鄧國龍沒有找到，但卻在淺灘區的河流中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
一大早醒來，就聽到這麽刺激的消息，孟湘君還有些懵懵的。她下意識的咬了一口牛肉包，“淺灘區？那不是快到東部貧民區嗎？那一塊是第幾區來著？”
“是怎麽被發現的？”沒搭理孟湘君的自言自語，梁鉉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連忙追問道。
“好像是被水草纏住了，無意間被咱們打撈上來的。”
“這麽看來，鄧國龍如果真的被殺，可能屍體已經不在城中了。”梁鉉突然意識到，雖然城區戒備森嚴，出城都要經過盤查點，可能無法將人帶出去。但如果利用河流呢？這個世界，出了城區就是荒野，在貧民區那邊直接拋屍的話，出城很容易……
“那怎麽辦？這個案子就這麽算了嗎？”周身有些可惜的道。
梁鉉搖了搖頭，對於這一次案件，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不是順心的事情。沒想到一個通知單，竟然牽扯出這麽多事情來。之前零的執法人可沒這麽幹過。
這一瞬間，梁鉉的腦海中閃現出程語的容貌，嘴角抽動一下，這個莫不是掃把星吧！
搖了搖頭，把這些煩亂的思緒撇開，梁鉉一邊吃早餐，一邊隨意的問道，“就這件事，丁克為什麽說奇怪？”
凶殺案雖然不常見，但對於警察來說，可算不上奇怪的事情。
“丁克說，從屍體腐爛程度來看，死亡時間應該在半個月左右，可問題是，男子的容貌，指紋，全被毀去了。”
“恩，有經驗的罪犯才會這麽做，為了讓我們無法第一時間找出屍源。但他顯然還不夠專業，現在這個時代的數據庫，已經可以從dna直接鎖定身份了。不過，看對方的架勢，應該就是加一層保險，沒想到，不走運的被發現了。從這個細節可以看出來，對方是個慣犯。”梁鉉一邊吃著，一邊分析。
在一旁的孟湘君感覺睡了一覺，卻錯過好幾集的模樣，一臉的懵懂。
劇情銜接不上啊。
“是的，可奇怪就奇怪在，屍體被毀去了這些，卻在他的身上找到了身份證！”周深如是道。
？？
梁鉉木然，這是慣犯能犯下的錯誤？他感覺自己被打臉了。
“而且，身份證的名字是鄭宇劫，而最重要的是，他在曹禺活動的參加名單上。更更重要的是，通知單上就有一個人是鄭宇劫，罪名是玩弄女性。”周深繞了一大圈才說到正點上。
“……”梁鉉看著周深，半晌才道：“等事件結束之後，寫一份三千字的檢討！”
“頭，你沒搞錯吧，為什麽要寫檢討啊！”周深大驚。
“連為什麽寫檢討都不知道，再多寫一篇。”
周深：“……”
梁鉉說完，直接打開對講機，“全員注意，案犯目標鎖定，開始行動。”
“重複一遍，案犯目標鎖定，開始行動。”
說完之後，寂靜的步行街忽然有些嘈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