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一陣劇痛將我驚醒。
背後針紮的痛。
耳邊風聲呼呼,但沒了風雷之聲。
我費了好大力氣,才睜開眼。
眼前的光暈,有些刺眼,
塵卷風已經消失,風沙已經減弱。
我躺在地上,懷裏抱著安娜,周圍散落著不少仙人掌碎塊。
估計是塵卷風消散,我落地時,是砸仙人掌上了。
好在我和安娜沒分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安娜還有呼吸。
我精神一鬆,疲憊感襲來,成了一灘爛泥。
“財神堡,洗金殿,你大爺!”安娜醒了,第一句就開罵。
我苦笑,想說話,張了張嘴,沒說出來,我的嗓子,好像是刀劃一般的刺疼。
渾身上下,此刻都被酸疼的感覺包裹著,尤其是後背,疼的有些發木。
此時此刻,死而複生的感覺並不好,因為,我和安娜都恨清楚,這才是開始,未知,才可怕。
好不容易算是緩和過來,我咬著牙爬了起來,背上的痛瞬間放大。
疼的我瞬間整個人都蜷縮到了一起,弓著腰坐在地上。
“小軍子!”
安娜瞪大眼睛看向我的後背,似乎很是震驚。
我還沒有緩和過來,就聽到安娜道:“你別動,你的後背紮了好多的刺,都流血了,我幫你弄出來。”
“沒有醫療包了……你隻能挺著了。”安娜忽然苦笑。
我和安娜的背包在被颶風刮沒了。好在沙漠服真結實。也好在,我倆把隨時可能需要的水囊固定在了身上,否則,渴也渴死了。
我也苦笑不已。
我喝了口水,才能說話:“直接拔吧!否則會潰爛的!”
安娜咬了咬牙:“你說了算,反正,我不疼。”
我將上衣脫掉。
有刺被衣服從身體裏麵帶出來的一瞬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拔完刺,安娜把地上的仙人掌殘渣撿起捏碎,塗抹在我的傷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能消炎止痛。
看著地上,足足有五厘米長刺,我很僥幸,還活著已經算是不錯了。
若是那五厘米的尖刺從背後紮入心髒,我就死了。
安娜很沉默。
“你這是怎麽了?”我好奇。
安娜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有些歉意的說道:“都是我想來戰神學院!”
一聽這話,我笑了。
拍了拍安娜的肩膀道:“這怎麽能怪你呢!我也樂意來,想想我被洗金殿追殺,還有比來戰神學院更好的選擇了麽?振作,知道不?走,我就不信,能死在這裏!”
安娜看著我的表情,似乎認可我的說話,但是眼神之中的懊悔還是有些許的殘留。
東西真的是所剩無幾了,隻剩下一瓶半的水,還有兩袋壓縮餅幹和一包牛肉幹。
“還有十多天,這哪裏夠吃!”
安娜微微蹙眉,看著所剩無幾的吃食,發愁。
“你真以為,戰神學院會讓我們送死?”我分析道。
安娜眼前一亮:“你是說,他們暗中在監視我們?他們之所以讓我們今天來報道,是因為,他們知道今天又沙塵暴?”
“我也隻是猜測!”我確實隻是猜測。
我不相信,戰神學院會為了考核,兒不顧學員性命。
畢竟,我們隻是來報道的新生而已,而且,我們也沒事先接到戰神學院的任何考核內容。
這種情況下,要是死人了,戰神學院也要吃不了兜著走,畢竟,人命關天,不是草芥。
“那我們還怕什麽?”安娜說著,拿起水囊就要幹了。
我趕緊攔住:“那也得省著點。他們不會讓我們死,可是,可以把我們淘汰啊?我們必須堅持到他們認為合格了!”
安娜點頭,收起水囊。
忽然狐疑:“是沙塵柱自己消失了,還是,他們進入沙塵柱裏救了我們?他們能進入恐怖的沙塵柱”
我也在懷疑:“要是如此,他們可就太恐怖了!”
安娜忽然興奮了:“要是真的,那我們不白來!”
周圍漫天黃沙,一望無垠,都不知道哪裏有吃的!
忽然,我想到了一樣東西,抬手摸了摸胸口,掏出指南針。
看著光潔的表盤,不由得笑了。
“我們還有指南針,隻要不迷失方向就行!咬咬牙,邊走邊想辦法,總好過在這裏等死吧!”
安娜點了點頭,摸著靴子裏還剩下的短刀,臉上帶著幾分的堅毅。
“前進!”
廣袤無垠的黃沙之中,艱難前行。
一連走了三天,僅存的水和食物都已經全部消耗幹淨,饑寒交迫,我和安娜狼狽至極。
空蕩蕩的水囊,不論在怎麽倒也沒有一滴水。
烈日當頭,步路蹣跚。
我和安娜皆是氣喘籲籲,眼前一次次的出現了黑影。
安娜突然栽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讓我歇一歇,歇一歇!”
看著安娜那已經起皮了的嘴唇,我咬了咬牙,背著安娜,一刀劃在自己的手腕上……
疼痛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鮮血順著傷口流淌進水瓶裏麵。
將沾著血的刀放進嘴裏雲吮吸了一下。
將血滴進水囊裏。
放到我有些眩暈,舔過傷口,扯下一塊衣擺,包紮上傷口。
我推了推安娜。
“我這還有點水,喝了!”
安娜有些疲憊的睜開眼睛看向我。
仿佛突然醒悟,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這兩天可都沒看見她這麽利落的動作了。
咕咚咕咚大喝兩口。
安娜忽然瞪大雙眼,帶著幾分震驚的看著我。
“你瘋了,你都這樣了……會沒命的!”
說話間,安娜的眼眶有些發紅。
看著安娜的樣子,我覺得放血值了!
我扯了扯嘴角道:“已經放了,這可打不回去!”
安娜咬緊嘴唇看向我,再看看水囊,下一刻安娜就拿著水囊,掐著我的嘴,往裏灌。
要不是我反應夠快,絕對會被嗆死!
血能有多少?
我和安娜一人兩口,就消滅幹淨了。
安娜握著水囊:“下次我來!”
我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但我現在拒絕有用麽!
這點血,已經讓我有些眼前發黑,若不是歇了這一會兒,怕是說不得要栽倒了。
前路慢慢,我和安娜兩人誰也不再多說話,保持體力,咬牙堅持。
恍惚間,前方出現了幾個若影若現的身影,我還以為自己又出現幻覺了。
這幾天烈日炎炎,又沒法休息好,我已經出現了很多次的幻影,也沒有當回事。
越走越近,那影子異常的明顯。
是兩個人。
安娜拉扯著我的手臂帶著幾分激動的說道:“終於看到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