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不知道,我也無權要求人家做什麽。
“我讓公司現在通知你。”我就要放下電話。
“倒是沒誰會冒充項目經理,不用這麽麻煩,您在哪?”李洪義倒是爽快。
“工地門口。”
“他們沒為難你吧?”李洪義問道。
這話裏有話啊!
“沒有。我想召集項目部管理人員開個會。”我說道。
“趙經理,我找個飯店,把人聚齊了,您直接過來就行。就別在工地了,我們就當給您接風了。”李洪義說道。
不在工地開會?
看來,問題還不小。
“我手機號就是微信號,你加我!”我掛斷電話。
不久,李洪義加了我,給我發來一個定位。
我驅車趕去。
香椿飯店,食客不少。
找到包房,隻有李洪義在這,其他人還沒到。
李洪義中等身材,五十歲左右,黝黑臉膛,眼睛不大,但,很有神。
“為什麽不在工地開會?”
寒暄完畢,我單刀直入。
“給您接風啊!現在我們不是在放假嗎?”李洪義笑著說道。
但,顯然沒說實話。
“李工長,你別有顧忌,我和五項沒什麽關係,不熟。
我是公司派來解決問題的。”我不得不更直接些。
李洪義有些猶豫:“其實,在哪開會都一樣,我家就是離這近,這不放假了嗎?我懶,也沒車,去工地不方便。”
他顯然還是不想說。
“趙總,你吃點啥?”李洪義把桌上的菜單遞給我。
“這家飯店,你總來吧?你熟悉,知道什麽菜好吃,你來點吧!但,酒就不要了。”我笑著說道。
既然是他選擇的飯店,必然很熟悉。而且,我把點菜交給他,也表示我這個人沒那麽多事,也是表示對他的信任。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李洪義沒再謙讓,開始點菜。
剛點完菜,從門外走進來四個人。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新任項目經理趙軍。”李洪義站起來介紹道:
“這幾位是咱們項目部的管理人員。”
“你好趙經理,我是技術負責周文。”說話的是個三十左右,瘦高,戴著近視鏡的男子,此刻伸出手,麵帶微笑。
“我是技術員何俊偉。”也是三十多歲的何俊偉,身高和李洪義差不多,濃眉大眼。
“我是質檢員徐銳!”徐銳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幾,像個剛出校門的書生,還有些靦腆。
“我是安全員陳廷坤。”陳廷坤四十多歲,也是中等身材,額頭皺紋很深,整張臉,給人的感覺,就是飽經滄桑。
幾個人都是皮膚黝黑,有些粗糙。
在工地工作的,風吹日曬,沒幾個皮膚好的。
寒暄之後,我幹脆繞開剛才和李洪義的話題
。
“諸位,事先聲明一下,我是個直腸子,不喜歡拐彎抹角。
工地因安全問題停工整改,按照常規,你們應該積極整改啊?怎麽放假了?我不了解情況前,沒有問責的意思。”
“趙經理,你有所不知,停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這樣,過幾天,公司會出麵擺平的……”周文說道,卻突然止住,似乎是說禿嚕嘴了,但,神情卻是見慣不慣。
我大吃一驚:“以前都是這樣?”
其他人沒說話,顯然對我還有所防備。
“工長,反正幹著憋氣,我們也不想幹了,幹脆和趙經理說實話吧!”何俊偉突然說道。
“不管趙經理是誰的人,我們既然要走了,就該把話說清楚,可別坑了人家趙總。”周文也說道。
幾人都看向李洪義。
李洪義有些尷尬,沉默好幾秒,忽然歎了口氣:“趙經理,別怪我們剛才不說實話,實在是這個勞務公司,得罪不起。
周文說得對,我們可以走,但,不能坑了你這個新來的。
不管你是誰的人,但畢竟也是我們項目部的一員。
即使我們不說,你以後也會清楚的。”
“那好,你說!”果然問題不小。
李洪義說道:“這個德利勞務公司的老板,叫鄭德利,在蘇城有些勢力。就是慕容公司老板慕容強,都對他忌憚三分。
否則,這個工程哪有他鄭德利的事?五項經理閆鬆他們怎麽可能我行我素,不聽項目部管理,為所欲為?”
說到這,李洪義把杯子裏的水幹了,很氣憤的樣子。
“管不了?那還要項目部何用?他們再有勢力,也是乙方。
工程款可是掌握在我們手裏,還能治不了他們?”我很納悶。
我遇到過社會人組成的五項施工隊,可是,他們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趙經理,你有所不知,他們猖狂的很,連我們項目部的人,都被打了好幾回了。
前幾任項目班子就是因為這個走的。”何俊偉苦笑道。
還敢打人?
我很心驚!怪不得之前李洪義聽說我在工地,問我他們有沒有難為我呢。
“趙經理,不是我們慫,而是將慫慫一窩。大老板慕容強都怕他們,我們這些打工的,哪裏還能直起腰杆?”徐銳氣呼呼道。
“我們堅持到現在,是因為慕容強說了,我們隻要維持項目部的存在就可以了。
因為,工程不能沒有項目部。剩下的,他來擺平。”陳廷坤雙手握著茶杯,說道:
“我做安全員二十幾年,這個五項,是最猖狂的一個!”
“鄭德利他們有恃無恐,即使被停工整改也不在乎,為什麽?
因為他們知道慕容強惹不起他們,會給他們擦屁股。
我們幹著憋氣,準備不幹了。”
李洪義端起水杯,一仰脖,才發現沒水了。
何俊偉趕緊給倒上。
李洪義又幹了。
看得出來,這幾人也是想把工作做好,也想盡職盡責。
但,大老板不支持,不給撐腰,他們也沒辦法。
“你們別辭職啊?我不是來了嗎?”我勸道:
“我就不信管理不了他們,他們再有勢力,就不怕法律製裁?他們再流弊,也不是無懈可擊!”
“前任經理也這麽說過,但最後還不是被打跑了?”徐銳搖頭說道。顯然對我的話不怎麽感冒。
“趙經理,慕容強沒跟你說清楚工地情況?”李洪義納悶地看著我。
“說了。他給我下的命令是,必須管理好工地。”我現在不能讓他們看出我不是慕容強的人。
他們拿的是公司工資,又是慕容強找來的,如果我不是慕容強的人,我不確定他們會不會支持我工作。
“你有辦法?”李洪義問道。
“辦法嗎,也不是沒有。”其實對付德利公司這種情況,說好辦也好辦。
“什麽辦法?”幾人側耳傾聽。
既然已經大概了解了情況,我已經胸有成竹:“對付他們這些人,正常手段沒有用,你們得聽我的……”
幾個人聽了之後,都很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