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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十一章 皇家的兒子們

  京府衙門,鳴冤鼓邊,朝臣們終於迎來了說話的機會。


  宮門正開,寧王殿下錦衣玉袍,威風凜凜,一馬當先,完全無視身後文臣的指點和武將的怒目。


  天之驕子,這世間能操縱他生死榮辱的唯有天子。


  隻要天子不點頭,縱使跪死幾個老頭,又能怎麽樣呢?


  儲君和朝官一道,拾階金鑾殿,肅穆而莊重,他們等這一天太久,期待著重振大雍朝堂的正義和公道。


  隻可惜,正義和公道在人心,並不在朝堂。


  朝堂的主宰,是天子。


  積香寺的舊案擺在朝臣們的眼前,蓋過了他們對寧王的譴責聲。


  積香寺一案中被卷入的內眷無數,切膚之痛,曆曆在目,寧王可以放一放,但是中宮,勾結逆王、心如蛇蠍的中宮,必須得到懲戒。


  如果說明遠將軍任宇禾是任閣老的切膚之痛,內眷們的慘痛遭遇是朝臣們的切膚之痛,那麽中宮被釘上恥辱柱,也是身為人子的切膚之痛。


  儲君靜立一邊,不發一言。


  一片聲討聲中,他迎上帝王威嚴的眸光,他突然有些看懂了他的父親。


  一個帝王的手段或許是,在鄭家勢大的時候,他把儲君之位留給大皇子,縱容中宮對鄭家的打壓;在鄭家軍謀逆的時候,他卻偏偏要扶持寧王,指鹿為馬,草草了解了明遠將軍之死,如今又把或許他早已知曉的積香寺舊案擺上了台麵。


  縱使曾經因為明遠將軍,儲君與天子怒目相像,儲君也不曾看明白的君主,他今日有些看明白了。


  這,是他將來要成為的人。


  儲君感到脊背發涼,這一刻他完成了一個儲君所必經的成長,他按著金鑾寶殿上君主為他鋪好的道路,一步步往前走。


  他雙膝跪地,他有躲不開的人子之情,殿前陳情道:


  “母後所犯之罪,天地難容。兒臣代母後,向積香寺一案中遇難遭罪的眾臣內眷們致歉。”


  儲君心向蒼茫,屈尊一跪,縱使朝臣有責難,也分得清,中宮是中宮,儲君是儲君。


  朝臣豈能受儲君重禮,一時金鑾殿上,磕頭聲響成了一片。


  曹魏平又說:

  “兒臣願南下平叛,以功勳為生母贖死罪。”


  天子不動聲色,便有朝臣說道:

  “儲君如斯尊貴,豈能親往戰火狼煙之地,請陛下、殿下以國本為念,三思啊!”


  寧王殿下在一邊,冷哼了一聲,他的麵目十分地肖似生母,俊美中帶有一絲譏諷,眉毛一挑,神色中的厭棄便十分明顯。


  老臣陳情,百官激怒,可是儲君不為所動,儲君直視天子的眼:


  “父皇,大雍朝的天下,正是需要熱血,需要軍功的時候,兒臣身為太子,責無旁貸。”


  天子像是下定決心般,道:

  “朕命你領三萬王師,去奪回晉州,你可敢?”


  朱乙炆將軍領兵六萬北上支援燕城,如今京中所剩王師六萬,分兵三萬在戰火紛爭的當下,已然極致。


  但是逆王的虛實尚且不知,要儲君以區區三萬王師收服晉州,戰果未知,生死未卜。


  大雍朝,又何至於到了要儲君冒險地地步?


  天子要殺儲君的銳氣,要以儲君為卒,告訴天下誰才是大雍王朝的正主!

  儲君一口就答應了,如果這是天子一定要讓他走的路,他便一往無前地走到底,縱使身死,轟轟烈烈一場,也好過在這四方城裏,爾虞我詐。


  寧王殿下第一個恭維道:


  “恭喜皇兄得償所願,願皇兄建功立業,凱旋歸來。”


  四下寂靜,不知道該恭喜,還是反對。有中宮事發在前,儲君侍孝在後,縱使禦史台和老臣以動搖國本之說勸誡,既勸不了聖上的有意打壓,也勸不了儲君的純孝之行。


  對儲君的打壓塵埃落定,天子隨即對著寧王喝道:

  “逆子,你謀害手足,誅殺國之忠臣,還要謊稱是刺客行凶,你當真以為朕一無所知嗎?”


  他當然知道並且知道得剛剛好,分毫也不差。


  在懲處了中宮,逼得曹魏平不得不以軍功救母,朝臣們縱使是反對也無力回天後,天子騰出手來,要還大雍朝堂以正義。


  遲到了許久的正義。


  “父皇,您今日是要我的性命嗎?”


  曹楚平眸光閃閃,天子打壓儲君再狠,但總是還會保全他的性命,不知道是出於國本的考量還是君王微乎其微的人倫父子情,但是對曹楚平,天子至始至終有的隻有利用。


  利用他,給予鄭貴妃和鄭家軍希望,穩住鄭家謀逆的腳步;利用他,與儲君相抗,打壓儲君的勢頭。


  如今他似乎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於是在群臣激憤的當下,天子又將他做了順水人情,來彰顯大雍君主的正義。


  作為和儲君年歲相當的皇子,其實天子打心眼裏就沒有給過他機會。他一直是天子手中一顆隨意擺放的棋子,如果說天子對儲君狠辣,那麽對於寧王,就可以說是無情。


  可是撇開一切,貴妃和兵權,他其實也是天子的兒子,一個希望得到父輩正視的孩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虎毒尚不食子,父皇真的要殺兒子嗎?”寧王問道,希望早已在他心中毀滅,但是他還是又問了一遍,如不死的灰燼渴望著一絲絲複燃的機會。


  但是天子說:

  “楚平,你做錯了事。”


  曹楚平仰天長笑,笑聲洞穿了整個金鑾殿,金碧輝煌的回聲裏是猖狂,是蔑視,更是淒涼,金鑾殿的大門關閉,禁軍在門外與京都護衛營的人對峙。


  “父皇,兒臣若是做錯了事,也是您逼的,您從來也沒有想過兒臣會好。”寧王殿下環視著眾朝臣,他持劍在他們麵前一一穿行,指著他們的鼻子道:

  “還有你們,你們這些滿口禮義廉恥的人,從本王出生起,你們就定義了本王是寵妃的紈絝子,是父皇諸子中最不能被期待的皇子,你們寧願把機會留給一個瘸子,留給一個頑劣的孩子,也不願意睜大眼睛去麵對本王的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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