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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無親無故

  “趙家有女初長成,娉婷嫋娜正芳芬,妾身倒是覺得,這位趙姑娘長得著實是不錯的。”李晏溪回味道。


  崔安嶼看她一眼,無奈道:

  “不如夫人再女扮男裝一回,英雄救美一次?”


  李晏溪走得端方,回得禮貌:


  “怕搶了三爺的風采。”


  崔安嶼不以為然:

  “如今夫人就是爺的門麵,夫人的風采自然也有爺的一半。”


  “你倒是會算計。”李晏溪笑罵道。


  李晏溪走得快,崔安嶼的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無論身處什麽地方,隻有他在身邊,她的神思才能真正放鬆下來。


  “夫君是怎麽找到如芳的?”出了宮門,上了自家馬車,李晏溪問道。


  “鄭大召一直都在爺的監視中,他有些什麽風吹草動爺都知道。近幾日,這位突然不留連花叢了,專心在別院裏安生過日子了,這不尋常啊!”崔安嶼回答道。


  浪子回頭這戲碼,崔三爺最是有發言權,鄭大召這個回頭,多了些急躁,又多了些刻意,怎麽能逃過禦史中丞崔大人的火眼呢!

  “所以爺順騰摸瓜找到了如芳,又順水推舟把她送給了皇後娘娘?”李晏溪探頭給崔安嶼整了一下衣領。


  崔三爺自從做了這個禦史中丞,忙碌起來都顧不上修一下自己的邊幅,當然這絲毫不影響他俊逸的表相。


  崔安嶼一把抓住李晏溪順著衣領往上攀援的手,保住了自己下巴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小撮胡須。


  作為大雍王朝的禦史中丞,禦史台的台柱子,天子的親信,崔大人看上去實在是太過年輕了。


  不知道這一小撮胡須,能不能配得上傳說中禦史中丞大人彈劾朝官時的殺伐果決呢?

  “爺低估了這個如芳,她要的並不僅僅是逃離大理寺獄那麽簡單。”


  崔安嶼想起了他在鄭大召的別院裏捉拿如芳時的情景。


  刑部和禦史台的人馬一起推門進去,如芳就坐在梳妝台上,將一縷碎發細細地盤在發頂上,別上一隻金絲嵌五色寶石的蝴蝶發飾,看見大堆的人進來,絲毫沒有慌張的神色,語氣自然地招呼他們道:


  “大人們等奴一會,奴梳好妝才能跟大人們走。”


  衙役和護衛們哪裏有這樣的耐心,正要破口大罵,崔安嶼一擺手,製止住他們。


  他搬了一張凳子做在門口,道:

  “姑娘請隨意,橫豎不差這麽一會功夫。”


  “崔三爺果然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可是奴家幫不上崔三爺的忙,反而是想請崔三爺幫奴家一個忙!”


  宸廣跟在崔安嶼身邊,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罪犯,死到臨頭還要和衙役談條件,冷冷說道:

  “你好像沒有這個資格,同我們談條件。”


  “這位小哥,你雖剛武有餘,但是不夠聰明,也不夠俊秀,奴家不與你談。”


  如芳當著滿屋子男人的麵,毫不避忌,又給自己上了麵脂和唇紅。


  宸廣是老實人,自然說不過如芳這樣的人,崔安嶼笑著把他拔出一半的劍按回原位,示意他出去等。


  其他的一應護衛和衙役也都被他趕了出去。


  崔安嶼說:


  “姑娘有什麽想單獨同本官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如芳滿意道:

  “崔三爺果然是在場麵上混過的人,一點就通,比那些榆木疙瘩聰明多了。”


  崔安嶼說:


  “聰明人,咱們不繞彎子了。”


  如芳回答得也很幹脆:

  “崔三爺,奴家想同你做一個交易。”


  崔安嶼道:


  “如芳姑娘,你是否有些誤會,本官是朝臣,不是商賈。”


  如芳對著鏡子笑道:


  “朝臣又如何,商賈又如何,朝臣就比商賈高貴上幾分嗎?大人如今穿在身上的絲帛不也是商賈走南闖北換來的嗎?”


  崔安嶼認真品了下一位罪犯的話,竟然發現有幾分道理,於是點頭道:

  “倒也並無貴賤之分,隻是職責所在,本官不做交易。”


  如芳從鏡子裏看了崔三一眼,道:

  “崔三爺改變了奴家不少觀念,奴家如今覺得紈絝也是可以做官的,崔三爺在奴家這裏,勉勉強強可以排第二位。”


  崔安嶼並不會在意自己在一個罪犯心目中的地位,隻是他有些好奇,所以他還是出口問了:


  “那麽,你心中排名第一位的又是誰呢?”


  如芳不假思索地答:


  “當然是,大皇子。”


  崔安嶼並不奇怪,事實上在他找到如芳之前,他已經見過林析墨,並從他那裏知道了一些如芳的過往。


  一個敢對皇子下毒,而且是連續下毒的人,她從大理寺監獄逃走,絕不可能是因為貪生。


  果然,這個如芳身上,背負了一段過往。


  一個蚍蜉,在撼大樹的路上,也注定會走得更崎嶇一些。


  “崔大人,章大人是奴家殺的,奴家殺人的手法您也許看出來了,但是很可惜,有形屠刀無形香,您不會有奴家的任何證據,不然您也不會有耐心在這裏聽奴家一個罪犯說話。”


  崔安嶼想了想,在用香這件事情上,如芳確實算得上是高手,他留在章遇身上的香仵作根本就查驗不出,說他死於媚香根本就站不住腳。


  表麵上,章遇就是暴斃而亡。


  “崔大人,章大人根本不會給您提供什麽實質的證據的,他雖然怕死,但是他有家人,他那些說辭不過是為了騙你來見他。。”如芳又說。


  崔安嶼看著鏡子裏不算美麗卻極其冷靜和睿智的罪犯,這樣的人,聰明,隻是很可惜,鑽了牛角尖。


  “那麽你呢,你同樣有家人。家有良田白畝,屋舍十數間,人丁數十口。你又能與本官做什麽交易呢?”崔安嶼順著她的話問道。


  如芳的眼神一點點暗淡下去:


  “奴家為了他們賣身為奴,奴家為了他們,舍棄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這麽些日夜,沒有人來看過奴家,奴家問過衙役的,奴家這個罪名按曆是可以拿金子贖的,可是他們拿著奴家給的第一桶金發家了之後,別說是贖奴家,就是日常打點也不曾。奴家一個女子,在監獄裏受……盡折磨,生不如死。奴家,早就沒有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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