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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紈絝落難

  “父親,更巧的是,這位紈絝公子因為追求從京城返鄉的花魁娘子芸嘉,人就在吳郡。”李弋戈道,末了,還補了一句:

  “而且崔三公子如今的處境確是不大好,他入城的時間剛好趕上了吳郡被圍,呆了三個多月,銀兩揮霍完了被花魁娘子趕了出來,如今饑寒交迫又窮困潦倒,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縮在橋洞底下等待接濟呢!?”


  李弋戈哪裏知道,這位恢複原貌的崔公子早就喬裝在吳郡城中、廢太子軍中幾進幾出好幾個來回了,差點就炸毀了吳郡城,又差點就死在了李弋戈的爪牙手下。


  如今他能活著,全仰仗李弋戈最恨的妹妹李晏溪,當然如今他這番模樣,也全是為了李晏溪。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隨為父去會一會這位京城第一紈絝公子。”李長啟說著快步走出郡守府衙,一隊長隨,一眾衛隊,奔向吳郡城中流民匯聚的越吳江邊的一處廢橋洞底下。


  這裏原來也是越吳江流經之地,隻是水患時橋體被衝塌了,如今旱期,因為能擋點風遮點雨,更因為時時有人接濟,便成了吳郡城中最大的流民匯聚地。


  “這裏怎麽這麽多人?”李長啟站在斷橋岩上,居高臨下,望著橋下流民匯聚,兩處蔭蔽處各放了粥食和幹糧,有身穿嶺南一族服飾的婦人正在施粥布糧。流民雖淒慘,但溫飽有餘。


  “嶺南王族貫會做這些拉攏人心的事情,妹妹嘴上說著不管嶺南一族的俗務了,但銀子一點沒少出。”李弋戈恨得牙癢癢。


  小時候李晏溪衣飾鮮豔,鮮有重樣,每天錦衣玉食,受著嶺南一族的供奉。而在晏昀端手下艱難討生活的李弋戈,每每是衣不蔽體了才會被父親發現,去置換一身新的。


  這些仇,這些怨,在晏昀端死後,全部被轉移到了李晏溪身上。


  崔安嶼十分好認,在這群流民中間,他身岸挺拔,麵容出眾,雖潦倒淩亂了一些,但世家公子的風姿還是在的。


  名滿京都的紈絝在越吳江的一座橋洞下,伸手問嶺南舊族的婦人討要一碗果腹的粥湯,崔安嶼一生的尊榮都折在了吳郡。


  他是生而尊貴的公子哥,祖輩皆是望族,父兄皆是朝官,母親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師從帝師,學伴王孫,從來不識饑寒,不為五鬥米折腰,京中橫行多年,誰人見了,不稱一句“崔三公子”。


  此刻,他卻與一個仆婦計較一碗湯粥裏米粒的多少,貴人潦倒,摧眉折腰,為一口溫飽。


  此刻他心裏想必是有十分的委屈吧!

  李弋戈上前,握住了崔安嶼曝曬得有些發紅的手腕,親熱道:


  “崔三公子,你怎可進食這些粗鄙之物?”


  崔三逆著陽光看向這位錦衣華服,頭戴玉冠,腰係玉帶,連不小心翻出的中衣領子上都繡著兩隻栩栩如生的白鶴的年輕公子。


  這位從五官到衣飾處處透著精細的公子哥,將會成為他的舅兄。


  “不知這位公子是?”落魄公子哥崔安嶼一雙探究的桃花眼閃過一絲驚異的光芒,望向他身邊的華服公子。


  “家父是吳郡郡守李長啟,聽說承平侯崔府的三公子被困屬地多月,遭蒙逆王之亂,特意前來解公子的燃眉之急,李弋戈已經擺好了酒席,恭請公子春風樓一敘。”李弋戈作揖道。


  崔安嶼聞言眼前一亮,看李弋戈的眼神就如同看到了救星,再看到橋岩上李長啟的身影,趕緊一路小跑著奔向這位郡守大人。


  跪地長拜不起,幾乎是哽咽:“李大人,終於是見到您了。郡守府衙外的護衛不讓我進去見您,小侄無官無職,也無甚憑據,他們也不給我通報,小侄差點就以為見不到您,要和這些流民一道客死他鄉了。”


  京都高門崔府和吳郡郡府李家,實則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但是崔安嶼父兄與李長啟同為天子之臣,承平侯崔府又是世襲的侯爵,崔安嶼自稱一句“小侄”一點也不為過。


  “崔賢侄受苦了,待我回去肯定要收拾那幾個不長眼的護衛,為賢侄出這一口惡氣。”李長啟回道,親自下馬扶起了如蒙大赦般的崔賢侄。


  一時叔侄情深,不知者還以為是失散多年的親人久別重逢。


  吳郡有名的酒樓春風樓其實也是李晏溪的產業,李長啟他們前腳進了春風樓,李晏溪後腳就收到了消息。下人們隻說老爺和大公子帶了一位落魄公子進了雅間談事情,唱曲撫琴陪酒的姑娘叫了好幾個,席間談笑風生,好不熱鬧。


  李晏溪不屑於聽男人們喝花酒的葷段子,也懶得打聽這落魄公子的底細,隻說了一句:“以後父親和李弋戈這種吃吃喝喝的日常小事就不用特意來稟報了,橫豎也不過是幾兩銀子的事。”


  李晏溪那個時候哪裏會知道,這場看似普通的酒宴會關係到她的終身大事。


  李長啟在春風樓請崔三公子喝了三頓酒,頓頓隆重,吳郡的奇珍輪流上了餐桌,陪酒的女郎一個比一個美貌,崔安嶼喝著酒,品著美味,時不時拿一雙桃花眼瞥一下湊在懷裏的美人。


  他也不避忌李氏父子,喝好了喝多了隨手就在美人的桌上摸一把。這三頓酒下來,李氏父子算是徹頭徹尾地認識到了這位崔三公子確實是個盛名之下、其實也副的紈絝。


  春風樓菜品繁多,且李氏父子都是挑著奇珍上的,什麽新鮮上什麽,什麽稀奇用什麽,但無論菜品有多麽稀少,做得有多麽隱晦,崔安嶼隻要吃一嘴就一定能品出其中的味道,還能品頭論足地說一通這個菜的其他做法,揚言要在京中第一酒樓設宴款待李氏父子,答謝他們幾日來的盛情。


  他挑的酒,必是幾十年往上的佳釀;他選的陪酒姑娘也是美在了骨子裏,一舉一動都透著萬種風情;非在其中浸淫多年的紈絝公子,哪裏能有如此深厚的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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