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蹤
王海龍身高隻有1米6出頭，好在洗頭是躺著洗的，不然他也要搬張小凳子來給人家洗頭。
理發店責備很老舊，給人一種是二手的感覺，與店內的裝修格格不入，但又和店外的招牌相襯。
許三千猜測老板是裝修完店內就沒有錢了，椅子和沙發之類的就將就用著。
這裏隻有老板一個人，給人理發是他，倒茶是他，收錢也是他，所以龍哥理發店裏洗頭的地方是沒有屏風間隔，老板還對著許三千點了一下頭，示意他稍等一會。
“靚女，躺好啊。熱水還是冷水啊。”王海龍將毛巾給阿姨塞好背後，用手輕輕墊著她的腦袋放下，服務十分貼心。
“冷水就可以了，大熱天的。”阿姨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一副等著享受的模樣，想來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靚女，以前來過？”王海龍拿起噴頭習慣性地試了一下水溫，才給阿姨洗頭。
“昂，以前來過一次，還是你這裏便宜，外麵的洗一個頭都要我25塊，而且他們老煩人了……”
“進門問一句要不要辦卡，洗頭問一句要不要辦卡，剪頭發問一次要不要辦卡，最後付錢又問一遍……”
“我在家也能洗頭，出來洗還不是為了享受被別人伺候的快感麽……被他們辦卡辦卡這樣的，大好心情都沒有了……”
“誒……你說你怎麽開一家理發店在這裏啊？老板，以你的手藝，到正街開一家，其他的理發店都得關門了……哦～大力一點～右邊，對，抓一下～哦～舒服～爽……”
許三千幹咳了一聲，如果不是真看見他們在洗頭，還以為這間是什麽不正規發廊呢，這阿姨叫聲實在是太銷魂了。
“嘿嘿……你常來光顧小店呐就行，這店是幾年前和朋友一起合夥開的，幾年下來有感情了，舍不得……”王海龍倒是對這樣銷魂的呻～吟叫聲見怪不怪，反倒是不這麽叫才見怪。
“哦哦……那你朋友呢？怎麽就隻有你一個人啊？上次我來也是。”阿姨問道，她仿佛是個話癆，嘀嘀叨叨個不停。
“出去了還沒回來——好了，閉緊眼睛呐～我用洗發水嘞。”王海龍說了一聲，順手將不起眼的一個罐子提到了腳下，按了好幾下擠出粘稠的液體之後，他又將罐子踢回了角落。
“啊，剛才老板你還沒下洗發水的？這手滑得，我以為已經下了呢……哦！爽！！”
許三千打了一個顫，這聲音聽多了自己也不好受，還怪尷尬的，幹脆就從沙發起來到外麵去等。
他才走到門口，王海龍就叫了他一聲，擔心他不等了到別的地方去理發。許三千點了點頭，看見前台上放著一包煙順手就點了一根。
看到這王海龍也就放了心，這算是煙民之間的迷之沉默和潛規則，拿人煙，受人情。
七月中氣後，金與火交爭。理發店外麵也是熱得不行，什麽也沒有做汗水就濕了背。
許三千左右看了一眼，發現理發店和胳膊房屋之間有一條小巷，風呼呼地從裏麵湧出來。
“避避暑避避暑……”許三千掏出手機，正想往小巷裏走。
王海龍隔著玻璃門突然叫了他一聲，“喂，不要進去。”
“嗯？”
“裏麵有條惡犬，半個人高的那種！”王海龍說道。
“好吧……”許三千無奈地點了一下頭，重新進來坐著，“藏獒？什麽狗有半個人高？這樣的狗，國家不讓養的吧。”
“是合法渠道，辦理好手續就可以，不過也要看地方，有的城市確實是不讓養，不過隆昌郊區嘛，給的錢夠，還是能養的。”阿姨插口道。
“喲～靚女還懂這些。”許三千怕她又貓叫似的，打算陪她嘮嘮。
“昂～我開寵物店的，對貓貓狗狗之類的門道都知道不少……你也知道的，現在賣菜佬也要教客戶做菜、的士司機也是半個導遊，我們開寵物店也要當一下獸醫和寵物登記員。”
王海龍聽著他們聊天，默默地給阿姨洗著頭。
約過了20分鍾，阿姨的頭終於洗好了，她付了錢在王海龍的恭送下愉悅地離開。
至於王海龍一開始吹的祖傳洗發水，他最後也沒有提起。
“老板，剪個頭發發型啊！要不要先洗一下？你也看到了，我的手藝不是吹的。”王海龍扶正理發椅，等許三千坐好後再係上理發布。
“剪斷就可以，天氣熱。”
“OK，幹剪8塊錢。洗剪吹才20喔～”
“幹剪，我店就開在這條街，自己回去洗洗就可以了。”許三千也怕別人忽悠，擔心口軟又多話錢了。
“哦哦，開快餐店的？最近就那一家是新搬來的，可能也是最後一家了。”王海龍拿著霧化器在許三千頭發上噴了幾下，繼續說道：
“老板貴姓啊？隔壁鄰居，以後多多關照喔。”
“免貴，姓許。你呢？”
“王海龍。”王海龍說完笑了一聲，補充了一句，“你隔壁老王。”
“誒，龍哥。”
“不敢不敢。”
王海龍剪頭發很快，剪得也合許三千心意。
和王海龍說了，付了錢之後許三千就回到了天地飯館。
“誒？”許三千進門就看到店裏有幾個人坐著，一時半刻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楚昕端著兩個菜從廚房出來，把菜放在了他們的麵前。
“客人？”許三千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現在已經三點多了，正常來說不會有人來吃飯的才對。
“嗯。”楚昕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一副快要誇我的模樣，“他們是電力技術人員——昨天晚上這裏不是停電了嗎？早上他們修好了電路之後，又在這一帶檢測了一下線路，工作到現在還沒吃飯。”
“我拿著傳單出去不久，就看到他們坐著樹底下爭論著點什麽外賣，我就叫他們來了。”
“額……幹的不錯……”許三千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反正也就5個客人交給白鬆歌和楚昕就行了，自己上到二樓洗了個頭。
下午加晚上，楚昕還真拉了好幾個客進來，白鬆歌拿著賬單算了一下，如果天天都像今天這樣的話，他和許三千每天每人可以賺到50塊進自己口袋。
“誒？這麽一來的話……我們也和那丫頭一樣啊，一樣是1500塊。”白鬆歌繞了一下頭，心裏想著要不要菜單漲價。
許三千奪過了筆，在賬本上多劃了幾筆，做好了行規記號，說道：“這裏的50塊是淨利潤，好的開始不是嗎？”
“好吧。”白鬆歌也是想想，不好傻到真的漲價，“誒？今天沒人點雞啊。你加上去幹嘛？”
“意思意思。”許三千擺擺手，沒有多說。
“什麽意思？”
……
常年寂靜的後巷在今天晚上才有了些許生機，在送走今晚的最後一個客人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洗完最後一個碗之後，楚昕終於吃上許三千和白鬆歌做的飯菜，在這一刻，她仿佛得到了升華。
“好吃……老板，這個是什麽菜？好鮮——老板，這個菜的辣度剛剛好，是辣子雞嗎？雞肉的味道和辣味都保存了下來……嗚嗚，之前我吃的要麽就全是辣椒味，要麽就是不夠辣……兩位老板，你們太神了！”
楚昕嘴巴鼓鼓，豎起大拇指對著兩人比劃，眼睛卻死死盯著菜碟上的佳肴。
“嗬……”許三千樂嗬一笑，說道：“今天就算獎勵你的，明天就沒有雞吃了。”
白鬆歌看了一眼許三千，又看了一眼楚昕，他算是知道許三千在賬本上劃的那幾筆是什麽意思了。
楚昕吃的都是他的血汗錢啊。
哆哆哆，門被敲了敲，進來了兩個警察。
這兩位警察許三千和白鬆歌早上還見過，以為是找他們來的，齊聲說道：“警察同誌（叔叔）有什麽事情嗎？”
“哦！是你們啊！”警察也是有些意外地愣了一秒，接著說道：“不是這不關兩位的事情，這裏誰是老板，這裏的攝像頭有對準門口嗎？幫我看看這個人。”
警察從一個文件夾裏取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許三千。
“這……她怎麽了？”許三千愣了一下，接著補充道：“今天下午大概3點鍾我還看見了她。”
“哦，那正是太……好……咳咳，她家裏人報警，說下午開始就沒有見她人，手機也打不通，我們跟著街道上攝像頭跟蹤，發現她進入了這條後巷，然後就沒有見到她了。”警察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最後又補充了一句：“請配合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