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架之後
農村小孩子打架，老師最多就給個口頭警告，各打二十大板，最終兩孩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妹妹，還疼嗎？”
放學路上，時更圍著時好，上躥下跳。
“你還好意思問妹妹疼不疼，呆會回家老爸的棍子會讓你知道疼不疼！”老實的時天難得的開口。
“就是，邵華的教室離時好遠點都到了，你就在隔壁，居然比我們還晚，讓你保護好妹妹，你人呢！”
一排五個教室，時好現在是一甲班，時更一乙班，邵華比他們大兩歲，在三甲班，跟時好分別在一排教室的兩頭。時明五甲班，時天四乙班，都在前排。
他下課在看書，聽到有人喊趙領娣，說她妹妹跟人打架，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時好跟趙領娣的妹妹趙小小，那是從幼兒園開始就不對盤的。
他站起來迅速跟了過去，果然是她！可是他一個男孩子，對那些女孩子不能打不能罵，隻能拉著時好後退，護著她，拉扯中被趙家的姐妹抓了兩道，現在還火辣辣的疼。
“我去上廁所的。”時更小聲說，非常心虛，其實他被同學拉去看小人書，躲在玉米地裏。
“你頭上的那玉米花出賣了你，你就等著回家挨揍吧。”時明涼涼的說。
“挨揍就挨揍。”看到妹妹臉上淤青，時更也不好受，他轉頭對著邵華說，“邵華，謝謝你啊，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兄弟！”
“沒事。”邵華笑了笑，扯到臉上的傷口有點疼。
“你不會破相吧。”時好還沉浸在打架的興奮中，一路上她還在想著，剛剛她應該從哪個方位打，應該怎麽打才能更疼，這姑娘完全被三個哥哥帶偏了，從小愛打架，還每次都要總結一下。
她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就看見邵華咧著嘴，臉上兩道傷痕真狠啊，嘖嘖，這麽俊的臉破了相多虧啊。
“我是男孩子，沒事的。”邵華從口袋裏掏出一塊藍邊手絹，替時好擦擦臉上的灰塵，她的頭發還是散開的，像鳥窩。
時好看他的手帕比自己的衣服還幹淨，往後退了一步，“沒事的，回家再洗。”說完帶頭跑了。
一路顛到家，時家沒有圍牆，就三間茅草屋還是偏屋，門口放了兩口大水缸，一口是做飯的，另一口是時好的專用‘浴桶’。夏天，時東一大早把兩口缸挑滿水，曬到晚上那水就滾燙，不用浪費柴火就能洗個熱水澡。
至於家裏的男孩子，嗬嗬，屋前的小河就是他們的天然澡堂子！時好每天站在河邊，看著哥哥們在水裏花樣遊泳，別提多羨慕了。可是全家上下都反對她下河，就連最疼閨女的時東都不支持，所以時好隻能望河興歎。
“時好，你的臉怎麽了！”
時東正在灶房裏麵燒晚飯，聽見閨女回家的腳步聲，趕緊迎了出來，哪知道看見鼻青臉腫頂著雞窩頭的胖閨女，瞬間驚呆了。
“就是打架了。”時好無所謂的擺擺手，“爸，我餓了。”
“打架！”時東看著閨女無所謂的小臉，不忍斥責她，轉頭炮轟自家兒子，“你們是怎麽做哥哥的，啊！居然讓自家妹妹被人揍成這樣！”
說完就進灶房，拿起燒火棍，一人來兩棍。三兄弟乖乖站好一個都不敢跑，時家血的教訓就是，時爸爸發火不能跑，跑得越跑打得越狠！
真疼！時更眼巴巴看著時好，希望她能求情。時好得意的看看他，拉著時爸爸的手，“爸，我真的好餓啊。”
餓，聽到胖閨女的話，時東想起來，剛剛她就說餓的，那還了得，扔了燒火棍就進了廚房。“乖閨女，來，這是爸爸給你煮的雞蛋，先吃一個壓壓餓，晚飯馬上就好了。”
說著就給時好剝了雞蛋，塞她嘴裏，時好看看眼巴巴的三個哥哥，再看看嘴裏的雞蛋。
“爸，哥哥……”
“不省心的東西，吃什麽雞蛋！乖閨女自己吃。”時東完全是兩幅嘴臉。
時家三兄弟見怪不怪，早就沒有爭寵的心，家裏能留下一個雞蛋已經不容易了，給妹妹吃是應該的。時好趁著爸爸轉身，她拿出嘴裏的雞蛋，遞到時更嘴邊，悄悄說，“就一口啊，快吃。”
算你有良心，時更小小的咬了一口，真好吃！
“時更！你居然吃妹妹的雞蛋，不想活了，臭小子！”時東的燒火棍立馬扔了過來，時更一下在跳了起來，拿起籃子和鐮刀，“爸，我去割豬草啊！”
瞬間人撒腿不見了，臭小子，算你跑得快！時東出來撿起燒火棍，跑了一個還有兩個！
“爸，我去林子裏撿點柴火！”時天老老實實的拿起布兜，用來裝樹枝。
“爸，我給妹妹洗澡。”時明倒是淡定的進了屋，給時好找衣服。
時好咧著嘴笑得賊兮兮，臭三哥讓你去看小人書不帶我！這姑娘從小就腹黑啊。
“妹妹，把眼睛閉上，我給你把泡沫衝掉。”十四歲的時明，已經有一米七的身高，他站在水缸邊上，用香胰子給妹妹洗了頭，拿著瓜瓢舀水，讓時好閉眼睛。
時好閉上眼睛，時明給她衝了水。
邵華站在自家和時家的交界地方，有點不好意思，他沒想到時好在洗澡，十歲的孩子雖然懵懂，卻也有了點男女之分。
“邵華，你站那裏幹什麽，過來玩啊。”
時明轉頭正好看見，他喊了一句，這個鄰家男孩，比自己弟弟文靜多了，他還是很喜歡的。
邵華有點扭捏的過來，臉紅不敢看水缸裏光溜溜的時好。
“我給時好送點紅黴素眼膏。”他給時明遞了過來，“早晚擦兩次，傷口會好的快。”
他看到時好臉上隻有淤青，可是手臂上被掐破了兩處。
“這點小傷，不要浪費藥膏啦。”時好伸出白嫩的小胖手，指著上麵被指甲掐破的地方，無所謂的搖頭。
“女孩子身上帶傷不好，邵華說的對。”時明接了藥膏過來，“謝謝你了，邵華。”
“不，不客氣，我，我先回去了。”時好白嫩的手臂，晃得他臉紅，結結巴巴的說完，立刻跑了，似乎有狗在追一樣。
時好疑惑的看著邵華背影，時明則是目瞪口呆，至於麽，不就是看看女孩子的手，他家小肥妞都不害臊，他倒不好意思了，臉紅的像猴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