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兩個宮華

  他聽完尖銳地笑了幾聲，痛恨之極地道：“宮華那個偽君子，薄情寡義，我怎麽可能是他，你不知道我想殺他已經很久了嗎？隻是找不到他，翻遍了九渺，翻遍了三界，他像縮頭烏龜一樣藏了起來，不過不要緊，總有一天會被我找到，然後把他碎屍萬斷！” 我聽出些眉目，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試著確認道：“你殺他是因為洛小蕪？”他一聽洛小蕪的名字，明顯混亂起來，鬆開了我，不停問他自己：“小蕪呢？小蕪去哪了？” 然後他跌跌撞撞跑出軒室，在寂靜裏的夜裏一遍遍喊著洛小蕪的名字，撕心裂肺，聽得我胸口泛出疼痛。 他喊到聲音沙啞，沒有找到洛小蕪就又跑來問我：“看到小蕪了嗎？告訴我她在哪裏？是不是被宮華關起來了？小蕪那麽愛他，他怎麽可以絕情到這種地步，他該死，他該死！” 我輕搖頭，眼淚掉了下來，該有多麽的深愛，才會如此瘋狂，他就是宮華，洛小蕪的死給他造成巨大的打擊，難以承受的痛苦把他活生生的分裂成了兩個，一個為九渺活著，一個為殺了另一個自己活著。 見他又跑了出去，嘶喊著洛小蕪的名字，我無聲接近，趁他這會意識混亂，沒有防備，我一記手刀將他劈昏，漫長的痛苦在這個漆夜裏暫時消停。 吃力地一路把他挪回他的寢室，好不容易才挪到榻上，拉被子幫他搭好。 清早，我假裝隨意走走，不經意地路過他寢室外，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他拉門走了出來，道：“這麽早來找我，什麽事？” 他目色清淺，恢複了我熟知的模樣，是九渺高華而又孑然，瑰麗而又生冷的掌門，我裝作關心他，試探道：“昨晚睡得好嗎？風好大，都把我擾醒了。” 他像是不習慣我突如奇來關心，反問了我一聲：“嗯？” 我趕緊道：“沒事，我閑得發慌，到處轉轉，你忙吧，不打擾你。”說完我繼續假裝，看似隨意地走了，待拐了好幾個彎，確定他看不見我，我捂住狂跳的胸口，觀心台上真有天大的秘密，一個身體裏住著兩個宮華，相比洛小蕪到底是怎麽死的，這個秘密更加不可思議。 而，我居然知道了。 宮華不記得兩個自己各自做過些什麽，所以他才會否認在湖邊見過我，在梨花林裏打傷我，如果把這樣的他比做是一種病態，洛小蕪就是病因，他平日裏把自己藏得很深，昨天蕭傾兒逼他收徒，刺激了他，他才會在夜裏‘發作’。 隻是，他一‘病’這麽多年，蕭傾兒一點也沒有發現嗎？ 我走到觀心台的梨花林邊，這會湖風不算大，我應該能駕馭，便禦風停落主島，問過弟子後，在蕭傾兒的書房裏找到了她。 蕭傾兒挺忙的，翻看著各種文書，見到我來她才暫時擱下，吩咐弟子準備點心和茶水，陪我說會話，我側麵打聽了一些，蕭傾兒似乎沒有發現，我一時半會拿捏不定要不要告訴她，就暫時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