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就是你

  入夜，我躺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在想今天的事，蕭傾兒希望宮華能真正的放下，才不惜用收徒來逼他，雖然有些狠，但的確是為了宮華好，蕭傾兒這麽多年為宮華為九渺，不知道操碎了多心，磨破了多少嘴。 不過聽得出來宮華也不想他是現在這個樣子，隻是身為掌門，顧了九渺就顧不了他自己，九渺的清譽和他是一體的，出了洛小蕪的事後，他重新收徒，我若不知道其中實情，都不會單純看待他和新徒弟之間的關係，何況觀心台上孤男寡女的，沒事都會生出些事來。 人言可畏，這就是宮華的世界。 那麽打傷我的紅衣男子到底是誰？出現在觀心台上，還和宮華長得一模一樣，連衣衫飾品的款式都大同小異。 我好不費解，好不奇怪，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還可以當做撞了鬼，但發生在我身上，冥界司掌輪回譜的斕姑姑，就根不可能，什麽鬼見了我不點頭哈腰，巴望著我能渡他們輪回，哪還敢動我一根寒毛。 我越想越睡不著，起身去倒水喝，聽軒室外有腳步聲走近，不像是宮華，他的腳步聲我已經聽熟了。 會是誰呢？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然後就沒有別的聲音了，跟鬧鬼似的。 我雖然不怕鬼，但深更半夜突現腳步聲，還是讓我有些發毛，我深吸一口氣，再屏住呼息無聲走到門口，悄悄在掌心匯滿內力，以防萬一，然後一把拉開房門。 赤紅的身影映入眼前，我意外居然就是宮華，他還穿今天我見過的衣裳，身上也有隻屬於的氣息，沉香味裏混著淺淺梨花香。 “有事嗎？”我隨口問了句。 可他接下來說的話讓我驚駭：“我沒殺你，你卻還敢來觀心台。” 我慌忙後退開，仔細看，他的目色凶殘而又狂燥，迸射著似要把我焚成灰燼的目光，不是我平日裏見慣了的模樣。 他邁進軒室朝我靠近，我不停往後退，和他保持一定距離，可他步步緊逼，我就快要抵到桌子，退無可退之下隻好飛快閃身避開。 但他動作更快，我都沒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就被他精準地掐住了咽喉，原本就比我高出許多的身形，居高臨下地壓製著我，道：“傷好的挺快，是誰醫治你的？別告訴我是你自行運功療傷，你那區區修為還沒這麽大能耐。” 他微低顏，夜明珠的光亮不能將他的臉完全照亮，顯得越發陰狠凶殘，越看越不像平日裏的宮華。 可他明明就是宮華，若說衣裳可以仿製，容貌可以易容，氣息可以浸染，那麽掐著我咽喉的手，細膩而又微涼，與以往給我把脈時一樣，我閉著眼睛都能分辨出來。 “沒聽見我在問你話？還你是聽不懂？”他用勁收緊了指骨，提醒我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勉強能說話，他給留了一絲喘氣的鬆動給我，我便道：“不就是你嗎？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