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和好如初 交換玉簪
小六回頭看著抓著他的手臂，又疑惑的看著他。
歐陽千秋慢慢鬆開她: “我現在想吃了。你喂我。”
小六無奈，感覺此刻的他像個孩子一樣，但還是按照歐陽千秋的話，端起湯碗，拾起湯匙，把湯放在嘴邊，吹了吹，遞了過去。
歐陽千秋看著她，便張開嘴，吃了進去。
“好吃嗎？”小六有些好奇道。
“一般，不過幸好糖和鹽沒放錯。”歐陽千秋有了些許笑意。
“這麽挑，下次不給你做了。”小六佯裝生氣。
“哎，那要不說你剛剛開始，做的不錯，繼續進步？”歐陽千秋調笑道。
“這還差不多。”小六笑了，又喂了他一次，他張口吃下。
那一碗湯不消一會兒就見底了，歐陽千秋看著她，覺得這真是比瓊漿玉露都好吃。
小六端著碗:“吃完了，我走了。”
歐陽千秋又拽住了她。
小六回頭：“怎麽？”
“你以後可以經常過來看書。”歐陽千秋指著其中一邊的書架道：“那些書很適合你這樣的初學者。”
“那邊是什麽書？”小六端著碗走過去。
歐陽千秋緊隨其後，向她指明道：“那些都是教人識字的書，這邊依次是琴棋書畫。”
小六轉轉眼睛，走過去，順手拿起一本《三字經》，念道：“三字，這個字念什麽？”
歐陽千秋極有耐心的和她解釋：“念‘經’。看來墨香沒盡到責任，這個字都不會念。明天，你到我的書房來，重新開始學習。”
“能不能不要呀？”小六犯愁道。
“不能，這是命令。”歐陽千秋突然嚴肅起來。
“好吧。”小六勉為其難的答應，心想:墨香呀，幫你哄你的主上，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回頭一定讓你賠償我才好。
歐陽千秋非常滿意，正欲和她再說些什麽，卻被她打斷：“我，我還有事找墨香，你先忙。”
說著，便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沒有規矩，歐陽千秋心裏嗔怪道，但是卻沒有真往心裏去，而是為他以後能在書房時時見到她而心花怒放。
小六跑回了她的房間，看到墨香正焦急的等待著她。
墨香見到小六，一下子跑了上去：“如何？”
小六沒有回答她的話，慢悠悠的坐在茶凳上：“倒杯茶先。”
墨香大大的笑，倒了杯茶，鄭重其事的雙手遞給她：“夫人請。”
小六接過茶：“辦妥啦，反正看起來你家主上沒有之前那般冷峻了，但不知他處理公務是不是還是那般嚴厲。如果還如那般嚴厲，那我也沒辦法了。”
墨香大笑：“有勞夫人啦。”
“慢著，是不是該請我吃頓好吃的?”小六斜眼瞧她，嘴角噙著笑。
“是，應該的，晚上，我來做你最愛吃的。”墨香拍拍自己的胸脯。
果不其然，歐陽千秋自那日小六去過之後，情緒上好轉不少。不僅府中的各個管家和侍衛，朝堂上的各位官員都有些孜孜稱奇，不知事情緣由。
大殿
皇上正閑適的看著奏折，忽聽有人報道：“任越求見。”
皇上頓了下：“讓他進來。”
“皇上萬歲萬萬歲。”隻見任越跪在殿下，垂著頭。
“說說有什麽進展。”皇上不怒自威。
“是。”那任越抬起頭，他的長相甚為一般，就算是把他扔進普通人群中，完全找不到他，但是，他可是皇上培養出的一等間諜。
“回皇上，您上次讓我調查那個被歐陽千秋帶回的女乞丐身份已確定。此女名叫小六，原來家住京城周邊，後來因趕上饑荒，家中父母以及姐姐們都因饑荒去世，她一人僥幸活了下來。之後，來到京城要飯。京城裏的多家都曾經見過這個姑娘，也都給過飯菜。他們說這個孩子身世可憐，嘴比較甜，有時還喜歡幫個忙。因此，大家沒有那麽討厭她。”任越匯報完，靜靜的跪在殿下。
“嗯。”皇上沉思了。難道真的隻是碰巧見到了一個和慕容嫣長相有七、八分相像的女子？還是一開始，歐陽千秋就偷龍轉鳳呢？皇上有些疑惑，若是一開始就偷龍轉鳳，皇後應該有所察覺，皇後既然認為當時的就是慕容嫣，說明之前就是慕容嫣本人。而這個像慕容嫣的人，到底有何意圖呢？
“任越，你可否有辦法混進丞相府？”皇上問道。
“這。。。微臣隻能試上一試。畢竟，之前皇後娘娘也曾試過，但沒有成功。”任越答道。
“嗯，好。至於這個女人，咱們靜觀其變。”皇上皺眉道。
午後，微風徐徐的吹著，皇上卻感到一絲涼爽也無，歐陽千秋這個人，他有時看不懂，不懂他何時為真，何時為假，不懂他何時會無形之中把人都算計進去。回憶起他第一次見到歐陽千秋的時，他不懂如何暫避鋒芒，可是，現在的他卻深諳此道。如果有的選擇，他亦不願與他為敵。
小六遵照歐陽千秋的話，第二天便上他的書房裏看書了。她一進去，就看到在歐陽千秋旁邊為她準備的桌椅。小六心中有些無可奈何，居然這麽快就準備好了。。。
歐陽千秋正在奮筆疾書中，聽到聲音，便抬頭看到了站在他麵前的小六，微笑道：“你來了？”
“嗯。”小六點點頭，抿著嘴，有些扭捏。
“過來坐。”歐陽千秋示意她坐在他的旁邊。
小六大眼睛瞧著他，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了他旁邊的座位上。
“怎麽？怕我害你不成？”歐陽千秋挑眉道。
“倒是有點。你不會給我出什麽難題吧。”小六懷疑道。
“隻是讓你多多學習，怎會為難你。”歐陽千秋被她說的覺得有點好笑。
小六這才安心的坐在的座位上，側頭看旁邊的書架：“哪一本比較好？”
歐陽千秋走向書架，從中挑出一本，轉頭遞給她: “從它開始。”
小六接過書，正是昨天她不知念什麽的那一本。
“還記得這個字念什麽嗎？”歐陽千秋靠近她，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馨香。
小六急速回想，三、字，這個字念什麽。突然，她豁然開朗，抬起頭看著他，自信說道：“念‘經’，對不對？”
“聰明，孺子可教也。”歐陽千秋滿意道: “就是收下你這個徒弟，也不為過。”
我可不要你這樣的師父，萬一一個不順心，把我砍了，怎麽辦？小六腹誹道。
於是，在書房裏，你就能看到這樣一個場景，男子宛若諦仙，靜靜書寫，女子嬌小玲瓏，低頭看書。好一幅動人畫卷。
歐陽千秋雖然表麵上似是在忙他的事情，但是他的神思早已魂遊天際，飄向他旁邊的那個人。
他轉頭看看，看到她正那筆寫著什麽，便走過去要去看看。
“這是什麽?”歐陽千秋歪頭問道。
“這是我看不懂的字。這樣都寫下來，也比較好記。”小六頭也沒抬。
“你真是個聰明的姑娘。”歐陽千秋由衷的讚歎。
“這個你昨天已經說過了，你快幫我看看，這幾個字念什麽。”小六指著這幾個字。
歐陽千秋拿起紙來，一個一個給她念過來。
忽然，歐陽千秋想到了什麽，便問她: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麽寫嗎？
小六搖頭。”
“我教你。”歐陽千秋拿起筆，按在她的手上，一筆一筆教小六寫下自己的名字。
他原本以為小六會像別人女子一般，麵含桃花的感激他。可是，小六卻給出了不一樣的反應。
“原來這麽容易！”小六笑著。
“你不感謝下你的師父，我。”歐陽千秋湊近她
“我可沒認你這個師父。”小六瞟了他一眼，推推他：“我還要寫別的，你去忙。”說著，便不理他了。
歐陽千秋從來沒這麽不受重視過，於是，從手中拔出她的筆，扭過她的身。這動作一氣嗬成，小六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他扳過了身子。
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小六眨著大眼睛，有點害怕：“你，你要幹嘛？”
歐陽千秋嘴角一勾：“不幹嘛，覺得你的簪子甚為好看，不如送給我。”說著，便一下子抽出了小六頭上的簪子，瞬時間，小六的長發飄揚下來。
“你，你幹嘛？還我簪子。”小六氣不過，上前去搶。
歐陽千秋此時才不會給她，把胳膊舉的高高的，讓小六難以夠到。
果然，小六奮力蹦上去都沒有拿到簪子。她氣餒了，一下子坐在椅子上：“算了，你要是要的話，拿走就是了。本姑娘不要了。”
“趕明兒再送你一個，這個就歸我了。”歐陽千秋又湊進她，輕輕在她耳邊說道。
“哼！”小六氣不過，萬般無奈的坐著，不想聽歐陽千秋說話。
“這樣，我把我的送你。”歐陽千秋說著，就拔下了自己的玉簪，同樣的長發飄散，卻美的讓小六看直了眼睛。
歐陽千秋微笑，拿著自己的發簪，不由分說的挽住了小六的長發，不一會兒就挽上了一個髻。小六看他手法如此嫻熟：“你是不是也為別人挽過？”
“隻為你挽。”歐陽千秋低下頭，聲音魅惑的落在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飄入耳際，令小六有些羞澀：“那，那怎麽那麽嫻熟？”
“平日都是我自己挽發。你難道沒有發現，我身邊之人皆為男子？”歐陽千秋反問道。
小六從迷茫中緩過神，她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他的身邊隻有夜月是最為親近的，但是，夜月也是公務聽他調遣的，不會照顧起居的。
“那，這些都是自己來？“小六不可思議道。
“沒錯，我無須人照顧，自己來便可。”歐陽千秋大氣道。
小六忽然間湧現出的一股佩服之意，當下凡是有錢有勢之人，哪個沒有諸多傭人侍候，有些傭人還會被收入房中，像他這樣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你身居高位，為何不想用他人侍候？”
“因為。”歐陽千秋眼神浮向前方，眼神飄渺：“習慣。”
小六看著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