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香灰水，陰骨陶
很快，舅舅從火盆靠下方的位置撚出了一撮黑灰。
他小心地將灰放在小碗裏，有又搓了一小截紅香放了進去！
我一邊往手背上抹著鍋底灰，一邊觀看著舅舅手上的動作，心中充滿了好奇！
隨後，舅舅拿著小碗出了停屍房。
等了十來秒鍾左右，他才回到房間！
此時那小碗中已經盛滿了水！
據舅舅所說，碗裏的水為無根之水，即為雨水！
收集無根水也很簡單，隻需要在下雨天，用銅盆接住方可！
期間這雨水不能經過任何的地方，必須要在空曠的地方接住，即為無根！
舅舅用手指緩慢地在碗裏攪拌了幾圈，直接就遞到了我麵前！
“喝了它！”
我楞了一下。
這玩意兒髒兮兮的，真的能喝嗎？
見我沒有想接的意思，舅舅直接就把小碗遞到了我嘴邊！
“不想死就喝了它！”
說著，他就一把托住我的後腦勺，強行把水灌進了我嘴裏！
我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浸泡了黑灰和紅香的無根水直接咕嚕嚕地灌進了嘴裏！
舅舅一邊灌著我水，一邊解釋著：“這是香灰水，紅香和你那雙紙鞋混合的，能斷了你和陳小焉之間的聯係！”
“能暫時隔絕你的氣息！”
“到時候陳小焉若不仔細看，一般很難發現你！”
“臭小子，趕緊咽下去，別漏出來！”
說實話，這玩意兒難喝得一匹！
苦澀苦澀的，那裏麵的‘佐料’，黏糊糊的，像是貼在了我的喉嚨上，喉嚨上膈應非常，難以下咽！
特別是最後那一口，就像是在喝沙石混合物一樣，生生刮著喉嚨……
完事兒後，舅舅無恥的調侃了一句：“嘴巴邊的鍋底灰都被你喝進去了，看來你很喜歡喝這東西嘛！”
“我喜歡個屁！”我輕罵了一句。
我張嘴擴了擴喉嚨，到現在我的喉嚨裏都像是卡著什麽東西，非常不舒服！
“趕緊把嘴巴邊的鍋底灰補上，時間差不多了！”
舅舅此時鄭重其事，臉上帶著一股子嚴肅。
見他的表情，我意識到，該幹正事兒了！
我也沒有墨跡，連忙抓起鍋底灰，往嘴巴四周塗抹！
“你就待在這裏，我出去準備一下！”
說完，舅舅就出了停屍間。
過了好幾分鍾，他才回來！
此時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手上還端著一個不小的銅盆！
黑色的連褲圍裙，褐色的背心，頭發也被梳得油光油光的！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殺豬的！
我心裏忽然有些膈應，要是我以後縫屍，是不是也要穿成這樣？
不過據後麵舅舅向我解釋，替人縫屍的時候，對穿著其實也並沒有太多的講究！
不過，替人縫屍之前，有三件事情必須要做！
第一件就是必須要用浸泡過符錢的無根水清洗雙手！
之所以要用符錢浸泡的無根水清洗雙手，一方麵是讓雙手保持純潔，這是對死者的尊重！
另一方麵，這符錢與無根水能隔絕陰氣，防止縫屍匠被陰氣所影響！
第二件即是要在正西方點上一根蠟燭！
人死還有一種說法，叫歸西！
相傳人死後，魂魄隻要一直朝著西邊走，就能抵達地府的入口，從而步入輪回，投胎轉世！
在正西方點上蠟燭，也是替亡者指引道路！
第三件為要替屍體整理儀容儀表！
人走這世一遭，來得灑脫，走得體麵！
入棺前替逝者整理儀容儀表，能讓逝者走得體麵，安心！
“這三件事兒雖然不分先後，但是一定要做！”
“你且謹記於心！”舅舅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洗手……點蠟燭……畫妝……”我呢喃了一句，重重點頭：“我都記住了，舅舅！”
“這三件事兒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難！”
“你這個假期跟著我，我會教你！”
“不過，現在最主要得事情還是先將你身上的麻煩解決！”
說完，舅舅就走向陳小焉，躬身將那個箱子拖了出來！
之前我見舅舅習慣性將箱子放在這裏，哪想到上午沒用上，回來我也順著他的習慣來……
舅舅打開箱子。
箱子裏麵還是整整齊齊地放著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
為了能看清，我靠了過去。
“別看了，我也給你整了一套，之後我會告訴你這些都有什麽用！”
說完，舅舅就從箱子裏麵取出了一個線團，一根銀針，一個白色的東西。
針線我自然是知道，不過這個白色的東西我卻是第一次見到！
這東西通體純白，五六公分長，嬰兒手臂粗，表麵看上去像是陶瓷！
我見舅舅的箱子裏有好幾個這樣的東西！
舅舅見我一臉迷惑，將那白色的東西稍稍抬起，解釋道：“這叫骨陶，是由動物的骨頭製成的！”
“骨陶分很多種，我這個則是由黑貓的骨頭製成的，能收納陰魂，也叫陰骨陶！”
“骨頭來頭不同，其作用也不同！”
“這些我之後會細說！”
“你先去點幾根香蠟！”
說完，他就將這三樣東西放在停屍台，隨後又從箱子裏拿出了一節蠟燭點燃，放在正西方向！
用無根水清洗好雙手後，他便拿起針線，來到了陳開徳的屍體邊！
隻見他將手上的水甩幹，穿好針引好線，置於停屍台頭。
我也將香蠟點好，分別插在了停屍台的正前方！
一切看上去已經準備就緒了一般！
“看好了，我要開始縫屍了！”舅舅的聲音顯得格外大。
我心生疑惑，這就開始縫屍了？
舅舅開始不是說要將一切事情都處理妥當之後才能縫屍麽？
現在為何如此突然？
可沒等我問出來，我忽然發現陳小焉那邊的紅香以不同常理的速度燃燒了起來，一大股青煙彌漫而起！
那兩支紅蠟，原本是黃紅色的火焰，此時看上去竟有些綠意，看上去像是黑夜中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看！
與此同，火焰瘋狂地搖擺著，可就是不熄滅！
青煙很快就占據了大半個房間！
這樣的場景雖然我之前遇到過一次，但是這突然的狀況，還是讓我有些心生害怕！
很快，我又意識到，這次竟然和上次有所區別！
我能感覺到，四周的溫度竟急速下降，僅兩個呼吸間，就來到了一個寒冷的地步，入墮冰窖！
我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
不過這煙太濃，壓根就看不清楚！
“快，小乾，點燃火盆，你就蹲在火盆中燒錢就是！”
舅舅的聲音像是喊出來的。
我立馬照著做，可當我蹲下去的時候，發現陳開徳這頭的香蠟早就已經熄滅了！
我身上也沒有點火的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