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鍋灰騙鬼
“勾魂夢？”
“難道我的夢還能被陳小焉控製了不成？”我疑惑道。
沒想到這人死了還有這樣的本事！
“不是控製，是影響！”
舅舅一邊說著，一邊坐回老人椅。
我則是拉了張小凳子，坐在了舅舅的旁側。
“舅舅，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講究不成？”
“說來聽聽！”
舅舅搖晃了幾下老人椅，輕聲說道：“還記得今天上午回來的時候，陳小焉停屍台下方放著的那雙紙鞋吧？”
我點點頭：“當然記得！”
“讓我奇怪的是，櫃子裏那麽多紙鞋，為什麽她選的偏偏是我疊的那雙呢？”
“我記得我把紙鞋放在最角落的位置！”
舅舅起身就敲了一下我的頭，說道：“她不是看上你了嗎，笨！”
“她知道你身上的氣味，自然能找到你觸碰過的東西！”
“那雙鞋是你親手疊的，也是新的，她就當成是定情信物！”
“而且她已經穿過了！”
定情信物？
這怎麽就成了定情信物了？
而且陳小焉已經穿過那雙紙鞋了？
她是怎麽穿的？難不成屍體還能動不成？
我聽的後背直發涼，涼意噌噌往後腦勺鑽！
舅舅見我一臉驚慌，也沒太大的表情變化，繼續道：“她穿過了那雙鞋，就沾上了她身上的陰氣！”
“而你回來的時候恰好又碰到了這雙鞋，也就沾上了陳小焉的陰氣！”
“好在這道陰氣不濃，隻能稍微影響到你的心智，否則你會感染上屍毒！”
“僵屍知道吧？那屍毒就有那麽厲害！”
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不過，很快我就平複了心情！
現在我特麽都已經撞鬼了，甚至被鬼纏上！
僵屍什麽的，現在對我來說，感覺不是那麽虛幻了……
“舅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雙紙鞋不對勁，你卻沒有告訴我？”
我的語氣種帶著點質問意味。
舅舅反倒是對我一陣說教：“你這臭小子，就是沒吃過虧！”
“讓你見識一下這陰氣的厲害，也算是讓你長長記性！”
“以後你可要記住，死人用過的東西不可隨意觸碰！”
“即便你是縫屍匠，沒有陰陽眼，你是招架不住某些陰氣的！”
我一下就不安逸了。
什麽叫讓我長長記性？
“要長記性也不可能拿我的命，你兒子的命開玩笑啊！”
“要是我真的被那什麽勾魂夢害死了呢？”
“那你不得內疚一輩子？”我的聲音顯得略大，帶著點不滿。
“嚷什麽嚷，耳屎都被你的聲音整出來了！”舅舅扣著耳朵罵道。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等等，舅舅，你剛剛說到什麽？”
“陰陽眼？”我的語氣放緩了下來。
舅舅歪著頭，一邊掏著耳朵，一邊說道：“什麽陰陽眼？”
“我有說過嗎？”
“我沒說過！”
“你聽錯了！”
他表現得有些不知所以，可是被我一眼就識破他是故意的！
“你明明就說了，要是你沒說過，你也不必這麽強調自己沒說！”
“說，陰陽眼怎麽了？”我一把就抓在了舅舅撓耳朵的胳膊上，一副想要嚴刑逼供的樣子。
舅舅像是被我整的有些不耐煩了，抬手就把我的手甩開！
“哎呀，就是那種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眼睛嘛！”
“電視裏你不是看過嘛！”
我明顯看到舅舅的眼神有些閃躲。
他有事兒瞞著我！
這時我心頭出現的第一個想法！
不過我也並沒有再追問。
他是我舅舅，自然不會害我！
所以有些東西我還是不問得好……
索性我就順水推舟，說道：“這世上真的有陰陽眼這種東西嗎？”
“我還以為電視裏都是騙人的呢！”
舅舅白了我一眼，說道：“不然你以為那些道士啊，風水師啊，是怎麽抓鬼的？”
“咳咳，不說這個了！”
舅舅故意扯開話題，看了看手上的發條表。
“時間也差不多了！”
“她應該也快回來了！”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
我心中猛地一顫，說道：“誰快回來了？”
“是陳小焉嗎？”
舅舅隻是笑笑，並沒有回答我，反而叫我就在這裏等他。
我看著舅舅進後屋的背影，我是又急又氣！
心想這都什麽時候了，舅舅還在賣關子！
究竟還要不要我繼承他的衣缽了？
很快，舅舅就從後屋回來了。
他將一個鐵盒遞到了我麵前。
我接過鐵盒打開，鐵盒裏麵黑黢黢的，有粉末，有黑褐色的塊狀！
“這……什麽？”我疑惑道。
我用手指沾了一些出來，這才想起來這些是什麽！
這些是鍋底灰！
一般隻有農村家庭燒柴火的鍋底才容易堆積出來！
“舅舅……你該不會是讓我把這些鍋底灰……”我帶著試探性的語氣小聲問道。
“沒錯，就是讓你塗在臉上！”舅舅笑著說道。
“我不幹！”
“誰知道你在這鍋底灰中加了什麽！”
“再說這都是小孩子才幹的事兒，我已經長大了！”我的內心極度抗拒。
可見了舅舅那嚴肅的表情，我卻有點慫了。
現在這社會這麽好，我要是就這麽死了，豈不是一大遺憾？
作為母胎solo，怎麽也得交個女盆友再說……
我定定地看著鐵盒中的鍋底灰，陷入了沉思。
“你要是覺得難為情，大可不用塗！”
“到時候陳小焉抓你走，那可就怪不得舅舅我了！”
這時，舅舅的話忽然將我拉回了現實。
一想到自己被一個女鬼纏上，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索性，我抓起鍋底灰就往臉上抹！
先是嘴巴一圈，到臉頰，再到眼尾……
舅舅在一旁看著，笑得合不攏嘴。
“咳咳，脖子上，手背上都要抹上哈！”
盡管舅舅盡力在忍，但還是能看到他時不時的發出笑聲。
“我說舅舅，你能不能嚴肅點兒？”
“這事關你兒子，你徒弟的性命啊！”我捏起一小把鍋底灰，就要往舅舅的臉上砸去。
舅舅輕咳了兩下，抬起手掌說道：“好了，不開玩笑了！”
“這鍋底灰能讓你變醜。”
“讓我變醜？”我心想道。
就這麽個鍋底灰塗上不就是讓人難看的麽，洗洗不就好了？
“與其說是讓你變醜，倒不如說是讓你在陳小焉的眼中變醜！”
“她若是見了你變醜，興許還能放你一碼！”
我眉頭一擰，沉聲道：“我說舅舅，這就是你的辦法？”
“好歹你也整個靠譜點的啊！”我臉上寫滿了無奈。
舅舅上前一步，彈了一下我的腦門，說道：“臭小子，你知道什麽！”
“現在好多女鬼都喜歡長得俊俏的男人！”
“你繼承了我們陳家一半的血脈，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柴在燃燒的時候，陽的一麵已經以火焰的形式釋放了出來，萬物有陰皆有陽！”
“而其陰的一麵日積月累，就堆積在了這灶爐底部！”
“所以，鍋底灰屬陰，塗於身，能有效地隔絕生人身上的陽氣！”
“同時這還有一個效果，就是能讓那些見到你的鬼，認為你長得很醜……”
“醜到能無視你的那種！”
聽了舅舅說的，我竟對這鍋底灰有些刮目相看了！
“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有這個作用，以前怎麽沒聽人說呢？”
舅舅輕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說道：“你那時候都隻知道玩兒，給你說了你能聽進去麽！”
“趕緊抹！”
說完，他就往停屍間走去。
我哦了一聲，繼續往身上抹著鍋底灰！
“舅舅，我想知道這個招數有沒有個好聽的名字啊？”
我跟在舅舅身後，問道。
“這叫鍋灰騙鬼！”
“不過，這中騙鬼的方法對同一隻鬼最多用兩次，否則就會露出破綻！”
“到時候就不是讓你陪她那麽簡單的了！”
來到火盆旁，舅舅一下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在紙錢灰燼中翻找著，也不知道在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