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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話來得突然,鬱徊挑起眉,稍加思索便想清楚原因,笑道:“先前不是向異管局那麵隱瞞了我的事,現在改主意了?”
王柳之尷尬地摸摸鼻子:“所以鬱先生意下如何?”
“我要考慮考慮。”鬱徊笑眯眯道。
“好,關於異管局的事,讓他來給你詳細說說。”王柳之一口答應下來,順便把蔣方推出來。
突然被師叔賣了,蔣方有些迷茫地眨眨眼,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當即拍著胸膛打包票:“大佬你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問我,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柳之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這傻孩子不會把秘密都說了吧……現在就該慶幸蔣方權限不夠,知道的事情不多,不會把異管局賣個底朝天。
蔣方打個哆嗦,不懂師叔為什麽又凶他,還挺委屈。
厲鬼消散,二樓的溫度重新回升,外麵的喧鬧聲也傳了進來。
一個服務員走上來,見他們三人都在這,有些疑惑:“客人是要上衛生間嗎?一樓就有,我領你們過去?”
“一樓的不是在裝修嗎?”蔣方撓頭。
“沒有啊。”服務員不解:“我剛才還去看過。”
話說到這,蔣方也明白是故意有人引他上二樓,可惜仔細想想之前那個服務員的長相,卻像是在一團霧中,怎麽也看不清楚。
鬱徊剛才被凍了一下,感覺身體有些沉重,他又咳嗽兩聲,懷疑自己可能要感冒,便和他們說了一聲,直接離開。
蔣方傻乎乎朝他擺手:“大佬慢走,之後我微信和你聊。”
說完就被王柳之拍了下後腦勺:“你一天天叫的什麽奇怪稱呼,今天回觀裏把清淨經抄十遍。”
蔣方呆滯:“為什麽啊!”
他學校的作業還沒寫完,又要抄經文,雖然清淨經總共才五百多字,可抄十遍就是五千多,手都要寫斷了!
“自己反省。”王柳之沒好氣道。
等放鬆下來,他才意識到傷口處傳來陣陣疼痛,忍不住伸手捂住,隻覺得入手處微微濕潤,恐怕傷口又裂開了。
蔣方看出他的不適,連忙上前扶住他:“師叔,你沒事吧?”
“沒事。”王柳之吐出一口氣,想到剛才那氣勢恐怖的厲鬼在鬱徊手下仍舊走不過一招,愈發感到對方實力的可怕。
從鬱徊的生平中根本看不出他如何擁有了這般實力,唯一的變數是晏宗,王柳之知道晏宗身份不一般,但他想不出這兩人是否有除了聯姻以外的聯係。
隻是,鬱徊擁有著如此實力,心性卻亦正亦邪,令人摸不清楚,他當初擔心鬱徊會走上王嘉許的老路,想暫且觀察,可如今看來,還是將人放在國家的管控下最令人放心。
他實在不想看到第二個王嘉許的誕生。
想到走上歧路的弟弟,王柳之隻覺得傷口連著心髒一並疼了起來。
*
離開茶樓後,身體的不舒服感並沒有減輕,即使在大太陽下也感覺發冷,腳步也愈發虛弱。
薩爾和鬱徊都沒什麽生病的體驗,倒是鬱徊剛來的時候病得不輕,對這個狀況還算有幾分了解,給司機打了電話,讓他到這裏接人。
希望司機早點來,不然他怕自己會暈在這。
薩爾在他旁邊急得團團轉:“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剛才狂暴的魔力吸收太多了?”
鬱徊用手背在額頭上放了放,揚起唇:“大概是發燒了吧。”
冷熱交替,又吸收了大量狂暴的魔力,他這具脆弱的身體終於是不堪重負,迅速地發燒抗議。
他摸著溫度還挺高。
薩爾頓了下:“發燒……是人類的疾病嗎?”
以前的鬱徊實力強大,疾病不侵,導致他們倆都對這些事不太了解。
好在薩爾最近因為鬱徊身體虛弱,查了不少百度百科,勉強從記憶中扒拉出一些措施:“是要降溫嗎?”
他湊過去,化作一團黑霧貼在鬱徊的額頭上:“這個溫度會不會太涼了?”
鬱徊忍不住笑:“你這樣被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印堂發黑,命不久矣。”
“呸呸,說什麽呢。”薩爾生氣地滾動身體:“你能不能注意一點,這次再死掉可不會這麽幸運又有合適的身體了。”
鬱徊沒說話,靠在路邊的牆上,微微眯眼看向遠方。
薩爾隻覺得他額頭上的溫度越來越燙,連目光都有幾分渙散,同他說話也沒了回音,正擔憂著,一輛車從遠處急速駛來,屬於龍的氣息越來越近。
——晏宗親自來了!
他趕忙回到鬱徊的精神海,小心翼翼向外看。
隻見晏宗冷著臉從車上走下來,見到鬱徊後,眉頭擰緊,二話不說將其扶起來帶到車上。
動作幹脆利落還十分嫻熟。
鬱徊被陌生的氣息一激,恢複些許神智,撐開眼睛望了望,看到晏宗的側臉後,又放鬆身體靠在對方肩膀上。
那股熟悉的冷香鑽入鼻間。
“晏先生聞起來像雪山一樣。”他含糊不清地低笑。
晏宗推他的動作一頓,神色頗有幾分怔忡。
等再醒來時,又掛上了吊瓶,葉淺一臉嚴肅地坐在屋子另一頭,晏宗則坐在他身邊。
在他睜眼的第一時間便看了過來。
“你醒了!”葉淺噌得起身,“比我想象得要早,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鬱徊動動手指,身體仍舊十分虛弱,他剛想開口,嗓間卻一陣幹渴,忍不住咳嗽兩聲。
晏宗默默遞給他一杯水。
水還是溫的,鬱徊勉強撐起身體,一口氣喝了半杯才算緩過來,舒了口氣:“我燒的很嚴重嗎?”
“豈止嚴重,我都怕你再也醒不過來!”葉淺氣道:“前兩天還好好的,突然就燒到了四十度,你知道以你現在的身體燒到四十度有多危險嗎!”
鬱徊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麽激動,眨了眨眼:“…現在大概知道了。”
葉淺把本子拍的啪啪作響:“你最近必須待在家好好休養,不要到處亂跑,尤其不要去那些陰冷偏僻的地方。”
本來鬱徊身體就虛弱,還沾了這麽濃的陰氣,這次隻發燒到四十度已經算不錯了。
葉淺忍不住看了眼晏宗,上次還覺得他會養老婆,這次就掉鏈子,實在是靠不住。
鬱徊微笑著聽他叭叭叭地重複注意事項,比上次還長了不少。
最後葉淺還特意對晏宗道:“你一定要看好他,不要讓他亂來。”
完全不遵醫囑的鬱徊在葉淺這裏的信用已經降低了一大截。
等葉淺給他拔了針離開,鬱徊瞥了眼在一旁看手機的晏宗:“晏先生不走嗎?”
晏宗麵色如常:“我這幾天住在這,等你完全好了再離開。”
“晏先生不必這麽費心。”鬱徊訝異地挑眉:“這裏有管家和傭人就好。”
晏宗麵色微沉:“王嘉許可能會再找上你。”
鬱徊唔了聲。
晏宗俯身湊近他:“你身體虛弱,更容易被陰氣侵蝕。”
“晏先生不糊弄我了?”鬱徊低笑一聲:“聯姻前我可沒想到晏先生也精通這方麵。”
“我也沒想到。”晏宗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既然能修練,居然還會被詛咒逼到這種地步。”
“畢竟我剛開始修練不久,也是結婚後才發現自己被詛咒了。”鬱徊眨眨眼,偏圓的眼型讓他看起來十分無辜。
晏宗被他這麽看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就算知道他在故意示弱,也打消了繼續追究下去的念頭。
既然話說開了一部分,鬱徊也能光明正大說起這方麵的問題:“我懷疑王嘉許在用凶獸一類的血液喂養厲鬼,符咒可能也是以凶獸的血畫出來的。”
將因為出汗而稍有些潮濕的額發撩到一邊,他低聲問:“晏先生見過凶獸嗎?”
“沒有。”晏宗搖頭:“世間靈氣稀薄,不足以支撐凶獸出世。”
“那看來傳說故事都有幾分真實。”鬱徊聲音上揚:“現在靈氣複蘇,也許沒過多久就能看到這些傳說生物的模樣。”
雖然聲音中氣不足,但愉悅感鮮明,讓晏宗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普通人聽說凶獸出現,不論如何都會有恐慌情緒,鬱徊臉上卻絲毫看不出。
說興奮都不過分。
想到他一貫的作風,晏宗心下升起幾分對脆弱人類性命的擔憂來,他皺起眉:“若是好奇,遠看即可,不要太過靠近。”
鬱徊不解地看向他。
“你身體太弱,靠近很容易受傷。”晏宗鄭重道。
他說得認真,鬱徊卻忍不住彎起唇,又在他不讚同的目光下盡力抑製住笑意:“我知道了。”
乖巧是不可能乖巧的,隻是表麵應付一下罷了。
晏宗看起來對他的乖巧信任度並不高,鬱徊又輕咳一聲:“晏先生晚上要和我一起睡嗎?”
這話一出,還想再說什麽的晏宗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居然還認真思索了一番才道:“我體溫較低,你剛退燒需要保暖。”
這個理由還挺出乎鬱徊意料的,但他一想,估摸非人類沒有避嫌一說,而且他們也是夫夫關係,在晏宗看來,純蓋被子睡覺完全沒問題。
他頓了兩秒,輕笑:“那等我好了要一起睡睡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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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龍龍:人類的床太脆了躺著不舒服
以後的龍龍:人類的床確實太脆了,隨便搖一晚上就壞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