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刀上三條線
離開清水鎮後，秦天三人先來到了縣城，他們得在這裏與該縣其他鎮上的新兵集合，然後再由一名百夫長領隊帶到第九軍府。
“你們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們是大唐勇士的子女，還是來自有錢家庭，現在你們就是一幫還沒正式納入大唐軍府的兵，在前往第九軍府的路上，你們受我的管轄，大唐士兵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在這路上，我讓你們幹什麽你們就幹什麽，我不讓你們幹什麽，你們就絕不能去做！”
百夫長看上去將近四十來歲，皮膚黝黑，身材中等壯碩，等該縣所有新兵都到齊後，他把大家集合在一起訓話，嚇得這幫年輕小夥站得筆直，大氣都不敢出！
“你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家裏的寶貝吧，行囊包裹一個比一個多，你們當自己是搬家嗎？都給我聽好了，如果是帶了吃的，在路上給我早點吃完，沿途會有驛站管你們吃住。如果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給我通通扔掉，要是耽誤了行程，我絕不輕饒。”
秦天麵露難色，從家裏出來的時候，舅媽一個勁的給自己塞東西，就差把臘肉掛自己脖子上，酸菜壇給自己抱上了。
“嗬嗬，還帶了兵器啊，大唐軍刀，好顯示你有軍府令啊，這裏哪個沒軍府令？”
果不其然，秦天引起了這位百夫長的注意，不過不是他的包裹大，而是他帶了一把刀，所有新兵中唯一一個帶兵器的。百夫長走到秦天麵前狠狠的訓了一句，還噴了秦天一臉吐沫，可憐秦天想擦不敢擦。哎，這還沒到第九軍府了，就被來了一個下馬威。一旁的文順有些想笑，百夫長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了秦天，拿過他的刀，一邊抽刀一邊說道：“如果家住在縣城，就把這把······”
刀剛拔出來一點，話才說到一半，百夫長看到離刀柄最近的刀身上刻了三條彎彎曲曲，毫無規則的線，頓時啞口無言，黝黑的皮膚莫名的有了一絲蒼白。
“他家在清水鎮，不在縣城！”將秦天文順帶來的那位將官想起了李大勇提起過的名字，雖是不怎麽在乎，但又擔心人家真有關係，便幫忙說了一句。
“把刀收好。”百夫長將刀交給了秦天，秦天鬆了一口氣，百夫長離開，眉頭緊鎖，沉默的在其他幾名新兵麵前走過，臉色還是沒緩過來。
“好了，不多說了，抓緊時間，出發！”
百夫長一揮手，幾位將官帶著這幫新兵出發，文順艱難的背起了自己的行囊，他還以為今天會在縣城休息了！
“咱們就這麽步行過去啊，沒有馬車嗎？”文順小聲在秦天耳邊說了一句，他之前到縣城都是坐馬車過來的，哪想到去更遙遠的軍府竟然就靠兩條腿。
“我哪知道，不過我聽說軍府有雲舟，要是有那玩意，咱們更快！”
“雲舟是什麽？咱們走水路嗎？”
“額，雲舟不在水裏，在天上，為了不引人注意，一般都是白色，形狀像雲！”
“啊，還有這麽個玩意啊，你怎麽知道的？”
秦天看了文順一眼，文順瞬間明白了過來，低聲道：“哦，你在楚家見過，你都離開楚家這麽多年了，這些事倒還記得清清楚楚啊！”
秦天苦笑，是啊，自己記得楚家宅院上空有雲舟來過，記得楚湘子夫婦在院前園子裏種草藥的場景，可那天晚上至關重要的事，自己不記得了！
走在隊伍最前麵的百夫長扭頭看向了他倆，秦天文順趕緊閉口不言，他們也不知道路上可不可以說話，但這位領隊實在太凶，還是小心為好。
“額，剛才那個拿刀的，他家長叫什麽？”百夫長向將秦天帶來的將官問道。
“哦，我看了名薄，他拿的是他舅舅的軍府令，他舅舅叫李大勇！”
“李大勇？”百夫長擰著眉頭好像在回憶什麽，旁邊將官繼續低聲道：“那人還說自己認識馬將軍，還有一個叫什麽顧勇的，嗬嗬，人走茶涼，他離開軍府應該好幾年了吧，竟然還想著巴結以前的人，要是真有來往，馬將軍肯定會有交代啊！”
“你知道個屁！”百夫長對旁邊的將官嗬斥了一聲，然後繼續小聲道：“對那家夥客氣點，吃的住的，都好生安排！”
“啊？”
“嚴格來講，他舅舅不是大唐勇士，而是大唐死士！”
百夫長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但刻意強調了一下‘死士’二字，年輕的將官微微鎖眉，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就算是死士，為大唐執行過危險任務，也不至於嚇到百夫長吧。那百夫長也不再解釋了，一個勁的大踏步向前，將官回頭看了秦天一眼，慶幸自己之前有幫忙開腔，不過仔細回味一下自己幫的好像是百夫長啊！
就這樣新兵隊伍出發了，這幫年紀相當的年輕小夥終究忍不住交頭接耳，三三兩兩的聊了起來，士兵們也沒去阻止，長路漫漫，怎麽可能不讓人聊天啊，不然這枯燥乏味，他們也受不了。聊著聊著，有些膽大的小夥就向那些士兵問起了第九軍府的事，想要提前了解一下那片自己即將待上好幾年的土地。
通過交談，秦天文順了解到，從這到第九軍府得走一個來月，文順頓時感覺自己腿沒勁，就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秦天及時扶了他一把，才沒讓他泄氣，要不然絕對挨罵。
走了近兩個時辰，一座依水青山出現在了隊伍左側，這地方看上去普普通通，但秦天忍不住扭頭仰望，出現在自己夢裏的就是此山，楚家宅院曾在這半山腰上。青山依然在，楚家宅院已是廢墟，上山道路也被荒草掩埋，秦天曾欲上去祭拜亡魂，但被舅舅阻止，舅舅擔心他的夢會久久糾纏，所以不願帶他上山，這是秦天自那事以後第一次看到此山，第一次從山腳走過！
“秦天，就是這裏是吧？”
文順未曾來過，但也聽說過此事，見秦天到這了就一直歪著腦袋，便猜到此地就是當年秦天待過的地方。秦天點了點頭，沒有否認，卻不料文順立馬往地上一坐，捶腿嚷道：“哎呀，走不動了，將軍，我身體不是很好，要不你們讓我回去吧，我，我把買來的軍府令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