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少爺
但她又不甘心,姑娘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狡黠道:“我的確是沒有瞧見比你長得更好看的男人,但我的眼光獨特,瞧見男人就會走不動路的,三天之內,我肯定把你忘得一幹二淨,若是做出了什麽不守婦道的事情,你可不能怪我沒有提醒你。”
如同他不介意被戴綠帽子的話,那她就隻好安心在這國公府裏待著了。
林熹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了江驪的手腕,一雙眼眸陰森恐怖,這麽盯著她的時候,好似有把火要從他眼裏燃燒出來了:“我看你不是想我休了你,而是希望我殺了你……!”
“噗!”
林熹話還沒有說完,便猛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整個人一頭栽倒在旁邊,不省人事了。
江驪可算是鬆了一口氣,舒心地笑了笑。
若是尋常人,在醒來的時候就要吐出這口血的,之後還得要在床上躺幾天才行。
林熹不但能忍這麽久,還能下床溜達,怪不得他中了這麽多毒,都沒能要了他的命,真是命硬!
江驪困得不行了,也不管林熹怎麽樣了,裹著被子就睡了過去。
……
“啊!!”
江驪正做著美夢呢,就被一陣尖叫聲給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來,揉了揉眼睛,從眼睛縫裏便瞧見小蘭嚇得跌倒在地。
江驪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耳邊就傳來一道低沉沙啞、帶著氣憤慍怒的嗓音:“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她這才發現自己如同八爪魚一般掛在林熹身上,江驪頓時就打了個激靈,連忙鬆開了雙手雙腳,臉上都不由得染上了一抹暈紅。
她明明記得自己昨晚裹著被子睡的。
而且方才在夢中,她還夢到了一根香噴噴的大雞腿,差一點就啃上去了,現在想想,那雞腿很有可能就是林熹吧。
要是她真的啃上去了,估計會被林熹掐死在睡夢中。
再度僥幸逃過一命的江驪,尷尬地坐起身來,把被子抱了過來,朝著林熹打了個招呼:“嗨,早啊,大少……”
“大少爺去了!”
屋外忽然傳來一道悲痛聲,將江驪的話音給掩了去。
江驪:“……”
林熹:“……”
小蘭抖著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嗓音都在顫抖:“院子裏的婆子說,半夜裏有個丫鬟起夜,看到黑白無常前來勾魂,姑爺就跟著他們出門了,還在門口聊天,依依不舍,她們都說姑爺……沒人敢進屋,便把奴婢推了進來,奴婢剛要探姑爺的鼻息,姑爺就忽然睜開了眼睛,奴婢就嚇得下意識喊了出來。”
原本太醫就斷定林熹活不過昨晚的,就是衝喜也沒用,再加上又有人見到所謂的黑白無常,一個個都篤定林熹昨晚就咽氣了,而小蘭那一嗓子,就驗證了她們的猜測。
但昨天晚上那壓根就不是什麽黑白無常,明明是穿著中衣的林熹和暗衛。
“我不是都說他今天早上會醒嗎。”江驪一臉無語。
小蘭弱弱地解釋道:“奴婢原本也不相信的,但是那丫鬟被嚇得發高燒,嘴裏一直說著胡話,正常人也不會被嚇成這樣,姑娘素來不懂醫術,奴婢隻當姑娘是紮著開心的……”
小蘭是從小伺候原主長大的,原主到底有幾斤幾兩,她自然是清楚得很。
明明就沒有學過醫,還說要給林熹治病,誰敢相信啊?
有婆子哭著衝了進來,人都還沒露麵,哭喪聲就傳了過來:“我可憐的大少爺啊,你還這麽年輕,怎麽就去了啊?老天爺啊,你真是瞎了眼……”
“大清早的,都亂嚎什麽!”
林熹臉色都黑得跟鍋底似的,眼底都在噴火,氣得額角青筋都在凸凸的跳動著:?“我都還沒死,就這麽急著報喪了?”
為首的婆子嚇得頓時就愣在了那裏,見鬼一般的瞪著林熹,嚇得吐字不清:“大大大大大少爺,你……你是人是鬼啊?”
“你說我是人是鬼!”林熹動作優雅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臉色陰沉沉的,擰著眉頭不悅地問道:“這麽巴不得我死了?”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見林熹又活了過來,那些婆子丫鬟雖然心裏害怕,卻還是一個個撲通跪了下來:“少夫人的丫鬟忽然叫了出來,奴婢們才以為……”
話還沒說話,就被小蘭氣勢洶洶地給打斷了:“大少爺活著我激動,激動就不能叫嗎?難道叫就非要是報喪嗎?”
“住口!”那婆子抬起頭來,臉色沉了下來,立馬嗬斥道:“這裏是國公府,豈能容許你一個丫頭,在主子的屋子裏大呼小叫的?”
“來人,把她拖出去杖責三十,讓她長個記性!”
聽到這話,江驪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住了。
她都做好了接下來會被刁難的準備了,可沒想到先來下馬威的,竟然是個婆子,這唐國公府還真是太‘看得起’她了,以為誰都能隨意欺辱她?
江驪掀唇淡淡地笑了出來,不急不緩地道:“這國公府的規矩的確森嚴,叫一聲就要打三十大板,自己卻是連大少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就敢跟府裏頭報喪,公然詛咒大少爺,這般膽大妄為,按照規矩,你是不是該杖斃才是?”
她雖然是第一次穿越,但言情小說可沒有少看,對於這一套,那些言情小說裏早就是爛大街的梗了。
“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婆子看到江驪臉上的笑容,下意識地脊背一寒,連忙認錯。
眼底卻是閃過一抹怨毒的目光。
一個有名無實的少奶奶罷了,竟然也敢如此囂張!
“自己出去領三十大板,其他人罰三個月月錢。”林熹冷漠地掃了地上的婆子丫鬟,擺手不耐煩地道:“都滾出去!”
不等那婆子求饒,嘴巴就被布條給塞住了,直接拖到了院子裏。
小蘭伺候江驪梳妝,忍不住道:“姑娘,你什麽時候學到這麽精湛的醫術啊,都能從閻王爺手裏搶人了,太醫都說沒救了,你說他早上醒來,他就真的醒了哎!”
江驪還沒說話,就感覺到腦瓜上落下了一道冰冷中帶著審視的眸光。
她抬頭,透過銅鏡,便瞧見男人那一雙瀲灩狹長的鳳眸緊緊地鎖住了她,深邃如海的眸底,帶著濃濃的探究之意。
江驪懶得理會林熹,讓小蘭替自己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