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厚顏無恥的女人!
“誰推我?”
江驪揉著額頭,齜牙咧嘴的倒吸氣,就瞧見原本該躺在那裏明天才醒的男人,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瞪著她,眼底都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和嫌棄。
他怎麽提前醒了?
“撞不死我,就想用眼神殺死我?”江驪心裏憋著火氣,動了動身體。
男人眸光寸寸冰冷,江驪隻覺得眼前一黑,脖子便被他一把掐住了。
“鬆、鬆手……”
江驪不斷地掙紮著,但是她越掙紮,林熹的手便越緊,喉嚨被緊緊地遏製住了,她連呼吸都喘不過來了,險些就要窒息。
話語出口,已經破碎。
男人的眉頭越皺越緊,手背被江驪打得都紅了。
會疼。
不是做夢?
林熹慢慢地鬆開了手,可眉頭都快要擰成疙瘩了。
得到喘息的機會,江驪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臉色漲紅,整個人都虛脫了起來,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從地獄裏走了一圈。
林熹眯起了狹長的眼眸,重新掃了屋子一眼,掃過層層疊疊的紅色紗帳,掃過龍鳳燭,掃過放在梳妝台上的鳳冠,以及……自己的衣服!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心底閃過,林熹一顆心都要涼了。
怒火瞬間就升騰了上來,猛地回頭看向了江驪,哪裏管得了江驪什麽神色,迫不及待地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江驪剛剛才從魔爪裏逃脫,到現在都覺得四肢百骸是冷的,她咬牙吼道:“你在我家門口吐血暈倒,被抬回國公府,昏睡了好幾天,你爹見你一直不醒,便讓皇上賜婚,讓我嫁給你衝喜。”
“喏,我嫁了。”
倏然提高的音調,眸底的怒火,無不表明江驪不願意嫁給林熹!
她還委屈了?
也不知道是誰,當眾把他搶了回去,現在如願嫁給他了,她還反過來委屈了?
他都沒說委屈呢!
林熹冷聲問:“是誰脫我的衣服?”
江驪很誠實地說:“我脫的。”
“……”
林熹的臉色唰地就沉了下來。
江驪下意識地往後縮,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脫你衣服隻是為了救你!我對你沒有興趣,沒有做別的事情!”
她是相信這話是真的,但到了林熹這裏,他會相信嗎?
江驪抱著被子,一臉良善無辜地看著他道:“我承認,那天在街上搶了你是我不對,但搶你是為了救你。”
“你也知道,我爹一直想給我挑個好夫婿,但沒人娶我。”
“我見你長得好看,卻身中劇毒,如此美人若不久於人世,的確是可惜,所以我便想著替你解毒,你以身相許,咱們也算是不虧。”
江驪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得一本正經,也不管林熹信不信,反正她就胡說。
林熹斜了江驪一眼,起身拿起一旁的衣服便走了出去,門前顯現出一道黑影來。
林熹單手負立在身後,問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黑影恭恭敬敬地回答:“先前太醫斷定爺活不過今晚,方才的確是少夫人替爺施針,逼出了毒血,爺才醒了過來的。”
而正是知道這一點,方才在江驪為林熹施針的時候,暗衛才沒有阻止,人都大半隻腳踏進棺材了,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但是暗衛當真沒有想到,一個女土匪,竟然真的能將爺給救回來!
看來國公爺說黑風寨裏臥虎藏龍,這話果然是不假的。
想到了一些什麽,暗衛忽然半跪下來請罪道:“先前屬下不知道少夫人搶爺是為了救爺,一時著急這才出手傷了少夫人,害得爺差點丟了性命,還請爺懲罰。”
暗衛不知道的是,就是他這一出手,才害得原主一命嗚呼,而江驪因緣巧合到了這裏,才能救了林熹。
江驪見林熹出去了,並沒有繼續躺下去,她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林熹,困意再度襲來,她沒有撐住,剛準備躺下,門就被推開了。
林熹直接走到床邊,在床上躺了下來,然後開口道:“我答應了。”
江驪:“???”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江驪有些發懵:“你答應我什麽?”
林熹淡淡道:“以身相許,各取所需。”
“……”
江驪唇角抽搐了一下。
她怎麽可能真的要林熹以身相許,但似乎林熹當真的,那怎麽辦?
見林熹都閉上了眼睛,江驪又不敢去踹他,隻好故意輕挑地道:“所以你現在躺在這裏,是打算讓我為所欲為了?”
“……”
林熹猛地睜開了眼眸,眸子裏印出了光影,如同盛滿了星辰,流光溢彩。
強忍住了想一把掐死江驪的衝動,林熹咬牙低聲道道:“這是我的床,我不躺在這裏能躺在那裏?”
江驪呃了一下,道:“你睡哪都行,睡在這裏,我沒安全感,我習慣一個人睡。”
林熹卻是被逗笑了,男人牽唇笑了起來,薄唇上一線淺紅,映出淺淺風韻:“這話不是應該我來說才對嗎?”
“……”
江驪真想一腳把他踹下去。
“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又看上比你更漂亮的男人了,現在不想和你各取所需了,但我可以幫你解毒,你給我一封休書就好了。”
江驪垂眸看著他,姑娘生就了一雙狐狸眸,這樣看著他的時候,眼尾微微上挑,牽出了一絲魅惑感:“咱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她喜滋滋地抹黑了自己,感覺休書正在朝她招手。
“激將法對我沒用。”林熹淡淡地說:“而且,我是京城公認的第一美男,若你覺得旁人比我好看,隻怕是眼瞎。”
“你才眼瞎,你全家都眼瞎!”
江驪下意識地罵道,卻見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這才扭捏地改口:“那是旁人的審美觀有問題,我就是看上了別人,快把休書給我!”
林熹重新閉上了眼眸,唇角微微揚起,笑意漸濃:“這些天,金甲衛將南靖侯府圍得水泄不通,隻有宣旨公公進入了侯府,你莫不是要同我說,你看上了一個太監?”
江驪愣住了。
他昏迷了七天,方才也不過才出去一會兒,怎麽就什麽都知道了?
不等江驪說什麽,林熹便揶揄道:“況且,我雖然身子骨不大好,但是該有的還是都有,別的男人能做的事情,我也同樣能做,你何苦想不開,看上一個太監呢?”
“……”
江驪被他這話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