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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章想一想都不行

  柳霞滿臉的憤怒,說道:“趙書記,我真不知道還有這個情況!是誰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背著我搞這麽一套陰把戲!我一定把這個家夥揪出來,撤他的職!”


  趙長城淡淡地道:“柳廠長,你剛才不是還說,所有的下崗職工,都是由你親自過問的嗎?你怎麽又說不知情了呢?”


  柳霞道:“趙書記,我是過問來著,可是這事情肯定是有人背裏地搞的鬼,我真被他們瞞在鼓裏了,早知如此,我哪裏敢在領導麵前耍詭計啊!”


  張貴也一臉正氣地說道:“沒有想到啊,事情居然敗壞到了這步田地!實在是無法無天了!柳霞同誌,你一定要嚴查,把這個暗地裏吸取民脂民膏的家夥扯出來嚴辦!”


  柳霞道:“是,我們棉紡四廠,一定謹遵各位市領導的指示,嚴肅查處這件事情!”


  趙長城心想,如果從我們一到廠裏開始,你們就拿出這副態度來,估計我就相信你們了,但你們剛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弄虛作假,已經欺騙過我很多次了,我若是再相信你們,豈不是拿我當寶耍?

  “同誌們!”趙長城大聲說道:“今天請各位過來,主要是市裏領導都知道大家生活艱辛,特意過來看望大家,大家有什麽困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都可以暢所欲言,我們市裏會盡一切可能幫助大家。”


  “給我們工作啊!”


  “對,我們要工作!”


  “而且是不用交介紹費的那種工作!我們本來都是有工作的,被改革給改沒了,你們市政府是不是也要妥善安排一下呢?”


  “就是啊,廠子垮了,要改革,這一點我們是支持的,但也不能完全不管我們下崗工人的死活啊!”


  “這個下崗標準是什麽啊?憑什麽我就下崗了啊?我的技術比哪個差了?誰敢跟我比技術?”


  “就是啊,為什麽下崗的人是我們?我們哪裏做得不好了?我在這個廠工作十三年了,連病假都沒有請過一天,每天都是按時上班,按時下班,廠裏要加班時,我都是頭一個報名加班的,為什麽要開除我啊?那些經常遲到早退的人為什麽還在廠裏上班?這明顯不公平啊!”


  “我們下崗了,為什麽福利也停了?我帶兒子去廠區醫院看個病都不行了?”


  職工們一聽說是來開訴苦大會的,隻要有人帶了頭,馬上就群情湧動,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


  不過,這些工人都是有素養的人,雖然是反映情況,但都遵紀守禮,一個個坐在位置上,並沒有過激的行為。


  張貴沉著臉坐一邊沒有做聲,隻是偶爾和柳霞交流一下眼神。


  下崗職工們反應出來的意見,趙長城一一拿筆記錄在筆記本上,這讓職工們覺得這個趙長城書記不是吹皮的,而是確實的想解決大家的問題。以前他們跟廠裏領導匯報工作的時候,都從來沒見廠領導們這麽認真的拿筆記錄過呢!趙長城是市裏的副書記,是大領導,居然這麽重視工人同誌說的話,這讓他們覺得自己得到了重視,有一種自豪的感覺,談起話來也就更加放得開,漸漸的什麽話都敢說出來了。


  趙長城見談話內容有些脫軌了,連忙叫他們打住,說道:“同誌們,我們今天隻談跟本廠改革有關的事情,其它的社會問題,不在今天討論的範圍之內,大家要是有興趣,我們改日找個時間再詳談。”


  談話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職工們反映上來的問題是多方麵的,也比較嚴重,趙長城心想,職工們大都是帶著主觀情緒在裏麵的,言話方麵多有過激的地方,但大體來說,這次改革中還存在不少問題,需要馬上進行改正,不然就會遺禍無窮,這個改革也就失去了應有的意義。


  趙長城拿著自己記下來的筆記本,遞給張貴看,說道:“張市長,綜合來看,這個改革大體上還是比較成功的,但在某些方麵還需要改進啊。不然,我們改革的目標就不能達到,改還不如不改呐!”


  張貴道:“收介紹費的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中間肯定是有做了手腳,這個事情的確要徹底的查一下。我看這樣吧,成立一個監察小組,具體負責這個事情。至於國企改革的問題,我們再深研究一下,再下結論。”


  趙長城道:“收費這個事情,我也有責任啊,是我疏忽大意了,因此,我想親手把這個事情抓起來!一定要查出是哪些人在搞鬼!”


  張貴手指在桌麵上點了點,說道:“趙長城同誌,這個事情,我們待會再詳細聊聊。”


  趙長城心想,張貴這是想跟我私下裏談什麽交易嗎?心念一動,說道:“行,那我們先休息十分鍾。”


  張貴宣布休息十分鍾,然後叫柳霞拿些瓜子花生來招待職工們。然後,和趙長城一起來到外麵。


  張貴主動掏煙,散了一支給趙長城,說道:“趙長城同誌啊,我們兩個共事也快一年了,我這個人怎麽樣,相信你也看在眼裏。”


  趙長城嘿嘿一笑,說道:“張市長有什麽話,請直說吧。”


  張貴狠吸了兩口香煙,說道:“趙長城同誌,明人麵前不說暗話,這個收費的事情,我之前真的並不知情。不過,我也不瞞你,這次改革的國有企業,像柳霞等好幾個廠的廠領導,都跟我有過交情,逢年過節什麽的,都會來我家裏送點小禮物,這個我也不好拒絕,因此跟他們之間也算有點交情吧!”


  趙長城點點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張貴苦笑了笑,說道:“前不久市裏搞改革工作,他們又不約而同的來我家裏送了一次禮。當時我想他們可能是怕改革到他們頭上去,送禮保官位。這次改革本來就沒想改到他們頭上去,我也就沒有多想,收下了他們的禮物。後來我聽到你說了收介紹費的事情,我才知道這些家夥背著我搞了這麽大的名堂!”


  趙長城權衡他說的話裏,能有幾分真實性,沉著沒有搭腔。


  張貴又道:“就在來棉紡四廠的路上,我通知了柳霞同誌,說市裏要來檢查收介紹費的事情,她才跟我說了實話,說現在改革中的那些廠子都實行這一套。我就叫她安排一下,應付完檢查再說。”

  趙長城沒想到張貴把這麽隱秘的事情都告訴了自己,心裏犯起難來。


  這種事情,依趙長城嫉惡如仇的性格,雖然明知這事情跟張貴有關聯,但趙長城肯定還是會大發脾氣,將那些收費的人嚴辦,開除公職甚至追究刑責。


  但現在張貴主動說情,又把他自己也繞了進來,坦承相告,反倒讓趙長城為難了。


  張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自己會一味的逞強好勝,要嚴辦那些建紀的人的話,勢必跟張貴鬧僵,甚至是水火不容的地步。


  現在趙長城跟張貴的交情其實並不太好,常委會上經常鬥嘴,私下裏也少往來,但這一切僅陷於一事一議,也就是對事不對人,兩個人之間除了政見的分歧外,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在很多大事情上,兩個人的看法還是相同的,偶爾也會聯合起來,對付遊恩這個大佬。


  張貴好歹是地頭蛇,又是一市之長,今天自己若是完全不賣他一點麵子,那就不隻是政事上的爭議這麽簡單了,那就上升到個人之間的恩怨糾紛,而這種私人恩怨,若是帶入到工作中去,那是十分不利的。


  現在江州市的局裏,遊恩、張貴、趙長城可謂三足鼎立,哪兩方聯盟,肯定就可以掌抓住話語權。


  遊恩因為初來,羽翼尚未豐滿,權衡之下,選擇與趙長城同盟,共同對付張貴。這也是他不得已的情況下的最佳選擇。


  然而,他會一直甘心於這種狀況嗎?每個政治家都是野心家,也是陰謀家,偉人曾經都說過了,不會搞陰謀的人,就不配搞政治!

  遊恩是市委書記,是江州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而且還是省委常委,手中權力很大,遲早有一天,他會在江州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圈子,那個時候,他還會死死的跟趙長城同盟嗎?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張貴這步棋,自己不但要下,而且還要下好才行,三國鼎立局麵的維持,靠的就是三個國家彼此之間的合作和猜忌,如果自己跟張貴完全鬧翻,讓張貴死下心來和遊恩聯手,然後對付自己,那自己在江州常委會上的勝算就要大打折扣了。


  副手抗衡一把手和二把手,還能經常獲勝,這樣的事情,除非逆天級的人物,否則很難發生。就算有這種逆天級的人物出現,估計上麵為了維護黨委和政府的威嚴,也會實施打壓政策了。


  趙長城的腦子像風輪一般飛轉,頃刻之間思考了很多事情。


  人在官場待久了,就會形成一種習慣性的思維,一碰到事情,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般衝動和不顧後果。首先想到的就是官場中的利益。


  這也就是官官相護的由來和原因吧!官場中人,利益總是彼此牽扯著的,總有這樣那樣的顧忌,讓你放不開手腳。


  張貴見趙長城沉思,便道:“趙長城同誌,這個事情,其實說大就大,說小也小,就看我們領導怎麽處理了。今天這個麵子,你若是給了我,我一定會記在心裏,趙長城同誌,說到底,我還是那句老話,在江州市裏,我們兩個的利益才是一致的。我的目標是再上一層樓,而隻有我上去了,你才有機會上來。嗬嗬,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這是在提出交換條件了,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但趙長城還是聽明白了,張貴的意思就是說,隻要趙長城今天高抬貴手,放過這個事情的話,今後張貴肯定會回報的。這種回報當然是指政治利益上的回報。


  趙長城沉思良久,說道:“張市長,放一馬很容易啊,可是,這些職工呢?誰能給他們一個說法?他們就合當被人愚弄嗎?”


  張貴見趙長城口氣鬆動了,便道:“當然了,也不是毫無原則的原諒,該處理的還是要處理一下嘛!我的意思是說,這個事情,我們市裏盡量控製在一定的範圍之內,不要太過聲張,免得引起不明真相的群眾圍觀和猜測,影響到我們市的聲譽和政府的公信力,更會影響到江州國企改革的進程啊!”


  趙長城道:“那依張市長的意思呢?這個事情要怎麽處理?”


  張貴道:“還是你先提出來處理意見吧,我們一起商量商量。”


  趙長城想了想,說道:“第一,廠裏已經收取的職工介紹費,必須全額退還還給職工,這一點是基本前提,沒得商量。”


  張貴道:“這是自然,應該退還。”


  趙長城道:“第二,主要責任人必須承擔一定的法律責任,不然,我們還談什麽法治江州?犯下這麽重大的錯誤,都可以不追究的話,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張貴道:“你說也對,但這個責任,我看是不是可以就在內部處分,不要宣之於眾了,這對我們政府臉麵也不好看呢!”


  趙長城道:“這些人已經構成了貪汙罪,嚴格處分的話,判他們的刑也不為過啊!所以,我覺得這個處罰力度也不能太低。”


  張貴道:“行,那就一切都依你。隻要把這個事情控製住,不要讓它造成太壞的影響就行了。”


  趙長城暗想,所謂太壞的影響,自然是指影響到他張貴本人囉!看來張貴收受的禮物不是一筆小數目,他現在說這麽多話,目的隻是為了自保,並不是為了保住那些犯事的人。


  弄明白張貴的用心後,趙長城心裏有譜了,心想今天就暫且賣你一個麵子,日後跟你翻臉之時,我再翻出這筆陳年舊賬來,哼哼,不管怎麽說,你張貴已經有把柄落在我趙長城手上了!便說道:“那我們就進去吧!總得給職工們一個交待才行!”


  座談會繼續舉行,趙長城沉聲說道:“各位同誌,市裏給大家安排了一次尋找工作的機會,我們會安排江州的企業主們,舉辦一場招聘會,主要就是針對市裏的下崗職工,讓企業管理層跟你們麵對麵的交流,這樣更有利於你們找到合適的工作崗位。”


  有人就問了:“要不要收費啊?”

  趙長城笑道:“當然是免費的!之前有些工人為了尋找工作,已經上交了五百塊錢的,廠裏也會全額退還!”


  有人問:“那筆錢是不是廠裏違規收取的?”


  趙長城道:“是違規的,我們今天下來就是調查這個事情來的,請大家放心,大家的錢一定會還給大家,對那些違規的人,我們也會采取相應的措施,進行嚴肅處理!”


  柳霞聽到這話,嚇出一手心的汗來,看向張貴,卻張貴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柳霞明白了,張貴這是要丟車保卒!

  現在趙長城死揪著不放,把這個事情曝光了,必須有人出來!

  剛才看到張貴和趙長城在那邊談話,柳霞就一直留意著,隻是沒聽見他們說的是什麽內容,柳霞還以為張貴是在遮掩這件事情呢!沒想到他隻是在自保罷了!

  趙長城後來說的什麽話,柳霞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她怨恨的眼神,隻是看著張貴。


  張貴道貌岸然的坐著,跟趙長城談完話後,他完全放鬆了下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擔心和憂慮。他留意到柳霞看向自己,便使了一個嚴厲的眼色。


  會議很快就結束了,職工們都滿意而歸。


  柳霞再次挽留眾人用餐,張貴道:“不必麻煩你們了,我們回去自行解決吧!”


  趙長城卻道:“既然來了,也不差這頓飯的時間,張市長,同誌們今天辛苦一天了,走百家不如坐一家,就在這裏吃飯吧!”


  張貴看看眾人,又看看柳霞,說道:“那就麻煩柳廠長去安排一下吧!”


  柳霞似乎早有安排,直接領了眾人,來到廠子外麵的一家酒樓裏。


  服務員看到柳霞等人過來,熱情的招呼,引領眾人上樓。


  酒菜上得很快,看來也是事先就訂好了的。


  趙長城心想,這個柳霞其實很上道的,隻不過收費一事,辦得忒不地道了。


  柳霞為了盡量挽回影響,著意討好趙長城等市領導,喝起酒來就跟喝水一般。


  酒酣耳熱之際,張貴和柳霞先後離座出去了。


  趙長城喝了幾口酒,這時電話響了,卻是溫天厚打過來的,趙長城連忙跑到外麵去接聽,來到走廊盡頭,說道:“溫書記,您有事找我?”


  溫天厚道:“我已經叫人下去調研了,就是那個麥套稻。你看看有什麽要準備的沒有?”


  趙長城道:“溫書記,現在稻穀都收割了啊!同誌們下去調研,沒有具體的實物看,隻怕要大打折扣。”


  溫天厚道:“還有什麽實物能比得上農民們的口碑?隻要農民兄弟說你的項目好,那自然就是極好的了!”


  趙長城笑道:“多謝溫書記。”


  溫天厚道:“這兩天你也寫份詳細的材料給我,你是原作者啊,寫出來的東西,比調研員寫出來的肯定要強,上報中央時,我就用你的材料,調研出來的報告,隻做為參考。”


  趙長城對溫天厚的信任和愛護十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便道:“我一定認真寫好,不辜負溫書記的期望。”


  溫天厚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趙長城收起手機,正要回去,忽然聽到隔壁傳來很大的爭吵聲。趙長城看了一眼,這裏是一個茶水間,房門關著,但密封性並不很好,裏麵的聲音又很大,趙長城可以聽得很清楚。


  趙長城無意探聽別人的,拔腿要走,忽然聽到裏麵一個女聲大喊道:“張貴,我跟你這麽多年,你就麽對我嗎?”


  趙長城一怔,心想這不是柳霞的聲音嗎?不由得駐足聽下去。


  聽到張貴說道:“柳霞,你聽我說,這個事情不會影響到你什麽,大不了就是一個處分,過一段時間我就幫你銷掉,不會影響到你今後的工作和前程。”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了!你是市長,我不相信你保不了我!不就幾萬塊錢的事情嗎?把錢退了回去就行了,你堂堂市長還不能包庇一下我這個情?”


  “柳霞,你不要這個樣子,如果隻是你一個人,我當然能包庇你,但這個事情涉及的人太多了,我想包庇也包庇不過來了。你也要體諒我的難處啊,趙長城抓住不放,我若是反對得太過厲害,就會露出馬腳,反為不美。”


  “我跟他們能比嗎?你不保他們,起碼也保住我吧?”


  “你放心,我已經跟趙長城談好了,不會對你們有多大懲罰的。就是走一個過場。能使力的地方,我都會使力,不會讓你受苦。”


  “趙書記的確雷厲風行,我懷疑你肯定吃不住他呢!看他今天那樣子,活像個包公,一點麵子都不賣的。”


  “你就放心吧!好啦,別使小性子了,一切有我呢!你還怕我不保你啊?”


  “哼,每次要跟我,你就看我幾眼,不跟我時,你幾時聯絡過我?”


  “我忙嘛,你也知道的。”


  “還親!小心被人看到了!我們該回去了,出來這麽久,別人該猜測了。”


  趙長城聽到拉門的響聲,又把手機放在耳朵邊上,閃進了旁邊的廁所裏,小便了一次,洗手的時候,看到張貴走了進來。


  趙長城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兩個人互相點點頭。


  有了市領導的親自過問,工廠擅收下崗職工工作介紹費的事情很快就查明了,市裏對此事做出了明確的批複和處理。


  涉案的廠子一共有十三家,占已完成改革的國企百分之九十了!

  事情是趙長城主持督辦的,對相關涉案人員的處理也全部是依法辦事,並沒有循私情。


  張貴得知處理意見後,專門打電話給趙長城,說道:“趙長城同誌,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對這些人要從輕處理,你怎麽還處理得這麽嚴重?”


  趙長城佯裝剛剛知道的樣子,說道:“張市長,這個事情,一定都由下麵的同誌在辦,具體是怎麽處理的,我還沒有過問呢?怎麽了,張市長覺得處理得太重了?那我等下看看,叫他們遵照您的意思改一改,重新發文下去。”

  張貴沉聲道:“處理意見都已經提交相關部門了,再改還有什麽意義?豈不是畫蛇添足了嗎?唉,算了吧!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趙長城暗自好笑,自己這一招使得有些不太光明啊!明麵上跟張貴談得攏來,也貌似答應了他的利益交換,但背地裏卻嚴格依法辦法,沒給張貴留半分情麵!


  但身在官場,又想秉持良心辦公道事情,這麽做也是無奈之舉。


  說得好聽一點,相當於是曲線救國吧!

  說得難聽一點,這就是兩麵三刀啊!

  趙長城一向看不起陰謀,但事到臨頭,自己也不得不使用了一點小小的陰謀詭計,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很多事情,你一根直腸子通到底,不但辦不成事情,反倒會把事情辦砸,這個時候,適當的曲折和拐彎,稍微用些小計謀,就顯得很有必要,也是一個官員成熟的標誌。


  像這件事情,如果趙長城一味的跟張貴硬碰硬,估計最後就會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現在趙長城采用了迂回路線,就算張貴再氣憤,再想追究,但木已成舟,他拿趙長城也沒有辦法了。


  趙長城找好了借口,為自己將來跟張貴打交道留下了退步,而張貴也不會真為了一個情就跟趙長城鬧翻臉,既成事實,那就接受吧!

  趙長城放下電話,嘴角浮起一抹輕笑,繼續批閱文件。


  溫天厚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三天後,省委調研組就把麥套稻技術整理出來,加上趙長城寫的那份材料,一起報上了農業部。


  趙長城的材料都是現成的,這種報告,他也寫過很多份了,但因為這次是要上呈中央的,因此,他又加了幾個夜班,將原來的稿子進行一番修改和潤色,力求達到完美和無可挑剔。


  農業部的同誌對這個新鮮事物很感興趣,派了一個專家組下來調查,在確認江南省委的報告關非虛報之後,把這項技術列為了國家農業部重點項目,對趙長城授予了中華農業科技進步獎。


  趙長城領獎的那天,天氣晴朗,趙長城的心情就跟這天氣一般。


  吳東等人也出席了這次頒獎典禮,看著趙長城和溫天厚一個兩個笑逐顏開,吳東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


  吳東一直在拉攏趙長城,可惜的是,使盡了千般手段也沒有贏得趙長城的好感。而這個新來的溫天厚隻用了一個麥套稻的報告書,從農業部替趙長城換來了一個獎勵,就讓趙長城跟他走近了!


  原來這小子不色,不貪財,卻好名聲啊!

  吳東陷入了沉思。


  接下來,溫天厚又開展了一係列的舉措,高調出席化工產業園區的各種儀式,考察五福鎮千畝雜果林生態養殖基地,每次出行,省電視台都會全程報道。


  江南省的人民,很快就知道自己省裏來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做溫天厚。


  溫天厚考察的這些項目,在他來之前,早就存在於江州,但是因為政府方麵宣傳不夠,除了少數關注時事的江南人民知曉外,更多的人並不知情。溫天厚這麽高調的宣傳,讓眾人無形中以為,這些工程,都跟溫天厚有關。不然,為什麽溫天厚一來,就突然冒出這麽多的好項目和大工程呢?


  伴隨著溫天厚的考察,另一個名字也漸入人心,家喻戶曉,那就是趙長城同誌。趙長城同誌並沒有跟在溫天厚左右,他的人也沒有上電視,但他的名字卻屢次出現在播音員的嘴裏,他的大名,跟這些工程和項目緊緊相連。


  媒體的傳播力量是不容小覷的,溫天厚和趙長城的名字很快就傳遍了江南省。


  吳東看到這一切,大大的不爽了!


  省裏的爭鬥,趙長城無法參與,也就是為溫天厚當當小參謀,提供一些溫天厚尚不知情的信息。憑借溫天厚的政治智慧,加上李家、林家在背後的鼎力支持,溫天厚要在江南省打開局麵並不難,但要壓吳東一頭,掌控省委常委會,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


  國有企業改革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當中,趙長城每天都要到各個企業裏去做調研工作,製定出符合企業的改革政策。


  經過一段時間的蹲點和考察,趙長城發現,每個企業的實際情況都是不相同的,企業改革不能搞一刀切,同樣的模式,在甲企業可能獲得了成功,但這個模式並不一定適用於乙企業。


  江州市裏以前搞的企業改革,因為搞一套體係的原因,造成了這樣那樣的問題。趙長城將工作重心轉移到這一塊上之後,就因廠製宜,根據每個廠子的實際情況,製定出各自不同的改革方案。


  這個工程比起農業工作來,更加艱巨,趙長城全心身的投入到裏麵去了,每天不是調研,就是開會。


  這天,趙長城正在某個企業裏跟廠領導們和工人代表們商談改革工作,談完之後,丁鬆迎下來,說道:“趙書記,剛才有一個喊你姐夫的男子打電話來,說他有急事找你。我說你在開會,待會再回過去。”


  “叫我姐夫的人?”趙長城想了想,應該隻有郭曉天了,便點點頭,給郭曉天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裏麵傳來郭曉天的聲音:“姐夫,你在哪裏呢?”


  趙長城道:“我在江州啊。”


  郭曉天道:“我知道你在江州,我問你在江州哪裏呢?”


  趙長城道:“我在企業裏搞調研工作呢,你這個時間點不上課?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郭曉天道:“姐夫,我現在就在江州,在童總這裏,你有過來一趟不?我有事情跟你說。”


  趙長城訝道:“你在江州?你來江州了?什麽時候來的?事先怎麽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啊?你姐知道嗎?”


  郭曉天道:“姐夫,你過來再說唄!千萬別告訴我姐!”

  趙長城答應了,看看時間,快到中午下班時分,便叫丁鬆先回去,叫上李多直奔童城住處。


  童城開的門,不等趙長城進門,童城就伸開雙手,擋住趙長城,笑著:“趙長城,我先聲明,待會不管你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都不準發火,更不準打人。”


  趙長城道:“我又不是神經病,我打什麽人呢?曉天呢?”


  童城這才讓開,請趙長城進去。


  客廳裏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郭曉天,另外一個是個年輕女生,看上去很麵熟的。


  趙長城敲了敲額頭,指著那女的說道:“你是那個誰?”


  郭曉天道:“姐夫,她就是那次在濱大門口騎自行車撞了你的那個人。她叫姚燕。姚燕,快快見過姐夫。”


  姚燕便喊了一聲:“姐夫好。”


  看這樣子,這兩個人攪到一起去了?

  趙長城笑道:“行啊,曉天,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呐!”


  郭曉天和姚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童城走過來,說道:“趙長城,你不生氣?”


  趙長城道:“曉天也不小了,能找到心儀的女生,這是好事情嘛!我為什麽要生氣?”


  童城道:“你怎麽不問問他們,為什麽不上學,卻跑到這邊來了?”


  趙長城道:“對啊,曉天,今天又不是周末,你們怎麽跑江州來了?”


  郭曉天馬上就耷拉著腦袋,半晌無語。


  趙長城沉聲道:“怎麽回事?逃課出來的?”


  郭曉天道:“姐夫,這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


  姚燕道:“我來說吧,我跟曉天商談好了,我們不去上學了!”


  “什麽?”趙長城真以為自己聽錯了,指著郭曉天道:“曉天,你們不去上學了?”


  郭曉天道:“姐夫,我坐進教室裏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我底子又薄,跟不上進度,實在是又鬱悶又難受,簡直跟坐牢似的,幸虧認識了姚燕,才讓我的大學生活有了一絲亮色。”


  趙長城瞪大了眼,沉聲道:“當初不是你說想去上學的嗎?你就這麽一點出息啊?大學四年就那麽難混啊?你就算在裏麵談情說愛,也要待滿四年啊!你姐對你有多麽大的期望,你知道嗎?你怎麽能這樣呢!曉天,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郭曉天道:“姐夫,我實在是坐不下去啊,坐在板凳上,屁股底下就跟有針紮似的,老師們說的啥,我也一個字都聽不懂,這樣下去,我遲早要瘋掉!還不如出來呢!這大學生活,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好玩,姐夫,你就體諒我唄,回頭跟我姐多說說好話,我最怕她生我的氣了。我來江州後,都不敢去找她。”


  趙長城道:“說什麽說啊,在這裏住一個晚上,明天就給我回去上學!你也就罷了,也要拉著人家女生一塊兒嗎?”


  姚燕道:“姐夫,我是自願的,我跟曉天商量好了,我們兩個都不上學了,出來做生意,自由自在,自己賺錢自己花!”


  趙長城道:“你才多大年紀呢,就敢這麽說話!”


  姚燕道:“我十九年了,我早就成年了,我的生活我做主!雖然你是姐夫,你也地無權幹涉我們的生活!不讀書怎麽了?童總不也沒讀過什麽書嗎?他做出了這麽大的事業呢!我相信我們也一定可以的!”


  童城在旁邊豎起大拇指,說道:“小姑娘,有誌氣!”


  趙長城瞪了童城一眼,說道:“行啊,郭曉天,我是無法說動你了,我叫你姐過來跟你說。”當即打電話給郭曉紅,叫她馬上到童城處來一趟,有大事情商量。


  郭曉天一聽要把姐喊過來,就有些心虛,還是姚燕膽子大,一把挽住郭曉天的手臂,幫助他站穩了。


  趙長城坐下來,點了支煙,邊吸邊說道:“姚燕同學,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真打算把你的青春和前程,全押在這個連大學的椅子都坐不下去的男人身上?”


  姚燕道:“大學輟學創業的人多了去呢!你看看人家比爾蓋茨,多麽厲害啊?多讀幾年書就有出息了?就國內這種教育模式,讀不讀影響不大!”


  趙長城被她說得無語了,她說的何嚐沒有道理?一個人的成功與否,跟讀不讀大學並沒有本質聯係。


  姚燕道:“曉天,別怕,待會咱姐來了,由我來出麵說話,你看著就行了。”


  趙長城心想這女人比起郭曉紅來,更加有主見呐!


  不一會,郭曉紅就來了,一進門就嚷:“趙長城,什麽事這麽著急啊,我那邊一攤子工作呢!”


  童城笑道:“嫂子,你怎麽比趙書記還忙啊?”


  郭曉紅走進來,看到郭曉天在場,咦了一聲,說道:“曉天,你怎麽來了?”驚喜的大步過來,拉著郭曉天的手道:“哎呀,大學裏的夥食是不是不好啊,你瞧你都瘦了。”


  郭曉天喊了聲:“姐,我很好的。”


  姚燕也跟著甜甜的喊了一聲:“姐,你好,我叫姚燕,是曉天的女朋友。”


  郭曉紅咯咯笑道:“喲,曉天都交女朋友了啊,真是長大了,有出息了!趙長城,你瞅瞅,這妹妹長得真俊俏,跟我家曉天真般配呢!你們過來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想給我驚喜啊?”


  趙長城道:“曉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驚喜有些大。”


  郭曉紅鬆開郭曉天,拉著姚燕的手聊天了,問她多大了,哪裏人啊,就跟查戶口似的。


  姚燕很會討人喜歡,跟郭曉紅親得跟親姐妹似的,博得了郭曉紅的喜歡。回答完郭曉紅的問話後,主動招待問題:“姐,我跟曉天商量好了,不讀書了,出來做生意,你覺得怎麽樣?”


  郭曉紅叫道:“不讀書?這怎麽可能?曉天,我警告你,你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就是想一想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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