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發現病因
薛楠楠笑道:“我不是不放心她,我是不放心你呢!你是個大色,我怕你把她給吃了呢!”
趙長城微歎道:“原來我在薛姐心裏…就是這個形象啊?看來我做人很失敗呢!”
“少貧了,你那點破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告訴你,就你在臨沂縣找的那個什麽小萍?我也知道!” 薛楠楠得意的笑道。
“司小萍?你怎麽知道?”趙長城訝道。
“哈哈,你肯承認了?原來我還不確定的,不過你剛才親口承認了啊!那個司小萍來找我匯報過工作,她似乎知道我跟你關係非淺…有意無意的試探我,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呢!我就猜測你跟她有一腿,果不其實,被我一詐就全招了!”
趙長城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以前年輕,耐不住寂寞嘛!做過一些荒唐事情,但我這個人還是有底線的,不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卻不會做。”
“好啦,人不風枉少年,何況還是你這麽倜儻的翩翩公子呢?嗯…我給你 趙慧的電話,你自己跟她去談吧,隻要你們兩個談好了,這我個紅娘,自然會成全你們的!”
趙長城笑道:“那就多謝薛姐成全了。”當即記下 趙慧的電話號碼,掛了 薛楠楠的電話後就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被接起來,趙長城剛說了聲喂,裏麵就傳來 趙慧那辛辣的聲音:“哪位?請稍等,我這邊正有事情,談完之後再跟你說話。”
趙長城聽到那邊 趙慧正在跟手下談工作…聲音很大,說話毫不留情麵,完全不怕得罪人,趙長城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那個手下的無奈和窘這麽多年不見,她還是沒改變啊!
趙長城想起那天,自己和 薛楠楠在辦公室裏玩… 趙慧忽然闖進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狠罵,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卻也讓自己徹底記住了這個敢罵敢恨的 趙慧同誌。
趙長城現在走到了一個高度,在仕途上,如果還想往上走,並且想走得順利的話,就必須善加經營自己的團隊了!
是的,就是團隊!
嶽家軍隻用五百騎,就可以橫掃天下無敵的金兵,就因為嶽飛經營了一個好的團隊!
劉備賣草鞋出身,最終能三分天下,也是因為他經營了一個好的團隊!
出色的領導者,最大的本領,不是衝鋒陷陣,也不是帶兵打仗,而是識人用人。
求賢若渴,求來賢士,又能讓賢士為你所用,那你離成功也就不遠了。
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隻有踩在眾人的肩膀上,你才能通過那彎彎曲曲的官路!
趙長城越往上走,越發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從現在開始,他要經營一個團隊,一個緊緊凝聚在以他周圍,以趙長城為中心的團隊!
而這個 趙慧同誌,就是趙長城比較欣賞的一個人,不管她是男同誌還是女同誌,隻要她是個好同誌,是個適合趙長城脾氣胃口的伺誌,趙長城就要爭取,把她拉過來,為己所用。
這邊趙長城在思索,那邊 趙慧終於訓完了話,再次抓起話筒,說道:“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哪位?”
趙長城心想,你夠牛,如果是你們西州市委書記或是市長打電話給你,你也這麽晾上半日?
“ 趙慧同誌,你好,我是趙長城。”趙長城沒有轉彎抹角,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
“趙長城?” 趙慧並沒有馬上記起趙長城來,這讓趙長城多少有些失望,爆棚的自信心,也受到了小小的打擊。
“嗬嗬, 趙慧同誌,不記得我了?以前我在柳林鎮當過鎮委書記啊,你還罵過我來著。”趙長城笑道。
“哦!趙長城——我想起來了,我聽薛市長說起過,你好像不在咱們南方省工作了吧?” 趙慧說道,對趙長城殊無好感,也沒有特別的感覺,語氣裏透著陌生。
“是啊,我現在到了江南省的江南市工作。”趙長城笑道。
“嗯,趙長城同誌,你找我有事?” 趙慧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這邊的東城區教育局,缺少一個局長,我想到了你以前在教育局裏工作過,而且十分的認真負責,我向東城區委推薦了你……”
“慢著,你想請我過去當官?一個區的教育局局長?” 趙慧道:“你是什麽人?憑什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胡毛推薦我呢?”
趙長城張口結舌,被 趙慧搶白得夠嗆,心想我請你過來當官,你還這麽對待我?
“ 趙慧同誌,你不願意過來的話,那就算了,我跟區委的同誌說一聲,叫他們另外選一個人吧。”趙長城無奈的說道,心想我這熱臉貼上了冷屁股,雖說我求賢若渴,可也不能這麽受你的氣吧?
“喂,你這人怎麽老是這樣?先是不經過我的允許,把我推薦給你們區委,現在你又不經過哦的允許,要把我的名額擼掉?你怎麽這麽大男子主義啊?”
趙長城真的無語了,說道:“那你到底是怎麽個意思?到底願不願意來江南當這個官?”
“我先問你,你為什麽要推薦我?” 趙慧問道。
“我求賢若渴啊!”趙長城笑道:“唯一的理由就是覺得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的性格和敬業精神,我覺得很適合現在這個職位。現在的江南教育係統,就是缺少像你這樣敢想敢做的實幹型領導。”
“撲哧!” 趙慧笑了。
趙長城聽得出來,她這笑聲裏麵,還是很開心的。
“你真是這麽想的啊?” 趙慧沒有剛開始那種陌生感和距離感。
趙長城笑道:“當然是真的啊。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要你 趙慧同誌點點頭,馬上就可以過來走馬上任。”
“嗯,現在還不行,我得跟薛市長商量一下,我能到市裏來工作,還是薛市長調我過來的,她要是不同意,我就隻好待在西州了。”
趙長城笑道:“我剛才已經跟薛市長談過這個問題了,薛市長說了,你趙長城同誌要的人,我沒有不放行的道理。嗬嗬, 趙慧同誌,我現在就等你一個正式的答複了。我好做好準備工作,迎接你的到來啊!”
“嗯,那我得仔細的認真的想一想。” 趙慧道:“江南這麽遠的地方,我一個弱女子,背井離鄉,異地為官,這要是受人欺負啊,有了委屈啊,也沒有人可以傾訴呢!我去不去呢?”
趙長城心想,甭管個性多麽堅強的女人,一旦涉及到家庭,就都變得優柔寡斷了。
聽得 趙慧又道:“不過,一個這麽好的發展機會,我還是不想放過的,江南雖然不是副省級城市,但也是省會城市呢,區下麵的教育局長,是正科級別吧?嗯,江南又是一個美麗的地方,我很想去看看呢!”
趙長城在柳林那會, 趙慧在泗水縣教育局裏的教研室裏,當一個小小的科員,雖然大家平常口頭上都以趙科長稱呼她,其實隻是一個雅稱。
後來 薛楠楠看中了她,把她調到市教育局裏,當了一個副科級領導,這一步,她就用了好幾年的時間呢!身在官場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不管你是正是邪,哪個不想往上爬呢?
現在有一個這麽好的機會,可以直升一級,叫她怎麽不動心?
“那好吧,我就選過去看看吧!” 趙慧終於說出這句動聽的話來。
趙長城哈哈一笑,這時桌上的另一部電話突兀的響起來,趙長城便結束了跟 趙慧的通話,抓起那部電話。
這部紅色電話是內部電話,知道的人不會多,但都是很重要的人或是重要的事情才會打這個電話。
趙長城接聽之後,裏麵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趙書記嗎?”
這不廢話嗎?你都知道我的保密電話了,能不知道我是誰?趙長城嗯了一聲:“哪位?”
“趙書記,我是喬天。”對方的聲音裏透著一絲隱隱的憤怒。雖然隱藏得很深,但還是被趙長城察覺出來了。
“何事?”趙長城對喬天談不上什麽好感,當然到目前而言,也沒有什麽不可調解的衝突。至於 蔡延和 喬剛兩個人,雖然跟趙長城都有過摩擦,但趙長城向來一是一,二是二,親人的過錯和舊賬,不會算到人家頭上去。
“趙書記,剛才我接到江鬆同誌的電話,他說被你給革了職,我覺得十分訝異,江鬆是東城區的幹部,你貴為市委副書記,怎麽跟一下科級幹部過不去呢?這有失你的雅量,也有損你的威信吧?”喬天的語言雖然說得很婉轉,但表達出來的意思卻很直白。
趙長城略有不悅,心想你喬天就在我樓下,你為人家說情,居然連幾步路都懶得跑?還在電話裏跟我說?
“喬天同誌,你知不知道江鬆同誌犯了什麽錯誤?你知不知道,並不是我要開除他的公職,而是組織上不能容許這種人的存在!”趙長城沉聲說道。
喬天道:“趙書記,大家都是官場中人,大道理誰都會講,可是這大道理的背後,隱含著什麽居心和用意,那就不是那麽簡單了吧?”
趙長城道:“你打這個電話,是想為江鬆說情嗎?喬天同誌,那你覺得三裏塘小學一年級學生墜樓案,該由誰來負責?上班時間酗酒酣睡,又是為了哪般?這樣的幹部同誌,還能繼續留在領導崗位上擔任職務嗎?這對江南百姓,是福還是禍?”
喬天道:“趙書記,我今天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並不是想替誰說情,也不是對你的處理有異議,我隻是想向你反映一下事情的真相。有些話江鬆同誌並沒有說得很清楚,因為他當時確實喝醉了,這一點我也批評過他,但他也是為了工作啊,中午,他和幾個有意向希望工程捐款的商人喝上了酒,被人家灌醉的。.他執意不肯喝,但拗不過人家勸酒啊,又用捐款的事情來壓他,我們做領導的,就算不表揚他,可也不能怪他啊!這會嚴重打擊下屬們的工作積極性,以後誰還敢拚了自己的胃,去跟投資商們拚酒啊?”
趙長城暗自冷笑,看來江鬆是知喬天線上的人,江鬆被自己革了職務,肯定心有不平,找到喬天訴苦,兩個人合計之下,就編出了這套說辭來。
喬天說道:“至於三裏塘小學生墜樓一事,我也有過了解,那孩子並沒有出事情嘛!東城區委也已經答應出醫療費用和給予適當的賠償,這便已經足夠了。這事跟江鬆同誌並沒有直接關係啊,三裏塘小學是老學校了,也不是江鬆同誌一手造成的啊!我覺得把過錯遷怒到江鬆同誌身上,這對他是不公平的……”
趙長城一言不發,“哐啷”一聲,掛斷了電話。
喬天正說得起勁,忽然間傳來忙音,趙長城掛他電話了!他緩緩放下話筒,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坐在喬天寬大的辦公桌對麵的,正是江鬆,正一臉緊張的看著喬天,見狀問道:“喬市長,趙書記怎麽說的?”
喬天陰沉著臉道:“他掛了電話,看來,你我編造的說詞,他根本就不信!你啊你啊,我說過多少遍了,少喝酒,多做事情!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撞在那個煞星手裏,你算是栽了!”
“不能栽啊!喬市長,你得想辦法救救我啊!喬市長,你的辦法最多了,你一定能想出好辦法來的。”江鬆打恭作揖的求拜道。
喬天沉道:“我再想想辦法吧!現在張市長不在,一切事務都由趙長城在做主,我暫時也沒有辦法可想啊,你且回去,也不用過於心急,車到山前必有路,就算不在東城區教育局待了,我也會另外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的。”
江鬆知道喬天這是推諉敷衍之語,便道:“喬市長,你盡快幫我安排一個去處啊!我這個人沒有什麽耐性,坐不住。”
喬天眼神一厲,沒有做聲。
敲門聲響起,喬天暗道這這個點會有誰來?卻見秘書小劉推開門進來,說道:“喬市長,趙書記來了,就在外麵。”
喬天和江鬆相對一望,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不可思議。
江鬆慌亂的起身道:“喬市長,我是不是躲一躲啊?”
喬天比較沉著,擺手說道:“趙長城此刻前來,肯定是猜到你在我這裏,你躲也是躲不過的……”
正說著,趙長城爽朗的大笑聲傳來,不等喬天相請,趙長城已經大步走了進來,見到江鬆在此間,倒也不覺意外,說道:“喬市長,咱們兩個就幾步路遠,何必隔著電話線說話呢?你既然怕爬樓,我下樓總可以了吧?”
喬天啊呀一聲,笑著迎上去,說道:“趙書記,我正想上樓去跟你談談呢,你怎麽親自下來了,我可當不起啊!”
趙長城嘿嘿一笑,看向江鬆,說道:“我就料到江鬆同誌肯定在這裏,喬市長,當著江鬆的麵,我們來好好談談今天的事情吧!話不講不明,理不辯不清,今天的事情責任在誰?我的處理有沒有偏頗,隻有把事情攤開來講才能說得清楚。”
江鬆臉都綠了,窘迫的喊了一聲趙書記,然後說道:“趙書記,剛才都是我纏著喬市長,叫他為我求情,纏市長是個樂於助人的好領導,我這才找他幫這個忙。趙書記,你的處理意見,我絕對服從,不會有任何抵觸情緒。更不會將這影響到我今後的工作。”
他這話包含的意思很多,既把喬天摘得一幹二淨,又暗示自己不可能就此退出,就算如你趙長城所願,離開了現在的職務,接下來一樣會有一個不錯的職位等著我去坐呢!
趙長城銳利的雙眼盯著江鬆的雙眼,看得江鬆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趙書記,我剛才也是礙於情麵,不好拒絕他,所以才當著他的麵,向你求情。但我已經批評教育過他了,江鬆同誌也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向我保證,今後不管是陪誰喝酒,都絕不喝醉酒了。”
喬天跟江鬆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喬天又道:“趙書記,既然江鬆同誌知道錯了,我看也應該給他一個改過自新,戴罪立功的機會嘛!我準備安排他到市園林局去,掛個副局長的職務,在最艱苦的地方,戴罪立功,你覺得如何?”
他說完這話後,就拿眼瞄著趙長城。
趙長城的瞳孔驟然一收縮!
喬天這話裏的挑釁意味十分強烈啊!
趙長城親口免了江鬆的職務,轉過背,喬天就想安排江鬆到新的工作崗位去。而且是升職!市園林局比東城區教育局要高一個檔次,雖然是副局長,卻是副處級別!比起東城區教育局長來,還算是提升了!園林局雖然是個不太吃香的局頭,但江鬆在那裏待上一段時間,等這段風聲過了,喬天一樣可以將他調到別的重要局委辦去工作啊!
趙長城一眼就識破了喬天的用意,冷冷的道:“不可能。今天我當江鬆同誌的麵,再說一次,你所犯的錯誤,性質十分嚴重,影響十分惡劣!我不會允許你短時間內擔任任何領導職務。至於升官?你想都不用想!喬市長,這就是我的態度,堅決而執著!”
喬天剛才隻是試探趙長城的底線,聽到趙長城如此嚴正的聲明,苦笑之餘,心裏湧上一股不服氣的雄心,心想你趙長城再能耐,也隻是一個市委副書記,我就不信,在江南市裏,你可以一手遮天,可以一言九鼎!
“趙書記,你對我的成見實在是太深了,我江鬆自問沒有在任何方麵得罪過你吧?你為什麽如此處處針對我呢?就算你想立威,已經轍了我的職務,也算是立下威信了,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吧?”江鬆聽到趙長城這番話後,頓時氣急,情切之下,說出了這番冒犯趙長城虎威的話來。
在江鬆想來,自己何其冤枉啊?喝了一頓酒,就平白無故的丟了官帽子!公務員隊伍裏,上班時間喝酒睡覺的人,不在少數吧?為什麽別人都沒事,唯獨自己這麽倒黴呢?
趙長城冷笑道:“江鬆同誌,看來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啊!我送你兩句話吧:在其位謀其政;不作為,就是最大的犯罪!”
江鬆神情一凜。
趙長城道:“你仔細想想我說的這兩句話是什麽意思吧!等你想清楚之後,你就會覺得,跟那些因為你的失職和不作為而導致的悲劇學生而言,你隻是被轍了職,是何其幸運的事情!喬市長,我言盡於此,你看著辦吧!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趙長城向來說到做到——無論是什麽事情!”
緊張而繁忙的一天終於結束了,趙長城雖然年輕力壯,這一天下來,也感到有些疲憊不堪,兩頭跑的滋味確實不好受啊!看起來風光無限,但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也隻有趙長城才明白個中辛苦。
回家的路上,看著城少半躺在後排座位上,李多有些心痛的道:“城少,要不要去洗浴城裏洗個澡,按個摩,放鬆一下。”
趙長城知道他是關心自己,這幾年相處下來,他和李多之間,培養起來的兄弟情,比親兄弟還親。
趙長城隻是搖了搖手,並沒有說什麽。
李多知道城少是怕影響不好,出入娛樂場所,就算你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但被民眾看在眼裏,還是會覺得你是在*。
當領導的就是要注意這些事情,修身齊家治天下,如果連修身都做不到的話,那怎麽治天下呢?
趙長城回到家裏,衝了個涼,感覺舒服多了,看了一會兒書,睡覺之前,習慣性的看了看手機,發現沒電了,白天電話打得過於勤密,忘記換電板了。趙長城換了電板,將手機放在窗頭櫃上,關燈上窗,剛剛躺到窗上,手機就歡快的鳴叫起來。
趙長城心想這麽晚了誰會打電話過來呢?起來接聽,裏麵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趙長城同誌,你好,我是 張貴。”
張貴?他不是在宜安嗎?這麽晚了打電話給自己,所為何事呢?不會也是為了江鬆一事求情吧?
“我是趙長城,張市長,你好。”趙長城坐起來,用被子蓋住上身。
“趙長城同誌,我聽說你以前搞過生態養殖這一塊?那你對這些業務比較熟悉吧?” 張貴語氣溫和地問道。
“嗯,我以前在鄉鎮工作時,的確搞過生態養殖。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趙長城明知故問。
“趙長城同誌,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市裏引進了這個項目,在宜安市搞了幾百畝的試驗地,去年一直好好的,這幾天不知怎麽回事,那農作物和水產都不停的死亡,我們今天找了一天的原因,也沒有找到,我聽說你以前做過這工作,所以就向你取經來了。” 張貴道。
趙長城心想,你從何處得知我懂這一塊的?
“嗯,生態養殖很複雜,要考慮到作物和生物的互補互利,還要知道他們之間的相生相克關係,更要綜合周圍的環境來考察,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打了水漂。”趙長城斟酌著說道,上午他聽 呂延說到這個事情時,就在心裏盤算, 張貴若是求到自己頭上,自己該不該幫他,怎麽樣幫他?
經過一天的思索,趙長城決定了,自己在江南的策略,隻能是聯張抗戴。
江南的勢力,以戴震最大,自己是新人,手底下的勢力是最弱的,雖然自己爭取到了常務副市長一職,加強了自己的話語權,但自己來江南隻有這麽久,還沒有幾個可以用的人手,要想在江南站穩腳跟,跟戴震進行抗衡的話,必須尋找同盟軍,而跟戴震實力相近的 張貴,自然成了趙長城的首選。
要想把 張貴拉為同盟軍,首先要得到他的倚重和信用。而現在,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擺在趙長城麵前,這個生態養殖項目,是 張貴引進來的,投入了巨資,寄托著他全部的希望,而這也是江南農業發展的希望,趙長城如果能幫助 張貴,把這個難題處理好了,那 張貴沒有理由不跟趙長城合作。
當然,趙長城也可以選擇跟戴震合作,聯手打擊 張貴,這對一個常務副市長來說,似乎才是正途吧?隻有把市長打壓下去了,你這個常務副市長才有出頭之日,在政府方麵才能更有發言權,將來也更有機會主政江南。
而且,要打擊 張貴的話,這個生態養殖項目,就是一顆很厲害的子彈,利用得好,可以有效的打擊到 張貴。
但趙長城並沒有選擇這個最佳方案,因為戴震這個人,趙長城看不慣,因為王娟娟之死,加上大樓工程,趙長城有一種直覺,戴震跟這兩樁事情都有著直接的關係,對這種人,趙長城隻能是敬而遠之。
要站穩腳跟,還有第三種方法,那就是聯合夏坤等自成一派,成立自己的勢力,在會上發出自己的聲音。這是穩紮穩打的方法,趙長城自然也不會放過,一方麵跟 張貴組成同盟,另一方麵,又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兩者一同發展,可以用最短的時間,完成自己在江南的立足和發展!
運用權力的遊戲,趙長城玩得越來越純熟了。
趙長城既然已經決定要聯合 張貴,對 張貴主動請求幫忙,自然也要傾力相助才行。
張貴聽了趙長城的話後,說道:“正是這個道理,啊哎,早知道趙長城同誌是個中高手,我早就應該請教於你,這段時間我一直問道於盲,導致了現在的失敗啊!趙長城同誌,你看這樣好不好,明天你抽個時間到宜安來一趟,到試驗基地來看看,為我們這個項目把把脈,找找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好不好?”
他有求於趙長城,說起話來格外的溫和,用的也是商量的口吻。
趙長城笑道:“救兵如救火,我早一刻去,就能早一刻發現問題,也能及時的挽回損失,嗯,我現在反正也睡不著了,幹脆就連夜跑一趟吧!宜安離市區也不遠,你告訴我試驗基地的地點,我直接開過去。”
張貴有點小感動,說道:“趙書記,真是不好意思啊,這麽晚了還把你給吵醒。”
趙長城配合的打了個哈欠,說道:“工作重要嘛!”
張貴道:“試驗基地就在宜安的五福鎮,我們現在都在鎮政府裏呢,你直接到五福鎮來吧,我們會合後一同下去看看。”
趙長城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然後吩咐李多備車。
李多正摟著桑娟睡覺呢,接到趙長城的電話後,二話沒說就爬了起來。
桑娟看看時間,打著老大的哈欠道:“這麽晚了,你去哪裏?”
李多道:“趙書記有事情要我出車。你先睡吧,我還不知道幾點能回來呢。”
桑娟埋怨道:“我隻是嫁給一個司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嫁給了市領導呢!你看看你,比市領導還忙,這都幾點鍾了,還出車啊?我打電話跟趙書記去講一聲,下班以後,你的時間就屬於我的了!”
李多瞪眼道:“你敢!”
桑娟翹起嘴巴道:“你去吧!今天晚上別回來睡了!”
李多皺了皺眉頭,他是個粗漢子,也不懂得如何安慰女人,怕趙長城久等,扭頭就走了。
開車來到趙長城家樓下,趙長城正好下樓。
趙長城上了車子,說道:“去宜安五福鎮政府。”
“城少,出什麽事了,這麽晚還下鄉?”李多問道。
趙長城道:“ 張貴打電話來,說生態養殖出了大問題,我下去看看。這麽晚喊你出來,桑娟沒罵你吧?”
李多撇了撇嘴,說道:“男人做事,女人哪裏敢插嘴啊!不管她。”
趙長城嗯了一聲,思緒就放到江南的政局和官場紛爭上去了。
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啊!
進了這個權力圈子,就得時刻琢磨,琢磨人,琢磨事,琢磨時局。
政治是一場權力遊戲,既然是遊戲,就有遊戲的規則,有敗北飲恨的,有平步青雲的。如果想一路青雲直上,那就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和心血,步步為營,穩步上升。
趙長城的官場筆記裏,翻到了新的篇章,全新的戰場,全新的人物,全新的挑戰。
經過一個多月的試水,趙長城對江南官場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更加明白這其中的水有多深。自己要在江南闖出頭,掌控住這個地區的絕對權力,要走的路還很長。
宜安離市區並不遠,晚上路況又通暢,一個小時左右,就到達了宜安的五福鎮。
進宜安市後,借著天光月色,趙長城就將目光投放到了外麵飛弛而過的景物上,他要從這些民居和作物上,看出宜安的治理水平和經濟水平。
看人看物,都有一個焦點。看一家飯店的水平,要去檢查它的廚房,看一家賓館的水平,要去看它的洗手間,看女人,要看她的手,看男人就要看他的襪子。
趙長城也學會了從表象來看一個地方的經濟情況,宜安給趙長城的感覺還不錯,這隻是一種感覺,說不出道理來的。
五福鎮發展得很繁華,比起柳林鎮來,還要高上兩個檔次。
鎮政府大院是一幢獨立的三層大樓,長長的一排房子,外麵圍了個大大的院子。
趙長城的車子駛到鎮政府門口時,看到門口站了一行人,心想多半是前來迎接自己的,便吩咐李多停車,推門下去。
“趙書記,您好!”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
趙長城打眼一瞧,頓時眼前一亮,一個明眸皓齒的女人站在自己麵前,微笑著向自己伸出手來。
趙長城伸手跟她輕輕一搭,說道:“你是項萍同誌吧?”
“趙書記,我就是項萍,因為我們工作的失誤,這麽晚還耽誤您的休息,實在是過意不去。快請裏麵坐。”
項萍穿著一套得體的修身女西裝,西裝是藏青色的,這種顏色穿在一般女人身上,別說魅力,估計連身材也顯示不出來了吧?
她給趙長城的第一印象是幹練的職場女性形象。但這麽漂亮的女人在官場中打拚,她身上的故事肯定少不了吧?
張貴坐在五福鎮政府的大辦公室裏,正跟人抽煙談話,見項萍陪著趙長城走進來,扔掉煙頭,起身迎上來,跟趙長城握手:“趙書記,辛苦你了。
趙長城道:“張市長辛苦了,同誌們辛苦了。”
大家重新排座位坐下來,趙長城接過一個女工作人員泡過來的茶,喝了幾口,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到試驗基地去看看吧!”
張貴道:“也好。項萍同誌,你坐趙書記的車,在車上順便給趙書記介紹一下生態養殖基地的情況。趙書記,這個項目一直都是項萍同誌在主導,由她向你做個說明,你參詳一下。”
趙長城點了點頭,起身往外麵走去。
項萍和趙長城坐到後座,一股淡淡的香味,鑽入趙長城的鼻端,此時此刻,趙長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生態養殖基地上…心無旁鶩,淡淡地問道:“項萍同誌,你們這邊的生態養殖,主要是弄的哪幾樣作物和生物?”
項萍道:“我們縣……”
“怎麽這麽雜?”趙長城沉聲問道。
項萍道:“因為是試驗基地,不知道哪些果樹適合生態養殖…所以就多種了幾個品種,這些品種都是從市農科院果樹培育室裏直接拿過來的,有些是新近培育出來的品種。”
趙長城點頭道:“倒也是個道理,你們在生物方麵呢?養了什麽?”
項萍道:“養了淡水雜魚,………………”
趙長城道:“兔子?”
項萍道:“是啊,兔子滿身是毛,不怕冷,就是過冬天…都不用設置兔舍,在露天的情況下就能過冬。”
趙長城道:“那你們還種了什麽?”
項萍道:“暫時就這麽多,趙書記…不知道是我們哪裏的工作沒有做好,現在果樹都死了,就連兔子也死了很多呢。這段時間,我天天守在這裏,但還是找不到原因,實在沒辦法了,這才通知了張市長。”
趙長城道:“什麽時候發現這種情況的?”
項萍道:“去年就有這個兆頭了,去年年底開始,就陸續有果樹和兔子和土雞死亡。最開始我以為是得了瘟疫,請了獸醫來…檢查了好幾天,都沒有發現什麽病因。”
趙長城見她眉宇間滿含憂鬱,問道:“那你整個春節,都在基地度過的?”
項萍道:“是啊,這個基地投入了那麽多的錢,當初又是我一力爭取放在咱們宜安的…這要是血本無歸的話,叫我如何向組織交待呢?”
趙長城心想,還真有為了事業和工作,連家庭都不顧的女人?很想問問她春節不回家,家裏人會不會有意見,但又覺得彼此不熟,問這些話顯得有些過於親密。
“趙書記,要是早知道你是這方麵的專家,我就應該早些去找你請教。”項萍道。
趙長城道:“我也不敢打包票啊,先去看看再說吧,專家們怎麽說的?”
項萍道:“農科院的專家也是頭一次接觸這種生態養殖,他們也搞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狀況。他們的果樹品種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因為隻我們種了這些品種,江南市其它地區也種了,不過不是生態養殖,都生長得很好呢!”
趙長城沉道:“果樹品種沒有問題,生物也都沒有生病,那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呢?”
項萍道:“今天張市長在基地轉了大半天,也沒有找到原因。”
趙長城心想, 張貴隻是一個市長,他又不是養殖專家,他當然找不出問題來了,他來這裏,不過是表示一個姿態罷了。一千萬雖然多,擱在一個這大的市裏,其實也算不上什麽,而且這又是辦實事虧損的,級也不會刻意追究,這件事情,對 張貴並沒有什麽大的影響。當然了,如果能搞成功,那意義就非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