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談不上了
何晶雨抓住趙長城的手,說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
何晶雨是郭曉紅的閨蜜,跟她發生這種曖昧關係,危險係數是很大的,但帶來的刺激,也不是別的女人可以比擬的。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真正能偷到手時,沒有哪個男人願意享受偷不著的樂趣吧?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惡魔,此刻,趙長城心裏的惡魔就控製住了他,跟何晶雨時不時發生的情愫,在趙長城心裏種下了這個惡魔。
同時,趙長城對她的興趣,也就停留在性這個層麵上,要說感情,可能跟司小萍差不多,對漂亮的女人,總會有些喜歡,但要說愛情,那就真的談不上了。
這種感情,跟郭曉紅和花小慧之間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我愛你——的身體。”趙長城邪惡的一笑,對準她的紅唇,吻了下去。
何晶雨道:“怕什麽呢,她跟你親熱時,從來不想著回避我,我跟你親熱,為什麽要回避她啊!她起來看見了正好,我也氣氣她!哼,誰叫她老拿你來炫耀,來氣我呢!”
趙長城心想,郭曉紅一睡著,就會睡得很沉,把她扛出去賣了都不會醒來,剛剛她又玩得那麽辛苦,這一覺多半能睡到天亮去了,便也就不再擔心,何況,有郭曉紅睡在裏麵,他在外麵跟她的好朋友亂搞,這種本身。
何晶雨羞澀地道:“我哪裏有什麽別的男人啊!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你又不是學醫的!”
趙長城嘿嘿一笑,心想後世網絡之發達,超出現代人的估計,那個年代,對什麽都好奇的趙長城,曾經在網上通宵的衝浪搜索,對這些頗感興趣的詞語,自然早就搜索過了,對這些詞語的解釋,也就記在心裏。
何晶雨嫣然一笑,拉趙長城道:“既然不怕,那就來啊!”
趙長城馬上熱血下湧。
“啊!”
趙長城吻了一下何晶雨的臉,說道:“天快亮了!快起來收拾一下,要是被曉紅發生了,那就慘了。”
何晶雨嘴巴裏說不怕,其實還是很在乎郭曉紅的,強行起身,剛走了兩步,便覺得劇痛,剛才歡愉尚不覺得,此刻起身走動,感覺整個人都散架了似的。
趙長城柔聲道:“你坐著不要動,我去打開水來擦拭一下吧。”
趙長城仔細檢查了一遍外麵,看看應該沒有什麽可疑的痕跡了,這才回到房裏,回了個回籠覺。
何晶雨躺在窗上,心緒起伏,一會兒甜蜜的幻想著跟趙長城的男歡女愛,一會兒考慮到跟郭曉紅的朋友之情,一會兒傻笑,一會兒愁悶,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朦朧睡去。
趙長城這一覺好睡,根本就不知道時辰了。還是郭曉紅把他喊醒的:“喂,趙長城,你很累嗎?要不要請天假,在家裏休息啊?”
趙長城勉強起身覺得身子被什麽東西掏空了一般,頭也痛得厲害,昨天晚上做得太厲害,身體透支了天氣寒冷,又是脫光了在沙發上運動了一宿,出過幾身汗,身子一忽兒熱,一兒冷,八成是感冒了。
“不行啊,一攤子事情要處理呢!不能休息你去藥箱翻兩顆感冒藥給我吃了就行。中午我在辦公室裏睡一覺,就沒大礙了。”趙長城半躺在窗頭,使勁搖了搖頭,心想何晶雨隻怕也會傷風感冒吧?但當著郭曉紅的麵,又不好過去探詢,隻道:“你們今天有什麽活動安排?”
郭曉紅道:“我已經買好了早餐,喊晶雨起窗,卻怎麽喊也不答應估計睡得正香呢!我昨天跟鐵剛商量好了,今天去他們報社看看,嗯今天我可能就在外麵吃中飯了,你中午也在單位休息吧,要是抗不住,你就打電話給我,我回來照顧你。”
趙長城笑道:“我又不是三歲毛毛,還要你來照顧。你約了人,不要遲到,要是覺得江州日報好,就調過來吧,我正好在市委可以照顧你。”
郭曉紅道:“我也不是三歲毛毛,不要你來照顧!好啦,親愛的,我走啦!晚上見。記得起來吃早餐啊!”
趙長城嗯了一聲,聽著郭曉紅出門的聲音傳來,這才跳將起來走到隔離房門前,敲了敲門,喊道:“晶雨,晶雨!”
裏麵傳來一聲慵懶的答應聲。
趙長城道:“你是不是頭痛?是不是感冒了?快起來吃藥啊!”
何晶雨翻了個身子,繼續酣睡,迷迷糊糊的答道:“還要啊?明天再要吧!”
趙長城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忽然間開門聲響起,趙長城嚇了一跳,隻見郭曉紅去而複返,見趙長城站在何晶雨門口,問道:“晶雨還是不肯起來吃早餐啊?”
趙長城手心捏了一把冷汗,若無其事的道:“是啊,這個小懶鬼子,真是貪睡啊!”
郭曉紅笑道:“我手機落下了,出門要打電話才發現。”
趙長城哦了一聲。郭曉紅走進臥室,拿了手機出來,又喊了兩聲晶雨,何晶雨裝睡不應她的。郭曉紅無奈的道:“那我先走了,晚點再叫她過來吧。”趙長城送她出了門口,跟她吻別。再回過頭來,看到何晶雨的房門打開來了。
趙長城走過去,何晶雨還是躺在窗上裝睡。趙長城嘿嘿一笑,掀開被子去嗬她的癢,一抹就抹到個白淨的身子。
“咯咯!好癢!”何晶雨笑道:“我一宿沒睡呢!今天不能出去了,要是走路都瞌睡,會被人笑死的。”
趙長城笑道:“那你就好好在家裏休息吧,我要去上班了。”
何晶雨裹了裹被子,將頭往被子裏縮,說道:“嗯。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麽麵對曉紅呢,感覺自己偷了她的寶貝一樣。唔,我要死了,趙長城,我告訴你,僅此一回,我們兩個以後再也不能那樣了,不然,我和曉紅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心真是難以捉抹啊!
趙長城淡淡地道:“好啊,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吃早餐去了。”
趙長城各項事宜,都要負總責,而他又是一個十分認真的人,隻要精力足夠,他對任何事情都要親力籌備期間,趙長城要麽坐在辦公室裏,忙碌的聽各級部門前來匯報工作,要麽親自下去,檢查和指導工作,忙碌而充實的過著日子。
趙長城辦公室的裏麵,有一間小小的休息室,放了一張單人窗和簡單的家具和必需品。這天中午,趙長城吃完飯後,就在裏麵睡了兩個小時,到底是年輕身體,恢複得快,一覺醒來後,精氣神馬上就補了回來。
下午上班後,蘇宇來匯報道:“趙書記,你叫我跟進的那樁醫療糾紛的案子,有了新的情況。”
趙長城微微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是那件事情,哦了一聲,說:“什麽情況?查清楚沒有?是趙家兄弟故意訛詐呢,還是醫院醫療事故?”
蘇宇道:“法醫對韋老人的遺體進行了解剖化驗,發現韋老人的肝部根本就沒有癌細胞,也就是說,韋老人活生生被切了半邊肝,而且手術並不成功,造成了兄腔充血,這就是韋老人致死的原因。
“嘭!”趙長城狠狠一拳砸在桌麵上,憤怒的道:“這些個醫生,為了錢財,真的連什麽是醫德都忘記了嗎?連老人家的錢也敢如此訛詐!簡直是目無王法啊!相關責任人員,都抓起了沒有?”
蘇宇道:“趙書記,這事情有些複雜。附一醫院隻是接受韋老人在醫院裏手術,但真正動手術的人,卻另有其人,也就是一個從京城請來的肝病專家,還有一個是附二醫院的肝科醫生,這個肝科醫生,據說是京城肝病專家的弟子。真正的手術,就是由他們實施的。”
趙長城道:“附一醫院的手術,為什麽要請京城的醫生來做?這不是把肥水流入外人田嗎?”
蘇宇道:“我了解了一下,原來附一醫院最出名的還是心髒科,這個肝病現在很流行啊,也就很賺錢,附一醫院想在心髒手術之外,再打造一個名牌項目,就是肝病科的權威醫院,但附一醫院的肝病科醫生,例如那個蔣醫生,其實都是半吊子水平,附一醫院就想出來這個借雞下蛋的辦法,接了病人後,就請外麵的著名肝科醫生前來手術,付給他們適當的手術費用就行。專家們為了賺取外水,自然樂得前來。而附一醫院既賺名聲,又賺了住院費用,這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趙長城虎著臉,冷笑道:“真的長學問了啊!那個專家和附二醫院的醫生呢?有沒有派人去抓捕?”
蘇宇道:“附二醫院的醫生已經傳喚到了公安局,進行了相關的審問,但這個醫生交待,檢查和化驗,歸附一醫院做,他和他的導師,隻負責手術,依據的也是附一醫院的檢查結果和化驗結果。因此,他以為,他們並沒有責任,主要行,還是在附一醫院。”
趙長城皺眉道:“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關係!”
蘇宇道:“患者的錢,被瓜分成了幾份,醫院和專家以及醫生們,個個都從中牟取了利益。但一旦大禍臨頭,就互相推搪,都不肯負責任。”
趙長城道:“這個事情,叫公安局的同誌們盯緊了,這種情況,對建立良好有序的醫療製度,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因此,這樁案子,叫他們嚴格依法辦事,不管涉及到誰的責任,都必須嚴審嚴判,殺一儆百!”
蘇宇應了一聲:“是,趙書記,我會跟公安局那邊溝通。還有一樁事情,就是江南航空公司已經選出了八個空姐,旅遊局也選出了八個導遊,明天上午九點開始,在大酒店裏參加酒博會的宣導員集訓,同誌們的意思是,想請趙書記出席一下,畢竟是集訓的頭一天,您親自出席,可以鼓舞士氣。”
趙長城問道:“明天上午?我這邊還有幾個督導會要開呢,嗯,這樣吧,蘇宇,你代表我出席一下這個集訓啟動儀式吧。”
蘇宇道:“那好吧,我回頭寫一篇稿子,給你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就照這個稿子念。”
趙長城嗯了一聲,蘇宇便退了出去。
趙長城正要工作,電話忽然響起來。
電話是郭曉紅打過來的,語氣顯得十分急促:“趙長城,我們遇到麻煩了,你快過來幫幫忙。”
趙長城問道:“怎麽回事?”
郭曉紅急切地說道:“我和鐵剛等人在采訪一樁事情,結果遭到了暴力阻攔,兩個記者,被他們抓走了。”
趙長城問:“在什麽地方?”
郭曉紅道:“就在外環區走馬街56號。”
趙長城來不及細問具體是什麽情況,從電話裏可以聽到那邊正在劇烈的爭吵,怕她出什麽事情,連忙道:“好,你等著,我這就過去。”掛了電話,叫蘇宇備車去外環區。
上車後,王寶問道:“趙書記,去外環區什麽地方?是不是去視察工作?”
趙長城沉聲道:“不是,王叔,你開快點,去外環區的走馬街,我女朋友在那裏遇到點麻煩了,我怕她出事。”
王寶聽了,一邊加速一邊說道:“有這種事情?什麽人這麽大膽啊?”
他跟趙長城攤開來說明白自己的事情後,整個人反而輕鬆下來,在趙長城麵前,也沒有以前那個拘束了,話也多了起來。
趙長城道:“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去了再說吧!”
蘇宇道:“趙書記,需要報警嗎?”
趙長城擺手道:“且不急,看看情況再定奪。”
到外環區走馬街並不遠,高速行駛下,十幾分鍾就到了。
街道不寬,街道的入口處,雖然沒有設置護攔,但在牆根下,立了一塊很醒目的招牌,保護古文物建築,禁止機動車輛入內。
王寶將車子停在入口處的路邊,三個人下車往走馬街走去。
走馬街並不長總共也就一百多號的樣子,56號差不多在正中間。
遠遠就看到那裏人頭攢動,吵鬧聲音很大奇怪的是,已經有兩輛警用摩托開進了這裏,有幾個警察正在那邊說話。
趙長城快步走過去,看到郭曉紅正和一個肥頭大耳的西裝男人理論,站在郭曉紅身邊的,有一男和女,其中一個男的,趙長城依稀有些印象,想必就是那個叫鐵剛的人。
趙長城走過去,輕輕拍拍郭曉紅的肩膀問道:“曉紅,怎麽回事?”
郭曉紅見到趙長城到來,就撇下西裝男人,對鐵剛道:“你們先跟他們談判,我過去一下。”
鐵剛顯然沒有認出趙長城來。當初趙長城找他辦事時,也是托人跟他打的交道彼此雖然見過一麵,但是並不熟絡。鐵剛嗯了一聲,代替郭曉紅跟那個西裝男理論,語氣十分嚴厲的說道:“無論如何,你們都必須先把人給我們放出來,否則,這事情就沒完!”
郭曉紅拉了趙長城,走到一邊,說道:“趙長城,我們接到群眾反應,說外環區委區政府要將走馬街一帶的舊房全部拆除,把地賣給房地產商,建成商品房出售。這片街區,是保護單位,十分重視,派了鐵剛等人前來采訪,我也跟著前來看看,結果一到這裏,果然看到56號樓門口,掛了一塊牌子,你瞧,就是那塊,‘走馬街拆遷工作領導小組,他們連拆遷小組都成立了,看來果然是要拆除這片老街區呢!”
趙長城微微點頭,心想自己對這些事情並不知情,看來早在自己來江州之前,這裏的拆遷就已經立項並獲得了批準。
“這裏的確是片古代建築群啊!拆了可惜。”趙長城背負雙手,四下望望,感歎道:“不知道這是誰的主意,會上也能通過嗎?”
郭曉紅道:“我們來到這裏,想找相關負責人采訪,但大部分的相關領導都不在這裏辦公。”
趙長城道:“一般來說,這種拆遷工作領導小組,他們一般都不會在這裏辦公。現在這裏就是督查的同誌,和違章建築拆除工作組的同誌等幾個小組的工作人員留在這裏吧!”
郭曉紅道:“你說的不錯,跟我們接洽的就是外環區拆遷辦的一個副主任,喏,就是那個穿西裝的,姓馬。他聽說我們是日報的,來采訪走馬街拆遷事宜時,開始的態度還很友好,給我們介紹相關拆遷政策,還泡茶給我們喝。”
趙長城輕哼一聲,說道:“他們還不清楚,你們是來搗亂的吧?”
郭曉紅道:“是啊,後來,同誌就開始詢問,這麽好的古文物樓房,為什麽要拆除,難道不能保護好、利用好嗎?對方的臉色就變了,問我們是奉了誰的指示前來采訪的,采訪的主題是什麽?一個實習記者口快,說我們報社接到了相關的舉報信,說你們未經批準,就私自強拆建築,這是非法行為,我們特來采證。”
趙長城道:“這個記者同誌連掩護都不知道打,遲早會吃虧,新聞采訪,雖然要求實求真,但是像這種觸及到別人利益的東西,你如果不懂技巧,一味牛逼哄哄的大吵大鬧,隻怕查不出真相不說,還會被人家暴打一頓。”
郭曉紅道:“我以前不懂,但從自在東溝子鄉采訪私煤窯出事情後,我就學乖了不少。這個實習記者,馬上就吃虧了!那個馬主任一聽我們來者不善,就趕我們走,說這個事情,統一決策,都同意了的,叫我們趕緊走,還威脅我們說,再不走,就把我們扣押下來!”
趙長城皺眉道:“這個馬主任,好大的口氣啊!”
郭曉紅道:“可不是嘛!平素出去采訪,一般下麵都會給三分薄麵,心氣也十分高傲,尤其是那兩個實習記者,更是驕傲,尾巴都翹上天了,哪裏受得了馬主任這等冷言威脅,雙方就爭執起來。那個馬上任說不過記者,就喊來幾個手下,把那兩個實習記者給抓起來扣押了。”
趙長城道:“這幾個警察又是怎麽回事?是你們報的警?”
郭曉紅道:“哪裏啊!是對方報的警,說我們滋擾他們工作,又說我們妨礙開展工作,把我們告了,要把那兩個實習記者送交區公安局呢!還跟我們說,再不走的話連我們一起抓。”
趙長城道:“雙方都沒有動手打人吧?”
郭曉紅道:“對方動了粗,打了那兩個實習記者,其中一個記者,還是個女同誌呢!半邊臉都被打腫了。不然,我也不會勞你前來啊。情況我已經說給你聽了,你掂量掂量,看能不能管,如果實在為難的話,那就算了,我們回去找領導出麵,把人保出來就行。”
趙長城心裏有些小感動,心想郭曉紅還是成熟了,不再那麽衝動和生澀,碰到這麽窩心和氣憤的事情,也不是一味的強行出頭,就算把自己喊了來,也不是一味的要求自己幫她們出麵擺平此事,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處境,怕自己為難。
“傻瓜!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豈能不管?別說我現在有能力可以管,便是無職無權,隻要有人敢欺負你,我就是拚了老命,也會保護你周全。”趙長城笑道:“何況,這事情明明就是對方的不對嘛!”
郭曉紅道:“隻是,這裏的拆遷工作,是經過你們批準了的!你要是管了這事情,不就跟領導作對嗎?這對你的工作,可大大不利。”
趙長城沉:“我打個電話問問,這裏的拆遷工作,到底是怎麽回事情。”說著,打電話給邢文,問了走馬街拆遷的事情。
邢文道:“趙書記,走馬街的拆遷工作,是外環區決定,報請備案,並沒有進行討論。趙書記,你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事情?”
趙長城道:“記者在采訪這個拆遷項目的事情,結果跟拆遷小組起了衝突,雙方正僵持不下呢!”
邢文道:“趙書記,戴書記好像很同意這個拆遷項目,他們和戴書記的關係不一般。您如果要管的話,是不是考慮一下這層因素?”
趙長城淡淡地道:“嗯,我知道了。
郭曉紅問道:“怎麽樣?”
趙長城微微冷笑道:“不管怎麽樣,這事情我都管定了,先把人要回來再說。走吧!”
兩人走到走馬街拆遷工作領導小組辦公樓前,聽到鐵剛還在跟那個馬主任商量放人的事情。
馬主任的態度十分強硬,說一定要把那兩個不知高低的實習記者送交法辦。鐵剛抬出報社的領導來,也不管用,馬主任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鐵剛道:“我告訴你,就算是你們社長來了,也不管用!這個拆遷項目,是親自批複了的,你們這些小記者,就算敢寫出來,你們報紙也不敢刊登!”
鐵剛道:“這個報道我們不寫了,你把人還給我們,我們就回去了!”
馬主任道:“這兩個人剛才辱罵我,還間接辱罵了領導,這可是誹謗罪,不能輕易放人,一切等司法機關的判決吧!”
趙長城走上前,說道:“真有這麽嚴重嗎?你們的拆遷手續齊全嗎?你剛才說有親筆批複?你能拿出來看看嗎?”
馬主任瞄了趙長城一眼,冷笑道:“親筆批複,也是你想看就能看得到的?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們,這是重點工程項目,誰也甭想搗亂!你們這些記者啊,多去采訪各級領導,多報道領導們的行跡,這才是正事,守著我們這個拆遷辦,有什麽用呢?快走吧!”
趙長城冷笑道:“馬副主任…記者同誌有采訪權,采訪權是記者有自主地通過一切合法手段采集新聞材料而不受非法幹預的權利。你們這麽做,不但是幹預了記者同誌的采訪權利,非法禁錮記者的人身自由,這更是知法犯法的行為!你們是城管和拆遷辦的人…並沒有抓捕和拘禁人的權力!我要求你們…馬上釋放被扣押的記者同誌,並向他們做出道歉!”
馬主任見趙長城相貌堂堂,背負著雙手,傲氣凜然,微微有些驚訝,但並有害怕,隻當趙長城也是記者呢,說道:“喲,你這個人…真是牙尖嘴利,是個當記者的料啊!我告訴你,在咱們外環區,我們有沒有你說的那個權力,你說了不算,得我們說了算!他說我們有,我們就有了!抓了你的同事又怎麽樣?誰叫他們嘴上缺德,敢罵我們是破壞文物的犯罪分子呢?”轉頭說道:“幾位同誌,請進裏麵去,把那兩個家夥帶回局裏!”
趙長城猛然一聲大喝…說道:“馬副主任,你要為你的行為負責任!”
馬主任嘿嘿冷笑道:“喂,你別不識好歹,你再敢裏八嗦,我連你一起抓!”
趙長城傲然道:“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我告訴你,如果這片街區…沒有征同意,沒有經過會議的討論,你們是無權拆遷的!如果你們膽敢強行私拆…那就是破壞文物的犯罪,是罪人!”
“你!你!”馬主任顯然氣得不輕,指著趙長城咆哮如雷:“反了,來人啊,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抓起來!”
鐵剛拉了拉趙長城的胳膊,說道:“小同誌,你的精神可嘉,我十分佩服,但是這事情與你無關,你快走開。我來處理。”
趙長城臉色一緩,心想這個鐵剛倒是個明事理有人情味的人,淡淡的道:“鐵剛同誌不必慌亂,一切有我做主!”
鐵剛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心想這個年輕人,這是什麽口氣啊!說的什麽話啊?這口吻、這神態,簡直比社長大人還牛氣啊!
“小同誌,你年輕,未經世事,不曉得他們的厲害,快快離去,不要被他們傷了你。”鐵剛四十多歲年紀,瘦瘦的,個子不高,看上去十分的幹練,目光中充滿了對後輩的關。
趙長城點點頭,說道:“鐵剛同誌,請放心吧,這裏就交給我來處理了。”
鐵剛無奈的看向郭曉紅,郭曉紅笑道:“鐵主編,就交給他來處理吧,他很厲害的。”
那邊竄出幾個城管,上前來抓趙長城的胳膊,想把趙長城扭住。
王寶和蘇宇見狀,雙雙站在趙長城麵前,齊聲喝道:“放肆!想幹什麽?知道他是誰嗎?”
馬主任嘿嘿笑道:“喲,年紀不大,架子不小啊,還有兩個隨身跟班呢!哈哈哈!你們這兩個人,一個木訥訥的,一個文弱弱的,什麽用呢?兄弟們,抓起來送到局子裏去,讓他們知道馬王爺長幾隻眼!”
趙長城虎著臉,分開王寶和蘇宇,注視著馬主任,一字一頓的說道:“很好,我長這麽大,還真不知道馬王爺長幾隻眼呢!那就一起到公安局去一趟吧!是去你們區分局呢,還是去市局?抑或是省公安廳?”
蘇宇叫道:“趙書記,他們都是些不講理的蠻子,你跟他們去,會吃虧的。”
趙長城冷笑道:“是嗎?我倒要看看!”
馬主任隻是有些囂張,但並不傻,此刻,腦海裏嗡的一聲響,渾身發顫,想起一個人來,早就聽說新來的趙長城同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莫非就是眼前此人?可是這個人看上去也太年輕了吧?真是?
那幾個城管可聽不明白蘇宇的話,捋著衣袖子就要來對趙長城動粗。
王寶大喝一聲,說道:“瞎了你們的狗眼,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趙書記一根汗毛?我一腳踢斷你的命根子!”
這下眾人聽得明白,臉上都露出駭然的神色,看向趙長城的眼睛裏,都帶著敬畏之情。
趙長城暗自搖頭,這個王寶,太早抖出自己身份了,一點都不好玩啊!起碼也要像裏寫的那般,多來些衝突,最好去到市公安局,把趙成同誌喊過來,然後由趙成親自認出我來,那才富有戲劇效果嘛!那才叫裝逼唬人嘛!被王寶這麽一攪和,這戲劇效果就弱了不少啊!當下虎臉說道:“馬副主任,走吧!”
馬主任大冬天的硬是嚇出一身冷汗,顫聲道:“趙書記,去哪裏?”
趙長城道:“你不是說要把我也銬到公安局去嗎?是去區分局呢還是市分局?隨便你挑吧!”語氣一厲,說道:“要不要我把市局的趙局長,還有你們一起叫過來,在這裏來一個三堂會審?”
馬主任結結巴巴的道:“趙書記,誤會,誤會啊!我剛才不知道是您啊,真是誤會。”
趙長城冷笑道:“不是我,你就可以胡亂抓人嗎?誰給你這麽大的權力?還有你們,你們是城管,不是狗犬,他叫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啊?他叫你們咬人,你們就咬人?你們拿的是國家的工資!是替國家在辦事,不是他姓馬的養出來的咬人狗!”
那幾個城管聽著趙長城這般聲色俱厲的嗬斥,一個個噤若寒蟬,都不敢吭聲,悄悄的退到一邊去了。
這事情馬主任是主謀,他們可不想當替罪羊。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馬主任這棵大樹,眼見就要轟然倒地,他們這些猢猻,自然見風使舵,提前躲避了。
鐵剛驚訝的看著郭曉紅,問道:“他真是趙書記?”
郭曉紅笑道:“這還有假的?你忘了?他還找你刊登過一篇文章呢!他那個時候就是已經是縣長大人了呢!”
鐵剛哦了一聲,依稀有些印象了,笑道:“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吧?真是一表人才,人才了得啊!”
郭曉紅抿嘴一笑,聽到別人稱讚自己的男友,她當然高興啦!
鐵剛心想,難怪這年輕人這麽強的氣場,原來真是領導人物啊!得了,有這麽強悍的人物存在,就交給他去處理吧!
馬主任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賠著笑臉,說道:“趙書記,您怎麽到這裏來了?”
趙長城寒聲道:“怎麽?我不能到這裏來嗎?”
“不,不!”馬主任擦著冷汗道:“趙書記,歡迎前來檢查工作。請到裏麵奉茶,這件事情有些誤會,我跟您詳細匯報一下。”
趙長城道:“你這裏的茶,我可不敢喝啊!我怕喝著喝著,就被你軟禁起來了!”
馬主任道:“趙書記說笑了,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趙書記您怎麽樣啊!”
趙長城道:“哦?那我怎麽聽說,有兩年記者,被你給扣起來了?”
馬主任道:“沒有,沒有的話,隻是請他們留下來,談一點私事,已經談完了,馬上就放他們出來。”對著身邊人叫道:“還沒死吧?還能動彈的話,就快去把那兩個記者同誌請出來啊!”
幾個城管連聲應是是是,撒腿就要去放人。
趙長城喝道:“慢著!蘇宇,打電話給趙局長,再打電話給必達同誌,就說我說的,請他們兩個同誌來走馬街談談工作!”
馬主任眼皮一跳,心想趙長城這是要來個三堂會審啊,隻不過,審的人是我馬某人啊!
那幾個城管果然不敢挪腳了。
蘇宇馬上就給打電話,傳達趙長城的指示,請兩個一把手趕到走馬街來,有事商談。
趙長城雖然隻是初露頭角,但卻顯露出了霸氣,因為趙長城的堅決反對,趙成就沒能進推薦名單。
這件事情,讓趙成恨上了趙長城,但同時也怕上了趙長城,接到蘇宇的電話後,也不敢怠慢,馬上就坐車趕來,一路上都在思索著,趙長城跑到走馬街去做什麽?
而必達,更沒有理由不來,他的推薦,趙長城可是投了支持票的,趙長城的秘書打來電話,又是在他的地盤上,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情況下,他唯有過來一看。
必達比趙成先到,他見趙長城的車停在街道外麵,也就吩咐司機將車子停在外麵,司機驚訝的問了一句:“必書記,以前不是每次都開進去嗎?今天這是怎麽了?”
必達心情不好,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司機點點頭,將車停好,這才看有輛車子已經先到,馬上就明白了。
必達推門下車,大步流星的往走馬街走。秘書進去和司機連忙下車跟上。
來到拆遷辦公室門外,一見到這個大陣仗,就微微皺眉,心想趙長城不會想找走馬街拆遷項目的麻煩吧?腳步放緩了,慢慢的踱過去,一邊飛快的思考著對策。
馬主任眼尖,看到必達從那邊走了過來…揮了揮手,小跑著迎上前去,大聲叫道:“必書記,必書記!你可算來了。”
必達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問道:“馬原,怎麽回事?趙書記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馬原哭喪著臉道:“我也不清楚啊!先是一幫記者跑過來,說要了解走馬街改造項目的情況,後來我看情況不對,一問他們,他們就露餡了…原來是報社接到了群眾舉報,說咱們這裏是違規拆遷,他們是過來調查情況的。”
必達跟馬原慢慢走,問道:“他們了解多少情況?”
馬原道:“了解得不太多。後來,趙書記就來了,他一來就發很大的火,說要把您和公安局的趙局長一起喊過來,有事情商談。”
馬原看了一眼必達的臉色…接著說道:“依我之見,這批記者來得蹊蹺,說不定是趙書記派出來的前哨。他擺明了想搞黃我們這個項目呢!”
必達重重的哼了一聲…已經走到趙長城等人麵前,他便不再跟和馬原說話了,而是換了一副笑臉,眼睛一轉,就認出趙長城來,哈哈笑著,對趙長城說道:“趙書記,你好,歡迎來檢查工作。”同時伸出雙手,去跟趙長城握手。
趙長城跟他輕輕一握…淡淡地道:“必達同誌,你好。”
必達道:“不知道趙書記大駕光臨,我們有失遠迎啊!趙書記,請到一敘吧!”
趙長城擺擺手,冷言道:“必達同誌,你們外環區是龍潭虎穴呢…還是天仙禁地?連書記都不會趕走前去采訪他的記者吧?也就是拒絕,更不會把記者同誌抓起來吧?你們外環區的風景,就是與眾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