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在哪裏談
小櫻道:“我才不信呢,工廠都被你們整沒有了,還會安排我們新的工作?我們可聽說了,除了幾個廠裏的領導人之外,我們所有的職工都得下崗,所有的離退休人員,都領不到退休工資了!我們要麵見趙,我們的廠子,不能賣,也不能破產,我們還要工作!”
田青看看時間,急得汗都冒了出來,大聲道:“你們現在圍在這裏,也於事無補啊,這裏是縣委辦公室,你們這樣圍堵,會造成十分惡劣的影響,同誌們,請你們先回去,好不好?我會將你們的意願告之趙。趙一向愛民如子,他一定會認真考慮你們的意見的。”
這時,投資商已經在孫薇的引領下,往樓梯口走上來了。
趙長城向田青使了個眼色,快步走向樓梯處,迎住了孫薇和那個投資商。
孫薇笑道:“趙,你這是前來迎接我們嗎?古先生,這位就是我們的趙,你瞧他對你有多熱忱啊,親自走出辦公室,專誠到這裏來迎接你呢!”
那個古先生是個五十多歲的浙江商人,聞言十分高興,伸出雙手來跟趙長城相握。
趙長城笑道:“古先生,我正好有事情要到經開區去,我們到經開區去談事情,好嗎?”
古先生笑道:“隻要有趙在,在哪裏談都可以。”
孫薇訝異的看了趙長城一眼,心想趙長城這怎麽了?自己剛剛從經開區趕過來,他反而又要回到經開區去。
趙長城衝她微微點頭,孫薇也不好多問,陪著他們下樓,往經開區而去,三個人來到樓下時,孔榮和從辦公室裏探出頭來,看到趙長城有說有笑的跟人往樓下走去,驚訝得掉了下巴!
怎麽回事?那些工人不是上去了嗎?趙長城是怎麽脫身的?
這出好戲就是候正英跟他商量出來的毒辣之計,專門用來對付趙長城的。
候正英昨天在他辦公室裏,跟他商量,說趙長城既然要讓紡織廠破產,那我們就利用這個消息,叫紡織廠的工人們來縣委,一定要大鬧一場,叫趙長城下不了台!
孔榮和想了想,補充說道:“我知道趙長城明天的日程安排,下午他要見一個外地投資商人,我們可以安排在這個時間段叫工人們上去找趙長城,正好可以叫那個投資商看到這精彩的一幕!”
候正英哈哈大笑,直說孔榮和的計策十分高明。投資商看到這一幕後,一定會對黃清失去信心,這場投資談判就會告吹。
孔榮和接著說,我們可以利用這次失誤,用來駁斥趙長城!叫他吃癟!然後叫常委們明白,趙長城的決定是多麽的錯誤,收回破產的決議!
兩個人商量著,哈哈大笑,仿佛能看到趙長城吃癟的景象。
他們的計劃,原本是完美無缺的,可惜的是,那些紡織廠的工人們,並不認識趙長城!趙長城新上任不久,基本上還沒有在公眾麵前露過臉,大部分黃清人民,並不知道他們的新縣委,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帥小夥子。
於是,工人們與他們要找的趙長城擦肩而過。
趙長城利用這個巧妙的時間差,跟投資商到經開區談話去了。
孔榮和看著趙長城三人談笑著下樓而去,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趙長城是如何金蟬脫殼的!他馬上回到辦公室,打電話給候正英,說了這邊的情況。
候正英聽了之後,冷哼一聲,說道:“這個趙長城,狡猾狡猾的!哼哼,沒事,想辦法留住那些工人,一定要他們等到趙長城回來。就算趕不走那個投資商,我們接下來的計劃,照樣要進行!”
孔榮和道:“老候,要不我們收手吧?這個趙長城處處透著古怪啊,我總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神鬼在他身邊保偌他呢!”
“笑話!神鬼?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鬼嗎?如果真有那些玩意,我們還辛辛苦苦工作做什麽?出家當和尚,天天求神拜佛就行了啊!”候正英冷笑道:“不就是運氣稍微好一些罷了,你不要擔心,我們接下來還有一套連環計,我不信他還能抵擋得住。”
“老候,這接下來的計劃,我總覺得不妥當啊……”孔榮和說道。
“老孔,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候正英狠聲道:“放心吧,這事情就算暴露了,趙長城也懷疑不到我們頭上。就算他懷疑,沒證沒據的,他也莫奈我何!”
“但願如你所料吧……”孔榮和輕輕歎息一聲。
黃清縣經開區工管委大樓,趙長城正與古先生進行友好親切的會談。
一番長談之後,古先生說道:“趙,有你在黃清,我當然相信你們縣政府部門會給我們投資商給以最佳的服務和優惠,可是,你這麽年輕,就身居高位,隻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高升吧?那個時候,你們的政策會不會改變?”
趙長城嗬嗬笑道:“古先生,剛才我已經拿出相關文件給你看過了,這些政策優惠和政府部門的服務,都是形成了文件,上報省市相關部門簽字蓋章了的,可以這麽說,這些文件,就是咱們經開區的行政法規!我走了不要緊,隻要市委還在,省委還在,這些規定和法規,就沒這麽容易改變。怎麽樣?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趙,你說的是真的?我以前也在不少地方投資,那些地方啊,都是一個領導一種做法,政策換個不停,搞得我們企業忙得不和啊,辛苦下來,錢沒賺幾個,企業也都是無疾而終,唉,不堪回首囉!”古先生輕輕一歎,說道:“我之所以敢來黃清,就是看中了你們省級經開區的招牌啊!趙,你可千萬別忽悠我啊。”
趙長城認真地道:“古先生,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和遭遇。我們政府部門,大部分地方,都是人治。人治的最大壞處,就是沒有統一的律條和標準。一人一套施政理念,今天這個領導上任,說要搞亮工程,呼啦一下子全城燈光通明,霓虹閃爍。明天那個領導上任,說要節約能源,呼拉一聲,所有的亮化工程一晚之間消失不見了。浪費的是納稅的人錢,苦的是老百姓啊!”
“啊哎,趙,你真是我的知己啊!”古先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慨。
趙長城道:“古先生,我們黃清實行的是法治,尤其是在經開區這裏麵,一切規章製度都會成為一種法治的依據,所有的事情和工作,都必須嚴格按照程序和規章來辦。這就很大程度上杜絕了人治的弊端。不管人怎麽換,隻要法規不變,製度和政策就不會改變。這一點,古先生大可以放心。”
古先生本就有投資的意願,隻不過有些擔心政策方麵的事情,此刻聽到趙長城親口許諾,又見趙長城年紀雖輕,但風度翩翩,沉穩老練,說話辦事,有板有眼,對這個年輕的縣委十分的敬服。一席長談之後,古先生當即決定在黃清投資,與經開區相關負責人簽訂了投資意向書。
梁寧帆副主任代表經開區工管委,邀請古先生參加今晚的晚宴,古先生十分高興的答應了。
趙長城心裏還記掛著辦公室裏那些上的工人,跟古先生談好之後,即與他握手告別。
古先生抓住趙長城的手,說了一句話,樂翻了趙長城同誌:“趙,你是我見過的最有魅力的縣委,沒有之一。
縣委大樓,田青同誌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
一個女人相當於五百隻鴨子,今天來了起碼有三十個女人!老的少的,醜的梘的,全部圍在他的辦公室裏。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在田青同誌的耳邊叫嚷著不休。
她們的目的隻有一個,見趙長城書記!
田青同誌一直為自己擁有這麽大的辦公室而驕傲,今天第一次覺得這間辦公室有些小啊!
田青的笑容實在保持不了了,他苦笑著說道:“同誌們,我隻是趙書記的秘書,我不是魔術師,我變不出趙書記來啊。”
“你是秘書,肯定知道他在哪裏吧?”
“就是啊,秘書是領導的身邊人,是半個領導呢,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哪裏吧?快說!”
“不說也可以,我們就跟著他走唄,秘書總離不開領導吧?我們隻要跟定他,就肯定能找到趙長城書記!”
“對哦,小同誌,你要是再不交待趙長城書記的去向,我們這些姐妹們,就要吃定你了,就算是下班了,也要跟到你家裏去,跟你家老婆孩子同吃同睡!”
“哈哈,幹脆跟這個秘書哥哥同吃同睡算了”
“這個秘書哥哥長得帥氣啊,就是不怎麽愛說話哦。”
“秘書都是這樣子的,領導身邊人,言多必失嘛!”
“……………”
田青苦口婆心的相勸,但這些人就是不肯走,也不肯到下麵樓層去找孔榮和副書記,他們就認準了趙長城書記,走百家不如坐一家。
田青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說道:“同誌們哪,這裏可是縣委一號辦公室,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啊。你們再這麽鬧,我就叫武警保安過來清場了。”
“喲秘書哥哥,你這話可說得忒嚴重了吧?我們什麽時候來鬧事了?我們這是來找趙長城書記談話呢!”
“對啊,我們是來匯報工作的!趙書記不單單是你們公務員的書記吧?他也是我們黃清所有百姓的書記,你們工作上有事情,可以找他匯報,我們工作上有事情,當然也可以找他匯報啊!”
田青道:“這位同誌,你們這就是強詞奪理了,你們就算要匯報工作,也不能同時來這麽多人啊。這又不是打群架比人多呢?這樣好不好,你們留下一兩個代表,在這裏等趙書記回來,你們有什麽話要說,有什麽工作要匯報,都可以通過這代表來向趙書記反映啊!你們看看,這樣子既耽擱大家的工作,也阻礙了我們政府部門的工作啊,大家都是懂禮明理的好同誌,希望大家體諒我的難處啊這種情況要是被領導看見了,會轍我的職的。”
小櫻想了想,大聲說道:“這位秘書哥哥說得很對,這裏是縣書記的辦公室,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說不定還有外地來的客商和投資商呢,如果被他們看到了會影響咱們黃清縣的招商引資工作。咱們縣的經濟不能發展了,對我們廠的效益也會有很大的影響呢。大家聽我的,我們選一個代表人,留下來,代表我們向趙書記匯報工作就行了。
其它人先回去恢複工作,好不好?”
有人就說道:“小櫻說得對啊,我腳都站麻了,口也渴了。我們走吧!這裏是政府辦公室,是個講道理的地方,又不是比人多的場合。人在多了隻怕趙書記還不高興呢,他不高興了,我們的事情也就難講攏了。”
“那我們就選個代表出來吧!”
“我選小櫻!”
“對啊小櫻,你就代表我們留在這裏吧你是我們廠裏唯一一個讀過研究生的人才,又能說會道的,我們幾十個人加一塊,也沒你會說話啊。”
“那就小櫻留下來吧。”
“小櫻,辛苦你了。你一定要幫我們向趙書記說明我們的來意,我們紡織廠,絕對不能賣,更不能破產!”
小櫻得到了大家的信任,顯得十分激動,她輕輕咬牙,說道:“大家放心,我一定會向趙書記說個明白,討個說法,就算拚了這條命,我也要保住咱們的紡織廠!”
“小櫻,我們相信你。
“是啊,小櫻,你是我們姐妹裏麵最棒的!”
“我們支持稱,你一定會比你爸爸媽媽更厲害!”
“大家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小櫻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親切的臉,大聲喊道:“大家先回去吧,堵在這裏也不是個事情,還不如回廠裏多做幾尺布出來呢。”
“那我們走了,小櫻,你一定要幫我們啊!”
“小櫻,加油!我們相信你。”
工人們慢慢的走了。
田青抹了一把冷汗,心想自己的計策總算成功了,瞅了那個小櫻一眼,心想怎麽留下來這麽一個嬌滴滴美豔豔的妞啊?
“喂,你參加工作才多久,能代表紡織廠那麽多工人嗎?”田青在坐椅上坐下來,籲了口氣。
“我當然能代表。我是工人們選出來的代表!你剛才沒看見嗎?”小…櫻不卑不亢的說道。
“嗬嗬,有誌氣啊。我看你倒像個剛從學校出來的,參加工作沒多久吧?”田青喝了一口水。
“我的確是剛參加工作不久,但我在縣紡織廠裏,已經住了二十多年了!”小櫻說道。
“哦?這麽說來,你是紡織廠老職工的後代羅!嗯,你渴嗎?要不要喝杯水?”田青笑道。現在隻有一個人留在這裏,他就不怕趙長城責罵了,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謝謝,我不渴。”小櫻撲閃著大眼睛,打量著所在的這間辦公室。
“你坐啊,趙書記沒這麽早回來。
”田青指了指待客用的沙發。
“縣委書記的辦公室,很豪華啊!”小櫻輕輕說了一句,並不就坐。
“哈哈,這不是縣委書記的辦公室。”田青笑道。
“你哄我啊?你不是縣委書記的秘書嗎?”小櫻道。
“我是趙書記的秘書啊,所以,這是縣委書記秘書的辦公室啊!
趙書記的辦公室,在裏麵那間。”田青指了指那扇緊閉的門。
“哦?”小櫻笑了笑,走過去,飛快的擰開圓形門把。
田青發現她的企圖時,想要出言勸攔,但已經來不及了,小櫻已經推開那扇門,閃身進去。
田青苦笑一聲,中了這女人的計了!大喊道:“喂,趙書記真不在裏麵,你快快出來!”
他起身來到門邊時,冷不丁那房門嘭的一聲從裏關上了,他伸手去推,卻紋絲不動,擰把手,也擰不動。
門被小櫻從裏同反鎖了!
田青這一驚非小,拍著門板,大叫道:“喂,小櫻同誌!小櫻同誌,你快快出來,這裏麵不是你能隨便進去的!”
“我就在裏麵等趙書記,我又不亂動裏麵的東西,更不會翻動裏麵的東西,你放心吧!我要是亂動了,你可以把我抓起來!”小櫻的聲音從裏麵飄出來。
“喂,這裏可是有保密級別的,你要是再不出來,我現在就叫武警來抓你了!”田青厲聲大喝。
“秘書哥哥,你放心,我真的不會亂動,我隻是想等到趙書記。”
“你出來等啊,就算是候縣長來了,等趙書記的時候,也隻能在外麵等呢!喂,你出不出來?”
小櫻本隻想看看趙長城在不在房間裏,在她擰開門把的刹那,她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到裏麵來等趙長城歸來!
因為她還真的害怕,怕那個田青把她弄走或是抓走。那她就會辜負那麽多同事的重托了。
“喂,我真的報警了啊!”田青作勢拿起電話機,隨便撥了一個號碼,對著話筒喊道:“喂,是警衛室嗎?我是田青,你們馬上派兩個人來一趟!立即,馬上!”
田青一邊打電話,一邊看那邊門口的反應,結果什麽反應都沒有。
田青真的惱火了,趙長城的辦公室裏,存著很多機密性的文件,還有幾份高度高密文件,暫時還沒送到縣保密局保存,這要是被這個小姑娘翻看,泄漏了,那自己下半輩子,別說繼續當秘書,隻怕能不能在外麵正常的度完餘生都很難說了!
田青急切之下,真的撥通了警衛室的電話!
小櫻根本就不吃田青那一套,憑她的智商猜測,田青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想誆她出去罷了!
此刻,她正好奇的打量著趙長城的這間辦公室。
電話就要接通時,門口傳來一個充滿了磁性的男音:“田青,他們都走了?嗬嗬,你本事見長啊,這麽多的人,你也能搞定。”
“呀,趙書記,你可算回來了!”田青連忙掛斷了電話,驚喜的喊了一聲。
“嗯,早知道你己經搞定了,我就不回來這麽早了!”趙長城嗬嗬一笑。
“趙書記,裏麵還有一個呢!”田青指了指裏麵。
“什麽?”趙長城訝異地反問了一聲。
“對不起啊,趙書記,我沒能攔住她,我根本沒想到,她會忽然衝進去。我正想找警衛室的人來……”
“算了。嗯,是工人同誌們留下來的代表吧?”趙長城打斷他怕話,沉聲問道。
“是的。我這就叫她出來。”
田青剛走到門口,房門就開了。
小櫻在裏麵聽到田青喊趙書記,就知道縣委書記大人回來了。聆聽了一陣後,確定是那個趙長城書記回來了,馬上就拉開了房門。
美眸滴溜溜一轉,看到門外麵除了田青外,就隻有一個年輕男子,玉樹臨風站在麵前,仔細一看,正是剛剛在走廊上看見的那個小同誌。
“趙書記呢?你剛才不說是他回來了嗎?
好啊,秘書哥哥,你中你的計了,你騙我出來的!”小櫻蹙起兩彎修長的柳葉眉,恨恨地說道,轉身就要進去。
“你找我?”她剛轉身,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不錯,就是剛才那個“趙書記”的聲音。
她霍然轉身,看著趙長城,說道“小同誌,你知不知道,冒充縣委書記,來騙一個同誌,是不對的行為?”
趙長城微笑道:“我就是趙長城。”
田青笑道:“小櫻同誌,這位真是我們縣委書記,趙長城書記!你還愣著做什麽?你不是在等他嗎?他回來了,你反而發愣了?”
“你真是趙長城書記?”小櫻有些轉不過彎來。這個年輕後生,就是縣委書記大人?
趙長城溫和的一笑,邁步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邊走邊說:“你覺得誰有這麽大的膽子,但在這間辦公室裏冒充我嗎?”
小櫻愣了一秒,飛快的跟了進去。
田青看了看時間,說道:“趙書記,現在是下午三點五十分,四點十五分,您將有一個重要會麵。”
趙長城點點頭,說道:“無妨,田青,把後麵所有的行程全部推後。嗯,給這位工人代表同誌倒杯茶,她的嘴唇都有些幹裂了。”田青應了一聲轉身去泡茶。
他不敢多說什麽,雖然他知道,接下來的會麵十公重要,而今天是周五,這一推遲,就要到下周一去了。少開口,多做事,這是秘書守律,他當然學會了。
趙長城道:“代表同誌,請坐吧。”
小櫻舟來伶手利齒今天頭一次在趙長城麵前表現得十分笨拙。
“你真是書記?”她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嗬嗬,你還不相信?”趙長城笑道:“如假包換。”
“那你剛才在走廊上為什麽不承認?”小櫻恢複過來,馬上質問趙長城。
“喔,你們似乎隻問了我縣委書記辦公室在哪裏,並沒有問我是不是縣委書記吧?我不可能逢人就宣揚,我是黃清縣委書記吧?”趙長城笑道:“你找我有什麽事,請坐下說吧我已經推掉了今天所有的安排,從現在開始,直到下班前,我的時間都是屬於你的你可以慢慢的說清楚你們此來的目的和願望。”
“趙書記,我們今天來,是為了紡織廠的事情。”小櫻談到正事,馬上就來了精神,說道:“聽說你一個人主張要賣掉掉我們紡織廠?”趙長城笑道:“這個問題,剛才我的秘書田青同誌已經回答過你了吧?我們並不是要拍賣紡織廠,而是因為它資不抵債了我建議對它進行破產處理。”
“破產?為什麽?趙書記,恕我直言,你並沒有在紡織廠工作一天,更不了解我們黃清縣紡織廠,你沒有這個權力決定他是破產!”
趙長城笑道:“嗬嗬代表同誌,我是黃清縣委書記,這個縣裏的事情,我不能做主做決定的事情,十分少啊!基本上來說,隻要是縣裏的事情不管大大小小,我都能管,都能做主。
紡織廠是縣屬國有企業你說我有沒有這個權力來管?”
“你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從來沒去紡織廠進行調查你憑什麽說我們廠裏效益不行?憑什麽要我們破產?我們廠裏這麽多的姐妹,他們把青春都獻給了縣紡織廠,你現在一句話,就要叫我們離開?你叫我們如何自處?我們中的許多姐妹,一生之中,隻學會了紡織這門技術,你叫她們離開紡織廠後,靠什麽生活?還有那麽多的離退休職工,他們失去了退休金,怎麽生活?政府難道想把他們都逼上絕路嗎?”趙長城聽得很認真,等她告一段落之後,這才說:“代表同誌,我想你是不是弄錯了?這些古怪話,你都是聽誰說的?我早在去年,就對你們紡織廠進行過實地調研。縣紡織廠存在諸多弊端,具體有哪些,我可以一一分析給你聽,如果你聽了之後,還覺得紡織廠是一家有潛力有前途的工廠的話,我們再來談你的理想和夢想,好嗎?”
小櫻道:“趙書記,你既然去我們廠裏調查過,那我要請問,你可否看到我們這些工人在偷懶?”
趙長城想了想,說道:“這個我倒沒怎麽留意。代表同誌,現在的問題是,不管你們工人有沒有偷懶,紡織廠的效益都無法提升上來,就隻有破產這一條途徑可走啊。”
小櫻道:“我現在是工人代表,代表的是咱們紡織廠工人的利益,我們工人們從未偷懶,每天都在辛苦的工作,從來沒有違章工作,你現在要叫我們廠子破產,這對我們工人是不是很不公平,尤其是那些在工廠裏工作生活了一輩子的老職工來說,太不公平了!他們一生的青春都貢獻在紡織廠,他們唯一學會的學藝,也隻能在紡織廠這個平台發揮出來,你坐在這寬敝明亮的辦公室裏,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就可以叫一個數百人賴以生存的工廠破產,你隻要碰碰嘴皮子,卻苦了上百個家庭!”趙長城抹著下巴,有些思索的看著小櫻,問道:“這此話,是誰教你說的?”“我不用人來教,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小櫻說道。
趙長城翻出跟紡織廠有關的一些資料,遞給她,說:“你看看這些東西,相信對改變你的想法有很大幫助。、,
這些都是趙長城收集的跟縣紡織廠相關的一些資料。
小櫻大略看了看,說道:“趙書記,我今天雖然是第一次見你的麵,但我早就聽說,你是一個有著雄才大略的人,搞經濟建設也很有一手。雖然你的年紀大在出乎我的估計,但我相信,你的思想一定很成熟。我想請問你,你覺得現在的國際和國內大環境下,紡織廠有出路嗎?”
“哦?”趙長城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女工人代表,開口閉口,都是跟他暢談金融大勢,沉道:“應該說,未來幾十年,將是我國紡織行業高速發展的黃金時期。”
“既然如此,咱們黃清紡織廠就真的沒有出路了?行業有前途,工人不偷懶,廠子效益卻年年下滑,趙書記,這裏麵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小櫻說話總是輕聲細語,但吐詞清晰,十分悅耳。
“這個,原因是多方麵的,產業結構不合理,管理體製弊端明顯,產品單一,勞動密集度高,產品出口市場集中度高。這等等原因累積起來,構成了我們縣紡織廠的現狀。代表同誌,紡織行業不是沒有前途,問題是,咱們這個小縣的紡織廠,完全沒有了技改的必要,最好的出路就是破產,這對企業,對你們職工,對我們政府,都是最好的結果。”趙長城很有耐心的跟她解釋,看得出來,這個女工跟普通工人不同,她有思想,有知識,相信曉之以理,一定會說服她。
兩個人談了很久,從最初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的互相探討,小櫻漸漸的被趙長城說服了,或者說是無奈的接受了趙長城的說服。
送她離開時,趙長城跟她握手,說:“代表同妻,你回去後,一定要耐心的做好工人們的工作,請大家放心,企業破產之後,我們政府不會不管你們,每個工人,我們都會做出妥善的安排。”
小櫻眉間深含隱憂,說道:“趙書記,我個人來說,基本上接受了你的說法,但是,我能不能說服我的同事們,我可不敢保證。”
趙長城微笑道:“如果你實在搞不定,我可以派工作人員前去安撫,再不行,我再親自出馬。”小櫻看看趙長城,欲言又止,還是轉身走了。
趙長城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眼裏,現在正是中小型國企改製時期,經常有下麵的企業職工來縣委機關進行,但大都沒鬧出過什麽大事情。大部分工人同誌,還是通情達理的,隻要好言相慰,並給他們解決實際難題,工人同誌們都會接受政府的勸告。
紡織廠破產工作小組還沒有成立,會議之後,要從各個部門抽調人手組成,這需要一個過程。
趙長城想了想,便給主管工業的副縣長洪偉明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下,叫他想辦法安撫一下縣紡織廠的工人。
洪偉明嘴裏唯唯喏喏,實則根本不屑一顧,扔下電話後,冷笑一聲:“就是要去為難你呢,你倒推回來給我!哼哼,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嗎?自己去搞定吧!反正這是你的提議,出了事情,也是由你這個高個子來承擔。”周六,趙長城應沈君的邀約,前往西州,陪她觀看省劇團來東州市的巡回表演。
趙長城來到西州時,沈君叫他到市廣電局宿舍樓門口來。
趙長城因為要陪美人看戲,並沒有帶李多來,一個人開著車子,緩緩來到市廣電局門口,老遠就看到沈君站在門口,正在向自己招手。
趙長城慢慢的將車開近,笑道:“現在還早,我們要不要去遊遊車河?”
沈君笑道:“車子開進來吧,先到我那裏坐坐,我介紹幾個美女給你認識。”
趙長城嘿嘿一笑:“在我眼裏,你就是最美的美女了!整個東州市,你若認第二,沒有人再認第一。”
沈君歎道:“你啊,就這張臭嘴太討人厭!”
趙長城笑道:“你又沒有嚐過,怎麽就斷定我的嘴是臭的呢?我告訴你,我的嘴巴,香得很呢。難道,我以前在你耳邊低語的時候,你沒感覺到?”
沈君便紅了臉,不敢再提這個話題,轉移話題道:“我今天要給你介紹幾個朋友,也算是西州有點頭臉的人物。大家都在官場行走,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趙長城笑道:“哦?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自然要好好認識一番囉。隻不過,我還以為你就約了我一個人看戲呢,害得我白白激動了一個晚上。”
沈君撲哧笑了:“你啊,真拿你沒辦法!別人要是看到你油嘴滑舌的模樣,再也想不到,你居然是一個縣委呢!喂,快進去吧。”
趙長城道:“我不像縣委像什麽啊?”
沈君道:“像花花公子!”
趙長城道:“縣委也是人嘛,下了班,也要泡泡妞,打打啵嘛!”
“越說越離譜了!剛認識你那陣子,怎麽就沒發現你這麽油腔滑調的一麵呢!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不跟你深交了!”沈君丟了一個老大的衛生球給他。
趙長城道:“美第女,才人生一大樂事,有這樣的好機會,我可不會輕易放過。”
“越扯越沒譜。”沈君嘴裏說十分討厭,但芳心裏還是有一絲小甜蜜的。
沈君住在三棟二樓。房裏已經是鶯鶯燕燕,嘰嘰喳喳。
趙長城沒想到沈君的朋友全是些女的,便有些不好意思,尤其她們看趙長城的目光,像小姨子看姐夫一般,有欣賞,有敬慕,有哀怨。
沈君便給趙長城做介紹,笑道:“這位便是趙長城,你們都聽我說過了吧?黃清縣的縣委,年輕帥氣吧?”
眾人都笑。
趙長城被這麽多美女圍觀,多少有些拘謹,抹了抹子,嘿嘿一笑。
沈君又挨個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同事,著名主持人白冰,這位是市委辦副主任,康小清。這位是市報的副主編,名記蔣莎莎。這位,是碧潔公司的美女老總,蘇茜。”
趙長城一一與她們握手,分別道你好、久仰之語。
到最後那個蘇茜時,趙長城不由得愣了一下,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碧潔公司的老總,便多看了幾眼,隻見這蘇茜生得秀美絕倫,豔光四射,令人不敢正視。
康小清和蘇茜這兩個美女,趙長城曾經見過一麵,好像是孫薇生日那天吧?那就是那天,一起認識了沈君,隻不過跟沈君打交道比較多,而對康小清和蘇茜,反而隻是一麵之緣,完全沒有了印象。
蘇茜自是落落大方,與趙長城握了握手,微微一笑:“趙,日後可要仰仗你多多關照碧潔啊!”
趙長城笑道:“蘇總可是抬舉我了,碧潔若是開在我們黃清,我自問尚能關照一二,可在這西州之地,就沒有我趙某人說話之處啊!”
沈君招呼大家坐,沈君很自然地就坐在趙長城身邊,還削了一個蘋果給他吃。
趙長城接過,道了聲謝,說道:“怎麽全是美女?”
沈君笑道:“美女還不好啊?不過,你千萬別打他們的主意,他們都是名花有主的,今天晚上,他們的男友會來陪他們一起去看戲的。”
趙長城道:“怎麽我留給你的印象如此不堪嗎?未必一見到美女我就流哈喇子啊?我剛才都說了,西州除了你沈小姐,別的都隻能算二級美女,你才是一級的。”
沈君微微一笑:“小心被她們聽到了,活剝了你!”
“喂,你們兩個聊什麽私房話呢?連好朋友都不理了?”蘇茜笑道。
沈君道:“趙長城,你陪我的閨蜜們聊聊天,我去弄些東西來吃,吃完好去看戲。”說著起身往廚房裏走去。
幾個美女都看著趙長城,那種眼神很有些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