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倒也相襯
趙長城笑道：“說出來就不好玩了。你隻要信我的，就算弄不走姓張的，起碼也要削掉他一層皮。”
魯有貴眼珠一轉，說道：“那最好弄走他。”
鄧巧巧跟魯有貴關係很好，就開玩笑道：“魯縣長，這山望著那山高了哦。”
魯有貴道：“人往高處走唄。我就知道趙縣長足智多謀，聽他的準沒有錯。薛縣長，這一次怎麽著也要整他一次，不然，你在縣裏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了。”
薛楠楠端起酒杯，輕輕泯了一口，沒有出聲。
趙長城卻知道，她已經動心了。薛楠楠是那種事業心很強的女人，也可以說是權力欲很強的女人，做為一個老資格的泗水領導，當然不希望被一個新來的外來戶壓得抬不起頭來。
她隻是在思量，趙長城這麽做的根據在哪裏？難道張列那家夥，真能如趙長城所料，敗在這一仗上？那這個趙長城，豈不是真正的弄權高手？輕輕幾句話，就能算計到一個縣長！
方家婆娘們也不是一無所長，起碼這家常飯菜做得十分可口，領導們吃了後，個個誇不絕口。
薛楠楠在縣裏，大部分時間吃的是食堂飯菜，難得吃一餐家常菜，更是連連誇口，酒也多喝了幾杯。
方家婆娘們得到領導誇獎，更是賣力，連著炒了好幾道拿手小吃。
薛楠楠貪那自釀的甜酒好喝，又連著喝了幾杯。趙長城有些心痛的看著她，這些天不見，她又清減了幾分，看來工作壓力的確很大。
今天得到趙長城親口許諾，可以完成農產品銷售任務了，心情十分開朗，難得的多吃了一碗菜，多喝了幾杯酒，很快的，臉上就泛起了紅暈，語話也多了起來。
方興方華過來敬酒，趙長城趁機把兩人介紹給薛楠楠認識，說道：“這兩位是我舅舅，這位是我二舅方興，他是省城一家農產品批發市場的總經理，這位是我三舅方華，是那家市場的副總。這次的農產品收購，就是由他們接收的。”
薛楠楠笑道：“難怪你們方家能起這麽大的新房子，原來家裏有兩個大老板呢”主動伸手跟兩人握手，說了些場麵話。
魯有貴和鄧巧巧聽說這兩位就是收購農產品的老板，都是興高采烈，熱情無比。這兩位都是酒壇子，扯住方氏兄弟，你敬我我敬你的，連幹了七八杯，喝得方興和方華有些找不著北了。
這餐酒喝得好久，從午時一直喝到了申時一刻方散。
一時散了酒席，坐著聊了會兒天，薛楠楠酒意上來，有些想睡了，趙長城跟小寒一商量，便安排薛楠楠在自己家裏樓上一個新窗鋪睡了，這裏原本是替趙長城準備的，但趙長城難得回來一次，回來了也不一定在家裏睡，窗鋪被褥都是新的。
薛楠楠實在有些撐不住，脫了外套，鑽進被窩裏，就舒適的進了夢鄉。
冬天日子短，這時天快擦黑，其它人便商量著是不是該走了。
小寒因為薛楠楠睡了，不好擅專，就來討趙長城的主意。
趙長城心想這麽多人，全部留宿是不可能的，家裏沒這麽多好好被子招待，一般人家的窗鋪，這些領導又睡不習慣。想了想，便對小寒說道：“要不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我明天順道送薛書記到縣裏就成。”
小寒覺得這個辦法也不錯，說道：“要不我留下來照顧書記吧，我怕她晚上醒來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趙長城笑道：“不用了，依我看，薛書記這一覺，能睡到明天早上去了，你又何苦在這裏等一個晚上呢？還不如早點回去，當放半天假好了，回去養足了精神，等著明天伺候好薛書記吧。”
小寒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便跟魯有貴等人說了，大家起程回去。魯有貴等人一一與趙長城和方家人握別，臨上車了，還在揮手。
熱鬧的方家安靜下來。
晚餐時，趙長城去樓上喊薛楠楠，連著推了她數下，也不見醒。
趙長城搖了搖頭，喃喃的道：“睡得真死你就不怕我了你？”
睡夢中的薛楠楠肌膚白裏透紅。
此刻的她，卸下了身份，少了做作的矜持，是那般的惹人愛憐。
趙長城實在忍不住內心魔鬼般的衝動，在她有些微涼的額頭親了一下。
薛楠楠忽然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開一合，烏黑的眼珠亮得出彩，看著趙長城。
趙長城嚇了一跳，問道：“你幾時醒的？”
薛楠楠促狹的一笑：“你剛進來時我就醒了。”
“那你為什麽不出聲？”
“我想看看，你這猴頭，到底有多大膽子果不其然，被我抓現行了吧。”
趙長城看著她有些調皮的笑臉，覺得這種笑容出現在她臉上，實在有種難以名狀的誘力。
就跟學生時代的男生，都會對講台上漂亮凶狠的女教師心存幻想一般，職場中的男性，對那些高高在上一本正經卻又美麗多情的女上司，也會有著一份不舍的執念。
趙長城的情緒在這一刻忽然爆發，或許，他極力安排小寒回去的時候，內心裏就藏著一個魔鬼的聲音在指導他，想在這個晚上，發生一點什麽特別的事情。
他彎下抱住了薛楠楠的頭，低頭吻住了薛楠楠的嘴唇。
這時，房門沒有關，方芳輕輕的走了上來，躲在門外，往裏一瞧，嚇得幾乎驚叫出聲。
她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又偷瞧了一眼。
天咧，我個兒啊，居然跟那個薛書記抱在一起親嘴巴。那個薛書記雖然跟一朵花似的漂亮，可是看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啊，三十歲總該有了吧？跟我的寶貝兒子怎麽配啊？
趙長城吻住薛楠楠的雙唇，良久才鬆開來，問道：“怎麽了？”
薛楠楠指了指自己的嘴，笑道：“我剛睡醒，又喝了酒，嘴裏有氣，不好聞的。”
趙長城笑道：“我覺得好聞。我就要聞。”
薛楠楠輕啐道：“惡心”
趙長城伸手去抹她，薛楠楠打開他的手，問道：“幾點了？”
趙長城道：“晚上七點。”
薛楠楠哎呀一聲：“該回去了。”
趙長城笑道：“他們早就回去了，你啊，被我留下來了。”
薛楠楠嗔怪道：“你為什麽不叫醒我？你是不是不安好心呢。小寒那丫頭呢？也走了？”
趙長城道：“今天晚上，你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薛楠楠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胡說八道，盡占我嘴巴便宜。”
趙長城笑道：“對啊，我就喜歡占你的嘴巴便宜。”
薛楠楠隻脫了外套睡的，起身把外套穿了，說道：“你一個人上來這麽久，你家人在下麵等著，不懷疑我們在上麵做什麽嗎。”
方芳在外麵聽到了，心想被她發現了？想要離開，但又忍不住想聽聽他們接下來會說些什麽，移遠了幾步，豎起耳朵聽著。
趙長城道：“我們一個是上級，一個是下級，找個清淨地方談談工作，也很正常嘛。”
薛楠楠忽然正色道：“趙長城，我問你，你真心喜歡我？”
趙長城點點頭：“真心喜歡。”
薛楠楠道：“你真心想得到我？”
趙長城抹著下巴，笑道：“這個，真心想過。”
薛楠楠道：“那你打算跟我一晚呢？還是想娶我做老婆？”
趙長城沒想到她如此直接，被問住了。
薛楠楠道：“你也知道，我有丈夫，有孩子。”
方芳聽到這裏，恨不得衝進去，扇兒子幾記耳光。
有夫之婦啊，你也敢偷？
不怕下地獄啊？
兒啊，你標標致致一個男兒漢，還怕找不到好老婆？你可千萬把持住啊。
趙長城點點頭：“可你並不愛他。我知道你並不幸福。”
薛楠楠道：“幸福是什麽？你能給我幸福嗎。”
趙長城再次被問住了，有些為難的抿緊嘴唇。
薛楠楠忽然一笑：“你瞧瞧你，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要說我對你沒感覺，那是自欺欺人了。可是，趙長城，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什麽事情必須適可而止。我們就保持這樣的關係，不好嗎。”
趙長城還是沉默著。
薛楠楠輕輕拉起他的手，握在雙手裏，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一定要得到我才甘心的話，我可以給你。但是，這一次之後，我就不想再見到你。從此之後，我會在腦海裏將你抹除。就跟我曾經也抹除掉的某些人一樣，永遠的不要再記起。”
趙長城一把抱緊她，說道：“不要。”
薛楠楠也抱著他，說道：“所以，你如果想和我保持這種比常人親密一點的關係的話，就對我尊重一點，好嗎？我可以允許你偶爾的任性胡為，但不能看著你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在我麵前胡作非為。”
趙長城使勁點點頭，說道：“不要離開我。我願意隻做你的朋友。”
一絲異樣的情感自心底升騰，這份感情，與愛情無關，也與情愛無關。趙長城，在這一刻，對男女之間的情感，有了另一份深刻的了悟。
方芳聽到這裏，放下心來，拍拍受驚的心，輕輕的下樓去了。
薛楠楠看著方芳的影子，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嘴角浮上一抹淺笑，這番用心良苦的表演，總算沒有白費，不然，要是被方芳抓了個現行，她跟趙長城都沒臉見人了。
然而，剛才那番話，又不止是說給方芳聽的，自己的內心深處，又何嚐沒有如此的掙紮過？
隻有趙長城這個傻瓜，卻是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
薛楠楠理了理雲鬢，笑道：“我們下去吧。”
趙長城笑道：“薛姐，我剛才真被你難住了。我很怕你生氣。就算是我的女朋友，我都從來沒這麽在乎過她。這種感情真的太特別了。”
薛楠楠心裏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柔聲反問道：“是嗎。”
趙長城道：“走吧，下去吃飯了。”
晚餐沒有中餐那般隆重，但對方家來說，也很上規格，把方有德夫婦請了出來陪客。
中午試過了那米酒和甜酒的後勁，薛楠楠晚上就不敢多喝，隻是敬了兩個老人兩杯，就放下了杯子。
方芳偶爾會向她投來幾瞥異樣的目光，與薛楠楠的眼神一碰就移開了！
薛楠楠卻是神色鎮定如常，談笑風生，當沒有發生過樓上那碼子事。
方芳也不好說什麽，隻得悶在心裏，爛在肚子裏。
第二天，趙長城送薛楠楠回到縣城。
李多事先得到趙長城通知，已經到了泗水縣城等候。
趙長城把車子交給李多，自己上副駕駛位坐下，方興和方華一直坐在後排沒動。
上了國道，李多說道：“長城少……”趙長城盯了他一眼。李多會意，改口道：“趙縣長，韓娟說要請你吃個便飯。”
趙長城笑道：“有什麽講究嗎。”
李多道：“不就是一個飯嗎，還能有什麽講究？”
趙長城道：“如果是你們關係定了，這個飯我就去吃，如果是想求我辦事，這飯吃不吃都一樣。隻要你開了口，不管多難的事，我都會盡力而為。”
李多心裏一陣感動，說道：“她是求你辦事來著。”
趙長城道：“什麽事？你先說說看。”
李多道：“她說要當麵跟你說。”
趙長城嗯了一聲，沒有多言，心想這個韓娟，也是個鬼精靈，連李多都不肯說的事？究竟是什麽事情呢？
到達省城後，首先找到了那家農產品批發市場，這裏以前是省城的水產品批發市場，規模不大，因為西站那邊新開了一家大型的水產市場，這裏就經營不下去了，被童城低價買下來，順便把市場旁邊那片空地也給買了，投入資金，進行擴建，規模擴大了七八倍，經營方向也由單一的水產變成了多向經營。取名為四海農副產品批發市場。
童城這家夥做事很有一套，又連著收購了市裏幾家小型的農產品批發市場，把商戶全部趕到四海農副產品批發市場去。這些小型市場本身價值不高，但地皮都是好地段，在趙長城的熏陶下，童城對房地產市場的敏銳感越來越精準，他把這些舊的市場拆了，準備建成商品房出售。
如此一來，地皮賺了，四海農副產品批發市場也不缺商戶進駐了。加上一段時間的宣傳，這裏的門麵已經出售或者出租一空。
趙長城領著方興方華，找到市場辦公室。市場負責人一聽是趙長城，馬上就熱情的招待他們，對方興方華更是諂媚有加。
趙長城在這裏坐了坐，交待了幾句，就跟李多離開了。
上了車，李多問道：“長城少，上哪裏？”
趙長城想了想，說道：“去三江重工。”
今天是周日，省裏部門都不上班，同時，他也叫了孫靜等人，叫他們明天在省城會合，一起去跑省級經開區的事。
經開區的相關文件都已經報到市裏，上次跟沈丹紅談話時，趙長城向沈丹紅說了此事，請求市委的支持。
通過丁振生事件，沈丹紅對趙長城刮目相看，對爭取省級經開區的事情，明確表態，願意鼎力支持。
這片土地上做出來的所有成績，都是在他這個市委書記的英明領導下做成的。所以，這件事情若是成功了，對沈丹紅而言，也是一項不斐的政績工程。利人利己的事情，沈丹紅當然願意助一臂之力。
但是，省級經開區的審批，程序繁瑣，最重要的是要獲得省級領導的首肯，再有就是省級經開區考評調研小組的調研意見。
趙長城此次前來，主要是疏通各方關係的。
三江重工的開業典禮定在三天後，因為投資大，是今年的招商引資方麵的重頭戲，除市委領導悉數出席之外，還有幾個省委領導會出席並做重要講話。
三江重工行政大樓已經裝飾一新，辦公部門也由臨時租處搬遷了過來。
行政大樓並不高，隻有九層樓。這是趙長城的意思。九是一個吉利的數字，更是一個代表著皇家尊榮的數字。三江做的是實業，不需要什麽形象工程，更不需要什麽省城第一高樓或者南方第一高樓的噱頭。
跟濱海市的四海總部一樣，整個樓，全部是趙長城的辦公場所和休息場地。這裏在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將成為趙長城到省城後的居所。整層樓有三部電梯可以直達九樓，一部是在地下一個小型停車場裏，這裏麵隻有十幾個車位。專門用來停放趙長城的車輛。
趙長城是個愛車人，在所有刺激的體育活動中，趙長城獨愛賽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重活後的趙長城，還是喜歡車子，這種鋼鐵與藝術的完美結合體，甚至比美女對他的吸引力還要大。
若不是決心走從政之路，他這一世定當活得豐富多姿。
當然了，從政有從政的多彩之處，官場的誘之美，是需要經過長途跋涉和努力攀爬方可看見的險峰奇觀，那種站在權力的巔峰，主宰蒼生命運的暢意和快，不是自由散漫遊戲紅塵之徒可以理解的。
趙長城的車子直接進了車庫。再從車間的專用電梯上到九樓。
辦公區域隻有三間辦公室，兩間會議室。三間辦公室是一大兩小。大的自然是趙長城這位總裁的專屬辦公室，兩間小的是兩位秘書的辦公室。
會議室也是一大一小，小會議室用來召開高層經理會議，大會議室用來召開擴大會議或中級以上管理層會議。實際上，能到達這一層來的人，是極其有限的，就算是高層會議，趙長城也會有選擇的讓人參加。因為趙長城在享受奢華生活的同時，還要繼續低調的當官。
秘書辦公室的門口，可以看到電梯間，電梯一有動靜，秘書室裏的秘書就能看到。
電梯門一開，行政秘書和生活秘書就迎了上來，她們雖然沒有見過總裁本人，但卻聽鍾達描述過，一見到趙長城，馬上就知道，這個年輕人，就是她們的大老板。
雖然是隆冬季節，九樓在空調的調節下，卻是溫暖如春，她們都穿著嶄新的職業套裙，緊身合體的短裙，包裏得腰肢和臀部多姿。
“老板好”兩個人臉上洋溢著甜甜的微笑，彎腰躹躬。
趙長城看了兩人一眼，笑道：“還不錯。”
李多跟在後邊，嘴角抽了抽，心想這麽好的白菜，豈隻不錯啊？雖說不是人間極品，但用來當秘書當真是無可挑剔了。
趙長城卻知道他會誹謗自己一般，回頭問道：“你笑什麽？笑得比哭還難看。”
兩位秘書笑。
李多嘿嘿笑道：“長城少真是懂得享受生活選個秘書也是這般的天仙美女。”
趙長城一邊笑著往裏走，一邊脫下外套，生活秘書馬上伸出雙手去接住了。
趙長城笑道：“秘書代表的是公司的臉麵也代表著我個人的品味。如果找個東施來，你說哪個合作夥伴的老總會有興趣跟你喝酒？”
李多嘴角又是一扯。趙長城道：“你一定在笑我，說唄，還偏要整出這麽多的借口，欲蓋彌彰，是不是？”
李多訝道：“長城少真神人連我想什麽，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趙長城道：“相處久了，從你的一舉一動，我都能猜透你內心的秘密。你看看，你嚇著兩位美女了。哈哈，你們別聽他胡說，我這個人雖然，但好的是美色，美色就跟漂亮的風景和稀世的古玩一般，養眼，賞心悅目。”
兩位秘書笑意更濃，心想這個大老板，不僅帥氣，還很幽默呢。這麽年少多金的帥小夥，就算好一點，隻怕也很多美女爭著往前撲吧？
趙長城進了自己辦公室，往寬大的真皮椅上一躺，笑道：“你們先做個自我介紹吧。介紹的形勢不拘一格。我先聲明了，我這個人很大方也很挑剔，這個自我介紹要是做得不好，我會請你們離開，要是做得好，我會給你們加工資的。”
秘書們臉上更加喜悅。
行政秘書名叫和悅，中規中矩的做了一個自我介紹，跟背簡曆一般，思路明快，口齒清楚，吐詞清晰。令趙長城吃驚的是，她還是京城大學的應屆畢業生。
生活秘書名叫姬寧，是省藝院的畢業生，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介紹起自己來，則真正的不拘一格，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跳的還是民族舞，身段，清亮的嗓音，令趙長城看得心身愉悅。
李多也看得眼睛都直了，說道：“我算是明白長城少剛才那句‘養眼’的意思了。”
趙長城笑道：“沒騙你吧？工作是很枯燥乏味的事情，所以要讓自己的眼睛和腦力得到適時的休息。看看美女養養眼，這個主意不錯。”
李多道：“天下老總都好的話，那醜女怎麽找工作？”
趙長城道：“醜女有醜女的用途啊，實際工作還是要靠人去完成的嘛好了，你們兩人都通過了，工資各加五百。嗯，去把鍾總叫上來。”
和悅和姬寧平白漲了五百塊的薪水，十分高興，和悅打電話喊鍾達，姬寧則殷勤的給趙長城泡茶。
鍾達很快就上來了，趙長城一看他，笑道：“鍾叔，你臉上怎麽回事？被貓抓了？”
鍾達不好意思的道：“我女兒抓的。”
趙長城想起鍾秀來，唔，那可是一隻很養眼的貓兒啊。
趙長城嗬嗬笑道：“你怎麽得罪她了？惹得她來撓你。”
鍾達欲言又止，看來有些難於啟齒，最後還是擺手道：“沒什麽，都是一些糟心事不提也罷。”
趙長城這才猛然記起來，上次在濱海市，聽到過鍾秀跟康平的對話，知道鍾家的一些事情，那次後，因為事情太忙，把這事給忘了。
趙長城掏出支票來，簽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遞給鍾達，說道：“鍾叔，你為三江重工費心了。這是開業紅包。”
鍾達接過來一看，慌忙推回去，還給趙長城，搖手道：“太多了，我可不能要。公司還沒開業，一分錢沒進呢，我無功不受祿。”
趙長城再次把支票放進他的手裏，說道：“鍾叔，三江重工以後就拜托你了。我雖然在這裏有間辦公室，但是你也知道，我和我小叔一樣，都是大忙人，很少有時間過來打理，這點錢，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務必收下。”
鍾達見趙長城語氣堅決，不容人推拒，隻得收下了，心裏有如打翻了五味瓶，對趙長城的感激之情再次洶湧澎湃。
趙長城淡淡一笑，心想有了先知先覺真是太強大了，鍾達將為三江重工帶來多大的財富？相比起那數以億計的預期收入來，這二十萬顯得實在太過微不足道。可是，此刻的鍾達卻正好需要這二十萬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啊。
花點小錢就能收買到人心，這買賣很劃算。
兩人就開業的細節進行了一番商量，趙長城又對今後的工作做了一番長期規劃和短期計劃，對公司的產品定位和新品研發做了重點說明。他隻是憑著過來人的經驗，提了一些建設性的建議，主要工作還要靠鍾達等人在實際工作中去抹索和運作。
談話完畢，趙長城送鍾達下樓。回到辦公室，趙長城就打電話給小叔李元逍，問他回不回來參加三江重工的開業典禮。
李元逍回答說已經訂了明早的機票回國，明天到京城，可能後天上午就會到。並說還有事情要跟趙長城相商，到時見麵再說。
趙長城打電話給郭曉紅，卻得知她又出采訪任務了，聽說是哪個市裏發生了重大礦難，下去采訪了。趙長城沒有辦法，隻得在九樓休息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趙長城和李多到了跟孫靜相約的酒店門口，看到孫靜等人已經在等候。
同來的還有縣裏幾個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幾個人握手相見，在酒店大堂坐下，相商行程。
省級經開區的審批，涉及到眾多衙門口，需要送禮的官員很多，最主要的幾個部門，像省計委、省外經貿廳、省商業廳、省國土資源廳、省建設廳等幾個大衙門口，都是必須送禮的，相關手續的審批權，掌握在這些人的手裏。
這些部門隨便哪個環節給你使了壞，就算攪不黃你的事，但要拖上個半年數月，卻是舉手之勞。到時立項審批後，還會成立專門的省級經開區考評調研小組，這個小組的成員，也將是這些部門裏抽調人手組成，所以，現在進廟拜菩薩，正當其時。
孫靜做足了前期準備工作，說道：“趙縣長，我把幾個主要廳委的負責人都列了一個名單出來，你看看。”
趙長城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人名和職業，吃驚道：“有這麽多人嗎。”
孫靜道：“這還是主要負責人，像一般的辦公室主任和主任科員什麽的，另外列了一張紙，你看這個。我又把所有的科員單獨列了一張紙，在這裏。”
趙長城笑道：“孫主任啊，看來你是用心了這麽多的人，光是搜集起來就得費老大功夫了。”
孫靜道：“趙縣長交待我辦的事情，我當然不敢怠慢。凡事不求最好，但求用心。”
趙長城道：“好一句但求用心啊，世上之事，最怕認真二字啊，那這麽多人，都要送禮？”
孫靜道：“第一張紙上的領導，是現在必須要送的。第二張紙上的人，可以現在送，也可以以後送，至於第三張紙上的一般科員，可以送，也可以不送。”
趙長城輕輕一笑，說道：“這麽說來，都是要送禮的囉？那怎麽個送法？要是送多了，估計能送出去半拉個經開區”
孫靜笑道：“趙縣長，這個送禮嘛，也有一定標準和行情的。”
趙長城知道，她說的標準，其實就是國家規定的受賄罪起刑點。
孫靜道：“看來趙縣長也是送禮的行家嘛。這個數字好。不過還要細分一下。”
趙長城訝道：“孫主任，你門清啊是不是幹過這事情啊？”
孫靜笑道：“你別拿話取笑我了，我也就是在市級機關待了幾年，聽人說起過的。這個送禮啊，你不到一定級別，就算送上門去，人家還不一定肯接呢”
趙長城道：“這幾十萬撒下去，應該能起到一點作用吧。”
孫靜道：“隻要他們接受了我們的紅包，這事情就不會為難我們，隻是經開區的審批有個過程，而且這個過程並不短。我可聽說了你在常委會上跟人的事，誇下海口，要爭取拿下省級經開區的掛牌。政府部門的辦事效率，你不是不知道，這立項、審核、調研、審批，還要報請中央批複，這一套程序跑下來，沒個三年五載，隻怕根本沒戲。我怕你任期到了，這牌子都還沒有影子啊。”
趙長城抹了一把下巴，心想孫靜說的話實在不錯。
前世他就遇到過這種官場拖字訣。
一個朋友被人殺死，凶手當場被擒，並對所犯罪刑供認不諱。這麽明明白白的一件刑事案件，從市級人民法院的初審到省高院的二審，再到最高人民法院的終審，足足拖了五年多時間等到死刑判決書下達時，這個朋友的老父親，已經因病辭世，等不到凶手被槍決的那一天。
電視裏那種剛剛殺了人就能被槍決的戲份，實在是做作得很太過理想化了除非有足夠份量的媒體或者高層施壓過問，或許有可能特事特辦，加快審結速度。否則的話，要想政府部門不拖拉，靠平民百姓是無能為力的。
孫靜又說道：“所以，我建議啊，如果有高層關係的話，最好去跑跑，上麵一句話，勝過我們跑十天腿啊。”
她這是在提醒趙長城了。上次丁玉俊事件，讓孫靜感受到了一個強烈信息：趙長城一定有著不一般的關係或者背景。
雖然在學校時，趙長城的家世已經成了眾所周知的事情，都知道他家很窮，家世很一般。可是，真正的世家子弟，都是極其低調的。不排除趙長城是那種極其悶的類型。
所以，她才不經意的提了這麽一句，然後看趙長城的反應。
趙長城沉道：“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這樣吧，我們兵分兩路，你領著眾人去給各廳委領導送禮，現在臨近農曆新年，送禮也有了名目，可以說是拜早年了。領導們應該都好說話的。我去跑跑高層看看。”
孫靜從趙長城的話裏印證了自己的想法，趙長城果然有高層的關係可以走，但是趙長城並沒有開口說帶她一起去，令她稍微有些失望。
“好吧。”孫靜說道：“趙縣長，你去跑關係，需要買什麽禮物？要不我陪你一起去選吧。給廳委領導送禮，也沒有這麽早的，起碼要等到他們下班以後呢。”
趙長城心想她一個女人家，選禮物的確要比自己細心內行，便笑道：“那就麻煩孫主任了。同誌們先在房裏休息吧，在省城有事情要辦的，抓緊時間辦完，不要耽擱正事。”
大家都應允了，各自行動。
趙長城和孫靜出了門，問她道：“給省委領導送禮，如果送錢，肯定不好，他們也不會要，搞不好還要把我們臭罵一頓，打出門來。送點什麽玩意好呢？”
孫靜笑道：“那要看這個領導是誰，都有些什麽愛好。我們才能對症下藥，送出去的禮，才能不被人家拒受。”
趙長城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以前在省城上班時，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省委溫書記，雖然不是很熟，但找個由頭去拜會一下他，相信還是可以的。”
孫靜心想，原來趙長城的後台是溫書記，難怪這麽牛叉說道： “聽說溫書記很喜歡石玩，我們可以在這方麵做文章！
長城心想，怎麽我沒有聽說過溫書記喜歡玩這東西啊？這個女人，懂的東西還真不少。說道：“石頭這玩意，我還真不懂，可是，石頭能值錢嗎？我隻聽說玉器值錢。”
孫靜笑道：“玉器也是石頭啊，我知道省城文後街有幾家店子有好石頭賣，我們去看看吧。”
趙長城心想去看看也好，叫李多開了車，來到文後街。
文後街是一條古老的街道，這裏的房屋樣式，還保存著明清式樣，現在這裏成了南方省出名的古玩市場。
文後街的街道很窄，為了保護古建築的需要，防止車子亂闖進去撞壞文物建築，城管在街道兩頭的地麵打了鐵樁。李多找地方停了車，三人下車步行進去。
逛了一圈，在一家店裏看中了兩樣東西。
一款是昆石。昆石產於昆山市玉山，與眾不同，舉世獨奪，所以稱為巧石，又名玲瓏石。係石英脈在晶洞中長成的晶簇體，呈網脈狀，晶瑩潔白，剔透玲瓏，少見大材。昆石與太湖石、雨花石並稱為“江蘇三大名石”。
這款昆石是天然生成，形狀有些像古代的棺材模樣，寓意升官發財，淨重五千克，體積倒也不大，配上座子，頗顯氣質。擺於書房之中，倒也相襯。
還有一款天然藍寶石的龍印章，重四兩，雕刻精美，那條龍盤於玉石之上，栩栩如生，這方印章還有國家寶玉石鑒定證書，店方還免費贈送大師刻字。
昆石雖大，隻賣一萬塊錢，龍印章雖小，喊價卻要一萬八千塊。
趙長城一眼就相中了那方龍印章，對孫靜道：“石頭太大了，抬著去送人，不太像樣，還是這方印章好。”
孫靜道：“我也喜歡這款印章，可是我們不知道溫書記喜歡什麽文字，這印章刻還是不刻字好呢？”
趙長城想了想，說道：“在上麵刻上兩個字就行。天厚。”
孫靜笑道：“高招。”
付了款，等刻完字，就拿禮盒裝了，趙長城也不用袋子裝，就放進自己的公文包裏，跟孫靜出來，看看時間已到中午，就喊了李多，在附近小店裏吃飯。
吃著飯，孫靜問道：“郭曉紅不是在南方晚報上班嗎？怎麽不叫她出去玩？”
趙長城道：“我去預約，多少還能見上一麵，她的麵我是很難見到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