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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什麽看法

  放眼望去,四周皆是如削絕壁,連綿起伏的群山,都覆蓋著厚厚的白雪,皚皚不塵。


  兩人下了車,踏著積楠楠,走到寺院外麵的一處亭子裏,觀賞雪景。


  趙長城笑道:“這副對聯絕了。”


  山風勁吹,馬君有些冷,抱緊了雙臂。


  趙長城道:“還是到車上去呆著吧小心感冒。”


  馬君道:“不,我就要在外麵看雪,就算感冒了,也值。我一直有一個心願,想到九子山緣空寺來觀賞夜晚的雪景,順便看看雪霽後的日出,聽說那是人世間最美的一道風景。可惜的是,這個夢想,一直沒有實現。一是因為交通不便,二是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陪同。你不知道,我給我那些朋友說出這個願望時,他們都罵我是神經病吃飽了撐著了,沒事做了,半夜三更,想爬到高山上去看雪。”


  趙長城抹了一下鼻子,說道:“這麽說來,我很榮幸。”


  馬君道:“是很巧如果不是你們臨沂經開區搞這個活動,我不會來到臨沂,如果不是丁玉俊來鬧這一出,我們就不會大半夜的開車出來逛蕩吧?如果今天沒有楠楠,我的願望也不能實現,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你,誰又會願意陪我一起這麽瘋狂呢?”


  她抬起頭看著趙長城,點漆的眸子裏,閃出晶瑩的光彩。


  趙長城也注視著她。


  這一刻,那亙古的荒山,千年的古寺,萬裏的白楠楠,都在見證這對男女的心意相屬。


  她伸開雙臂,抱住趙長城,在他冰冷的臉上印上一個火的吻。


  她輕聲說道:“謝謝你,趙長城。”


  趙長城微微一笑,很自然的伸出手臂,擁著她,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兩個人的體溫,一旦相擁,發生的不是簡單的加法,而是化學反應。一股濃濃的暖意,從他身上傳遞過來,輸。她的臉上漸漸湧上一層紅暈,手也不再冰涼。


  也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忽然現出一線紅光,這線紅光越變越大,變成了一輪火紅的太陽

  霞光萬道,普照大地。


  群山峰上的積雪,在金色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五彩晶瑩的反光,整個世界,有如一片琉璃,又似有人撒下了萬千珠寶。


  馬君張開雙臂,盡情的跳舞,圍著趙長城轉動著,口裏大聲的唱著歌,朝陽在她身後映照,這幅景象,跟電視裏觀音菩薩出場時相差無幾她若是換上裙裾美服,戴上道冠霞帔,那就更加完勝了。


  “太美了。”


  趙長城驚歎,為眼前的景色,為眼前的人兒。


  下山後,趙長城直接送馬君回到了東州市,然後獨自返回臨沂,他知道,在臨沂縣城裏,將有一場大風暴等著他!

  昨天晚上為了不受人打擾的玩一把浪漫,趙長城把手機關了,在返回臨臨的路上,這才打開來看。


  一開機,就看到幾十個未接電話。


  趙長城粗略看了看,都是臨沂打過來的,有姚晨的,有李多的,還有招待所裏的固話的,另外還有一些電話號碼,看起來很眼熟,卻不記得是哪個衙門的電話了。


  再翻看短信,隻有李多發了一條短信,短信內容跟他本人的話語一般少得可憐:“長城少,有人找你麻煩”


  趙長城輕輕一笑,手指點輕輕的在方向盤上點著,他在開第六十六章 臨沂大風暴第一波車時,也有思考問題的習慣,每次思考時,手指就會情不自禁的在方向盤上跳動。


  進縣城大街,已經是早上七點四十分了,趙長城在一家早點店前停下車,進去吃了碗麵條。


  吃麵條時,他聽到吃客們在議論,說昨天晚上縣政府那邊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來了一溜排的軍車鬧鬧哄哄的,直到現在都沒有散。


  趙長城絲毫不著急,慢條斯理的吃完了兩碗麵,付了賬,開車往縣政府那邊去。


  遠遠的看到縣府大院前圍了很多人,國人就是喜歡看熱鬧,尤其是官方的熱鬧。


  裏三層外三層,擠滿了人,交警在維持著秩序,但效果不大,因為裏麵的熱鬧程度實在有力很多身手利索的,甚至爬上了縣府大院門前廣場上的樹木上,伸長脖子往裏張望。


  縣府前麵的大路已經不能通車,就算沒有這些圍觀的人群,那七八輛軍用大卡車兩兩並排在門口,正好堵住了大門前的馬路,小車是無法通行了。


  趙長城尋個地方把車子停了,大步走了過去。


  執行的交警和警察認識趙長城,放他進去了。


  大院子裏,站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軍人,個個身背微衝,穿著綠色的軍裝,個個站得跟楊樹一般筆直。


  趙長城進來,他們隻看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麽,但如果有人出來,他們就會伸手阻攔。


  看來,這些人是想把縣府大院給封了,所有人等,隻許進,不許出。


  趙長城背著手,徑直往辦公室走去。


  剛上樓梯,就看到田青急得團團轉,在樓梯口等著他,一見到他來了,馬上迎上來,說道:“趙縣長,你怎麽來了?”


  趙長城笑道:“廢話今天又不是休息日,我不來上班麽?”


  田青哎呀一聲道:“趙縣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昨天半夜裏,來了一批凶神惡煞的軍官,一來就把咱們行政大院給包圍了,嚷嚷著要我們交出趙長城縣。長”


  趙長城道:“我剛才進來時看到了。”


  田青道:“縣委縣政府所有部門都驚動了常委們現在都在會議室裏,跟那些軍官們交涉。”


  趙長城哦了一聲:“我知道了。”抬腿要往上走。


  田青拉住他說道:“趙縣長,你怎麽還上去啊?”


  趙長城道:“笑話,我的辦公室在上麵,我為什麽不能上去?”


  田青急切的道:“有兩個同誌站在你辦公室門口把守著,就等著你來好抓你呢。”


  趙長城道:“他們全是瘋子不成?憑什麽抓我?我可是副縣長,我看他們有幾個膽子敢抓我你讓開。”

  田青被趙長城的浩然正氣震住了,鬆開了手,跟著他往上麵走。


  趙長城辦公室門口果然站著兩個手持微衝的軍人,其中一個趙長城還見過麵,正是昨天昨上的那個梁海軍梁營長。他們安排他在這個位置,顯然有著特殊的用意,一則梁海軍見過趙長城的麵,不怕趙長城跑了。二則梁海軍是昨天晚上事情的直接參與者和受害者,見到趙長城絕不會客氣。


  趙長城走到門口站住腳,看定梁海軍,見到他肩膀上扛著一杠兩星,說道:“中校同誌,昨天晚上沒有感冒吧。”


  梁海軍麵無表情的道:“趙長城同誌,中校梁海軍,奉命執行任務,請跟我們走一趟。”


  趙長城道:“走?去哪裏?”


  梁海軍道:“去見咱們首長。”


  “哦,你們首長?是哪位?”趙長城笑著問。


  梁海軍道:“丁振生同誌。”


  趙長城道:“丁振生,是不是丁玉俊的父親?他想見我?你叫他過來吧,我在辦公室裏等他。”


  梁海軍道:“趙長城同誌,你膽子不小,差點害死丁玉俊,你還敢大搖大擺的前來上班。”


  趙長城冷笑道:“我為什麽不能來上班?擱在戰爭年代,那裏就是我的陣地。身為一名戰士,你能輕易離開你的陣地嗎?中校同誌照你的意思,我被你們兩輛車子追殺之後,還應該捂著屁股逃跑嗎?我正告你,這裏是我的辦公室,不是你們的營部請你們讓開。”


  梁海軍臉上一陣火燒般發熱,趙長城的話,句句戳中了他的痛腳。


  趙長城板著臉,很有威嚴的再次說了一次:“讓開。”


  梁海軍雖然個子比趙長城還要高上幾公分,但趙長城這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震得他有些發怵,跟另一個戰士交流了一下眼神,分開一條路來,讓趙長城推門進去。


  梁海軍對同伴說道:“你在這裏守著,我去報告首長。”


  趙長城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下來,撥通了李多的電話:“我在辦公室,你過來一趟。”


  李多很快就來了,一進門就說道:“長城少,你總算回來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整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趙長城道:“一言難盡。我問你,這事情你還沒有跟京城方麵說吧。”


  李多搔搔頭,笑道:“沒有。長城少沒有命令,我不敢報告給首長。”


  趙長城指著他道:“你看你,連說個謊都不會。我的事情,你還少打了小報告?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呢?哼,我隻是懶得跟你計較這件事情,你不是不想報告,你隻是不知道怎麽報告是不是?”


  李多嘿嘿一笑:“長城少真是火眼金睛,什麽都瞞不過你。昨天晚上你要是帶我在身邊就好了。”


  趙長城道:“昨天晚上幸虧沒帶你在身邊,依你的脾氣,你連殺人的心都有。”


  李多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真是擔心了晚。”


  趙長城知道他擔心自己是真心的。兩人在一起,也有些時日了,彼此之間,還是有些兄弟情誼的。一般來說,趙長城雖然知道他是爺爺的哨探,但自己不管做什麽事,都不會瞞著他。


  因為那個頑固的爺爺,隻有什麽都在他掌握之中時,他才不會伸出手來管三管四,如果他以為掌控不了趙長城時,必定會一個電話把他召回京城,安排到某個部委裏去上班。


  那種生活,雖然安逸,卻不是趙長城想過的。


  正聊著,縣人武部部長邊建軍領著梁海軍過來了,同來的還有縣政府辦公室主任何平。


  因為有邊建軍在,趙長城起身相迎。


  邊建軍說道:“趙縣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縣委縣政府從昨晚一直鬧到現在,還是不得安寧。現在陳書記召開了臨時常委會,請你到常委會上去做個說明吧。”


  何平點頭附合,證實邊建軍所說不假。


  趙長城並沒有多言,隻是說道:“好,那就一同過去吧。”


  梁海軍卻將一雙虎目盯在了李多身上,李多瞪了他一眼,跟在趙長城身後走了出去。


  梁海軍臉上呈現一種思索,他碰了碰李多的胳膊,說道:“這位同誌,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李多冷冷的道:“你認錯人了。”


  梁海軍輕輕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卻是更加凝重。


  趙長城的步子絲毫不亂,跟平常一般模樣。


  田青一直跟在旁邊,此刻看到趙長城這種氣度,打從心眼裏佩服起來,趙縣長真是有大帥風範啊,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種沉穩,正是自己行走官場需要學習的。


  進了常委會議室,裏麵的爭吵聲戛然而止。十幾道目光,刷刷刷的向趙長城射了過來。


  裏麵坐著的人,除了縣委常委們外,還有幾個人。


  其中有一個長得跟丁玉俊有分相像的,就是軍分區司令員丁振生同誌。


  丁振生名字取得響亮,其實人並不十分高大,也不威猛,個子不高,隻有一米七左右,身形也瘦,但十分的精壯,雖然已有四十多歲年紀,昨晚又沒有睡好,但是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他正一臉怒氣的坐著,剛才似乎在跟陳子丹和孫子武爭論著什麽,此刻看到趙長城等人進來,不用人介紹,他也估到這位年輕帥氣的小年輕,就是把他寶貝兒子扔進池塘裏的臨沂縣常務副縣長趙長城。


  陳子丹起身,介紹道:“丁司令,聶政委,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臨沂縣常委副縣長……”


  不等他說完,丁振生騰一下就站了起來,指著趙長城問道:“你就是把我兒子扔進池塘裏凍僵了的趙長城?”


  趙長城淡淡的道:“我就是趙長城,但是,我要糾正你一個錯誤:你兒子丁玉俊不是我扔進去的。是他自己開車不小心,掉進去的!

  丁振生聽了,故意歪曲趙長城的話意,暴怒道:“你承認就行了,我丁振生的兒子你也敢欺負?你活得不耐煩了。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還不知道馬王爺長幾隻眼”蹬開椅子,大步流星走到趙長城麵前,伸拳就往趙長城臉上砸過來。

  這一下變故突起,常委們都駭然起身。他們都是斯文人,哪裏料到這個丁振生,還真跟一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

  那個聶政委搖搖頭,顯然對丁振生這種突然發難的性格習以為常了,昨天晚上丁振生率兵圍住,他也是事後才得到音訊趕來的。


  他大喊道:“丁司令,有話好說千萬別動粗。”


  丁振生正在氣頭上,哪裏聽進得別人的勸言?


  昨天晚上,他見到凍僵了的兒子時,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發妻早喪,隻留下這麽一個命根子,平常待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幾曾給他吃過一丁半點的苦楚?


  梁海軍跟他說,丁玉俊剛從冰水裏撈上來時,已經凍得跟根冰棍一般,嘴裏冒出來的氣,都是冷的。


  他當場氣炸了,把兒子送到軍分區醫院進行搶救,也不思前想後,立即點齊兵,殺進臨沂縣城,半夜三更的,把臨沂縣委縣政府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嚷著要活捉趙長城。鬧得縣城上下雞犬不寧。


  偏生趙長城料到他們會有此一出,帶著美女,躲到九子山上涼快去了。


  丁振生等了大半夜,火氣越聚越盛,此刻看到趙長居然又說出那番不關他事的言話,叫他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當下怒發衝冠,也不考慮後果如何,隻想著盡快出了這口怨氣再說。


  他是在職軍人,經常鍛煉,身體強壯,這一拳打出來,帶著風勁又快又狠。


  趙長城當真是又驚又怒,他哪裏想得到這個丁振生雖然其貌不揚,但這個火爆個性,卻是名副其實說動手就動手,風風火火打趙長城。


  以趙長城的身手,是無法躲開這一拳的,這一拳要是打實了,整件事情的性質將再次升級。


  那就不單純是丁玉俊戲良家女子,爭風吃醋,與人爭鬥這般簡單了。


  李多早有防備,自然不會讓主子吃虧。


  他眼疾手快,右手成抓,一把抓住了丁振生的手腕。


  丁振生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微微咦了一聲,就來了一招反擒拿手,但他的手剛剛碰上李多的身體,李多的左手突然就多了一把黝黑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丁振生的臉一瞬間充滿了血色,參軍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還不是在戰場上太丟人現眼了。


  他怒吼道:“你是什麽人?你知道我是誰嗎?膽敢拿槍指著我?”


  李多冷冷的道:“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動,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你也沒必要知道我是誰。我的職責和任務,是保護目標安全。為了這個任務,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包括殺死你或者殺死我自己。”


  李多的話,就跟外麵樹梢上和屋簷上掛著的冰棱子一般,冷硬冷硬的咯得人生痛。


  丁振生感覺到了這話絕非威脅之語,真的不敢動了。


  梁海軍先前也跟了進來,此刻舉起手中的微衝,對準李多,大喊道:“放下你的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常委們嚇得忘記了說話,也忘記了逃跑。


  這一切,不都隻有在電影裏才出現過嗎?

  這可是縣級黨委常務委員會場啊。


  動手還不算,居然還動起了槍。


  這個李多,不是趙長城的司機嗎?怎麽有配槍?這個問題嚴重了。


  政法委書記薑洋和人武部部長邊建軍麵如死灰,如果追究起槍支的責任來,他們兩個首當其衝,難逃罪責。


  短暫的靜止後,李多忽然動了,那種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就連優秀軍人梁海軍,也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手腕一痛,手中的槍,卻不見了。


  等他回過神來時,李多手裏已經多了一把槍,一把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槍。


  那把槍,此刻正無情的對準自己的兄口,那管黑洞裏,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射出令人肝膽俱裂的死亡子彈。


  他不敢動了,理智的舉起了雙手,他手裏有槍時,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何況現在手裏沒有槍?


  門外的兩個衛兵聽到動靜,端著微衝走了進來,一見到裏麵的場景,明顯嚇得不知所措,片刻的怔忡之後,都抬起手中的槍,瞄準了李多,大叫道:“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李多左手一支手槍,指在丁振生腦門,右手一支微衝,對準梁海軍,黑黑的臉膛,卻是沉靜無比,他冷喝道:“你們兩個,給我退出去,否則我就開槍了。”


  兩個衛兵握槍的手都有些發抖,一時間不知進退。


  聶政委連忙揮舞雙手,大聲叫道:“快退出去,快。”


  兩個衛兵這才退了出去。


  聶政委走過來,高舉雙手,證明自己沒有威脅,大聲說道:“這位同誌,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請放下武器,小心走火,誤傷了自己人。”


  他看出來了,李多不僅也是軍人出身,而且是屬於某種特種作戰部隊。


  兩把槍拿在手中,李多的手卻穩重的沒有一絲顫動,他對聶政委的話聽而不聞。在這裏,他隻聽命於一個人,那就是趙長城。


  趙長城有意延長這種震撼人心的場麵,對人心的作用力,一時沒有張口。


  聶政委繼續說服李多。


  這時,丁振生也嚇出一身冷汗,但心中的怒火卻是更甚。


  奶奶的,他是堂堂軍分區司令員,在軍隊體係,也算是一方諸侯啊,幾時受過這等窩囊氣?

  十個常委表情各異,但臉上都帶著驚駭看著黑黑的李多,和他手中那兩把黑黑的槍。


  會議室裏沒有誰敢亂動,誰知道那兩把槍會不會走火啊?誰知道那子彈往哪邊飛啊?


  聶政委似乎明白過來,隻對李多磨嘴皮子是不管用了,便對趙長城說道:“趙長城同誌,我們此次過來,是想解決問題的。這樣下去,舊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新的問題又產生了,這槍要是走了火,那這性質可就嚴重了。趙長城同誌,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坐下來,好好商量出一個處理方法出來,行不行?”

  趙長城道:“如果真如聶政委所言,你們是帶著誠意前來,商量解決事情的辦法的,那我可以坐下來,跟你們好好商談。但是,如果這個丁司令還是這般的火爆脾氣,拿我們縣級黨委常委會當成你們軍營,想胡來就胡來的話,那你們的誠意又在哪裏?”


  聶政委連忙道:“剛才是我們不對,我代表丁司令向你認錯,我們絕對是有誠意的。”


  趙長城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坐下來談談吧。李多,先把槍收起來。”


  李多應了一聲,收回了兩把槍。


  他聽明白了趙長城的意思。


  趙長城叫他先把槍收起來,意思有兩層,一是“先”收起來,不排除以後談不攏或情況有變時,可以再次掏出。二是把槍收起來,卻沒有叫他把槍還回去,那就是說,梁海軍的微衝,暫時還歸他保管,至於什麽時候還回去,就要看談判的結果如何了。


  李多利索的一收手,站到了趙長城的身後,兩把槍關了保險,垂直放在大腿兩側,隨時可以再次抬起來對準任何人。


  丁振生剛才保持了一個特別的姿勢,不敢亂動,此刻活動了一下,揉著有些發痛的太陽穴,罵道:“奶奶的我頭都被你指痛了。”


  李多並不回嘴,隻是靜靜的站在趙長城身後。


  梁海軍看看李多手中的微衝,欲言又止,根本不敢開口討要。


  一個軍人,被人繳了槍,真是奇恥大辱啊。


  趙長城冷笑道:“大校同誌,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你是一個軍人,穿上這身軍裝,代表的就不隻是你個人的臉麵。”


  丁振生怒道:“我用得著你來教訓?我打你……”


  他揚了揚手,又快速的縮了回來,因為他看到李多的眼神正冰冷的盯著自己。


  陳子丹等常委們都緩過勁來,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身子。


  陳子丹說道:“大家都請坐下來,現在人都到齊了。我們商量一下這件事情如何處理吧。”


  趙長城和丁振生等人聽了,各自歸位。


  陳子丹道:“趙長城同誌,剛才我們都聽了丁司令的述說。兼聽則明,我們也不能隻聽丁司令的一麵之詞。現在你是不是也跟我們說說,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在座的常委,總要先把事情原委弄清楚了,才能判斷誰對誰錯吧?才好做出處理意見吧。”


  趙長城淡淡一笑,說道:“我想先聽聽丁司令是怎麽說的?”


  陳子丹想了想,說道:“適才丁司令跟我們反應的情況是這樣的,昨天晚上,丁司令的兒子和軍分區幾個朋友一起到咱們縣城來遊玩,因為一點誤會,跟趙長城同誌起了衝突。結果,趙長城同誌開著車子,追著玉俊同誌撞,直到把玉俊同誌連人帶車逼下了國道邊的池塘。玉俊同誌被撈出來時,已經奄奄一息,全身僵硬得跟一根冰棍差不多,至今昏迷未醒,現在還躺在軍分區醫院裏搶救!

  趙長城心想,真是各人一張嘴,哪個不替自己臉上貼金?把責任往別人頭上推?丁玉俊現在醒沒醒,趙長城不知道,但要說十分嚴重,那是不可能的。


  陳子丹說道:“趙長城同誌,現在,你有什麽要補充說明的嘛?”


  趙長城笑道:“這種黑白顛倒的話,不知道是從哪個屁股眼裏噴出來的,真正是臭死人了”


  解明珍嗬嗬一笑,說道:“趙長城同誌真會比喻。”


  旁邊的丁振生和梁海軍立馬上就拉下臉去,似乎蒙上了一層青煙。


  趙長城說道:“昨天晚上,有一個人就在現場,我想問問他看到了什麽,又親身經曆了什麽。”


  陳子丹問道:“哪個人?”


  趙長城一指梁海軍,說道:“這位中校同誌,請向大家說明一下情況吧。”


  梁海軍囁嚅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趙長城說道:“梁中校同誌,你是一個人民子弟兵,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原則和操守,請本著一個軍人的良心,把昨天晚上的情況如實的向大家說一遍。”


  梁海軍憋紅了臉,他既不願意說謊,可是也不能說出實情,有如在火上煎熬一般難受。


  他雖然是一個有正義感的軍人,但是在軍隊裏麵,也是有圈子的,也是分派係的。


  每個身在圈子裏的人,隻要當到一定的官職,就會自覺或者不自覺的進行站隊,不站隊,就得不到上級的重視,沒有人給你撐腰,也沒有人提拔你。


  軍隊體係比地方體係更加嚴苛,在地方上,你升一個級別,升不動了,你可以一直保持這個級別,就算混到退休,待遇和職務都不會有太大變化。


  而在軍隊中,職務跟軍銜是有嚴格的年齡限製的,如果到了年限還不能得到提升,那就隻好退伍或者轉業到地方。


  梁海軍好不容易才熬到中校正營級別,而且多虧了丁振生的賞識,這份恩情,不能不報叫他出賣丁玉俊,他是無論如何不肯做的。


  可是,要他當眾說謊,背叛自己的良心,說一些違心的話,他又難過良心關。


  於是,他卡住了。


  丁振生在心裏暗罵這個蠢貨,你不說話,人家不就猜忌了嗎?覺得我們這邊說的話,肯定有什麽貓膩,真是蠢到家了。


  趙長城微笑道:“怎麽?梁營長有什麽難言之隱嗎?還是真的就這般健忘?”


  梁海軍好半天憋出一句話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記不太真切了。”


  趙長城忍不住笑道:“哦,梁營長不記得了,嗯,丁玉俊還在昏迷之中,那麽,我要請問丁司令,你那些所謂的經過,是從哪裏聽來的?可否請他前來對質?”


  丁振生畢竟是軍人,有些直腸子,腦筋哪裏有趙長城轉得這麽快?他當時就給憋住了。


  聶政委跟丁振生是多年戰友,兩人搭台子也有些年月,戰友情深,見他如此受窘,便站出來替他說話道:“可能是另外一個在場的目擊證人,也受了凍,因為受傷較重,那個人沒有一同跟來,現在還在軍分區醫院治療呢。丁司令,是不是這樣的?”

  丁振生感激的看了聶政委一眼,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如此。”


  趙長城道:“聶政委,你可是市委常委,也算是我們東州市黨委的高級領導人,你說出來的話,可要為自己負責,切莫強行出頭,信口開河,”


  聶政委道:“我剛才也隻是一種猜測,具體情況,還是由丁司令來說吧。趙長城同誌,你年紀不大,嘴巴倒是犀利得很哪,”


  趙長城道:“有理不在聲高,我隻是據實而言,如果言語上對各位領導有所衝突,我隻能表示抱歉。我年輕,受不得人冤枉,有時語氣太衝,也是被逼的。”


  聶政委其實對事情的真相並不知情,這時說道:“那你倒是說說,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麽多領導在場,是非曲直,總能說個明白吧?我相信他們一定能秉公直斷的。”


  這裏聶政委和丁振生的職位雖高,但他們兩個畢竟是市級領導,而這裏主持人還是陳子丹,聶政委說完之後,就把話語權還給陳子丹,對他說道:“陳書記,你說是不是?”


  陳子丹道:“當然。我同意聶政委的意見,趙長城同誌,你就向常委會和兩位市軍分區的領導人說個明白吧。”


  趙長城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當然要說,梁營長,你剛才說你健忘,這樣吧,我現在開始說,你仔細的聽,看看我說的話,能不能引起你的記憶,如果你僥幸記起來了,又發現我有說得不對的地方,請指出來。”


  梁海軍鐵青著臉,麵無表情的答應了一聲。


  趙長城說道:“昨天晚上,我們經開區大擺宴席,宴請了當地企業名流,為了更好的宣傳經開區,就請來了市電視台的攝製組進行拍攝。其中有一位主持人,是我的朋友,晚宴之後,我送她回到管委會孫副主任宿舍休息。因為大家都是朋友,就玩了一會兒牌,不覺夜深,我告別她們兩人,下樓回家。那位主持人朋友送我下的樓。”


  趙長城說到這裏,看了梁海軍一眼,說道:“接下來,這位中校同誌就閃亮登場了。他當時威風凜凜,領著幾個部隊上的同誌,在我上車前,把我給攔下了。梁營長,現在有沒有記起來?我沒有說假話吧。”


  梁海軍沒有回答,卻低下了頭去。


  眾人一看,就知道趙長城所言不假。


  解明珍問道:“梁營長為什麽要攔住你?”


  趙長城道:“我當時也不知道啊,我跟他素不相識,開始時,我還以為是歹人,但一看他們的穿著打扮,有些像部隊上的人,這才放鬆了警惕,問他們想做什麽?梁營長當時好大的口氣,他跟我說,我們少爺要見你,請跟我們走。我心想你是什麽人?我憑什麽跟你走?再者,這都什麽社會了,還有少爺?莫不是古代的某個紈絝子弟穿越過來了?”


  丁振生一張臉氣得鐵青狠狠瞪了梁海軍一眼。


  昨晚,梁海軍怕挨罵,並沒有說實話。而丁振生明知他說的是假話,卻也裝聾作啞,因為他要為兒子討個公道,正需要這樣的假話做借口,發動攻擊。


  趙長城繼續說下去:“我當時沒有理他,拉開車門就要上車。這時,丁玉俊來了,這時我才明白,原來所謂的少爺,卻是這位丁公子。”


  解明珍有意幫趙長城,當下嗬嗬一笑,問道:“這麽說,這個丁玉俊,你們以前是認識的?”


  趙長城道:“緣隻一麵有一次我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宴會,在宴會上碰到過他,當時,他恬不知恥,戲我那位電視台的主持人朋友,我為了保護朋友,跟他有過衝突。昨天晚上,他又故伎重施,仗著人多勢眾,再次戲我那位朋友,言語露骨,不堪入耳,我朋友一再趕他離開,他卻惱羞成怒,下令梁營長等人抓我們。情急之下,我拉著她上了車,開著車就跑。”


  孫子武問道:“當時是幾點鍾?”


  趙長城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淩晨一點多鍾吧。”


  孫子武笑了:“梁營長,你們還真是好興致,淩晨一點多鍾了,又是雪夜,天冷得很,你們幾個人,在開發區那邊荒地上遊玩什麽?”


  這話一問出來,眾人都有些失笑。


  趙長城看著他點點頭,心想孫子武這是在幫自己說話呢。


  梁營長隻是低著頭,不說話。


  丁振生虎著一張冷臉,冷笑道:“現在也隻是他的一麵之詞,誰又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鄭春山忽然不陰不陽的笑道:“趙長城同誌,你半夜三更的,跟兩個女性朋友在一起,其中一個還是你的直接下屬,你們三人玩到那麽晚,又在玩什麽?”


  丁振生見有人幫自己說話,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對啊,趙長城,你昨晚跟兩個女的在一起,幹什麽勾當?”


  趙長城笑道:“我跟兩個朋友在一起做什麽,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吧?如果鄭書記懷疑我有什麽違紀行為,可以請紀委的同誌立案調查嘛,我趙長城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不怕小人算計。”


  鄭春山怒道:“你罵誰是小人?”


  趙長城淡淡的道:“誰承認了,誰就是小人唄。”


  鄭春山道:“你深更半夜,跟兩個未婚女子,玩在一起,這不是很可疑嗎。”


  趙長城譏笑道:“你也知道他們是未婚女子,告訴你,我還是未婚男子,我跟她們都是好朋友怎麽了?哪條律法上明文規定了,未婚男女不能交朋友?在一起呆的時間不能超過晚上十二點?那人家怎麽談戀愛?”


  “哈哈”席如鬆忍不住笑出聲來。


  孫子武笑道:“春山同誌,就算趙長城同誌要跟女孩子談戀愛,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嘛,我們常委會可不管這種事情。”


  鄭春山道:“他交女朋友當然可以,可是,他不能同時交兩個女朋友吧?而且,還有一個是他的女下屬。我懷疑他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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