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繼續趕路
老人回頭看了三人一眼,趙長城看到了老人滿臉刀刻似的皺紋,滿頭的王白頭發,很瘦的身體,目光有點呆滯,身上的衣服零星的打著幾個補丁。
老人看了看三個人,沒有一點道謝的意思,而是重新轉回身去準備離去,陳彬趕忙上前問道:“大伯,王奎家在什麽地方住?”
聽到問話老人的眼睛露出驚疑帶著警惕的眼神,盯著三人看了一眼,沒有答話,繼續趕他的路。
老人走出去不遠,再次停下車回頭看了看三人,轉頭看向了一處建在半山的農房,然後快速地走開。
順著他的目光,趙長城過看到了一幢建在半山的很是破敗的茅草房,心中暗想,估計就是在那裏了!
三個人順著泥濘的路慢慢步行向那揀破敗的房子走去。來到山腳下的拐彎處突兀的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這他媽倒黴,昨晚怎麽正好是我們值班,讓這個瘋子跑了,聽說書記大發雷建,要處分咱倆哪。今天忙完他二兒子訂婚的事估計就會收拾咱倆了,都怨你怎麽就睡著了哪?”一個尖尖的男聲道。
“媽的。怎麽怨我?說好了去了就回。你他媽的,愣是折騰了半宿。要不是你到村裏王家去折騰,早早回來接我的班,還能出這事?這王奎也是,脾氣怎麽這麽倔哪。腿都打瘸了,還東奔西走的去告狀,消停點老老實實的,書記還能虧待了他。也省的咱們輪班看著他了。”另一個高亢的男聲道。
“唉,說起王奎也可憐,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就這麽毀了,你別說那王還真夠味,弄得我差點下不來。”
“你他媽的真沒出息,被那個女人整趴下了。”
哈哈哈!
二人同時大笑。兩人隻顧談論著,根本就沒有看到趙長城等人。
趙長城三人悄悄的沿著旁邊的羊腸小道順延而上,走到了那幢破敗的房子前。
看著眼前極其破舊的房子,院子裏沒有一點生氣,根本就像沒有人住的樣子,但是陳彬還是朝著院子裏喊了一句,“有人在屋裏嗎?”
“有,誰找我。”從屋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接著聽到房門吱呀的從裏麵被人推開,從裏麵走出一個孟子拉碴,眼神疲憊的男人,他就是王奎。
眼前的王奎沒在穿破舊的警服,而是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軍裝,特別整齊,一看就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但是那張黃黃的臉給人的感覺像經曆了重大事故,還有走路時有點跛的樣子,估計受過傷。
看到了站在院子外麵的趙長城等人,王奎慢慢走過來拉開用幾根木頭做的大門。其實,他不用開,單就木頭中間的縫隙也攔不住人。
“你是王奎。”陳彬有此拿不準地問道。
“我就是王奎,你們有什麽事?”王奎疑惑又帶著一種本能的警惕盯著趙長城等人。
聽到對方就是王奎,趙長城趕緊道:我們想找你了解一下情況。”看到了王奎的表情,趙長城感到這樣的一個人應該不像是那種受賄的人,
不過,他也知道受不受賄根本就不可能從表情上看出什麽。
王奎認真看了看趙長城等人道:“你們還是快走吧,這裏不安全。”
不安全!張宏森警惕的看了看王圍的環境,有些不解地看向王奎。
王奎沒謙讓別人,自已走過去坐在了一把破椅子上,張宏森低聲:“下麵的兩個人上來了。”
趙長城向下麵看去,隻見兩個身著警察服裝的人正在往上走來,看到這情況,趙長城這才明王奎的話,這此人看來是找麻煩的人。
王奎突然歎道:“趁你們還沒有跟我接觸,快走吧!”
趙長城這時反到不想走了,走過去坐在了一旁的另一張破椅子上,他到是要看看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倩。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來做什麽?”一個臉上長有橫肉的派出所人員喘著氣看向了趙長城等人。
張宏森上前一步道:“我們來走親戚不行。”
“親戚!”兩個身著警服的人警惕地看了看趙長城道。
“難道你不知道王奎的妻子和他離婚後,他就沒有親戚了嗎。”
“趙新,老子當警察時還沒有你哪。我的事和他們沒關係,你放他們離開!”王奎突然緊張起來。
那個叫趙新的人嘿嘿笑道:“王奎,你小子想跟趙書記鬥,你別做夢了!是不是把記者又引來了,我告訴你,你的案子就是鐵案,誰也翻不了。”
王奎大聲道:“別以為趙東瑞可以隻手遮天,這岐山縣是當的天下,我就不相信沒人收拾他。”
聽著這對話,趙長城感到自已的身體一振,渾身充滿了力量,王奎的身體中竟然充滿了一種正氣,深深的感染了趙長城,仔細看了看站在那裏麵對趙新等人的王奎,趙長城相信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人。
“哈哈,我懷疑這幾個人跟下坡村裏的盜竊案有關。我要帶回去調程。”趙新大笑著說道。
“趙新,你他媽不得好死,老子死你。”王奎聽到趙新要想抓趙長城等人,想到上次來了一個記者就是這樣被他們抓去,最後被打了一頓才放走的情況,聽說傷得很厲害,一擔心起來,拿起根棍子就要衝趙新。
“你敢抓人,我就死你狗娘養的”王奎站在了趙長城前麵,他的家裏根本沒有電視之類的東西,完全不知道自已後麵站的就是縣委書記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讓趙新二人抓走趙長城等人。
“死我。哈哈,王奎,你忘記了你的那條腿是怎麽斷的。”趙新大笑著說道。
真的沒有想到啊。趙長城感到自已算是大開了眼界了,一個鎮的派出所幹警,竟然會那麽的囂張,如果不是自已親眼所見,真的不可能想到會生這樣的事情,並且還是生在自已管轄下的岐山縣。
王奎並沒有再說話,隻是那握木棍的手更加緊緊地抓住了木棍。
“給我把這三個嫌疑犯抓起來。”趙新對著跟隨的那個年輕人喊道。
麵對著衝上來的年輕人,王奎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木棍,趙新大聲道:“敢拒捕,王奎,小心我再次廢了你。”
於趙長城再也看不過去了,對著張宏森道:“拿下他們。”張宏森早就看不慣了,聽到趙長城的吩咐,二話沒說,衝上前去就是一陣開,張宏森是特種兵出身,麵對著幾個鄉裏的派出所人員,幾個照麵就結束了戰鬥。
王奎呆呆的看著三人,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襲警?這幾個人是什麽人。仔細一看王奎才看出三人的不一般,昨天的選舉現場很亂,王奎去的比較晚,並沒見到趙長城上台講話的情景,王奎看向趙長城道:“同誌,你們還是快離開這裏吧,大澤鎮的情況很複雜,你們留在這裏很危險!”
“這裏那麽危險,你怎麽還不離開。”趙長城神態平靜的重新坐下來,向著王奎問道。
“離開!”王奎帳然的歎了口氣。
看了看自已住的這間房子繼續道:“隻剩下我一個人了,老婆也離了婚了,孩子也帶走了,我就是要待在這大澤鎮看看,黨的天下是不是真的會容忍趙東瑞那樣的敗類為所欲為!”
“聽說你是受賄才被開除公職的。”趙長城直言不諱的道。
王奎哈哈大笑起來,他的那種笑聲很是讓人傷心,滿臉的落寞,一身的孤寂,指著自已的住處道:“你看看我這住處,我像是一個受賄的人嗎。”
這時的被製服的趙新在地上大聲道:“你們是誰,敢襲警,在這大澤鎮的地盤上,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王奎痛心疾首的指著趙新道:“看到沒有,這大澤鎮竟然成了這樣,說到這裏看向趙長城道:我知道你們並不是一般的人,可那趙東瑞的勢力卻很大,我勸你們盡快離開這裏吧,你們放心,這幾個人先放在我這裏,暫時沒人知道你們的事情,離開了大澤鎮,快速離開岐山縣,你們就安全了,岐山縣是普通人的夢魘。”
趙長城真沒想到這王奎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想著的是自已幾個人的安全。
“我是縣委書記趙長城,我可以把岐山縣變成黨的天下,還岐山一片蔚藍的天空。”趙長城看到王奎的這種不怕死的表情,也不想再瞞他了,直接就說出了自已的身份。
先是一呆,王奎很快就衝進了自已的屋裏,拿著一張報紙又衝了出來,看了看趙長城,再看了看報紙上的趙長城的圖像,淚水其不住流了下來,緊緊抓住趙長城的手道:趙書記,你可要為大澤鎮的廣大人民做主啊!這是黨來救我了,看著王奎房子內空空蕩蕩樣子,趙長城的心像刀割一樣難受。”
桌子上疊的整整齊齊的一探報紙很是醒目,生活貧困到這種地步,但是報紙卻一樣沒少定,這樣的幹部實屬少見,這樣的幹部在岐山官場確實是一個另類。
自已到了這種地步,王奎依然想到大澤鎮的百姓,趙長城心中狠根的感動了一把,緊緊抓住王奎的手。
“趙書記,我以黨性和人格保證,我是清白的,絕沒動用群眾的一針一線。”王奎堅城的目光直視著趙長城。
點了點頭,趙長城道:“請你放心,大澤鎮是黨的大澤鎮。”
多餘的話沒說,將趙新二人扔在地上,趙長城三人回到山腳下上了車,陳彬看著趙長城鐵青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趙書記,這裏是趙東瑞的地盤。他這提醒也很重要,大澤鎮在趙東瑞的手上經營了那麽長的時間,各種勢力盤根錯節,萬一孟樣刷來一個魚死網破,後果不堪設想。”
趙長城微笑道:“你放心,大澤鎮隻能是國家的大澤鎮。”
見趙長城一臉正氣淩然的樣子,陳彬也沒多說什麽,跟隨趙長城的時間越長,陳彬發現自已對這位老板的了解越少,麵對疾苦的百姓,趙長城總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情懷:趙長城對官場上的爾虞我詐看似情恨到極點,而他自已卻偏偏又是個中高手,小手段運用起來得心應手,往往令人防不勝防,在別人不知不覺中就潛移默化的扭轉局麵。
180章
這次暗訪大澤鎮,這個趙東瑞盤踞了十年的地方,明明是龍譚虎穴,處處荊棘,趙長城卻依然雲淡風輕,坦然麵對,陳彬也弄不懂趙長城是心中早有計較,還是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
其實趙長城也是想好了的,雖說大澤鎮是趙東瑞的地盤,但是,廣大的幹部受到了那麽多年的教育,不可能真的全部都投到到了他的手下,再是鐵板一塊的地方也有反對者,趙東瑞之所以在這裏這樣的倡狂,不外就是有一個老虎皮而已,當然了,趙長城心中還是有點底的,有張宏森這個特種兵跟隨左右,三人自保還是悼綽有餘的。
坐在車上沉思了一會,趙長城覺得這事還是得向上尋求支援,自已空降到岐山,目前除了陳彬和張宏森之外,自已依然是光杆司令,這種困境是自已來岐山之前沒預料到的,但是即使在東湖市,趙長城也屬於外來戶,市委的幾位老大趙長城雖然都有接觸,正能夠的交心的卻隻有市委書記高明亮和組織部長王平,趙長城猛然間意識到自已為官的一個敗筆,自已來到東湖的兩年間,一直忙忙碌碌,竟然還沒有自已的人脈!
要知道官場就是人場,你的人氣上來了,官職也就升得快些,做什麽事都會順利許多!
掏出手機,趙長城撥通了市政法委書記於川江的電話,之所以敢打啊這個電話,主要是因為趙長城了解到於川江的小姨子在教育局任副局長。
於川江顯得很是熱情,一口一個小趙叫著,開口便道:小趙書記,我一直想著找個機會聚聚,至今沒有抽開身,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怎麽樣。
趙書記,我正在下麵的鄉鎮調研哪,改日吧,改日我去市裏請趙書記!趙長城沒料到於川江能夠放下這麽熱情。
於川江也有自已的算,自已的小姨子在岐山縣教育局的副局長位子上待了一年了,當日王平承諾的提撥已經沒辦法實現了,這事隻能著落到這位新書記身上,除了這事於川江心中還有自已的小九九,眼見著王大鵬市長失勢,常務副市長趙國偉最近跳的很歡,自已本來以為攀上王大鵬就能青雲直上,看來王大鵬能夠自保就不錯了,對自已根本無暇顧及,自已不指望能破格捉拔為市長,能夠繼任常務副市長自已就算是進步了,政法委書記和常務副市長雖然級別一樣,都是市委常委,都是副廳級於部,但是論權力,常務副市長是實權,隱隱有三把手的意思。
於川江麵臨的就是怎麽能夠和高明亮牽上線,有了高明亮的支持,常務副市長的位子就是自已的了,有了常務副市長這個樣子,更進一步那是指日可待,機會來了,趙長城一直是高明亮眼前的袖人,有趙長城引薦,相信自已很快就能加入市委書記的陣營,鐵的營盤流水的兵,在官場上分分合合事很多,這在官場倒是算不上什麽忌諱。
趙書記,是這樣的,我想了解一下岐山縣的政法係繞靠不靠得住。
趙長城瞅著於川江問道,“趙書記,我初來咋到,很想了解一下岐山縣的政法係統究竟是靠的住還是靠不住。”
於川江聽到趙長城問岐山縣的政法係統,愣了片刻,心想,趙長城這是想知道誰可以用誰不可以用啊。趕緊說道,“縣政法委書記單波是王平任命的。我知道副書記劉君同誌可以信任,還有公安局刑警大隊長馮誌陽同誌也是好同誌,也值得信任。”
聽完,趙長城甩出了 一句話,“趙書記呀,有些事真是觸目驚心,哪天有時間在向你詳細匯報。”
於川江沒聽明白趙長城的話裏的意思,但還是說道,“趙書記放心,我立即給劉君同誌和馮誌陽同誌打電話。”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趙長城說完就帶著陳彬和張宏森出去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躲了,萬一於川江想喝馮誌陽和劉君說什麽悄悄話呢。
於川江看著趙長城帶著兩人識趣的出去,心說,年紀輕輕有眉眼高低,是塊當官的料。不願,這麽年輕就坐上了縣委書記的寶座。
他也沒敢怠慢,分別撥通了劉君和馮誌陽的電話,說了趙長城,趙書記來這裏考察,問到了政法係統誰最可靠,我說了你們兩個。
“謝謝趙書記。”兩人知道在背後說一句好話勝過自己說百句好話。趙況於川江是書記呢。
於川江掛斷電話,坐在椅子上久久未動。根據他的推斷岐山縣很快就會來一場大的改革。岐山縣一直以來都是東湖市的一塊燙手山芋,市裏的頭頭腦腦牽扯的太多。沒有人敢輕易動動,內裏人都知道隻有動了一人,後麵就會牽出一群人。盡管於川江很想為岐山縣做點事,盡快的使貧困的百姓走出困境,可是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幾把刷子,憑他一己之力根本就無法對抗,所以一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還沒有足夠的膽量,和能力把自己推到前麵,成為眾人的目標。他不敢。但他思維縝密,比高明遠看得遠。高明亮之所以把趙長城調到岐山縣,無非是想把他推到前麵,徹底解決岐山縣的問題。他早就聽說過趙長城的一些事跡,簡直是神乎其神。今日見到趙長城果然名不虛傳,所以他才這麽快給劉君和馮誌陽打了電話。
劉君接過於川江的電話以後,喜得在辦公室裏走了無數次,才坐到椅子上。從於川江傳遞來的信息,趙長城有意將岐山縣好好的治理,這是劉君願意看到,也是他想做的事。劉君在公安局呆了多年,對公安局的局麵很不滿,兩個無賴地痞副局長做事簡直像黑社會,哪像一個警察啊。政法委書記又裝作老好人,裝聾作啞,啥事不管,自己這個政法委副書記不得不聽命於王茂盛和田雙喜,被他們像奴才似的呼來喝去,有一次,竟然像女人似的對自己動手動腳,當時想給個沒臉,可是想到自己人單勢孤,強壓下怒火,忍了下來。
劉君從於川江那裏知道了趙長城的意思,本來他還沒想究竟怎麽做。他在觀望趙長城究竟有多大的能力,自己要不要跟著他?就在他猶豫遲疑的時候,於川江的電話恰恰解開了他的疑團。他認為自己的機會來了,既然趙長城想好好的治理岐山的官員,自己為什麽不早早的向他示好?趁著他還沒在岐山縣站穩腳,自己在他需要人的時候投靠他,到時候成功了他能忘了自己?若是等他在岐山站穩了腳跟,拚殺出了一片天地,自己在投靠過去,顯得不好。再說了再他用人的時候過去,一定得到重用。以現在的局麵,薑有明和王振國兩人對自己這個非常委的副書記都不重視,自己為趙不賭一把?也許這次就賭贏了!
想到這些,劉君立刻給趙長城打了電話,說了自己的想法,願意追隨趙書記。
趙長城接到劉君的電話,長城,自然勉勵了劉君一番,他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趙長城才借著於川江的口傳播出去,意在招攬看不慣岐山官場的正義之士,讓他們動心,都向自己靠攏。
這把剛掛了劉君的電話,馮誌陽的電話就進來了。趙長城暗道,好快!但是接馮誌陽電話的時候,他非常謹慎小心的問,“馮誌陽,我問你,你老實和我說,你手上到底掌握多少力量?”
馮誌陽聽到趙長城第一句話就問這個,愣了一下神,接著緩過來說道,“趙書記,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刑警隊聽我調遣。”
聽到馮誌陽說刑警隊歸他調遣,趙長城立刻說道,“好,你現在馬上帶著刑警隊的人趕到大澤鎮,我在這裏等你。”
“哦,好,我隨後趕到。”馮誌陽雖然沉了一下立刻答應趙長城。他知道大澤鎮是趙東瑞的地盤,在那裏經營了十年之久,如果真按照趙長城說的帶著人去,就等於向趙東瑞宣戰了。但想到這些年自己在公安局裏像個受氣包,出氣筒,趙長城有意破公安局,自己求之不得呢。馮誌陽立刻開始聯係部署。
部署完了,馮誌陽又給姨夫程俊打了電話。姨夫是大澤鎮的鎮長,他得提前透露一點消息,讓他心裏有點準備。
接到馮誌陽的電話,他剛剛從趙東瑞家參加婚禮回來,正斜躺在沙發上剔著牙。
“姨夫,你去哪了?”馮誌陽的第一句就問。
“去參加趙東瑞的二兒子的婚禮去了,難道你不知道?”
“知道。”
“那你還問?”依他對馮誌陽的了解,不會無緣無故的問這樣的話,趕緊問道,“誌陽,是不是有發生什麽事了?”
馮誌陽也不隱瞞,“姨夫,你自己要注意點。我告訴你縣委書記趙長城正在你們大澤鎮,估計你們那裏要有大的行動。”
一聽趙長城親自來到了大澤鎮,程俊長城,忙問道,“難道趙要倒?”
他問的很直接,因為是自己的外甥沒必要拐彎抹角。
“恩。看趨勢誰也幫不了他。你趕緊和趙書記聯係,我把他的電話號碼告訴你。”
“行。”
馮誌陽告訴了姨夫趙長城的電話號碼,然後說:“你趕緊打電話吧。”
“好,我馬上給趙書記打電話。”程俊高興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倒背著手在客廳裏轉悠。
“哎!我說老頭子,你在屋裏轉悠啥,弄得我暈頭轉向的。”程俊的老婆不高興的說道。
“老婆,好事,天大的好事啊!岐山縣要有出頭之日了。你老公我也不用看著趙東瑞那老家夥的臉色
了。”
原來程俊是當兵退伍,回到大澤鎮在一次選舉中脫穎而出。當了三年的村長,又被原來的大澤鎮的鎮長看中,提攜當上了大澤鎮的鎮長。從當上了鎮長開始,他的心就一直在想怎麽才能領老百姓致富,可是他的能力有限,加上大澤鎮一天一天的變成了趙東瑞的天下,他更感到依靠自己的能力根本就幹不過趙東瑞,不得不在趙東瑞麵前俯首稱臣。
他表麵上順從,其實一直在等待機會,而且為這一天做準備。暗中搜集趙東瑞的孟作非為的證據,隻能有一天把這證據交給能扳倒趙東瑞的人。沒想到這個人這麽快就出現了。
程俊抑製不住內心 的激動,急忙走進臥室,從窗下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拿出鑰匙,打開了藏在立櫃後麵的保險箱。從裏麵拿出一個檔案袋,打開,重新看了一遍,眼淚竟然不知不覺的滴落在一頁又一頁的證據上麵。每次看到這些證據,程俊的心不是滋味。他趕緊把這些東西裝進一個黑色的手提袋裏。不能太過張揚,萬一被人看見,打草驚蛇,不但沒扳倒趙東瑞,自己這些年的付出也白做了。
他顧不上告訴任趙一個人,包括最親信的人也沒來得及告訴,急匆匆的給趙長城打電話,告訴他手頭上有一份重要的材料,要當麵交給他。
趙長城聽到有材料要交給他,知道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材料,有可能會扳倒趙東瑞也說不定,立刻說道,“我現在去鎮政府,你往這個方向來吧。”
“好,趙書記,一會,我們見。”程俊興奮的掛了電話,開著車朝著鎮政府的方向駛去和趙長城匯合。
張宏森開車直接進了大澤鎮的鎮政府。進去,大澤鎮的鎮政府的豪華度不次於岐山縣的縣委縣政府。
趙長城三人一前一後走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幹部問道,“同誌,你們找誰?”
“找你們的領導。”趙長城說道。
“現在沒有領導,都出去了。有什麽事你們明天再來。”女幹部不耐煩地說。今天全鎮的人都去參加趙書記二兒子的婚禮去了,隻有她一個人留守在鎮裏。其實,是她自己主動申請留在鎮裏值班。她說完就後悔了,人家都去參加婚禮,唯獨自己沒去,事後趙書記會不會找自己的麻煩啊。
一百八十四長
趙長城一聽說沒有人了,又問了一句,“那麽現在誰能做主?”
女幹部看了一眼趙長城,心說這個人咋這麽黏糊,說了領導都出去了,咋還問,於是說道,“現在是我說的算。我是負責計生的副鎮長,你有啥事?”
陳彬聽到女幹部說是計生的副鎮長,趕緊說道,“這位是縣委的趙書記。”
女幹部似乎一時沒明白過來,嘴裏念叨,縣委的趙書記?哪個趙書記,她的反應非常的遲鈍,打死她也不會想到縣委書記會上大澤鎮來。
這個負責計劃生育的副鎮長叫康麗麗,原來在縣委上班。在一次全鎮,縣開座談會的時候,被趙東瑞的二兒子看上,展開攻勢,可是康麗麗看到趙東瑞的二兒子一副流裏流氣的樣從心裏反感,所以想法設法的推脫,一次趁著黑天,差點沒被趙東瑞的二兒子得手,幸虧她以死相要挾,他才放了手。
當時那關是過了,可是趙東瑞的二兒子還不死心,央求著他老爸把她調到了大澤鎮,當上了計劃生育的副鎮長,準備有機會逼她就範。幸虧趙東瑞很快給寶貝兒子找了一個紀檢委的親戚,他才沒顧得上康麗麗,她也就逃過了一劫。
康麗麗聽到說是趙書記,差點沒笑出來。一個縣委書記這麽大的官會悄悄的來到鎮上?來鎮上咋也得有幾個跟隨者吧?難道是參加趙東瑞的二兒子婚禮去了,順便路過鎮上進來看看?
想到這裏,康麗麗仔細的打量眼前的趙長城,啊!這一看真嚇了她一大跳。康麗麗畢竟是鄉鎮幹部,對時事很關注,最近趙長城又經常在公眾場合露臉。那次在電視中看到趙長城還想這個人一身正氣令人喜歡。沒想到站在自己麵前的真是趙長城,趙書記。
趙長城看到康麗麗張著嘴吃驚的瞪著自己,從兜裏掏出工作證讓她看,說道,“我是趙長城,新上任不久的岐山縣委書記。”
康麗麗看著眼前的趙長城的工作證,不敢動,聲音顫抖地問,“趙書記來縣裏怎麽沒提前通知,我們好迎接您啊?”
趙長城沒和康麗麗說太多的廢話,直奔主題,“你馬上帶人到山上的王奎家,把那兩個派出所的人給我看管起來,你能不能做到?”
此時的康麗麗腦子還像一團漿糊,盯著趙長城發呆,好久才醒過來,認真地說道,“請趙書記放心,我馬上安排,誰也不會知道於趙記到過這裏。”
趙長城看著眼前的康麗麗,心說,整個鎮上都去喝喜酒,就留下這個年輕的女幹部看管鎮政府,這說明這個副鎮長一定是被排擠的對象,想到這,他故意試探地問了一句。聽到康麗麗的回話,趙長城暗道,這個女人也不白給,聰明,自己就輕輕的點了點,立刻就明白了鎮裏會大動的情況,是一個人才!
女幹部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扭回頭,衝趙長城甜甜的笑道,“趙書記,我忘記告訴您我的名字了。我叫康麗麗!”說完康麗麗出去安排人手去了。又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最後還不忘提醒趙長城,免得以後提拔時不知打她的名字。
“趙書記,我是不是不該爆露你的身份,本來是秘密的,倒是變成公開了。”陳彬見那女人走遠,頗為懊悔的道。
趙長城搖了搖頭道:“趙東瑞應該知道我們到了!憑趙長城對官場的領悟,這個女人雖然和趙東瑞尿不到一壺,但是她必定屬於大澤鎮的某個圈子,她應該已經把電話了出去。其實我也有意要爆露我的身份,我到要看看趙東瑞會鬧出多大的動靜。”趙長城微笑著繼續說道。
趙長城自為官以來,還真沒動過這麽大的陣勢,趙長城喜歡那種和風細雨的方式,但是岐山縣明顯是一個崇拜強者的地域,在這裏拳頭要比道理更有說服力,趙長城不得不客隨主便,用他們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這次連刑警隊的人都用上了,他最希望的就是趙東瑞的人全都跳出來,隻要他的人敢於全部跳出來,他就不介意在這裏搞一場真正的大地震,看到了那麽多的人排著隊去送禮,趙長城對於這大澤鎮的班子很是失望。借趙東瑞的事將岐山縣的工作開局麵,一舉拿下公安局長的位子,所以今天一戰將是破冰之投,至關重要,
趙東瑞此時剛剛送走所有賓客,兒子訂婚,這可是一件大事,那女方是紀檢委主任趙國棟的一個親戚,趙國棟在省裏還有關係,這樣一來,自已的線就伸到市裏丟了,來時靠著薑有明趙東瑞感覺不踏實,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萬一薑有明倒了,自已不也得跟著遭殃!
趙東瑞坐在太師椅上悠閑的品著茶,看了一眼服侍在旁邊的小保姆,趙東瑞在她的兄部上狠根的捏了一把,伸手到她前麵樞了幾下,哈哈大笑了起來,都說大澤鎮是一個窮鄉鎮,誰又知道這窮有窮的好處!趙東瑞想到自已十來年造出來的鐵桶般的大澤鎮,那種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覺真的很是不錯。
老婆很快便拿著賬本過來向趙東瑞匯報賬目,無非就是什麽部門的誰送了多少錢,讓趙東瑞看著安排下,
正談論著,剛才被樞那個保姆拿著他的手機就跑了過來,對趙東瑞道:趙書記,你的電話
嘿!當著老婆的麵,趙東瑞忍住沒動手。
拿過手機慢聲道:趙新呀!有什麽事。
趙書記。大事不好了。趙新一得機會便撥通了趙東瑞的電話,聲音有些顫抖的道。
慢慢說,大澤鎮的天塌不了,聽到話筒中趙新顫抖的聲音,趙東瑞很不滿的皺了皺眉,心中暗想,做事這麽毛糙的人就是不能重用!
趙長城到過下坡村,估計就在大澤鎮,趙新差不多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這話。
哈哈,你這個警察就是,有人到下坡村也要對我說,趙東瑞感到有些好笑,剛把這話說完,趙東瑞的嘴就張得合不攏了,失聲道:你說什麽。縣委書記趙長城。
趙東瑞驚訝的張大嘴巴,失聲地問,“你才說什麽?縣委書記趙長城來大澤鎮來了?”
“是啊。縣委趙書記已經到了下坡村,還和王奎會麵了,他帶來的一個隨從可厲害了,幾下就把我和另一名民警製服抓住了。”趙新把情況大略的說了一遍。
趙新的話剛說完,想問趙東瑞該怎麽辦。就聽見電話被掛斷了。
趙東瑞掛了電話,一屁股蹲坐在沙發上,愣了半天,沒想到趙長城剛來就偷偷抹的來到大澤鎮了解情況,這說明了什麽?王奎,王奎是他的冤家對頭,他感到眼前發暈,大澤鎮的天馬山就要塌下來了。
“老趙,怎麽了。怕什麽,不就是一個乳臭味幹的趙書記嗎?來了還咋地,我們還怕他。”他的老婆在一邊看到老公失神的樣,憤憤不平地說。想到縣裏有薑有明,薑有明市裏還有關係,這邊已經和市委主任王國強牽上線了。王國強省裏有人,就算趙長城是縣委書記,再有本事,還能幹過他倆?
趙東瑞白了一眼老婆,罵道,“你一個娘們家的別孟攙和,頭發長見識短,說的就是你這種女人。”
“哼!”他老婆不滿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搭理趙東瑞,認為老公年齡越大膽子越小了。
趙東瑞不像他老婆做事不考慮王到,他坐在沙發上想了半天,鎮定了一下,連忙打了幾個電話。約平時很要好的朋友立刻來到家中有事要商談。
電話掛了不一會,幾個死黨先後來到他家裏。
副書記趙逸性子急,進門就問,“趙書記,這麽急著找我們來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