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說明問題
“等我到了財政廳安頓下來之後,把你調到我身邊吧。我需要你!”說著這句話,嚴璐梅一翻身從趙長城身上下來。
“我還是比較適合做下麵這此實實在在的工作!”趙長城很清楚自已的脾性,每天坐在辦公室裏搞那些爭權奪利爾虞我詐的鬥爭,還不如在下麵手握重權、主政一方來得實在,眼見著自已轄區內百姓在自已的治理下越來越富裕,那種抱負得以施展的滿足感無與言表。
“但是,我真的需要你!”嚴璐梅的手不斷加力。
“你還行嗎。”趙長城蔑視的望著嚴璐梅。
“我還有這個!”
想起嚴璐梅即將到財政廳任副廳長,趙長城的心思馬上活泛起來,等忙過這陣穩定了岐山的局勢之後必須馬上著手發展岐山的經濟。
“嚴姐,這種紅色不是你這種年齡的女人穿,而且正值酷暑,這種大紅看著就感到很熱,趙長城沒經思考便將自已的疑慮脫口而出,嚴璐梅這麽愛扮,平時這麽會穿衣服,這次的選擇顯然是錯誤的。
嚴璐梅趙嚐不知道自已的這身裝束很紮眼,但是某些人喜歡自已穿成這樣,微微搖了搖頭,沒回答趙長城的問話。
二人相視一笑便拉開門,隻見張宏森和艾梅正筆直的站在門口。
“你們在這幹什麽?”嚴璐梅瞬間便市委書記的感覺,角色轉變的很快。
“趙……趙書記,是這樣的,我在……我在為你們放風,”張宏森結結巴巴的道。
“放風?”趙長城和嚴璐梅同時發出疑問。
“那你個死木頭,笨死了,我來說吧,昨晚我們在車內等你們,後來發現你們出了酒吧後來到這裏,本來我提議也在這個酒店開兩個房間住著等你們,可這個傻子硬是說要保護他趙大哥的安全,我告訴他你趙大哥正在風快活,這根木頭大傻子愣是要呆一晚。”艾梅一口氣說這麽多終於停下來喘了口氣。
艾梅的口無遮攔弄得趙長城和嚴璐梅很是尷尬,想起昨晚的瘋狂和嚴璐梅聲嘶力竭的喊叫,二人相視一笑,都頗感溫馨,張宏森和艾美顯然都是二人的心腹,二人雖然覺得有此不好意思,但是並不擔心什麽。
“你別說,這個木頭木腦的傻子竟然還真有本事,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他能看到對麵樓上有人對著你們房間拍攝,從對麵酒店裏根出來一個縮頭縮腦的家夥,人和相機都被鋪在車裏了,聽到這話趙長城和嚴璐梅內心一驚,冷汗立馬順著脊背流下,二人的前途差點就毀在昨晚的大意之中。
艾美雖然詫異張宏森的能力,但是趙長城卻知道張宏森的特種兵身份,而且張宏森當時是偵程員,這點小事還不是小菜一碟。
來到車前趙長城拽出那個人一看不認識,拿起他的左手卷起袖子沒看到什麽,再拿起右手,在他的肘部拐彎處看到一個刺青,張口邊問道:“是田雙喜還是王茂盛。”
那家夥開始口很硬,但是被張宏森的手捏住肩膀時便呼爹喊娘的說出了田雙喜的名字,趙長城留下相機,讓張宏森將那家夥扔到車外,向嚴璐梅報以歉意的微笑。
嚴璐梅擔心的道:岐山縣真的那麽複雜嗎行你跟我去財政廳吧。嚴璐梅真心的不想失去趙長城這個唯一的傾訴對象。
麵對著嚴璐梅的擔心,趙長城頗似輕鬆的道:“他們不過是來找麻煩的,還不到他們魚死網破的時候,過幾天會有更精彩的戲上演!”
“我怎麽覺得你在玩火呀。把這此亡命之徒逼急了他們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嚴璐梅遇到地方上的地痞向來都是忍讓,強龍不壓地頭蛇,能夠和平共處自然。
嚴璐梅沒說什麽開始分手,離走前艾梅衝著張宏森道:“傻子,好好活著!”雖然話不好聽,但是語氣中卻透著關心,張宏森竟然一板一眼的答了句:“嗯!”之後便沒再言語,艾梅氣衝衝的嚷了句:“傻子傻子大傻子!”便扭著小屁股一拽一拽的離去了。
回到岐山縣後,趙長城全身心的投入到對“公投”的準備當中,要是放在以前,趙長城日到岐山縣任縣委書記,肯定會一頭撲在經濟建設上,讓百姓的日子盡快富裕起來,趙長城的觀念變了,經濟建設和權利鬥爭兩手都要抓,而且都要硬,經濟建設還必須以權利鬥爭為基礎,隻要自已真正控製了局麵,發展起經濟來會事半功倍!
很快,一條爆炸新聞爆出,東湖市最貧困的縣城岐山縣,下王將進行公安局長的公投,這條新聞非常的突然,但是新聞一經爆出立即引起社會廣泛的關注,社會對公投並不陌生,之所以這麽關注一是因為趙長城,這個屢次在媒體露麵的人,這個曾經上過新聞聯播的人,這次不知會掀起什麽風浪,媒體最注重的是新聞效應,一聽到趙長城的名字,這此記者都心動了,肯定又是一個大新聞。
市委書記高明亮看到這條新聞後微微一笑,低聲滴咕道:“這小子,就不能消停會,怎麽走到哪都能成為熱點!”
公投麵對的不僅僅是黨政機關人士,還有社會各界人們群眾團體,當天的公投現場人山人海,從學校搬來的大黑板上瀟灑的書寫著十一個名宇,其中就有田雙喜和王茂盛的名字,其他九名參加公投的人員分別來自全縣的十六個鄉鎮的公安司法部門的工作人員。
現場秩序在公安局的威懾下顯得井然有序,很多記者忍受著一路的顛簸帶著長槍短炮遠道而來,貧困的岐山百姓哪見過這陣勢,一個個麵若寒噤的站立當眾,動都不敢動。
田雙喜和王茂盛分別坐在現場的兩個角落,信心滿滿的等待著投票結束後的公示,常委會結束後的幾天時間,二人熬費苦心到處拉票,既威脅又利誘,在個別競爭激的地方,二人競然公開買票,一票一百元,現場兌現,對待這種不公平的現象,趙長城聽到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並沒進行阻止,這間接鼓勵了二人的囂張。
現場黑壓壓的全是人頭,箭在弦上不得不,還沒等薑有明和王振華等人做反應,趙長城便先講了規矩,每位公投者在現場發表五分鍾的演講,表一表決心,然後再有公眾針對你的發言進行投票。今天來的都是社會各個階層的人民群眾,在媒休的監督之下相信這次公投應該能做到公平公正。
趙長城一講完,下麵掌聲雷動,歡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站在台上趙長城向下望去,隻見很多起哄的人大多在右胳膊肘或者左胳膊肘處有刺青,趙長城微微一笑,前段時間趙長城和東湖縣的王四爺通過電話,得知岐山縣最鴉掀的兩個幫派一個是青龍幫,標誌就是右手胳膊射處的青龍,另一個是靈蛇幫,在左手的胳膊肘處紋有一條細蛇環繞。
看到岐山縣的地痞猖掀,趙長城一直再想著解決之道,苦思無果便想起當日在東湖縣提拔吳天剛為副縣長時,吳天剛投桃送趙,介紹了幾位當時東湖的名人給自已認識,其中就有王四爺,在東湖王四爺便是幫派首領,但是東湖的社會環境很好,並沒有滋事的事發生。電話中趙長城像王四爺求解決之道,從王四爺口中了解到很多關於幫派的信息,青龍幫在岐山是有田雙喜負責理的,靈蛇幫則是由王茂盛負責的。
趙長城還發現了現場的一個奇怪現象,就是公安局隻對普通百姓起作用,那此幫派人員並不鳥他們,但是隻要是田雙喜和王茂盛一站起來,現場便會有一半的人安靜下來,可見即使在幫派中,等級也是很森嚴的。
現場的記者和幾位來賓也越來越心慌,這哪裏是投票選舉,分明是非法聚會,事憤的轉折出趙長城講話後幾分鍾,趙長城走下台便有一個和尚熱憤的上前握手,按說這種公投沒和尚什麽事,又不是宗教會議,和尚趴在趙長城耳邊低語道:“趙先生,是王四爺讓我來的!”
趙長城微笑著和和尚握手,心中卻很納悶,王四爺算出手幫趙長城圓這個場子,但是沒說具休怎麽操作,趙長城還擔心王四爺要是帶一挑人來和青龍飛靈蛇兩個幫派廝殺一番那就糟了。
但是趙長城沒發現和尚有什麽舉動,隻見和尚在下麵的角落裏找了個空位,坐在那裏靜靜地喝茶,現場的幫派人員立馬安靜下來,沒有一點聲響,這安靜來得太過的離奇,很多外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趙長城心中也很疑惑。
田雙喜和王茂盛筆直地站在邊上,臉上的表倩就像接受檢閱一樣,薑有明也顯得極不自然,目光不斷的在趙長城和和尚之間來回的遊動,王振華卻冷汗都流了下來,在充足的空調製冷下依然汗如雨下,此時的王振國想起和田雙喜的妻子再窗上激戰的場景,想起了把田雙喜送給自已的那杏鈔票放進抽屜的場景,和尚的出現徹底亂了自已的計劃,這事要是辦不成,田雙喜不會放過自已的。
王振國卻在思考著趙長城掌握公安局後對岐山縣局勢的影響。
岐山縣本是一個比較野蠻的地方,崇尚武力,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的思想根深蒂固,要想讓別人服你,必須讓別人見識到你的力量,趙長城來到岐山很快便領悟到了這點,以爆製爆,有幫派來威嚇幫派無疑是的辦法,這雖然有恃於黨的方針,但是特事特辦,趙長城並不是教條主義者。
薑有明和王振華深深的看了趙長城一眼,心中的驚詫難於言表,沒想到趙長城的手伸得這麽長,也是個黑白通吃的人物,這樣的話這事就紮手的多。
有了和尚的坐鎮,下麵的環節進行的非常順利,田雙喜和王茂盛的五分鍾演講幾乎是語無倫次,口中說著,眼睛卻時不時的瞟向和尚。
二人的演講內容差不多,無非就是當上公安局長後,維護岐山縣的治安,保證全縣人民有酒喝有肉吃,保證每個男人都能睡上女人烏七八糟的事,微笑著看向四王的“長槍短跑”,心想這要是在新聞裏播出去,肯定是一個最大的噓頭,這麽有新意的演講詞學問再高也寫不出,這兩個孫選人完全就是今天的公投的笑柄。
到目前為止事情還在可控的範圍內,新的公安局長到底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趙長城要立威,要殺雞駭猴,要拿幾個人祭旗。
演講中出現了一個小插曲,一個身著破爛警服的人走上台去,見到這個人上台很多人都微微皺眉,趙長城很快便發現了這一點,還有一部分人的一見到這個人上台紛紛露出惋惜和同情的神色,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把趙長城、搞糊塗了,心中思考著這算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我叫王奎,曾經是大澤鎮的警員,兩年前被人誣告貪汙被免職,我懇求政府為我洗請冤屈!”沒等王奎說完,薑有明勃然怒道:“王奎,你別犯神經,當年的事真憑實據是鐵案,誰也翻不了,公安局的人哪?把他帶下去,別影響公投的秩序!”
一向雲淡風輕一臉淡泊名利狀的薑有明竟然一反常態的失控,就這一點便足以引起趙長城的重視,趙長城默默的記下了大澤鎮和王奎兩個名字。
十一個孫選人,本來大家抱著陪襯的心態來的,整個岐山縣誰敢與田雙喜、王茂盛爭這個位子?退一步說即使掙來了,誰能掌控的了。說不準還會惹來殺身之禍!但是從縣委書記到縣組織部長都要求增加孫選人名額,各鄉鎮也很無奈的找了幾個不順眼的報上了事。
十一個人的演講並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之後的投票環節也很順利,沒有了幫派人員的幹擾,會場也顯得很是輕鬆,隻有王茂盛和田雙喜想著自已一張選票一百元做法,很為自已的鈔票肉疼。
現場唱票,現場讀票,這個方法雖然費時費力,但這無疑是最公平的方法了,最後的算票環節趙長城,薑有明和王振國三人親自參與,結果一公示眾人都很吃驚,完全出於眾人的意料之外,王茂盛和田雙喜的票數很高,但是也沒超過那個人,誰也想不到得票最高的競然是哪位上台請求洗清冤屈的王奎。但是王奎顯然不在十一個名單之內,王奎的票算作無效的話接下來第二的就是田雙喜。
“之前的報名工作環節中,王奎同誌並未主動申請,這次他並不在孫選人之列,他也未進行現場的演講,他的票數作廢!”薑有明先趙長城上前一步對眾人說道。
第一個讚成薑有明意見的就是王振華,田雙喜畢竟是自已的人,他能當選是自已最願意看到的,薑有明話剛說完王振華也上前說道:“不錯,咱們是嚴格按照程序辦事,不是兒戲,現場這麽多的媒體同誌可以為我們作證,這次的選舉是公開公正公平的。”想起趙長城煞費苦心準備這次公投,最後卻是為自已做嫁衣,王振華臉上時不時的露出會心的笑容。
看到王振國得意的笑容,趙長城的臉上沒有露出任趙表情。隻是靜靜的往後退了幾步,看著薑有明和王振華兩人像演雙簧,他倒要看看兩人唱出什麽王樣來。有一點趙長城搞不懂,薑有明似乎很怕王奎,因為什麽?他竟然願意把公安局長的位子拱手讓給王振華,鼎力支持王振華。
既來之則安之,這是趙長城現在的想法,反正事情按照他的安排進行了公平公正的選舉,就看下麵的百姓能不能抓住自己的權利了。他生活在農村,知道農村人愛麵子,也有人抱著事不關己的事不操這份閑心,也有人屬牆頭草的兩邊倒,還有人為了眼前的利益昧著良心投票。
才亂哄哄的秩序,逐漸的靜下來。兩幫派擼胳膊挽袖子,好像沒有達到自己幫派的意願就一哄而上似的,可是看到和尚在一邊,眯著眼睛,似乎啥事不管的樣子,他們還是害怕,都不敢紮刺。也許是平時百姓受到王茂盛和田雙喜欺負慣了,聽到王奎票數最高,又宣布取消,老百姓你看我我看你,小聲嘀咕,誰也不敢伸頭,萬一落到自己頭上。
趙長城靜靜的觀察著在場的所有人,見差不多了,才邁著穩重的步子,走到主席台前,衝眾人道,“經過公平公正的現場投票,以王奎的票數最高,但是王奎沒有提前預選,也沒做自我介紹和說明,確實不符合程序。可是,民眾選出心目中最稱職的公安局長王奎,從這一點上說明大家對王奎同誌的了解與信任,這事我們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事發突然,我無法給大家一個確切的答複,這事需要在縣委會上討論,然後報到市委,才能定下來。”
這次趙長城直接宣布了自己的想法,沒經薑有明和王振華的同意,更不爭取他倆的意見。因為在選舉前和過程中兩人都沒給他麵子,他幹啥要給他倆的麵子,所以沒顧忌兩人的感受,直接宣布了。
這場公平公正的選舉就這樣結束了,票數出來了,人選卻無法定下來,這在曆屆選舉中是從未遇到過的!一切沒有偏離趙長城的預想,他知道自己在岐山縣沒有靠山,更沒有威望,公安局又不在自己的手裏,靠自己肯定鎮不住場子,現場極有可能出事,所以提前邀請市裏的領導來參加,意在提醒薑有明和王振華兩人,岐山雖然是你們地盤,也別太過分了。他又通過關係請到了王四爺,以他的權威壓製兩幫派,盡量讓選舉順利的完成,不管誰上台,公安局長隻有一個,過後自己在想辦法除掉一個。
薑有明和王振華兩人想的都很好,隻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何,和尚到現場坐鎮,把兩幫派的人都鎮住了。更沒想到的是王奎簡直是一匹黑馬,無意中衝出來,拿到了最高票數。而王茂盛和田雙喜兩人因為演講出錯,惹得下麵嘲笑,導致了二人的票數下降。
趙長城沒想到這次公投的結果這麽好,比他設想好多了,應該說好千倍萬倍。
選舉結束,來參加選舉看熱鬧的人一哄而散了。趙長城沒有立刻離開現場,而是忙著做事後的事。等他忙完了,才想到忘記感謝那個和尚了。等他在找,哪還有和尚的影子啊,哎!自己忙的咋把感謝的事忘了呢,等忙完眼前一定要向王四爺問問,那個和尚到底是誰,當麵道謝才行。
趙長城忙完,回到住處已經不早了,洗了洗就睡了。
而薑有明和王振華就不像趙長城一晚睡的踏實,兩人簡直是度夜如年,簡直像失眠的人,眼睜睜的等著天亮。兩人以為現場選舉結束,沒有確定出公安局長的人選,第二天就會召開常委會,會議上討論昨天選舉的事。結果沒有接到任趙通知,明天召開常委會,搞得兩人心中慌慌,這個趙長城到底打的什麽算盤?本來二人都商議好了,隻要在常委會上趙長城提出王奎為岐山縣公安局長,他倆有一百句話反駁,不會讓趙長城得逞。結果沒有,他倆沒想到趙長城沒有按照他們想的那樣做,一上午的時間兩人都火燒屁股的在辦公室裏轉,時不時的瞅一眼牆上的時鍾,又盯一眼辦公桌上的電話。
此時趙長城早就帶著陳彬和張宏森下鄉了,三人直奔大澤鎮。聽到陳彬說了大澤鎮的一個怪事以後,引起了趙長城的重視。按常規換屆選舉都是每三年一次,而岐山縣卻和別的鄉鎮不一樣,下麵的幾個鄉鎮都多年沒換屆選舉過,大澤鎮的鎮委書記趙東瑞是本地人,從當上了鎮委書記就沒下來過,還有外麵的人來到這裏很難站住腳。
趙長城才決定到下麵的鄉鎮看看,是不是向現實中說的那樣,真的是很多年沒換屆選舉過?那樣的話使違規,根本就不合法。趙長城讓張宏森開著一輛普通的轎車開始了對岐山縣的明察暗訪。一路上顛簸的趙長城三人呲牙咧嘴,屁股快成兩半了。
趙長城一隻手緊緊的抓住頭上的把手,身子隨著車子的顛簸又是向前傾,又是蹲起來又挪了挪屁股,坐穩一點,看著前麵的路況,趙長城的心情極壞,這幫當官的就不明白,要想致富先修路。這樣的路況就是有開發商看中了這裏想投資也沒法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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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路況不好,來往的車輛很少。根據趙長城的判斷,岐山縣的領導對修路的事不熱衷,唯獨熱衷的是追逐權利,以權謀私。
車子進到大澤鎮已經九點了,早晨出來的早,三人都沒吃早飯,現在早就餓的眼前發黑,趙長城指著前麵不遠處的一家飯店說:“把車停在那裏,我們先吃點飯。”
張宏森按照趙長城的吩咐,車子到飯店前停下來,三人走進不算很大的小飯店。在這貧困的縣裏,小飯店的生意竟然火爆出乎趙長城的意外。
陳彬笑著說道,“趙書記,這裏貧窮,這小飯店生意出奇的好。如果不知道岐山縣是有名的窮縣,外來的人
一定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住了。”
就在趙長城三人坐下點菜的時候,吃完飯走到,又進來的人絡繹不絕。張宏森笑著說道,“還真是,這哪像一個貧困縣啊。我聽說飯店的生意大部分是官員照顧,否則哪會那麽發達啊!”
張宏森無意的玩笑話,讓趙長城老半天沒吭聲,他的心裏很沉重,進出飯店的人果然都是官員模樣,張宏森說的沒錯。這些官員到底想幹什麽,吃著公家的,喝著公家的,又穿著公家的,為公家辦事也行啊!又有很多官員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早晨,他還沒起來,王奎就把大澤鎮鎮委書記趙東瑞的一些情況向他匯報了。趙東瑞是土生土長的大澤鎮人。這倒沒什麽,令趙長城想不明白的是趙東瑞竟然在大澤鎮一幹就是十年多的書記,這根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王平在岐山縣擔任縣委書記的位置一待也是十年,這都是不合常理的,難道是自己孤陋寡聞,還是岐山縣就這個傳統。
三年一次的鄉鎮,村換屆選舉,目的是怕成為真正的土皇帝,拉幫結派,勢力到無法掌控的地步,所以基本上都是三年一次換屆選舉。人緣好,或者是確實有工作能力,也可能連任一屆,兩屆,甚至三屆,萬不可能上去十多年都沒動。這種現象是趙長城來到岐山縣以後才發現的。
就在趙長城三人快要吃完飯的時候,突然進來了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兩人進來就旁若無人的說著話。
“趙隊,你去了嗎?”年齡稍微大一點的警察說。
“能不去嗎?遇到這麽千載難逢的好時候,誰不去啊。”
“是啊!你出了多少?”中年警察問。
“哎,你還不知道我的低。我出了…….”年輕的警察伸出大拇指和食指。
“八百啊!不少。”中年警察說。
“少就少吧,我就這麽大的能水。趙隊不止這些吧?聽說你前幾天逮住了一批酗酒鬧事的青年,弄了不少。”年輕的警察很是羨慕滴說道。
“哎!別提,那天沒戲。當時抓到他們十多個人,我以為也能再他們身上多撈點,結果抓了趙書記的大舅子。不但沒賺,反倒貼上了一盒好煙。不然不依不饒,嚷著找他姐夫。我一聽這是爺啊,咱哪惹得起,趕緊給放了。你老實說,到底上了多少?”他低聲問道。
“不多,八千!”
“啊!八千還不多,趙隊,以後升官了可千萬別忘了你大哥啊!”那個趙隊立刻換了一副巴結的嘴臉。
兩個警察的對話,把趙長城三個人搞糊塗了,這聽著咋像在說暗語,聽他們話裏的意思是去送錢,還有高升的可能。
趙長城打量著坐在不遠處的兩個警察,兩人談的特別投機,口若懸河,說道關鍵時候,兩人的聲音壓得特別低,估計就他倆人能聽見。
按理,趙長城三人進來的早,吃完飯該先走,但是趙長城沒有。他想搞清楚兩個警察到底說的是什麽事?等兩個警察吃完了飯走了以後。沒等趙長城問旁邊的客人就聽見人們議論開了。
“還是當官好啊,瞧人家都上趕著送禮。送少了都覺得拿不出手,鎮裏有頭有臉的人都去了,就剩下我們這些無用的人。”
“是啊。誰讓人家是書記的兒子了,有本事你也當大官。”
“我當不了,沒長那做官的屁股。”
他的話差點沒把趙長城逗樂了,咋當官還得長出當官的屁股來。
“也是,這當官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的。剛才那個趙隊借著這個機會最少上一萬,那個趙隊也得五千。聽說上次趙書記的大兒子結婚,凡是去的,上錢越多官職越大,反正都升了一級。”
聽到他們議論,趙長城沒心思在聽下去,這個趙東瑞成什麽了,這不是借著家裏有喜事大肆斂財嗎?還賣官,這有這有的事發生,原來隻從電視裏看到過,沒戲到現實中會真有,還被他遇到了。
“我們走!”趙長城站了起來,臉色相當難看。跟著趙長城不是一天兩天的張宏森和陳彬當時知道趙長城為什麽不高興,聽到這種話他能高興,自己手下的官員賣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趙書記,現在我們去哪?”張宏森明知道趙長城要去哪還是問了句。
“去現場看看,事情是不是真的向他們說的那樣。”趙長城不相信他們說的是事實,但他知道那是事實。
三人再次上了車,大約二十分鍾以後到了大澤鎮最高檔的酒店,很遠就看到很多警察穿著製服在酒店外麵維持秩序。看他們忙碌,滿臉賠笑的樣,真的很敬業。
張宏森看到酒店的中間有一排超豪華的車停著,有一輛車開走了。他連忙把車開過去,想插去,停在那輛車的位置。
“哎!我說你的車怎麽能停在這個位置,趕緊開走,你的車停在那邊。”一名年輕的警察跑過來對張宏森嗬斥道。
張宏森道,“我們也是來參加婚禮的,咋車停在這裏還不行啊?”
年輕的警察朝車裏看了一眼,又到車前麵看了車牌,沒好嗆地說:“你來參加婚禮咋啦?都是來參加婚禮的,你沒看見停車也是有規矩的,別廢話,趕緊停那邊去。”
張宏森不服氣想下車,理辯。趙長城擺了擺手,先下車,笑著問,“警察同誌,我們是外鄉來的,還請你原諒。隻是我不明白,這停車咋還有規矩啊?”
年輕的警察見趙長城算有禮貌,臉色好了一點說道,“我們隻是維持秩序,上麵是這麽交代的。快停過去,別說那麽多的廢話,不然你想送禮也送不出去。”
“哦,謝謝。”既然是上麵的交代,年輕的警察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問也白問。趙長城讓張宏森按照年輕的警察手指的方向把車停好,他跟著車走了過去。
張宏森停的停車位置全是普通的車,暗想停車還要分車子的好壞啊!
趙長城等著張宏森和陳彬從車上下來,一輛車裏也下來了三個人,就聽見三個人一臉垂頭喪氣地說:“我們去旁邊的那家酒店吧。”
“哎,真是,在這裏才真正見識到見人下菜碟就是這樣。以車子的好壞分類,以上的禮何多少分酒店。”
“哎!別說了。誰讓我們的官小,又沒錢了,走吧。”
趙長城趕緊搭腔,問道,“他們不是在大澤鎮的大酒店裏擺宴席嗎?難道還有兩個酒店?”
三個說話的人瞅了一眼趙長城三人,又看了看趙長城的車。普通的轎車,車身滿是灰塵,說道,“你們是外鄉鎮的吧?”
“是啊,咋啦?”趙長城想的是來參加婚禮還分當地和外鄉鎮的嗎。
三個人其中年輕點的人笑了,說道,“就知道你們不懂。趙書記的二兒子訂婚,沒請呢,就來了很多人,聽說嚴重超席了。就把禮何高的和低的分開孫,禮何高的上大澤鎮酒店坐席,禮何低的就上大澤鎮酒店旁邊的那個規模小點的酒店坐席。”
趙長城聽到這話,笑了,禁不住問道,“我們還沒上呢,辦事的怎麽知道我們上的禮何多少呢?”
年輕人笑著看了看趙長城等人,說道,“這還用問,一看你們的車,又是三個人擠在一個普通的轎車裏,這禮何還能高了?既然我們遇到了就算有緣,和我們湊一桌吧?”
“哦,是有緣,你們先進去,我們還要等一個人。”趙長城說道。
“哦,那我們先進去了。”三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酒店。
趙長城眼看著三個人進了那家普通的酒店,對趙東瑞這麽大膽放肆的收禮有些不解。哪有這麽明目張膽的收禮的啊,難道就不怕被人舉報,被上麵下來程嗎?
“我們上車。”趙長城陰沉著臉說。
張宏森和陳彬趕緊跟著趙長城上了車,趙長城向陳彬問道,“這個趙東瑞到底是什麽情況?”陳彬不是本地人,但依照趙長城對他的了解,他一定知道陳彬早就了解了岐山縣的一些主要官員的資料。趙況,陳彬來到岐山以後經常到下麵走,和他們混的很熟,這對於他了解更多的岐山官員的詳細情況。
趙長城猜想的沒錯,陳彬來到岐山就掌握了岐山縣各個主要領導的一些資料,聽到趙長城問,趕緊回答道,“趙書記,我聽說趙東瑞和縣長薑有明關係很鐵。”
陳彬的解釋,使趙長城茅塞頓開。趙東瑞走的是薑有明這根線。
“走的薑有明的門子,那為什麽當了十多年的大澤鎮鎮委書記就沒繼續上升?”還真把趙長城搞懵了。既然靠山掛了薑有明這個縣長,按理說提拔很容易的事,趙東瑞咋就穩坐大澤鎮的鎮委書記沒動動呢?
陳彬繼續道:“趙書記,就今天的請況來看,如果照這樣收禮,今天的禮何的數目一定小不了,咋也有十幾萬。”
張宏森接著說道:“我才和他們在一起他,聽他們小聲嘀咕,這裏送禮是家常便飯。很多領導借著自己家中有事,大肆斂財,以此來評估手下的好壞,到時候調整班子以此為依據。”“真有這種事?”聽到陳彬的反應,趙長城吃驚地問。
“是啊。他們就是這麽時候的。還在議論大澤鎮的班子特別奇怪,趙東瑞擔任書記的幾年裏,官員之間特別的團結,就連外地新調來的官員到了大澤鎮以後,都能很快的和他們融洽的相處,趙東瑞的聲譽和名聲一直甚好。”
看著遠處不斷湧向酒店的人們,再想到收那麽多的禮時,趙長城的心情很沉重,這很說明問題了。
見張宏森和陳彬一人一句將自已獲得的信息反饋給自已,趙長城很是感動,張宏森和陳彬雖然不多說什麽,但是他們心底對自已目前處境的擔心自已能夠感受得到。
陳彬繼續到道:“那個我看據說自從被免職後一直在四處告狀,今年四十七歲,住在大澤鎮下坡村的山嶺上。”
走在大澤鎮的坑坑窪窪的路上,趙長城看到了許多身著破衣的農民,這裏的老百姓不同於其它的地方,趙長城從他們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一種對生活的希望之情。
把車子停在了路邊,趙長城下了車子,發現下坡村的道路很寬敞,但是依然泥濘不堪。一位拉著車子的老人費力的拉著,眼見著兩個轉輪深陷泥濘難以前行半步。趙長城,張宏森和陳彬三人趕忙上前搭了把手,努力之下排車終於能夠繼續前行,但是反觀三人身上,則沾滿了泥濘,趙長城一雙油光滑亮的皮鞋上更是糊的滿是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