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誰為真
古老的星空之風拂過，蘇離隻覺刺骨的寒冷。能讓他這樣一個修者有過這般體驗，可見這周遭的一切並不尋常。
萬彩奔騰，就見那顆巨大的心髒終是再次發聲：“太晚了！太晚了！”
連道兩聲，讓蘇離身子一震，凝眉問道：“前輩，您執掌聖器之一。沒有得到您的許可，便是真龍一族也沒有辦法進入祖地。為何您會這麽說？”
“銀阡藍陌，我二人本就是最早跟隨真龍一族的生靈。也是這真龍祖地秘境之中最早的守護一族。後續又有兩大種族生靈加入，我們四族共同監護著祖地的傳承之秘。”
藍陌老祖的心髒嘣顫轟響，震得蘇離雙耳發麻。好一陣方才穩住亂竄的血氣，繼續聽下去。
“如今四族已經被銀阡滅掉兩個，若非青冥臨死前重創於他，恐怕現在這秘境之中便不會有什麽守護一族。”藍陌老祖道。
“持有真龍聖器的你們不是永恒不死？”蘇離問道。
“持有聖器，我們便站在這秘境的規則最高處；因而隻要秘境不滅，我們便永恒不死。但這一切的前提便是我們要持有聖器！銀阡老祖從其他二族的手中奪得聖器。可是他不曾想到，我這個厭倦了生死自爆的人反倒成為了他最後的阻礙。
當初我自爆之時，聖器化入我的心髒。想要得到聖器，便要殺死我！但是持有聖器的我又是不死的。銀阡幾次與我談判，我終是猶豫，沒有助他走出最後一步。”藍陌老祖道。
“我不懂，便是你答應了他又能怎樣？集齊四聖器，沒有真龍血脈你們仍舊打不開真龍祖地。”蘇離道。
藍陌老祖道：“早年我們都曾猜測這秘境之中會有隱藏的真龍血脈。隻是這麽多年銀阡一直未曾找到，他的性格暴躁，我擔心他一旦將四聖器合而為一，便會失去尋找的耐性，直接祭煉秘境內的生靈來打開真龍秘境！”
“合而為一？莫非這四件真龍聖器是一個整體？”蘇離問道。
“不錯！現在四件聖器銀阡已經掌控了三件。小娃娃，你可確定真龍一族的人真的進來了嗎？”藍陌老祖開口。
蘇離點頭：“她持有真龍信物，口口聲聲來尋找傳承，必不會錯。”
聽後藍陌老祖沉默許久，道：“這事我知道了。”
這麽簡單的回答讓蘇離心中有些疑惑，卻未曾問出口。卻見那個把自己抓來的人從星空深處走來，來到蘇離麵前之時竟化作他身形大小。
“涼炎，你帶他去真龍古碑前體悟一番，通知全族戒備，大戰……要開始了！”
這人點頭，帶著蘇離從星空中退出。涼炎不再如路上那般多說，可看向蘇離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似乎心中藏著什麽話？”蘇離問道。
涼炎回頭看看那片恢複如常的星空，並未開口，隻是帶著蘇離繼續走。後繼他們飛行了整整三日，終是在一片靈力澎湧，被燦爛耀眼的神虹覆蓋的山穀前停下。
“這裏麵是真龍古碑，傳聞是修法無上的真龍大能為了我族刻下的封文，也是賜予我族的傳承功法。一筆一劃間皆盡有神秘奧義，參悟隻字片語便可馳騁輪回，淩站大世絕巔。”涼炎道。
這一下蘇離心中更是疑惑。因為他是無數紀元以來第一批闖入真龍祖地秘境中的人，藍陌老祖要見他並不奇怪。但是讓他參悟這神秘神秘珍貴的真龍古碑是何用意？
一時間，蘇離並未揣摩透徹。
涼炎見蘇離留有疑惑，開口道：“我不知老祖為何會讓你來參悟這古碑。但這古碑為真龍親賜，與我藍陌一族來說珍貴無比。我族中不知多少子弟想著念著，最終也隻有少數幾人才有機會走入這裏。”
他這麽說，卻不知蘇離猶豫的是藍陌老祖的用意，並非是他對這古碑有什麽介意。
“我那兩位朋友如今怎樣？”蘇離在邁入山穀前一刻回頭問道。
“其中一個跟隨我族中的老丹師修習丹道，另一個仍在深悟，似乎是境界到了欲尋突破之法。”涼炎道。
蘇離點點頭，知道荒戰二人沒事，他也便放心走入這穀中。
如今對於他們這幾個人闖進來的人而言，真龍的安危無能為力，這裏的人修為太過恐怖。而他要做的就是在接下來兩族鬥爭之中活下來。
畢竟他不是真龍一族，沒有肩負輪回延續的責任；他也沒有那個能力將這種大劫化解。
一入山穀，迎麵撲來的氣息隻讓蘇離覺得晦澀。那是一種難明的道意，以蘇離如今的境界來說，本就對真道一知半解；更何況來自另一輪回紀元的真龍大道。
穀中如夢幻一般，地麵長著五色神草，開著七色神花。天空中的雲都閃耀著無數溢彩，日月星辰遙呼相應，竟在一處匯聚。
轟隆隆……
哢嚓！
就見一道九色神雷從天而降，隱沒在一座閃著金澤的巨大古碑之上。
嗡！
這神雷氣息猛烈，鋪開的威懾氣勢震得蘇離撤了幾步。調息不暢的血氣，蘇離終是開始邁步，向那座巨大的古碑走去。
古碑直聳入天，碑座八麵八色，每一麵都雕刻著蘇離看不到紋飾，想來應該是藍陌一族生存的那個紀元遺留。
八麵雕文雕刻著八種異獸，氣息凶猛殘戾。便隻是雕文，也似是要將蘇離吞噬一般。
這裏，隻有濃濃的血噬之氣。蘇離環繞一周，最終選擇了一麵雕有蓬壓巨獸的石階走上碑座。
轟……
隻覺耳畔炸響，眼前畫麵虛幻一陣，就見蘇離好似置身一片虛空之中，周遭盡是殘破的星體，無盡塵埃彌漫，空間不斷撕裂修複，不時散溢著逼人的風刃。
前方似是有一處巨大的空洞，不住有異星殘骸從裏麵飛出，化作流星飛逝。蘇離自然知道哪裏危險，小心翼翼地向遠處退去。
隆隆……
蘇離周遭的空間刹那震動，似是塌陷一般。猛然轉身，就見前後方半顆星骸快速向他飛來。
眼眸一閃，蘇離見後心驚。可是這星骸太過龐大，裹著凜冽的罡風向蘇離砸去。
躲不掉！
蘇離周身靈氣澎湃，無盡幽寒透體而出，化作一朵巨大的冰蓮將他自己冰封。
“咦？”
哢哢哢……
蘇離當即大驚。
那星骸還未飛到，卻不知從何處響起一道聲音，竟直接將他的冰蓮震碎。
嗡……
一道無形壓力從無盡深處傳來，就見那顆巨大的星骸轟然爆開，化作塵埃消散。
蘇離拂袖掃開，不過這星骸爆開後的塵埃太大，他隻能清空小小一域之地。
這些星埃將周遭隱沒閃爍的溢彩折射，蘇離透過濃厚的塵埃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向他移動而來。
呼……
罡風四起，蘇離雙臂護麵，龐大的塵埃被徹底清空，就見一隻體態比星體還要龐大的異獸從遠處走來，周身散發這淡青的異芒光暈，氣息恐怖難抵，更是將蘇離鎮壓在虛空不能妄動。
眼如日月有神，隨意掃來便如滅世神兵一般讓蘇離的心都要爆開。
“奇怪，你的氣息不屬於秘境中人！”
異獸聲如渾雷，蘇離被震得七竅流血，苦苦支撐。那聲音終是察覺，收斂氣息，竟化身成為一個尊尊老者立於虛空。
“小娃娃，你來自輪回之中？”
壓力盡去，蘇離終是得到喘息機會。他怎麽也想不到，不過是來觀碑，怎地這碑座上的雕文竟這麽恐怖？
那老者並未因蘇離不回答而惱怒。踏步來到蘇離麵前，隻在他的額間一指，就見無數光華從蘇離的腦中飄起，刹那間蘇離覺得好似腦仁炸裂，疼痛難忍。
蘇離覺得靈台近乎崩潰，再無忍耐之力，一切的疼痛又刹那消失，甚至身體之前因為聲音而被震出的傷痛也皆盡恢複。
睜開眼，就見自己的身體散發這淡青色的光暈，竟於那老者如出一轍。
老者笑眯眯地開口：“別怪我，等這個機會太久了，我必須要確認你不是他的人！”
“他的人？你難道不是碑座上的雕飾嗎？”蘇離問道。
“哈哈……”老者聽後大笑，好在他收去神威，蘇離聽這並無異常：“老夫是藍陌老祖。”
這……
蘇離聽後詫異，莫非是自己聽錯了不成？怎麽又出現一個藍陌老祖？那自己在星空之中見到的那個顆心髒又是誰？
“看來你也見到了那個家夥！恩，多半是因為你這外來者的身份。小娃娃，我的確為藍陌老祖。你在星空之中見到的並非是我！”老者道。
“既然你是藍陌老祖，為何你會在這裏？那顆心髒又是誰？持有真龍聖器的人在這秘境之中不是不會死嗎？”蘇離問道。
老者點頭：“持有真龍聖器的人自然不會死。那人無奈，故此才會將我的神魂抽離封印在這裏，企圖用秘境天道九色神雷將我泯滅。卻不知我是真龍第一個選定的守護一族，神魂身體早已經被真龍以無上手段同化在規則之內。這些神雷與我來說根本無用。”
“我怎能相信你的話？”蘇離逼視而言。
“你已身在這片禁錮空間，出去無望，我騙你何用？”老者道。
“誰有能猜到你們這些老家夥的心思？從我進入這裏到現在，所行所見皆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裏是另一個輪回，我無心參與你們之間的鬥爭。”蘇離道。
“你錯了，真龍為輪回監察使，這裏……屬於每一個輪回！”老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