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機會
“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孔巋然沒有掩飾曾經的想法。
“就連我自己都是這麽認為的！”蘇離不動聲色。
“那你這段時間……嗬嗬，活著總比死了的要好。”
孔巋然的笑讓蘇離感到疑惑，這不是喜悅的含義。“你笑什麽？”
“我想起了蒙家，或許他們已經知道了你的消息，隻怕那位老家主的臉色會很精彩。”
“哦？似乎有事情是我想不到的！”蘇離來了興致。
孔巋然點頭，拉起他的手便向外走：“幾個月沒吃東西，總該給你接接風了；到時我與你講講蒙家的事兒。”
蒙家家主的臉色非但不怎麽精彩，或者說是很平靜。
這裏被稱之為神界，當然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從他把兩個孫子的靈位移出主祠那一刻，便知道想要再移回來……很難！
蘇離的一切他都清楚，包括他在雨都的那一次死亡。隻是誰都未曾料到那個必死的孩子竟然還活著！如今，但凡沒有真切的確定他的死，那麽他就是活著。
所以，他知道蘇離醒過來的消息並不意外。
“家主，我接下來要如何做？”蒙臨濤問道。
蒙家家主看看此人，隨意的揮揮手：“天極闕本就是一條險路，即便沒有我蒙家的故作安排，他蘇離想要活著出去也很難。而且，你真當我會這麽輕易妥協黑白老人麽？”
老家主的笑很有深意，末了補了一句：“蘇離如今怕是進入到了四個家族的眼中。那日子快到了，這些天你不要妄動，隻讓天極闕自行安排蘇離的對手即可。”
……
“如此說來，蒙家恐怕是更要恨我一分了，想想都煩心，接下裏的對手會很難纏。”蘇離笑道。
孔巋然則搖搖頭：“可惜現在你該煩心的不是蒙家的小動作，而是天極闕的分舵交流會。”
“分舵交流會？”蘇離聽著有些詫異。這裏不就是生死擂台，何須做什麽交流。
“看來你不是很了解。其實這天極闕，更像是一種勢力，一種不同於各域學院的勢力。沒有人知道各域學院的背後是誰在操控，但可以肯定，是一個連四大家族都要忌憚的勢力。”
聽到孔巋然這麽說，蘇離的表情嚴肅了不少，也開始用心聽他說話。
“天極闕，看似是墮落之地，實則上是四大家族用來跟學院搶奪人才的地方。分舵之間同樣存在競爭！天極闕可能幾年都不會有人成功闖入去，可在總舵的人，是各分舵的實力代表。他們之間的強弱，代表的便是分舵之間的強弱。”
“你說的意思我大概懂了，隻是我才打了幾場比試？天極闕的人會注意到我？”蘇離道。
孔巋然點頭，似是認可了蘇離的話。
“沒錯，我想當初蒙家家主肯妥協送你來這裏也便是這個目的。若你沒有‘死’上這幾個月，現在隻怕也有三四十場的決鬥了。
天極闕每天都會有人死去，也有更多的人進來。可是能夠連勝二十場的人太少了；若非蒙家的刻意安排，毒蛇、張乾這種人至少你不會這麽早便遇到。
可是你死而複生並且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想讓天極闕的人不注意都很難。我想蒙家家主這段時間不會找你麻煩，反倒是天極闕，他們會盡可能的為你安排對手，讓你進行生死磨礪，來達到他們所期望的那一點。”
“所以我現在會更頭疼嘍！”蘇離無奈苦笑。
孔巋然點點頭，順帶夾了一塊肉塞到嘴裏，故作大聲的嚼著。
“你要不要這樣！”蘇離一副想哭的模樣，手裏卻隻能端著一碗稀粥，憋屈的喝了幾口。
“這個別怪我，是醫師的建議，誰讓你幾個月都沒進食了，湊合幾天吧！”
……
蘇離苦笑這回到小院，他的傷不太重，卻真的需要休養幾日。
這是二十天來的第七戰，同樣是他除去被毒蛇偷襲險死後的第二次死戰。他從未小覷任何人，即便對手被他一擊致命。
他現在有點兒佩服孔巋然的烏鴉嘴，說什麽都這麽準。他遇到的對手，一步步的變強，一步步的難纏。
撕開身上的衣服，他的肩膀被化開一道口子，好似嬰兒的小口一般翻著血紅的肉。取來一株靈藥，攥在手中不斷有薄煙升起，最終他咬著牙一把拍在傷口上。
手移開後看得到那一株靈藥已經徹底化作了白色的藥粉，更是一絲絲被血染紅，浸濕。
好在，這藥的效果不錯，止住了蘇離肩膀上的血。他就這麽赤膊盤坐靜修，等待傷口結痂。
或許，他可以煉製出一顆丹藥讓自己好的更快，可是蘇離覺得體味這種生死間的感覺會對他的提升有更大的幫助，而這些戰後的傷將會是他回味這些的最好提醒。
蘇離已經連勝二十三場，已經達到了孔巋然所說的少數人。
所以他也正式被天極闕官方認定為交流會的備選人員。他的每一戰，都將有三天的休息時間。
這三日，蘇離的傷不會痊愈，不過他有孔家在後麵支持著，從不會缺少靈藥，一時倒也不會真的影響自己的戰時發揮。
“蘇離，恭喜你通過了初選，我托人從天極闕那邊料到了一份名單，他們已經確定了三十二個人來作為這次交流會的備選人。不過你們這三十二人最終隻有四人會來迎戰其他三域分舵的人。”孔巋然跨進小院便道出了這麽個消息。
“也就是說，我還會有三場苦戰。”
“這隻是開始，因為交流會上你的對手會更強。”
……
三天，六天！
直至第七日，蘇離迎來他第二十四個對手，也是交流會備選的三十二戰進十六的篩選。
敗者，死！
他同樣姓張，卻不是張乾的張。他隻是本域明家的一個人奴。一個從不被人看好且跌跌撞撞，次次慘勝到這裏的人奴。
兩個人奴碰見在天極闕隻有對賭的時候才會遇到，平日裏這些人奴都隻是神族天才們的陪練死士罷了。
不過如蘇離跟那人已經跳出了人奴本該有的遭遇，因為他們是人奴中的強者，強到可以威脅那些神族的天才們。
張穹，心比蒼穹。
他心中有一執念，便是踏上蒼穹，冷看這令他厭惡的世界。
蘇離這個人他不陌生，甚至蘇離有幾場比試他就坐在下麵觀看。
明家沒有子弟在這裏打擂，所以張穹對明家來說很重要。如果可以代表東神域分舵出戰並且取得勝利，四大家族自然會看到張穹身後的明家。
張穹即便隻是一個人奴，他的身份在明家早已經轉變。
這，也是三十二人戰中的第一戰。二人雖然已經站在台上，雙眼更是開始了碰撞，隻是不知怎地，今日的仲裁竟然遲遲沒有宣布開始。
直到半刻中後，一須發盡白的老者走入場中，揮手丟出一卷青色的卷軸。
卻見那卷軸迎天而起，越來越大，並且緩緩打開。到了最後竟將鋪滿整座戰台。
蘇離抬頭看去，頭頂一片耀眼。展開的青色卷軸好似一匹青菱在空中漫舞，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麵刻畫著一種繁雜玄奧的陣法。
“你等之打鬥，若以尋常結界隻怕難以支撐。此圖為曜日晨光陣，靈泉境以下不可破。”
簡要說明，老者轉身離去。直至老者的背影徹底消失，仲裁方才開口：“你二人或許都知道自己此時的身份；你們的身份都是人奴，我隻提醒你們一點，代表本舵出戰勝者，可直接前往總舵進行最終的封王戰。”
這對人奴來說是個極具誘惑的條件。畢竟他們不是神族的人，可以隨時從天極闕撤出。他們從進入這了便注定了隻有一條路，要麽活著走出去，要麽死。
資格不會讓他們一步登天走出天極闕，卻能讓他們省去這八十戰，八十次生死的危險，直接進入到封王戰中。
“開始！”
似乎是看盡了二人的神態，仲裁終於宣布了這場矚目的對決。
這一次的賭盤開出了最公平的賭注，單一的押一賠二。
不過蘇離的名頭相比張穹似乎要差了許多，因為張穹的總勝場已經累計到了五十五勝，而蘇離隻有二十三勝。並且蘇離最近的七場比試中戰勝對手越來越艱難，這讓觀眾們有了一種錯覺，蘇離似乎真的不怎麽強。
唯有知道交流會的人才會知道，蘇離的對手可不是抽簽，一直以來他的對手都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強者。
蒙老家主不會親自來這裏觀看蘇離的比試，可是他卻交代蒙臨濤一個誰都想不到的事情。
下注！
足足二十塊中品靈韻石，押蘇離勝！
蒙臨濤最初被叮囑的時候驚得瞪圓了眼珠子，便是麵前站著的是家主也吼了一嗓子：“為什麽！”
蒙老家主則平淡一笑：“咱們家在蘇離身上賠了不少靈韻石，總要靠他賺回來一些。”
所以這一場，蒙家人一改常態，是支持蘇離勝的。
“蒙家人果然怪異。”明家在此間的人赫然便是那個花斑錦服的男子，被譽為紈絝界常青樹之一的明文徵。
“其實我也挺看好蘇離的人！”顯眼的紫玉扳指不斷被扭動，老貨又怎麽可能單獨在呢。
“那你還壓張穹？賠本的買賣你會做？”明文徵道。
“咱倆不是朋友麽！”紫玉扳指的主人笑道。
“得，我到現在還記得你坑了我十八塊靈韻石。”明文徵道。
“我都幫你賺了多少了？這事兒還不能忘？”
“一輩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