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失望
怒色，凝在眉間。
這人，讓他惱怒。不過他的怒很快便平息下來，因為他可以馬上殺死眼前的人，所以他沒有繼續動怒的需要。
蘇離，手依舊。
“也好，那便戰吧！”
嗡……
囂張的人總有囂張的資本。比方說眼前的這人，同蘇離一樣隻有凝氣境巔峰的修為，隻是他們的巔峰卻不是尋常人能夠攀及的巔峰。
氣息，有幾分葉輝的感覺。
蘇離眯起眼，知道自己遇到的敵手很不錯。至少，蒙家沒有讓他失望。
或許很多人都錯了，覺得他是被迫而來，唯獨蒙家家主與黑白老人才清楚，對於蘇離這種天才，這裏才是真正的磨練之地。
若他有朝一日突破了，卻不是在這裏，那麽注定隻能淹沒在滾滾塵海之中，甚至連一朵浪花都算不上。
蒙家家主心胸沒有那麽寬廣，他給了蘇離一線生機；同樣也給了蒙家幾十次出手斬殺蘇離的機會。或許蘇離真的不會死，可這段仇便也會遵循承諾煙消雲散。而且蒙家更是擺脫了黑白老人的要挾！
所以這樁交易並不虧，他不擔心以後，隻是現在苦惱，到底要給蘇離尋找怎樣的對手。
這一人，蒙家家主並沒有費什麽力氣。因為他夠狂，自覺不比少尊葉輝差，得知蘇離曾與少尊一戰，怎會放棄這機會。
掌如炎日耀眼，此人上來便是最強氣勢，似乎真的把蘇離當做了少尊葉輝，打算全力一戰。
“果然還是這等比試看著過癮，隻是不知蘇離的修為如何！”蘇離一如平靜，擂台之下沒有人看得透他的修為。
“至少他的對手已經是凝氣境巔峰，天極闕不會讓差距太大的人交手。所以，蘇離總不會讓咱們失望。”
人動……
非蘇離動，烈陽之勢轟然而起，仿若要焚盡一切。
蘇離依舊未動，甚至台下的人都覺得此時蘇離想動已經晚了。
一掌而過，猶如砸入空氣一般。
他笑了，什麽與少尊一戰的天才，竟連他一掌都接不過。
無聲的漣漪蕩起。淡黃色的結界被觸動，台下的人在刹那失去了視野，波動影響了他們的視線，不過似乎結局已定。
“這蘇離，隻怕六戰在場上的時間不足一刻。可歎，這最後一戰竟是他死。”有人略帶惋惜。
隻是此人的結論下的有些早，或者說更多人覺得蘇離不會這麽毫無反抗的便被殺死。因為他們知道蘇離的速度，若非那詭異的速度，他也不至於一連五場隻招敗敵。
“有點兒失望！”
帶著千城的口音，這人聽到耳中分不清是四個字還是五個字。總之，這聲音讓他心頭一驚。
轉身，蘇離仍舊那麽站著，甚至衣角都沒有破損的痕跡。仿若，他之前的那一掌，真的隻打在了空氣之上。
“你說什麽！”
怒色再起，這一次他已經不去考慮值不值得，這個人讓他很生氣。
手，緩緩抬起，男子看後眼眸一顫。
又是這個動作，起戰，卻又避而不戰。這……是在耍他麽！
男子的手再次綻放異芒。一招烈焰掌，掌如浩日。這是他的絕學，更是家族的驕傲，亦是他欲戰少尊的資本。
轟……
這一掌，他覺得自己打到了。
實際上，他的確打到了。或者說，這一掌蘇離本就沒有躲閃。
罡風，來回蕩動。
這一次的結界化作了金黃色。漣漪，大到讓人徹底喪失了裏麵的一切。
等……
漣漪逐漸消散，視線漸漸清晰……
轟……
隻是人們還未曾看清裏麵的狀況，漣漪再起，遮住了他們的視線。
“唉，這就是我不喜歡看高手對決的原因。”
“我隻是在看結界罷了。”更有人打趣。
或許這人是個烏鴉嘴。至少十息的時間，這結界未曾散去。
汗，無聲落下。
蘇離的掌，依舊。
男子心中升起了凝重。十三掌，十三次全力一戰；可他竟未突破那隻尋常的手掌。
“太弱了！”蘇離終是肯開口說了句話，這是他上台的第二句。
怒火，燒了起來。
兩句話，兩次刺心之痛。
他為家族天才，便是來到這天極闕，他也是當中的佼佼者，連勝六十三場。他一直的期望便是能夠與東神域的少尊一戰，告訴世人他才是少輩的天。
“你的掌很不錯，不過應該這麽用！”
蘇離的話簡單，直白。
他沒有貶低掌法，甚至在他看來，這世上功法沒有所謂的高低之分。若給聖人境的那些人來戰，隻怕隨意的揮手都如山嶽凝重。所以差距，隻來自人。
“你再說一次！”怒吼而出，此人雙目湛紅，臉色也在急速的變化，看得出他的情緒太不穩定了。
“算了，還是給你看吧！”
似是無奈，外人終是看到了裏麵的情況，隻是他們驚呆了。
為什麽，金黃色的結界消散，綻放的是同樣的異芒？若是如此也便罷了，讓人吃驚的是這異芒來自……蘇離！
感受到了那樣的氣息，看到了那樣的異芒。男子的眼眸不斷閃爍，嘴角呢喃的是‘不可能’。
烈焰掌是家族絕學，怎會隻看其表便被人學去。可是他很肯定，眼前的這個人真的隻看了他的掌，便學了去。
嗡……
同樣炙熱而出，男子最後笑了。雖然形態九成九，可這差之一絲的差距，便是雲與泥土的距離。
砰！
噗……
他不甘的倒飛，直直撞到了那再次被觸發的結界。而後跌落。
他沒死，緩緩爬起，心中的驚恐卻是難言。
“不可能，這明明不是烈焰掌！這不是！”
蘇離聽後搖頭，道：“我從未說自己要用烈焰掌。而且我也不會。不過這一掌的確從你出手的十三次中感悟而來；或許可以說是脫胎於烈焰掌。”
“你……在感悟？這才是你不曾出手的目的？”男子驚恐而又難信。
事誰料，蘇離竟真的點了頭。
“我沒有帶刀，所以我的攻擊手段並不多。雖然前不久悟到了兩式不錯的招式，可惜消耗太大，我也想要作為底牌。想想以後遇到的人會越來越強，所以隻好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蘇離這話……很陰損。或者說，他從不是什麽好人。所謂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大概就是這種情形。
“你找死！”
怒衝而起，蘇離終是一聲歎息。掌中的力道漸重，將這衝來拚命的男子打了回去。
“結束吧，我真不喜歡浪費時間。”
再一掌，血染凋零，這或許是給對手最好的尊重。
落幕，來的很突然。
台下的人，看了大半場的結界‘波紋’，幸好他們是看到結局。
隻是，結局有些意外。
論形勢，似乎蘇離仍舊可以延續自己的習慣，無血而終。
隻是那道綻放的血花刺眼，或許會讓很多人興奮，同樣也會讓他們感到落寞。
有時，一種保持比驚奇更讓人期待。
然而蘇離不是那種自我禁錮的人。無血，這一次或許可以。下次，下下次……
直到成為習慣，也便成為製約自己的規則。
小院依舊平靜，擂台隻會死寂。
蘇離的刀就這麽突兀地插在石板之中。蘇離心中想著的卻是那人死去時的眼神，似乎是一種明悟，亦或者是自嘲。
歎息，倒茶。
旁邊的小院空了，似乎沒有那懶散的身影躺在驕陽下的日子讓蘇離很不習慣。
“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蘇離隔著牆‘看’去……
楊家，一個秘密的角落；或者說是一個石室之中。
一塊石頭，黑漆漆的透著滄古的氣息。這塊花了七百塊下品靈韻石買來的石頭一直都被小心的嗬護著。據說，這裏能夠開出神魔時期的寶物。
這塊來自神魔古礦的石頭，很奇怪，總給人一種特殊的感覺。或許，是沾染了神魔古礦的氣息。
“這段時間我打聽到不少關於這種礦石的消息，貌似……貌似咱們被凰血樓耍了！”一白發老者道。
“你倒是說說，畢竟凰血樓的聲譽擺在那裏，咱們楊家也是堂堂正正在拍賣會上買來，如何就被耍了！”更有長老開口。
此人將手中的杯子‘咣當’一聲砸到了桌上，指著這塊石頭道：“這一次東神院將陳家的幾人發配到了神魔古礦，我也便想到了咱們家的這塊石頭。所以便私自帶了回光寶珠的影像去找人詢問。結果你才怎麽著？”
“少廢話，我哪裏知道怎麽了。”這長老有些不耐煩。
“人家隻看了一眼便說這中石頭在神魔古礦十分常見，便是用來鋪路都嫌不好用。真正個礦石便是沒有開皮，也會有異象層生。這種石頭，隻是別有用心的人來坑騙外行人的。”
“若真如此，那這凰血樓也當真可惡。知道我們對這古礦石不了解，拿來坑靈韻石。”
“雖說如此，可若是就這麽丟了我實在不甘，不如咱們解開它看看怎麽樣？”又一位長老開口。
先前說話的人擺擺手：“罷了罷了，我是沒心情來看你們砸石頭塊子。”
說著竟起身離去。
自始至終楊家的老家主都沒有說什麽話，隻是一雙眼盯著這塊石頭，良久方才開口：“那便解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