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手握明珠下陰司
隨著他決心已下，首先進行的就是將隨都各坊的青壯之中的勇悍者召集，訓練，給他們編號，讓他們組織自己附近坊市的青壯訓練。
如今，顧絕塵有了威望，在底層之中也有了巨大的號召力，因此，盡管沒有正式的諭令，但是這事卻慢慢上了正軌。
而城中對熊惲等人的流言越傳越多，甚至將太鄆做的事安到了所有楚人頭上，甚至添油加醋。
隨都之中仇視楚人越來越多，蔚為風氣，形勢對熊惲來說，不斷變壞。
這日晚間，熊惲再度與屈雲商議。
“無心，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等那顧絕塵將明珠衛整頓完畢，恐怕隨侯就要挾隨都民意罷黜我，將我再度流放了。”
“大人，司空大人傳來消息，地道已經隻剩下最後一截沒有打通了，大人要行動，隨時可以。”
“好，就定在三日之後的寅時動手，不能再等了。”
“是，大人。”
“成敗在此一舉，成功了，我們可以風風光光返回大楚，封君之位，理所應當。失敗了，後果就不用我多說了。”
“在下明白，一定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嗯，不過動手前，將妘兒先送到赤雲號上，如果失敗，你就帶她返回辰溪，坐穩封君之位，你們的孩子，就是未來楚國的一位尋常封君，棄掉王族血脈，知道了嗎？”
“是，老師。”
“行了，就這樣吧。”說完，熊惲揮揮手，讓屈雲出了房。
三日之後，寅時，顧絕塵正在睡夢中，忽然，那位見過一麵的初代隨侯滿身是血，出現在他夢中，嘶啞著聲音道：“救我，快救我！”
突然被驚醒，顧絕塵隻覺一股驚悸之意籠罩自己。熊惲果然對地下的初代隨侯下手了，盡管這位因為雙方的禁令，不能插手熊惲與隨侯的爭奪，可是還是糟了池魚之殃。
顧絕塵第一件事卻不是入宮，而是將明珠衛組織起來，叮囑四位軍將道：“我入宮之後，每隔兩刻鍾就會放出一個信號，如果沒有信號，你們就朝明珠宮進軍。”
接著又去了西城，見了唐朝，讓他開始組織他那些手下，如果有大變，就組織青壯，等候指令。如果沒有大變，就保持安靜，天亮後出城回純陽學宮。
對此，唐朝一度難以接受，顧絕塵卻道：“如果我悄無聲息地被拿下了，你手下這些人有什麽用？你還不如快點回學宮讓李夫子將我要回去。”
唐朝沉默了會，點了點頭。
安排好之後，顧絕塵才入宮。
此時，隨侯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隻在不停地踱步。
看見顧絕塵，他連忙上前，握住顧絕塵的手，懇切道：“顧兄，如今應該怎麽辦？如之奈何？”
見到顧兄的稱呼都冒了出來，顧絕塵知道，隨侯是真的急了。顯然初代隨侯也給他傳訊求救了。
“宗伯呢？沒有進宮嗎？”
“孤已經派人去通知曾叔父了，可是還沒回來。”
“君侯，恐怕宗伯那裏也不妙了，為今之計，隻有拚死一搏了。”
“請君侯下令，以熊惲懷有異心，剝奪其職位，令明珠衛捉拿其黨羽。同時，將司徒景都大人進位為天官塚宰，安撫其餘六卿。”
“另外，君侯可有其他方式聯係初代隨侯？”
“人鬼不相通，這乃是絕地天通以來的鐵則，除非得到宗伯傳承，祭祀曾祖，才能與之交流。”
“這還是在平時，如今，所有超凡力量皆不得用於隨國，曾祖也與吾等斷了聯係。這……這可如何是好……”隨侯走來走去，束手無策。
顧絕塵歎了口氣，道：“既然無法，隻有試試最後一個方法了。”
“君侯，隨侯珠可有護佑陰神之能？”
“你要幹什麽？魂入陰司？你瘋了？”
“君侯，我與你說過，如果這次任務失敗，我將沒有未來可言，隻能去當個散修了，既然如此，何不拚一拚，況且，我還是有點底牌的。”
“況且，初代隨侯如果身死，君侯也坐不穩此位，隨侯珠能保住嗎？博與不博，在此一舉。”
沉默了少頃，隨侯一跺腳：“罷了，既然遲早為人做嫁衣，不如就與你了吧，希望你能功成。”
說完，從袖中掏出一粒鵪鶉蛋大小模樣的明珠來，道：“此乃我玄祖，初代隨侯於荊山之中救助一靈蛇而得靈蛇獻珠，此寶能集日月星之光，化為明珠之輝，能養神、壯魂、護魄。”
“除此之外呢？”
“還該有什麽嗎？”
“君侯那日不是以此驅散了太鄆渾身真氣了嗎？”
“那不是隨侯珠的作用，是另外一件寶物的功效，那是護身之寶的功用。”
顧絕塵一怔，沒想到這麽儒雅隨和的家夥也騙人，而且騙起人來還像模像樣的。
不過，隨侯珠真正的的本事在於集合日月星三光來養魂護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一件至寶，特別對於金丹修士的修煉來說。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件寶貝隻有輔助修行之用，不能用於攻伐，所以才能讓修士們忍住貪念，沒有強奪了去。否則，以小小隨國，焉能保住這種寶貝。
接下來，隨侯終於下定決心，與熊惲翻臉。
他手書一道諭令，令明珠衛剿滅熊惲及其核心黨羽。
接著，顧絕塵安排好了明珠衛的行動，又找了一處僻靜的地點，開始施法。
因為宗伯消失，顧絕塵不得已，隻能開始自行施法。
他的施法其實很簡單，祭祀初代隨侯，讓其回應，如果他能回應，就能如那日荊山君請顧絕塵一般，將其靈魂拉出，去陰司看看那位初代隨侯到底怎麽了。
當然，如果他不能回應，那麽，就沒辦法了，陰司廣大無垠，擅闖死路一條。而且，沒有人接引，他的神魂根本不能出竅，想去也沒辦法。
擺好祭壇，奉上三牲，甚至拿出了初代隨侯當時所用的器物，燔燒，祝禱。
可惜，等了許久也沒有反應。
隨侯的臉色蒼白，口中喃喃自語，都不知道說些什麽。
顧絕塵想了想，不應該啊，他既然能主動求救，沒道理專門祭祀反而沒有反應。
想了想，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靈機一動，讓人重新準備祭品，直接拿出一根檀木，按照初代隨侯的模樣，雕刻了起來。
片刻後，一個衣袂帶風，威嚴莊重，栩栩如生的初代隨侯像就雕刻成功了，最後，顧絕塵在雕像底下刻名字時，想了想，刻上了“隨公”二字。
這個名字既有點隱射公侯之位，又點名了初代隨侯的身份，而且較真說，也隻是個尊稱，不會太過犯忌諱。
然後，將這尊雕像置於祭壇中央，以祭祀神靈的禮儀重新祭祀。
奉獻祭品之後，突然，那些祭品化為一道黃光，籠罩住顧絕塵，將他的神魂往下扯去。
顧絕塵也不抵抗，隻是緊緊握著隨侯珠，當那牽扯之力達到極致時，隨侯珠發出一道清光，隨著顧絕塵的神魂投入地下。
在顧絕塵的感應中，仿佛穿越了一個又一個的屏障，落入了無窮幽深的一處地域。這地域陰風慘慘，不見日月，地上是沙礫走石，遠處有一座座猶如插天巨峰的山峰聳立。
在這裏，陰魂不再如陽間一般處處不適，反而如魚得水，處處愜意。
顧絕塵往身上看去，隻見自己身軀微帶透明，隱隱綽綽能看到身後的土地。而他身上披了一件柔和的月光法袍，護住了神魂。
“這就是陰間了啊，也不知道隨公在哪。”
習慣性的閉上雙目，捕捉心裏的感覺，果然，就聽見有人在心裏呼喚自己，是那初代隨侯。
回應著隨公的呼喚，他下意識地邁出一步，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座小小的城市中，這座城市的布局與隨都相似，隻是小了數十倍。
這是隨都在陰司的投影，如果能化虛為實，成為神域的話，初代隨侯就能化為貨真價實的神靈。
顧絕塵直接往明珠宮而去，一路上暢通無阻，那些街上往來的行人盡皆隻是幻影而已。
靠近明珠宮，才有真正的陰兵鬼物上前，阻攔道：“前方何人？”
顧絕塵見這裏一切如常，好像很正常，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至少，熊惲的手腳是悄悄做的，自己還有點助力。
“吾乃純陽學宮顧絕塵，奉隨侯之令，覲見隨公。”
“抱歉，宗伯吩咐，主上正在登臨神位，這段時間關閉明珠宮，任何人不得出入。”
顧絕塵眉頭一皺，高舉隨侯珠，道：“我奉隨侯之命，請見隨公，請使者通傳，如果隨公明確表示不見，我則稟報隨公。”
“這……使者稍侯，我稟報宗伯。”
“哦，宗伯也在，正好，請將軍帶我去見宗伯，我親自與宗伯分說，隨侯之命，事關重大，還請將軍海涵。”
這位陰兵將領遲疑了片刻，道：“使者請跟我來。”
說完，帶著顧絕塵往內行去。
這陰司明珠宮的布置與陽間明珠宮差不多，顧絕塵一路往內行去，直到中心，隨侯寢殿之前，見到了春官宗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