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出手血色漫天
想了想，他連夜求見隨侯。
這件事無比重大，如果失了初代隨侯在陰司的陰德支持，隨侯隨時可能失位。
而熊惲之所以能與隨侯抗衡，是因為他背後有著楚王支持，這可是一股在陰間比初代隨侯強大的多的勢力，能自行開辟陰間國度，千百年不易的存在。
隻是因為與純陽道派有約定，再加上陰司之神輕易不能幹涉人間之事，才有了這脆弱的平衡。
而如果初代隨侯出事，那麽，日後隨侯行事將處處掣肘，事事不順，再想驅逐熊惲，幾乎就不可能了。
當顧絕塵進入明珠宮將這個消息告訴隨侯之後，隨侯也吃了一驚，這是挖他們的根啊，他如何能不重視。
不假思索的，他就緊急召見了春官宗伯曾異。
這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了，眉毛胡子一大把，臉上皺紋深得能夾死蒼蠅，看著就像快入土了的模樣。
對這位，顧絕塵畢恭畢敬，一來年紀大，輩分尊，是當代隨侯的叔輩人物。
二來，這位掌握了隨國宗室、祭祀的老人，本身是一位巫師，能驅鬼神，善卜噬，行詛咒，單獨之下一個甲士就能結果了這老頭性命，可是一旦有準備，金丹修士也可能翻車。
依照協議，這老頭也不能隨意插手，但是，涉及到初代隨侯，這就是他職責範圍之內的事情了。
顧絕塵將今日的發現說與了這老宗伯，他問了顧絕塵幾個問題，包括荊山君的模樣、配飾，初代隨侯的樣貌等等。
“小雲，這位小朋友說的沒錯，他確實見到了荊山君和祖宗，那麽，荊山君的提醒一定確有其事，我要回去通靈。三日後我再告訴你結果，如果有萬一，你知道改怎麽做。”
說完，這位老頭拄著拐，出了宮殿。
“看來熊惲確實準備對先祖出手了，其心何其毒也。顧君，計劃恐怕要提前了。”
“您請自己把握時機即可，我這邊馬上也要行動了，目標就是那位夏官司馬大人。”
“好，再過一段時間就是隨國的梅雨季，趁此機會，我會頒布一些詔令的。”
第二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急起了作用，天亮不久，一份書信被人送進了明珠衛。
顧絕塵拆開一看，是紅花會的人員名單、巢穴資料。
顧絕塵仔細看了看，將張圖和四位軍將召集起來道：“將所有明珠衛召回，明日有行動，所有人不得缺席。”
“大人，大概明日什麽時間？”
“明日申時，突擊四處地方。今日落日前，所有明珠衛士兵全數回返。”
“是。”
“允讓，準備充足酒肉，今晚、明日大吃一頓，行動結束後飲酒不限。”
“是！”
當一個個的命令發出去，整個明珠衛行動了起來，自然也引得周圍有心人的異動。
當日傍晚，所有明珠衛已經歸營。
當日晚間，明珠衛飽食一頓，人人期待著明日白天的行動，上次可有人發了一筆財，這次可不能錯過了。
第二天，剛到卯時，顧絕塵卻將四位軍將一一喚了起來，道：“突擊提前，從卯時正開始，你們有半個時辰整隊，半個時辰後出發。”
“目的地，目標人物，我會在臨走前發給你們的，你們要做的，就是將目標人物全數拿下，不放過一個，有阻擋的，格殺勿論。”
“是！”
接著，整個營地中開始鬧騰起來，小半個時辰後，四位軍將進來道：“大人，軍卒已經準備完畢。”
顧絕塵出殿，走到校場中間，道：“諸位，我們今天的目標是一夥拐賣女子的人販，他們將我隨國女子搙掠後，轉賣到各處，罪行累累。”
“我已經吩咐營中為大家準備朝食，請諸位滅此朝食。”
“喏！”
顧絕塵讓郭、田兩位軍將各帶本隊，去突襲兩個地點，而他自己則帶著尤達、鍾聲去突擊這紅花會的大本營，位於城南的黑水莊園。
這黑水莊園位於城南，溳水之畔，莊園內甚至有碼頭直連溳水。
臨出發之前，他已經令尤達率領自己麾下三百人乘舟堵住這莊園的水陸碼頭，但有所出，皆射殺。
當顧絕塵帶人靠近這莊園時，遠遠就有人警戒，喝問道：“何人靠近？”
鍾雲挺身而出，答道：“執金吾大人坐下鍾雲，奉命巡城，爾等何人？”
“原來是執金吾大人屬下，在下乃是這黑水莊園的護衛餘飛，見過大人。”
鍾雲嘴裏不斷應著，步伐卻不慢，徑直靠近山莊，道：“黑水山莊的主人禇洱呢？讓他出來見我，有人舉報這黑水山莊有陌生人進出，請他打開山莊，給我說個明白。”
“這……大人，莊主近日外出，莊內隻有婦孺，不便待客。”
“你們意欲抗拒我等搜查，是不是有鬼？我不管此時莊內何人做主，給予半刻鍾的時間，再不開門，就不是我一路來詢問了，而是執金吾大人親自過來攻打了。”
說完，鍾雲麾下將士擺開陣型，拿出弓箭，正對著莊園門口。
同時，還有許多將士拖來據馬、長梯，一副話不投機就直接攻打的樣子，這可嚇壞了莊園中的眾人。
這黑水莊園乃是紅花會最重要的老巢，裏麵藏有許多金銀、家眷、物資，一時之間哪那麽容易撤走，如果被強攻，肯定會毀於一旦。
此時，黑水莊園莊主禇洱卻在莊園大堂中來來去去，下不定決心，直到一個婦人到來：“魏大姐，如今如何是好？”
“你出去探探那鍾雲的口風，看是什麽人舉報了我等，這裏極為隱秘，你也一直沒有牽涉到生意中去，按理不會泄露。”
“是！”
就在一刻鍾時限到來之前，那禇洱才終於在三個人的陪同下出了莊園大門，走到鍾雲麵前，賠罪道：“在下黑水莊禇洱，先前下人不知輕重，推脫說在下不在，實乃罪過，還請大人饒恕。”
說完，一踢剛才答話的餘飛，讓他跪倒在地，匍匐請罪。
“罷了，我還不至於找一個護衛的麻煩。隻是你這黑水莊園為人舉報，經常有陌生人出入，疑似盜匪，我等奉命檢查，請莊主配合。”
“大人，我冤枉啊。在下不過在荊山和大江之南經營點山貨買賣而已，哪敢與盜匪往來，肯定是有人汙蔑。”
“行了，你的底細執金吾大人也查過了，所以才隻遣我前來檢查一番，做個確認而已。打開莊園，如果其內沒有違禁之處，我等自然會離開。”
“這個自然，自然，我一定遵照辦理，隻是，大人，這麽多將士……”
他的意思很明顯，這麽多軍士進入，一旦發生亂子就不妙。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錠十兩重的赤金塞入鍾雲手中，道：“大人，小小敬意，請大人拿去喝喝茶。”
鍾雲接過，口中卻道：“我手下弟兄三百，你這一錠也不夠分啊。”
“有有，隻要這些大人答應軍卒不進我這莊園，我願每人附送三兩辛苦費。”
“是個明白人，也罷，你把莊園打開，我就帶三個人進去逛一逛，這些軍士就留在這裏。不過，你也不要做出什麽讓他們誤會的事來，否則，就不是金銀能解決的了。”
“大人放心，我懂，我懂。”
“來人，開門，迎接鍾大人蒞臨我黑水山莊。”
說著，一揮手，那緊閉的莊園大門終於打開，一眾壯漢站在大門處迎接眾人。
鍾雲帶著顧絕塵和另兩個好手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對這大門處那些護衛不屑一顧。
禇洱領著四人一路進入莊園，路上還介紹著這莊園景致，確實下了心思，處處流水鮮花。
來到大堂，禇洱請鍾雲落座，奉茶，小心翼翼伺候著。
而鍾雲一擺手，對顧絕塵三人道：“你們去後麵看看，我就不去了。”
三人點頭，徑直往後闖去。
禇洱張了張口，卻沒說什麽女眷在，不便查探的話。
顧絕塵和另外兩人分開，直接拉著一個婢女道：“帶我在這後院轉一圈。”
那婢女無法，隻好領著顧絕塵在後院轉了起來，一個院落一個院落的觀察了起來，不過，他並沒有更進一步進房搜索，所以盡管有許多目光注視著，卻也忍耐著。
裝模作樣轉了一圈，記住了這後院的布置，顧絕塵出了後院，來到前堂，稟報道：“大人，並無異處。”
隔了一會，去另外兩處的士卒也回來稟報。
鍾雲喝了一口茶，這時，又有一個婢女送過來一個木盒。
打開一看，裏麵有十五錠金元寶，皆是十兩一個，這相當於一千五百兩白銀了。
“大人，小小敬意，還請大人收下。”
“不錯，你是個明白人。日後有事，可以去明珠衛找我，這隨都之內，還沒有我辦不到的事。”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日後一定叨擾大人。”
“既然無事，那我們就走了。”將木盒交與一個士卒，鍾雲帶頭出了大堂，往莊園門口行去。
這一幕，讓那暗中觀看的眾人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