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來日方長
從襄都鋼廠回來，品種鋼的開發正式開始。雖然學習了別人的生產經驗，但是自己生產又是另外一回事。公司技術中心本想從簡單的號鋼開始從易到難，可是並沒有搞清楚號鋼的用途，生產後才知道，這些鋼主要用來鍛造，而鍛造對鋼的內部質量要求更高，所以剛開始就要啃硬骨頭。
這可苦了關山月，每次品種鋼的生產都要親自盯守，已獲得第一手資料便於下一步調整。王彩見狀也主動要求跟著值班，學習品種鋼的生產。關山月怎能不知道王彩的心思？所以沒答應，擔心造出緋聞來，可是王彩就不走你能怎麽辦？關山月無奈，隻好製作了詳細的記錄表，告訴王彩應該關注的問題，讓她做好記錄。
這也好，關山月騰出時間去前道工序觀摩學習，想把上下工序的關鍵點融會貫通起來。經過幾次實驗，工藝漸漸成熟起來，但是和王彩的關係更是扯不清了。
雖說過去王彩過去以學藝為名最後留宿，兩人在一個被窩睡過幾次，也被稱為禽獸不如，但是兩人是很克製的，都是穿的厚厚的。這幾次倒好，從背對著睡，變成平躺著，最後變成麵對麵，衣服也是越穿越少，火氣越來越大，馬上就處於爆發的邊緣。
關山月忍無可忍必須再忍，說道：“以後你不能再來了，你若來我就回去，我不能做對不起你的事。”王彩一翻身趴在關山月胸上說道：“你先別說話，讓我想想。”
肌膚相親，不一會兒王彩雙眼迷離滿臉通紅，輕輕說道：“我今天是安全期，你收了我吧。”關山月突然想起李春梅來，仿佛悲劇就在眼前，嚇得一機靈說道：“不行，要不我回去。”
王彩頓時大怒，罵道：“你是不是偽君子？既然不想那為什麽讓我鑽到被窩裏？你在羞辱我，玩我！”這罪名大了，關山月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王彩掐著，擰著，折磨著關山月。然而手勁越來越小，把兩人扒得幹幹淨淨，坦誠相見，水火交融。
最後王彩滿身香汗筋疲力竭，依偎在關山月的懷裏說道：“做女人的感覺真好。”關山月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既得意又彷徨。王彩見關山月不說話接著問道：“我好還是你媳婦好？”關山月道：“都好。”王彩呸道：“偽君子。”
王彩又問道：“你怎麽看待咱倆的關係？”關山月立刻蒙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王彩幽幽地說道：“你別害怕，我早想好了，我要做趙四小姐。”關山月歎道：“你這是何苦？”王彩道：“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男人，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可是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了，還能再愛別人？”
值了幾天班，終於回家了。吃完晚飯，王璐偷偷地和關山月說道：“我好像懷孕了，這個月沒來事兒。我好緊張呀！”關山月大喜，把王璐攬到懷裏親個沒夠。
見關山月喜歡，王彩放下心來，找個舒服的姿勢躺好說道：“我這麽年輕就當媽媽很不適應，我還處在讓老媽伺候的角色呢。”關山月安慰道：“晚有晚的好處，早有早的好處。以後咱們家裏的活兒都讓我來做，你就安心做媽媽。”王璐笑道：“你倒會說，結婚後你做過啥？都是你丈母娘做的好不！你這個上門女婿是假的。”關山月嘿嘿一樂：“丈母娘大人既美麗又善良，而且有其母必有其女，我這一輩子必定泡在蜜罐裏。”王璐道：“你知道就好。”
關山月的生物鍾已經養成，早上六點必醒，李秋水隻好更早起來做早點。關山月吃著早點說道：“媽，以後別起這麽早了，我出去吃點就好。”李秋水道：“沒事，我現在覺少。再說外邊的不衛生，工作又那麽累不吃好哪行？”
勸了幾次見沒用，關山月隻好享受起來，心道這個丈母娘比自己老娘還好，每天還換著花樣做，心裏更是感激。
這天早晨到了主控室，戴月說道：“主任，夜裏出大事了。”關山月一驚問道：“怎麽了？”戴月道：“檢修車間的兩個檢修工從行車上掉下來，都沒了呼吸，聽說在醫院搶救呢。”關山月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可是件惡性事故，影響很大呀。
早上廠裏的調度會分廠的主要領導都沒有參加，大家低聲議論著，草草結束。出了會議室，王振亮說道：“一會兒咱倆一起去看看。”關山月道：“好的。”
兩人騎車到了醫院，聽到的已是噩耗，兩個職工終於沒有搶救過來。他兩人就沒往跟前湊，遠遠聽著家屬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催人淚下。王振亮說道：“這麽大的事故估計要有人負責人的。”關山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王振亮又說道：“主體廠的領導們過個三五年大都提職了，唯獨咱們的魏廠長一直沒有動靜。他從鐵前調過來時已是正處級，在這兒幹了三年了還是正處，這次出了事故更沒希望了。”關山月感歎道：“看來這運氣也很重要。”
下午調度會，會議室裏烏雲密布，大家都耷拉著腦袋，生產科也不敢通報當班的生產事故，有事沒事都說沒事。
檢修車間的領導做了檢討，安全科詳細分析了事故發生的過程：檢修工沒有掛牌作業，隻是和崗位工口頭聯係。崗位工見到其他檢修工離開行車，以為所有的檢修工都已撤離便開動了行車，導致剩下的兩個職工猝防不及從行車上掉了下來，是事故發生的直接原因。
張廠長說道：“咱們天天強調杜絕違章指揮，杜絕違章作業，但還是屢禁不止。雖然職工違章作業有責任，但是我們要反思這件事故，為什麽屢禁不止？事故發生了就要本著四不放過的原則認真分析……”
最後魏廠長說道：“事故發生了，第一責任人自然是我，但是我們不能簡單的分析。這件事表麵上是職工違章作業，是一起偶然事故，但是仔細分析卻是必然要發生的。難道他們就這一次沒有掛牌作業？就這麽巧合？不可能！說明我們平時的工作都浮在表麵，沒用認真落實……
這是多麽簡單的一起事故呀！但是教訓卻是慘痛的，不可挽回的。作為一級領導，我們能對得起誰？我們能原諒自己嗎？我認為這就是一起管理責任事故！必須從管理的角度上徹底反思，所以通過這件事每個車間都要開展自查自糾，查找管理中的漏洞，舉一反三。
‘死者長已矣，生者常戚戚，情則常相憶，理則悟昔迷，已往雖無諫，來者亦可追。’希望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痛教訓不要在我們這兒再次發生，那樣我們和殺人犯又有什麽不同呢？……”
回到車間，關山月及時召開會議，傳達了廠裏的會議精神，並說道：“當我在醫院看到家屬們哭作一團，傷心欲絕時，我深深認為管安全就是積德行善的事啊。我們不要認為安全工作就是憑運氣，那樣我們永遠管不好安全，一定要樹立安全是可以預防的理念和決心。
同時，這段時間廠裏對各項事故肯定從嚴從重處罰，所以咱們領導幹部一定要以身作則，撲下身子把工作做細做好，不能做別人牽驢咱們拔橛的傻事。”
兩人工亡屬於重大安全生產事故，公安局、安監局成立聯合調查小組深入調查這起事故，凡是和事故有關聯的人走馬燈似的被詢問。公安局、安監局在大家的眼裏都是暴力機構，有深深的敬畏感，所以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
事故終於處理結束，檢修車間的主任被免職，廠長也被做降職處理，代煉鋼廠廠長。就當大家都以為這件事就這麽結束時，公司突然做了人事調整，魏濤和生產處的處長黃包鋼互換了！
魏廠長走的時候孤零零的，除了關山月幫忙收拾東西，其他人都忙著迎接新領導。魏廠長說道：“小關，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語人無二三。你放心，哥我看得開。隻是後悔沒有當機立斷把你提起來，想等你在沉澱沉澱再說。現在看來可能影響你了。”
關山月說道：“魏廠長你千萬別說這麽說，我已經對你感激不盡。佛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這樣更好，讓我能體會到人生的酸甜苦辣，對我以後的成長會更有益處。”
魏廠長歎道：“聽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比我想象的成熟的多，也希望你不辜負大家對你的期望。而且以後別領導領導的，就叫我哥。”關山月道：“好的。你也放心我會努力的。您在煉鋼的時候我沒請你喝過一次酒，咱們晚上喝點去？”魏廠長道：“過段時間吧，等我通知你。”
關山月知道魏廠長是為自己好，隻好應道：“那好，來日方長。”魏廠長道：“對，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