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升遷之路

  再回到單位，調度會上宣布了一件大事：萬華主任通過紅十字會聯係到美國的一家醫院給孩子免費治療心髒病，廠裏號召大家捐款獻愛心。


  關山月問李春梅該捐多少好。李春梅道：“你不能比主任捐的多，也不能比職工捐的少，咱們差不多就行，我看就100吧。”關山月道：“行，聽你的。”李春梅哀怨地說道：“你要都聽我的就好了。”關山月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是好，放了100元灰溜溜地出了她的辦公室。


  路過主任的門口，正好被段立功發現叫了進去。段立功說道：“這一段時間萬主任是幫不上咱們了，你要多負點責任，生產上的事兒替我多想著這點兒。”關山月道：“好，我盡我所能吧。”


  段立功又道：“這次的高效改造工作很不錯，你這麽年輕就能做出這樣的貢獻是不多見的。我在廠長那兒也重點說了你的功勞，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關山月客氣地說道：“以後還得靠主任多提攜。”


  段立功嗯了一聲道：“年輕人就要敢於挑戰才能揚名立萬。不過這升遷之路卻也是不易呀，總結來說無非是這幾種：一是上邊有人；二是自己善於在官場上混；三是天生的當官命，機會總是砸到腦袋上；四是能力突出，不用不行；第五是排資論輩。其中這第四條是最站不住腳的，什麽叫能力突出？還不是領導說了算？再說這是國企，離開誰都能轉，無非是轉的快與慢的問題。”


  關山月點點頭。段立功說道：“我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我們的工作充滿了不確定性，晉升之路也不會一馬平川的，何況像你我這樣從外地分來的學生無根無基的要全靠自己，我們能做的就是要比他們好，剩下的就憑天由命了。”


  關山月還真沒有什麽野心，但是也不能說呀，那樣不就是對牛彈琴了？他現在想的就是多掙點錢好娶媳婦。


  段立功煙癮大，一個人抽煙弄得滿屋子煙霧繚繞，熏得關山月坐不住，但是也不好說呀。段立功說的來勁，喝口茶又道：“萬華去美國沒個三五個月是回不來的，這段時間你要參與到班組的管理中去。我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願意放權，對你講這是好事，正好借機鍛煉自己。隻懂技術不好升遷，還得懂管理，要成為複合型的人才，這樣就是萬金油。”


  這句話關山月聽進去了，心想自己還真遇到不少貴人，從一開始的張興到今天的段立功都給了自己不少中肯的建議，當然給子幫助最大的還是姐姐韓瑩，遇到這麽多貴人自己還是碌碌無為那也太對不起上天的眷顧了吧。


  轉天是車間每月的生產例會，關山月負責把上個月的生產情況作了匯報。最後段立功總結了很多，當然說的最多的還是高效改造。這一段時間關山月把段立功的思路已經摸透，所以感到已經沒什麽新意了，聽得有點昏昏欲睡，強打著精神用筆記著。


  在最後段立功說道：“由於萬華主任去美國給孩子治病，咱們車間的力量不足，所以小關以後協助我搞好生產工段的管理工作，班組有什麽事先向小關請示。也希望關山月同誌盡快地融入到車間的管理中來，使咱們車間的生產工作再上新台階！”

  近一段時間來，關山月和崗位上的幾個班長已經混熟了，尤其出工傷的那個姓王的班長。後來知道這個人叫王強，善於見風使舵，腦子也靈光。趁人不注意拉住關山月說道：“兄弟，我以後是不是該喊你關主任了？”


  關山月心裏一驚，趕緊說道：“你要害我，你就這麽叫。”王強不屑地說道：“你放心，不出半年你就會是主任，哥們立字為證！”


  關山月道：“我看你是準備把我架到火上烤，從此我不想再聽到如此的說法，否則咱們絕交！”王強趕緊道：“好好好，我聽你的。不過以後有什麽需要你盡管說，哥們在所不辭。”


  王強這句話給關山月提了醒，看來這點時間不僅做人要低調，做事也要低調了。所以後來的工作安排關山月盡量不在會上傳達，而是以文字的形式通知下去。對工作中出現的問題也是能私下解救就私下解決，大的問題就匯報給段立功，讓他安排，避免自己出風頭。


  這天中午從食堂買完飯李春梅跟著關山月一起往辦公室走，李春梅說道：“萬華這一去我估計半年也回不來，我感覺現在是個機會，要不我給你找找人？”


  就連清純的李春梅都能看出來，關山月才知道，原來好多人都盯上了這個崗位。不過他還真沒這麽想，因為自己上班還沒一年呢，哪有這好事？他自己都不信。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李春梅的辦公室。關山月真誠地說道：“春梅，謝謝你一直為我考慮，不過我自認為還不夠格，還需要鍛煉。再說咱們能找人，別人也能找人，你說就我這菜鳥也就你高看我一眼，別人估計從沒想過我。所以不到關鍵的時候咱們輕易不求人，你說我說的對嗎？”


  李春梅第一次聽關山月叫自己春梅，心裏很高興。轉念一想，他說的確實是事實，嘴上卻不服說道：“你不知道呢，職工對你評價很高，說你的水平比萬主任強多啦。”


  關山月心裏美滋滋的，不過還是說道：“不管怎麽說，這事兒我認為機會不成熟，我的資曆太淺了。謝謝你！”


  李春梅嫵媚地一笑說道：“你怎麽謝我？”關山月從來沒有仔細看過李春梅，沒想到李春梅這一笑竟如此顛倒眾生，媚到骨子裏了。關山月心頭狂跳，嚇得慌裏慌張跑出了李春梅的辦公室。


  李春梅在身後罵道：“熊樣！”


  關山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心裏還是狂跳不已，心道，沒想到她竟如此嫵媚，真是罕見！以後要避免和她單獨相處。


  這幾天段立功腰裏多了個BB機，雖然沒人呼他，但是已經美的總想拿出來嘚瑟一下。這不他又來到了關山月的辦公室說道：“小關，我的呼機號是1270858585，這號碼靚不？我花了3000多呢。以後有事呼我。”關山月笑道：“好，我以後不打電話專打呼機，怎樣？”段立功道：“知我者小關也！咱也顯擺顯擺，這年頭不就是流行‘有事呼我’這句話嗎？哈哈哈。”

  關山月道：“當領導就得掛一個，要不單位有事兒聯係不上多不方便？”段立功道：“對，這為工作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啊。”然後兩人哈哈大笑。


  等段立功去了現場，李春梅跑過來說道：“咱們段主任也到你這兒顯擺了？”關山月道：“有身份，有地位，該顯擺。”


  李春梅忽閃著大眼睛說道：“你想擁有一台嗎？”關山月想想道：“有一台倒也方便，可是也沒有太大的用途，而且價格太高了，這不是要半年白幹了嗎？咱這小老百姓目前還沒必要，再說也沒地兒顯擺呀？給你顯擺‘有事呼我’？”李春梅笑眯眯地說道：“行啊，我呼你。”


  關山月現在特怕李春梅對自己笑，太嫵媚了。趕緊說道：“哎，太不切現實了，去現場才是我的歸宿，這就是命。”說完拿起安全帽要走，李春梅上去掐了關山月的胳膊一下憤恨地說道：“我又不是老虎！”無奈地跟著出去了。


  轉天中午吃完飯，關山月看了一會兒書正準備午休，李春梅閃了進來。關山月疑惑地看著她，見她從兜裏摸出一個BB機來放到關山月的麵前道：“你看看，喜歡不？送你了。”


  關山月道：“你哪來的？”李春梅道：“我爸給我兩台呢，我也用不上，送你了。”關山月把李春梅拉到麵前說道：“春梅，你是個好女孩，我不值得你這麽對我，況且我和王璐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李春梅道：“那也沒關係，結婚了還能離婚呢，我是追定了。”關山月徐徐誘導：“你看，如果我把她拋棄了再和你結合，你就不擔心我再遇到其他女人把你拋棄了？我這樣的人還值得你追求嗎？”李春梅無話可說，隻是執拗地說道：“反正我不管，我就要追你。”


  關山月拿起BB機塞到她的兜裏說道：“春梅，我們真的有緣無分，你對我的好我隻能下輩子還你了。”


  李春梅的眼淚滴答滴答往下落，關山月就怕女孩子哭，說道：“你別哭呀，除了這事別的我都答應你。”李春梅忍者抽泣說道：“那好，你親我一下，咱今天就過去了，要不我就在你屋裏大哭。”


  關山月歎道：“你這是何苦？”李春梅倔強地說道：“你甭管，我願意，親不親？”關山月看著眼前梨花帶雨般嬌美的女子，沒來由的一陣心疼，忍不住輕輕點了她的嘴唇一下。李春梅一下抱住關山月的脖子熱烈地回應起來。


  等李春梅吻夠了，嫵媚地問道：“我和你家王璐誰漂亮？”關山月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沒敢說話，拿起紙巾幫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歎口氣沮喪地趴在了辦公桌上。李春梅則得意洋洋地說道：“你休息吧。”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