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盛夏的果實
很快,鍾晚晚的生活又恢複了正常。每天從 9 點工作到 5 點,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周末,她偶爾還會邀請親密的同事或朋友去逛街吃飯。
對此,白立昕既欣慰又有些莫名的惆悵。
他給了她足夠的時間,讓她忘記發生的一切,等她痊愈,重新接受他,他對她的深愛,不是簡單地將他從她的記憶中抹去,任由她和另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
所以,送走魏延東後,白立昕下定決心要趕緊追回鍾晚晚,勢必把媳婦找回來,讓她不要再提什麽離婚了。
柏立新知道,鍾晚晚每隔幾個星期就會來順宇路購物廣場一樓的店鋪,給小侄子冰冰買小蛋糕。
所以他把握好自己出現在這片區域的時機,一臉平靜的跟著她進了店裏。
在她身後,他雙手插在口袋裏,默默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想象著怎樣以一種自然的方式來問候她,裝作不期而遇。
而當看到她清澈的眼眸時,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的一緊,眼底泛起層層漣漪。
“好久不見,柏立新。”鍾晚晚很快回過神來,笑了笑。“這麽巧,你也是來這家店買蛋糕的?”
“嗯,幫我爺爺買的,沒有你這個好孫媳,現在爺爺想吃蛋糕的話就得靠我了。”白立昕笑著回答。
說起一向很寵自己的爺爺柏金野,鍾晚晚的臉色變得很複雜:“好久沒見了,爺爺……還好嗎?”
“爺爺最近狀態不好。”白立新若有所思,沉聲說。
“什麽意思,怎麽了?告訴我爺爺怎麽了,嚴重嗎?”"她吃驚地問道。
沒想到他擺擺手說:“放心,爺爺很堅強,但他很想你,情緒上有些問題。每次爺爺不開心,我就當他老人家的出氣筒,誰讓我放你走了呢……不介意的話,找個時間來看他吧。畢竟爺爺沒做錯什麽,一切都是我的問題,和他無關。”
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輕聲說:“好,我會的。”
“謝謝。”他的笑容收斂。
頓了頓,她抿了抿唇,像是想到了什麽:“其實,我有句話在心裏已經很久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對你說。今天似乎不是最合適的場合,但我想盡快說清楚……現在你能陪我去坐一會兒嗎?我有點事要說,肯定不會讓你耽擱太久。”
“當然,你想聊多久就聊多久。我不著急。”他不在乎也不介意把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其中,他的眼神真誠而溫柔,可惜有人沒注意到。
然後,鍾晚晚拿了自己的蛋糕,和白立新一起來到一旁供人休息的空位坐下,叫來不遠處的服務員,悠閑地點了兩杯飲料。
白立昕看著她喝了一口冰橙汁,淡淡道:“以後盡量少喝冷的,對身體不好。”
“這麽久不見你,還學會了關心人,我不習慣。”鍾晚晚打趣道。
“我試著改變了一點。怎麽,你不喜歡嗎?”他聳了聳肩。
“我喜不喜歡已經不重要了。”她遺憾地笑了笑。
他沒有回答,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片刻後,她又開口:“我想說的是……”
她剛開口,他卻明白了,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要告訴我,一開始你說的你流的不是我的孩子,其實是為了騙我,而你和那個魏延東隻是好朋友,沒越界,是吧?”
她頓時傻眼了:“你怎麽知道,是誰告訴你的?”
他笑道:“誰來告訴我?畢竟我們是夫妻。在這種情況下,你可以說最傷人的話,隻是為了惹惱我,我完全理解。而且我可以想象你事後會有多遺憾,比誰都難過。但現在說實話,遲早要證明你和我關係很好,不應該離婚。”
“怎麽可能,雖然我很驚訝,也有些欣慰,你這麽了解我。可是,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柏立新,我沒有改變主意。當初約定的一年分居期到了,是時候分開了。所以,我們盡快去離婚,你現在做什麽也沒用。””她堅定地說。
鍾婉婉和柏立新說完就道別,率先離開了甜品店,然後她想到自己需要買別的東西,所以沒有直接出去打車,去表姐家看小侄子,而是來到了甜品店。
一樓有不少合適的店。
沒多久,鍾晚晚順利買到東西,一臉輕鬆的走出品牌店,正好撞上一個穿著米色的蓬蓬裙,四五歲左右的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在學走路.
自從她流產後,偶爾會在夢中看到她未出生的孩子。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她夢中的小家夥偶爾是個胖乎乎的小男孩,用櫻桃小嘴呼喚著她;偶爾變得嬌軟如娃娃般可愛的小女孩,穿著很夢幻的公主裙,在她麵前翩翩起舞,哄她開心。
而在這個在她麵前紮著兩條小馬尾辮,如同玉雕般可愛的娃娃和鍾晚晚夜夜夢到的那個寶寶有些像,她忍不住上前瞄了幾眼。
女孩的媽媽是個身材苗條的女人,穿著鮮紅色的絲綢長裙,不以為然地朝她翻了個白眼。“你在看什麽?從來沒見過孩子?”
“沒有,我看走眼了,對不起。”鍾晚晚結結巴巴的道歉,甚至對自己無意識的行為感到驚訝。
“瘋了。寶寶,我們走吧。”紅衣女子牽著粉嘟嘟的小胖手,走了起來。
“哦。”那孩子乖乖的點了點頭,一邊走一邊不時一臉好奇的回頭,目光不小心撞到鍾晚晚的眼睛,趕緊縮回腦袋,小模樣可愛極了。
鍾晚晚被逗樂了,忍不住揚了揚唇角。
有這樣的女兒真好。
幾分鍾後。
鍾晚晚覺得有些累,在廣場拐角處的休息區找了個位子坐下,決定坐下休息一會再回去。
忽然,她看到了剛剛看到的那個小孩的身影。
她問:“你怎麽會一個人?你的媽媽呢?”
小孩咬著他的小指頭,嘟囔著他的回答:“不知道……我找不到媽媽了……”
“寶寶找不著媽媽了?乖乖,別怕,姐姐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鍾晚晚知道失去孩子的父母此刻一定焦急萬分,所以她希望帶著這小孩到購物中心的工作人員那裏,盡快通過廣播的方式通知孩子的媽媽,以便他們能及時來與孩子團聚。
“嗯,好的,謝謝阿姨。”小朋友點頭,頓了頓,問道:“不過我餓了,寶寶能吃阿姨的蛋糕嗎?”
估計小家夥一早就盯著自己手裏拿著透明包裝的小蛋糕,鍾晚晚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溫柔的建議道:“媽媽不見了,一定很著急,寶寶先找媽媽吧,找到了阿姨再讓寶寶吃蛋糕好不好?”
“不好,先給寶寶吃,寶寶想吃,媽媽一會兒就來了。”小孩一臉期待,差點就淚流滿麵。
鍾晚晚心煩意亂,有些不知所措地哄道:“寶寶你乖,別哭了。
周圍的人都上來圍觀的熱鬧漸漸多了起來,這小孩卻是一發不可收拾,哭的哇哇直叫,越看越離譜。
鍾晚晚怎麽勸都沒用,隻想妥協把蛋糕遞給小家夥,卻見孩子的媽媽一臉生氣的衝了過來。
當她發現自己走失的女兒站在鍾晚晚身邊時,直接猛地抬起手臂,狠狠地扇了鍾晚晚一巴掌。
然後,她指著鍾晚晚的鼻子說:“你是騙我女兒的人販子!剛才我看到你偷偷摸摸的看我們,就不像什麽好人,原來真的是這樣,你們這些人到處用紙杯蛋糕騙孩子,簡直瘋了!怎麽這麽年輕就幹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你怎麽就這麽冷血?”
鍾晚晚本來是想要幫孩子找媽媽,是做善事,結果卻被誤認為是“人販子”。
她愣了愣,才回過神來,試圖解釋:“不,女士,我坐在碰到了你孩子,一開始她迷路了,我想帶她去找店員,希望能用廣播等方式,趕緊找到孩子的父母也就是你。但是,孩子或許餓了,一直哭著要先吃蛋糕,我怎麽哄也哄不好,就打算給她吃點,導致你誤會了……不信,你可以問問你孩子……”
那紅衣女人聽了更加生氣,就覺得鍾晚晚是在找借口,編瞎話,冷笑著說:“好啊,你居然讓我去問我女兒發生了什麽事?大家也能看出來,這孩子這麽小,她都能聽懂什麽啊她,你真當我是白癡吧?我隻是去了下洗手間,你就帶走了我的孩子,我可比其他人更了解你!我現在就帶你去派出所,讓你在監獄裏蹲著。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公平正義了!”
“女士,在你發火之前,還是問問孩子吧。又或者,你可以問問這些旁觀者。他們可以幫助證明我的清白。”鍾晚晚心中焦急,忍不住再次求助圍觀的這些人。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大多數圍觀者連連搖頭,說他們隻看到鍾晚晚試圖用蛋糕安撫哭泣的女孩。
至於鍾晚晚是否真的冤枉,他們表示不知情,無法提供有價值的相關意見。
就這樣,矮胖女人就更加有理了,大肆叫囂著,要拉鍾晚晚去派出所說理。
一臉茫然的鍾晚晚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好任由她拖著,聽她在耳邊咒罵:“好啊,你說誰能證明你是好人,我看你是個人販子,別說我委屈了你,如果你真的是無辜的,那麽你一個好心人做了好事,怎麽沒有人站出來幫你說話呢?”
關鍵時刻,白立昕從人群中淡定地走了出來,沉聲說:“誰說沒有人替她說話?”
“你……?”鍾晚晚的目光觸到了他英俊的臉龐,下意識的微微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回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鄭重地轉向那個穿紅衣的紅臉女人:“這位小姐,我提醒一下,購物中心一般都會設置攝像頭,如果你堅持認為這位美麗的小姐就是所謂的“人販子”,大可以找工作人員到商場幫忙調出監控錄像。不過,自家孩子走丟了你自己也要反省自己的錯誤。如果這位小姐並不是你口中所謂的“人販子”,她是可以告你誹謗罪的。要是社會上那些願意行善都被誤解,那麽該有多少好心人的心會涼下來呢?還有,漂亮的女士,我建議你最好在事情搞清楚之前,閉嘴,不然還不知道監獄該是誰去蹲?你說呢?”
“我也相信警察會還我一個公道的”鍾晚晚也認真的回答。
看到事態被他們一番話急轉,紅衣女人的神氣頓時減弱了許多,扶起孩子就往後走,嘴巴卻還是不服軟:“好啊,你們想走你們走唄,我可沒時間陪一些無聊的人爭論!這個世界也是夠奇怪的,人販子長得美就是有路人幫忙,這世界簡直沒天理了。”
鬧劇終於落下帷幕,圍觀的人群也認為是誤會,開始抱怨孩子的媽媽不講道理,不分善惡,誣陷好人還不承認,大家都無奈地搖了搖頭,紛紛走開了。
鍾晚晚不由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回了板凳後麵。
白立昕也在她身邊坐下,笑道:“你怎麽樣了,美麗的‘人販子’小姐,以後還敢不敢隨便幫人,就不怕對方再咬你嗎?”
“還是有必要幫忙的。我相信這種不講道理的人是少數,畢竟,媽媽差點沒了孩子,會著急生氣,說話這麽生硬,想想也能理解。剛才,遇到了這個突發情況,一時間,我的腦子都短路了,幸好你幫了我,不然真的很難解釋清楚,我欠你一個謝謝。謝謝你,柏立新”鍾晚晚無奈搖頭,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我們之間不需要太客氣,晚晚。”柏立新聽到她道謝,不由心頭一寒,他們之間,不該這麽疏離
“對了,你怎麽突然出現了?自從我們離開甜品店後,你就一直跟著我,是嗎?”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你想多了,我隻是在找洗手間,路上看到了好多人在這,上前湊熱鬧而已。就算不是你,我也會幫忙的,相信我,你不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幫助被人不想要任何回報的人。”他聳了聳肩。
“好吧。相信你這一點。”她撇了撇嘴,無奈的笑了笑。
“我需要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嗎?”他開玩笑地問。
“那沒必要。”她搖了搖頭,話變得很少。
“我想你今天過得很艱難。你現在要去哪裏,還是我帶你去?”他的眼神溫柔,和往常不太一樣。
“不用,我坐出租車去。”她直接拒絕了,不給他一點機會。
聞言,他拉著一張長臉,嘟囔道:“你應該慶幸有我當免費司機,還能省不少錢,為什麽要把錢浪費在出租車上?這就是為什麽有很多人指責你這樣的富家千金揮霍不節儉,不是嗎?”
“是,是,柏大少爺說得對,您可不像是一個富二代,我該謝謝您大發善心,屈尊給我做司機。”她無奈地翻白眼,覺得他歪理一大堆。
“哦……我太投入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柏立新聽鍾晚晚的語氣,覺得兩人之間好像有了點變化,氣氛不像之前那樣僵硬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