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盛夏的果實
“等一下，你到底在說什麽？”柏立新被齊永峰的話搞得昏了頭，他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齊永峰的一番話讓人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真讓柏立新猜不到他是怎麽想的。
“齊永峰，李靜雯是你的女朋友，你卻讓我和她好好相處，你這到底是被什麽弄昏了頭，胡說八道什麽鬼話？”
說到這裏，白立昕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的好友竟然一直偷偷在策劃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阿峰，你怎麽能這麽傻？你讓自己不和李靜雯糾纏不清，你做出這一係列瘋狂的舉動，你以為這就是愛情？！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人不配談戀愛！你問過你女朋友嗎？問過我嗎？不對，你憑什麽給別人安排餘生，你以為你是萬誰？真是可笑！你活該得不到真愛！”
“阿新，你這樣對我，我也沒有怪你，你和靜文都是這個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我希望你們都能幸福。有什麽不對的嗎？你不感激我為了你的幸福而自己退出，還這樣對我惡語相向，你不覺得對不起我嗎？”齊永峰冷著臉，繼續歪著腦袋，眼裏帶著疑惑和哀傷。
“但是，你傷害了我的妻子，我最愛的女人，你明白嗎？我和李靜文在一起不會有幸福，我不會！她更不會！她為了你也做了很多，還希望和你一起……算了，我說這麽多也沒用了，說實話，我對李靜雯什麽的沒興趣，隻有你才會把那種女人當寶！”
齊永峰的眸子不由一沉：“阿新，你不知好歹！靜雯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我願意把她托付給你，因為你值得我的信任！”
“我想你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隻是，你隻在乎什麽對你有好處。阿峰，我幫你真是瞎了眼！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個這樣的人，因為你，我的妻子差點死了，她差點就和我陰陽分隔了，幸好在最後沒事，隻是可惜她弄丟了肚子裏的孩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歸根結底都是我造成的，我答應過她，我一定會替她討回公道，今天無論是誰來了，也不會阻止我兌現諾言！你說你很愛李靜雯是嗎，那我現在當著你的麵，把你深愛的女人從這裏推下去，讓你也嚐嚐心碎的滋味！”
白立昕話音剛落，一個黑西裝的男人，正帶著一個高大的年輕女子，出現在了天台上。
“阿峰，你怎麽這麽蠢？沒想到你居然會為我殺人，你怎麽這麽蠢！”李靜雯一直躲在不遠處的樓梯口，剛才白立昕和齊永峰那次對話，她聽的清清楚楚，此刻那憔悴的樣子令人動容，她眼眶通紅，十分可憐。
齊永峰沒想到白立昕會這麽做，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下一秒他就變了態度，就像兩個人：“靜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阿新，我錯了，你別……你不要對她這樣，你不要！你先聽我說，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你放她走！你有什麽都衝我來，別碰她，隻要你肯放她，就算你現在讓我從這裏跳下去，我一個字都不說也做，求求你了！”
不可否認，李靜雯自始至終都是齊永峰的軟肋。
“這個感覺你要記著！時時刻刻都記著！這就是你傷害鍾晚晚，我的感覺！怎麽樣？痛苦嗎？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乎！”白立昕冷哼一聲，立馬看過去。
見狀，他讓一個手下上前，解開了捆住齊永峰手腳的麻繩。
這樣，齊永峰就可以自由行走了。
他愣了愣，緩緩起身，看了一眼身邊的李靜雯。然後，他的目光一步步模糊，朝著屋頂邊緣，直到被一道一米多高的欄杆攔住。
他抬頭望向天空，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真的跳下去。
“阿峰，不，別做傻事！”李靜文驚慌失措，下意識的想要衝上去停下，卻被那群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擋住了去路，隻好選擇提高了聲音，企圖喚回他的愛意。
“靜雯，保重，今生不能愛你，護你，希望下輩子能和你做一對恩愛夫妻，真的，再見吧！”齊永峰回頭一笑，然後他頓了頓，下定了決心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一開始，天台上的大多數人都以為齊永峰隻是在演戲，轉眼間他就邁出了這驚人的一步。
眾人愣了足足十秒才反應過來，齊齊圍上前試圖阻攔。
“阿峰！……”李靜雯難以置信，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慘叫，然後直接暈倒在地。
白立昕也著實吃了一驚，他一氣之下說出的一句話居然會釀成這樣的悲劇，真是他沒想到。
在離開前，他的老朋友又一次像最初一樣向他投來愧疚的目光。
齊永峰跳樓那一幕，就像少年時的熊熊烈火一樣，讓他久久難以釋懷。
幾天後，在傾盆大雨中，白立新和李靜雯參加了齊永峰的葬禮。
結束後，在車上回來，李靜雯說她要回小城了，事業對她來說沒那麽重要。
最後，她安慰地拍了拍白立昕的肩膀：“阿新，你別自責，誰也不想犯這樣的錯誤，阿峰覺得自己的錯誤不能原諒，便隻能走上這條路了。這條不歸路，我不怪你，當然也不怪阿峰。怪我隻是怪我自己，給了他太大壓力，根本沒在意他，連他的糊塗想法都沒有看出來，他本來就害怕讓人看不起，我還總是找他抱怨這些，對於他人生這麽大的事情，這麽大的決定我都沒有提前察覺，我活該如此痛苦，永遠失去了自己喜歡的人……其實，我和阿峰都欠你和你老婆一個道歉。”
“都過去了，別提了。你真的要走了嗎？那我能為你做什麽？”白立昕低聲問道。
“不用了，我想嚐試自己解決我的問題。我不想依賴別人，尤其是男人。”李靜文淡淡的回答。
“好吧，祝你好運。”柏立新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謝謝。”她禮貌地笑了笑，卻難掩悲傷。
一個月後的一天，柏立新下班回家，看到鍾晚晚招手讓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員把大大小小的東西搬下樓。
他忍不住上前：“鍾晚晚，醫生說你要休息一會，怎麽這麽早就出院了？你是有多拚命想離開我？離開這？”
“反正都是要走的，早點走比較好，互不打擾。”鍾晚晚沒看柏立新，隻是淡淡開口回答道。
白立昕擺了擺手，輕聲說：“嗯，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抱歉沒能早點回來幫忙……”
“無所謂。反正我要搬完了。最近，事情也不多了……”不久前，阮浩明嘴裏的鍾晚晚還因為齊永峰跳樓的意外而震驚，語氣強硬來著，而現在的語氣明顯比之前在醫院裏柔和了許多。
“好。你要回你父母家嗎？”白立昕關切的問道。
“因為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我沒有告訴我的父母。目前，我正在考慮搬到薑未嵐家。稍後，我會向家人說明情況。”
其實，鍾晚晚很後悔那天在醫院出口傷人，一直想抽時間向白立欣道歉，說是她錯了，是她騙了他。
可不知為何，看著他那雙深邃而難解的眼睛，她怎麽也張不開這張嘴，隻能偷偷摸摸扯扯別的話題。
沉默了片刻，白立昕道：“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別擔心。”鍾晚晚乖乖的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九個月後。
大型商場一樓的連鎖甜品店。
鍾晚晚幫侄子冰冰買了他最喜歡的巧克力蛋糕。一轉身，一張俊臉映入眼簾：“小……這個人？”
白立昕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光芒，揚起唇：“好久不見，晚晚。”
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連衣裙，一頭漂亮的棕色長卷發鬆鬆地垂在胸前，一如既往的清純空靈。
他顯然有些心事重重，但又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然後，他不由想起了一周前他見過魏延東的情景。
對方突然打來電話，想要和他說話，他已經有些意外了，但是，等他已經不耐煩的時候，卻聽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你說鍾晚晚一開始在醫院說的都是氣話，她流產的孩子不是你的，而是我的，所以，你從頭到尾跟她在一起都是在騙我，對吧？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麽選擇告訴我所謂的真相，而不是和她一起騙我？”白立昕疑惑的問道，他捫心自問，如果是他絕對不會這麽大方，把心愛的女人拱手相讓。
柏立新和鍾晚晚住在同一屋簷下將近三年，他比誰都知道她的脾氣以及行事方式，他那麽對她，和靜雯有些糾纏不清，就算他們之間沒有什麽，可是三番兩次被她撞到在一起的樣子，她很可能就要瘋掉，才氣的說那些話。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去考慮，沒有好好去想她的話和她的態度，因為他認為她遲早會向他澄清。
而現在，看到“情敵”竟敢替她說實話，他本來該開心，反而更不開心。
魏延東聽到柏立新這麽問，不由地愣住，隨即輕聲說：“晚晚是個好女人，隻是偶爾脾氣上來就火辣辣的，說話完全不顧後果，估計，她事後騙你一定很後悔。可是她這人又死要麵子，哪怕是自己心裏苦的要死，也不會自己出來主動給你解釋，所以，身為知情人，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我覺得有必要為她辯護，免得她被陌生人誤會成一個壞女人。”
“陌生人？你是說我嗎？那你好像用錯詞了，對於我和鍾晚晚來說，你魏延東才是真正的局外人。畢竟我和晚晚還沒有離婚，我們仍然是合法結婚的，所以，我可以合理地問你，你為什麽這麽冒昧地替我妻子說這些。你覺得你的身份合適嗎？”白立昕聽到魏耀東的話，心裏大喜，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心愛的人的事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挺不是滋味的，便冷冷一笑口不擇言起來。
魏延東嘴角微抽，也笑了一聲，不禁感慨道：“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晚晚為什麽要堅持離開你了。你冷酷無情，不懂得欣賞，還總是曲解別人的意思，你這樣的人總是傷害那些在乎你的人。你以為晚晚因為差點死了，還是流產什麽的才離開你的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她一定是積蓄了無數的委屈和悲哀，終於醒來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我是對的，那麽，就算齊永峰不惹你，不傷害晚晚，她遲早也會離開你的。”
“你憑什麽這麽想？你和我一樣了解她嗎？”白立昕終於被激怒了，怒不可遏。
“隻因為我現在是晚晚最信任最親密的朋友，每天和她在一起，所以，今天才告訴你真相，現在我又覺得自己做的很多餘，畢竟，你是這樣的人！還有，我還想勸你不要再拖著她了，盡快簽離婚協議。希望你能盡快給她自由，這樣她才能為自己選擇合適的人。柏立新，這麽多年，你也做個人吧，不能好好對她，就放手吧！”
白立昕聽了這話，沉默了片刻，微微眯起眼睛：“你說你這麽想要她恢複單身，難道不是為了自己能正當地追求她嗎？”
“是的，我不否認，我喜歡她。我隻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你也應該知道，她在感情方麵是相當麻木的，可能還認為我隻是看重她，把她當朋友。隻要她離婚，我就不用忍了，我會盡情表達心中的愛。今天，我來找你聊這麽多，就是為了幫住你擺脫心中的惡魔。你不讓她走，不是因為你愛她，而是因為你是一個痛苦的失敗者，你不能承認自己的錯誤。真的，你不能改變她的話。就放手。我希望你不要再這樣固執，拖著她有什麽用？！”
“有意義與否不關你的事！再說一遍，這是我和我家的事。我不想打擾你，這個對我們無足輕重的人，您也不需要再擔心這件事了。”白立昕嘴角抽了抽，語氣裏盡是諷刺和挖苦。
被情敵公然挑釁的滋味不好說，還是那麽自以為是的家夥，更讓白立昕心悶堵得慌。
半年多來，白立昕雖然沒有出現在鍾晚晚的視野中，但是，他對她的生活卻了如指掌。
他知道，鍾晚晚在薑未嵐的公寓住了幾個星期後，並沒有回父母家，而是搬出去了。
於是，他決定去找她，一切該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