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查封
“逆子！”好不容易，左相才從自己的口中擠出了這麽兩個字，他知道大勢已去，可還是不想承認自己多年的布局竟然就此毀於一旦。
這麽多年來，他費勁了多少的心機就隻是為了能夠在今日登上皇帝的禦座，自以為這些人都不曉得自己的計劃沒想到這才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柳莫河走到他的麵前，語氣冰冷，“我知道你已經密謀了多年，隻可惜這天下始終不是你能觸碰的。”
“我不服！”左相就像是瘋了一樣，忽然抓住了柳莫河的衣領，“你是瘋了嗎？我是你的父親啊，你怎麽可以背叛我？你，柳飛雲，你們都是瘋子！”
說著，他咬牙切齒地質問柳莫河，“你可不要忘記了，等到我百年之後這皇位也是要傳給你的，難道你就不想要當皇帝，不想將別人的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嗎？”
柳莫河冷笑著，“這麽多年難道你還不懂我，我隻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過著悠閑的日子，可以看書可以作畫，可以彈琴，其他的……我什麽都不想要。”
左相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究竟柳莫河扔到了地上，“沒用的東西！偌大的天下，權勢你不要，你偏偏要那些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做什麽？柳莫河！你這個廢物！”
顏憫之直接大聲地製止他，“夠了，左相！多年來你所謂的費盡心機其實都在朕的眼皮子低下，隻不過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個借口能將你抓獲，今日倒是名正言順了。”
看見小皇帝如此威武地站在上首，而周圍的人一個個的都對著自己防備，左相知道自己是真的失敗了，他瘋瘋癲癲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啊，老夫竟然會失敗！”
他的眼神開始暗淡起來，可嘴上卻滿是懷念，“想當初，先帝薨逝，隻有老夫扶植著你這小皇帝上位，處處教你，處處為你謀劃，卻沒想到有這麽一天竟然會落在你的手中。”
“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是您咎由自取的嗎？”顏憫之說道：“朕也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可當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受到皇帝的尊重，臣民的敬仰不好嗎？為何你要如此做？將自己和家族的一切都毀於一旦？”
左相挺直了胸膛，像每一次站上朝堂一樣，大聲地說道“若是不拚上一拚，又怎麽會知道我不行呢？隻可惜啊，老夫小看了你，你確實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他環視著周圍的一切，“也不知道這一切，老夫究竟該開心，還是該傷心。”
顏憫之看了一眼低著頭站在一邊的柳莫河，說道：“你有個好兒子，放心吧。朕念在你兒子和你曾經如此用心地輔佐朕的份上絕對不會傷及你的家人，你就安心去吧。”
所謂的兒子和家人從來都不在左相的心中，對此他沒有任何的回應。
他依然挺直地站在原地知道四閣的人將他帶下去，幾十年的朝中老臣竟然也到了淪為階下囚的地步。正如顏憫之所說的，若是他不這麽做的話，在整個顏國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回到了大殿之上，顏憫之終於鬆了一口氣，畢竟左相這件事算是解決了。
“多虧了你們兩個，左相終於被抓住了。”
步梨說道：“皇上，但是左相背後的關係網依然存在，這一次左相也是密謀逼宮的，和他有關的靈國隻怕還不知曉這件事。”
“朕也是如此想的。”顏憫之微微蹙眉，“左相被捕的風聲還是不要傳出去，對外就宣稱左相辭官回家。”
他又吩咐程徹，“日後你就用左相的口吻和那些人聯係。”
“是。”
昔日門庭若市的左相府轟然倒塌，柳莫河站在府前看著曾經自己的家，大門被關上。因著不想驚動所有的人，封條是從裏屋打上的。外麵的人隻不過看見的是左相府關門而已。
昔日左相並不沉溺於美色，遣散完家仆之後也就隻剩下柳莫河一對母子了，左相夫人冷著一張臉站在柳莫河的身後。
看著相府徹徹底底被查封，左相夫人忽然走到了柳莫河的麵前，伸出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一瞬間，柳莫河的臉紅腫了起來，血水從他的口中滲透出來。
他卻還是沒有任何埋怨。
“都是你！是你毀了你的父親！”
盡管知道母親一向最在乎的就是父親，可這樣的一句話總歸還是傷害到了柳莫河。
步梨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她不能上去安慰也沒有任何理由上去。
“走吧。”她轉身走了，程徹從後麵跟上，“你不是一直說他是你的好朋友，他就要走了，不去道別？”
步梨搖頭，“我想他也不大想見到我吧。雖然說左相死有餘辜，可到底也是他的父親，他這一生都想要得到自己父親的認同和關注，最終卻成了這個樣子，看見我隻怕就會想起自己是如何將親生父親陷入如此境地的。”
“可他的做法是對的。”
“那又如何？”步梨停下腳步，抬起頭來看著程徹，“換做是你和右相，你又當如何？”
此話一出，程徹也就再也沒有說什麽了，他就這麽安靜地跟在步梨的身後。
隻不過，他覺得步梨此刻似乎有心事，隻怕想起了自己的未竟心願，便是關於她父親的。
原本以為步梨會回府休息，倒是沒想到她竟然直接來到了暗閣。
到了暗閣門口，她轉身，兩隻手背在身後看著程徹，“你怎麽跟上來了？”
程徹正要開口，她又自顧自地說道：“罷了，罷了，你就在此等我，等我將左相的那些心腹名單和關係網都整理好之後馬上交給你。”
說著，她轉身就要進去，程徹抓住了她的手臂，“不急！你……”
步梨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他，“怎麽了？”
“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你不休息休息？”程徹問道，其實他還是非常擔心步梨的。
步梨搖頭，“休息什麽呀？不就是善後的事情，很快就可以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