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隊

  辛念和何昔拉著拖牽的背影逐漸遠去,時不時還有說笑聲傳來。


  鬱玲總覺得他們是在嘲笑自己,不甘卻沒轍。


  她氣得心肝脾肺腎全都疼,總算等到譚芮過來幫她踩了兩腳固定器,滑雪靴這才從雪板上順利脫離。


  “我趴這麽久,袖子都濕透了,真倒黴。”


  鬱玲一邊起身拍雪一邊怒視前方,那兩道身影已經停在中級道的頂點。


  附近沒旁人,他們的存在格外顯眼。


  譚芮幫鬱玲撣掉頭發上的雪花,狀似無意地問:“你哥經常帶辛念來滑雪嗎?我看她滑得挺熟練的,不像初學者。”


  鬱玲搖頭,越想越不對味兒。


  是啊,他哥由於身體原因並不擅長運動,尤其怕這種冬天的室外項目,一不小心感冒發燒,那就是大病。


  辛念如果不是跟她哥一起來過,難道是跟剛才那男的?

  這裏頭肯定有貓膩!


  她朝更衣大廳和器材中心來回張望,遲遲看不到鬱辰的影子,決心自己跟上去瞧瞧,最好能偷拍幾張照片留作證據。


  “譚芮姐,你去看看我哥磨蹭什麽呢,我上去一趟。”


  鬱玲說完再次腳踩雙板固定器,嘟囔著為什麽這邊沒鋪雪地魔毯,不太熟練地抓住一個拖牽,搖搖晃晃地移動上山。


  譚芮猜到她的小心思也隻當不知。


  雖然她本意是想找到辛念和傅延琛在英國期間的聯係,好讓鬱辰看清楚某些人某些事,鬱玲盯上另外一個倒也不是不行。


  直覺告訴她,傅延琛不會無緣無故搶人女朋友,辛念肯定隱瞞了什麽,她要揭穿她。


  她和鬱玲左右是殊途同歸。


  **

  高級道頂端近乎陡峭,山上風聲獵獵。


  近乎50°的雪道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鼓起一或兩個雪包,給迷戀技巧的滑雪者用來練習貓跳。


  辛念和何昔拉著拖牽攀上中級道最高處,從一個“地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的豁口輕鬆一跳,跨越到高級道中端。


  不想坐纜車登頂、被過於刺激的垂直視角蹂"躪,又想來高級道玩的滑雪者,通常都走這條路線。


  何昔找了個地勢相對平緩、避風的駐點,卸下背上的畫板包整理畫具,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冷不冷,聽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家養病。”


  彼時辛念正環視四周,將林間姝色、山下麗景盡收眼底。


  視野變得開闊,她的心情也跟著疏朗幾分。


  後知後覺何昔在跟自己說話,搖了搖頭,“已經好差不多了,沒那麽嬌氣。”


  話音未落,辛念微微一怔,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但她和何昔以前肯定不認識,難道是和傅延琛說過類似的話?

  “山上風大,還是注意點。”


  “嗯。”


  辛念發呆片刻,隱隱察覺一波頭痛正在向她襲來,迅速打住。


  同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


  她立刻鎖定了聲音的來源,發現剛才那個想撞她的女生居然也跟了上來。


  辛念無語,“這人怎麽回事,碰瓷上癮嗎,那也得離我近點才行啊?”


  何昔指了指被鬱玲甩落在雪地裏的手機,“她剛才打算偷拍咱們,被一股強風刮得失去平衡才摔了,報應。”


  辛念深以為然。


  兩人誰也沒提幫忙的事,心安理得地收回視線,繼續在畫板上構思草圖。


  何昔見她動作嫻熟,每根線條都流暢自然,長短、粗細、深淺、疏密的變化更是豐富細致,一時刮目相看。


  以為是個青銅,沒想到芯子裏藏著王者。


  他忍不住問:“既然喜歡畫畫,當初為什麽沒直接念這個專業?”


  辛念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表白就成為過去的校草鬱辰,一臉高深地敷衍,“為了揮別過去,走向未來。”


  何昔:“……”


  **

  十分鍾後,鬱玲依舊坐在雪地裏。


  她扭來扭去試圖用雪仗按下固定器,但手上力氣不夠,身體的配合也不協調,雙腳無論如何都解放不出來。


  喊救命是不可能喊的,山下的人離得太遠不說,她也丟不起那個臉。


  可是雪場的巡邏雪地車一直在初中級雪道上轉悠,幾乎不往這邊來,譚芮又去找鬱辰了,誰能來幫幫她?

  時間在糾結懊惱中一分一秒飛逝,察覺租來的滑雪服已經濕透大半,寒氣刺骨,鬱玲後悔不迭。


  瞥見辛念淡定作畫的背影,她越發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變成這樣還不都是這個賤人害的!

  她靈機一動,提高嗓門叫辛念,“喂,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鬱辰的親妹妹,你不是喜歡他嗎,快過來拉我起來,不然我保證,他以後都不會拿正眼看你!”


  鬱玲偷聽過她哥和精神科醫生的手機通話,得知辛念忘了近四年的事,以為自己才念完高中。


  巧的是她恰好還知道,辛念整個高中都暗戀校草,也就是她哥。


  所以忘了大學四年好啊,既不會來他們家礙眼,又能拿她哥當借口把她搓扁揉圓。


  哎呀,她怎麽早沒想到這點?


  之前辛念見死不救,是因為她根本不認識自己啊!

  **

  辛念聽這女生自報家門,還拿鬱辰來威脅她,隻覺得莫名奇妙又令人厭惡。


  校草這個妹妹莫非腦子不正常?


  別說她現在和男朋友挺好的,早沒了其他亂七八糟的心思,就算還有,也輪不著她來作威作福。


  辛念的思維快速發散開,回過神時發現何昔正用一種奇奇怪怪的目光打量她。


  辛念:“?”


  怕不是誤會她腳踏兩條船?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聽她胡說。”


  何昔點頭表示信任,“放心,咱倆是同學,雖然白特助試圖收買我,但你和傅延琛之間二選一,我肯定站你。”


  辛念:謝謝,但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分明就是不信。


  她輕咳兩聲,“這事兒說起來有點尷尬,我吧,前段時間不小心墜湖,記憶倒退了四年……”


  開了頭,下麵再說起來就順暢許多。


  辛念簡單交代完前情提要,而後強調,“就算真喜歡過,也已經是過去式了,頂多對方把我從湖裏撈上來,讓我又欠了個大人情。”


  何昔的關注點一下被帶歪,“鬱辰上次幫你,你這次幫他妹妹,不正好還回去?”


  辛念眼神一亮,“有道理。”


  然後她目光炯炯地盯著何昔,“我怕她訛我,你上,事後美味大餐伺候。”


  何昔:“……”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gif

  少時,何昔在辛念的催促下,慢騰騰走到鬱玲身前。


  鬱玲有點近視,直到此刻才有機會仔細打量辛念這個“新歡”的臉,一看之下驚為天人。


  修眉俊眼,冷冷酷酷,這完全就是她的理想型!


  鬱玲將到了嘴邊的嘲諷咽回肚子裏,柔柔弱弱地朝他伸出一隻手,“可以扶我起來嗎,我好像扭到腳了,好疼哦。”


  何昔聽著她仿佛被人踩住脖子的做作嗓音,一陣惡寒,腦子裏想說不可以,張嘴卻道:“該。”


  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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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玲:你還有沒有心!

  何昔:不好意思,雖然有,但不在你這。
——

  生理痛,今天是短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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